對于一歡口中的安瀾,葉一清多多少少是知道一點的,但是從來沒見過她,不過听一歡的口氣,似乎不錯。
在交由這一方面,一歡的眼楮跟他一樣狠毒,所以他很放心。
「哥,你今晚回家吃飯不?胡女士要是知道她的寶貝兒子回家了,肯定會燒一桌滿漢全席。」葉一歡調皮地眨著眼楮問。
話音剛落,一記栗子就落在一歡的頭上,「什麼胡女士,那是咱媽!」
葉一歡痛呼一聲,「哥,我都這麼大了,你還打我!」
葉一清笑笑,對于自己的下手的力度心里有數,所以對于葉一歡的苦肉計熟視無睹,「誰讓你沒大沒小,活該!」
葉一清抬手看了看腕表,「我還有公事,就先走了。」
葉一歡看著葉一清遠去的背影,大喊,「哥,你還沒說今晚回不回家呢?」
身後的鄒中回答,「今天晚上總裁還有一場飯局。」
然後就提起腳步,跟上葉一清的身後。
這一頭的安瀾在試衣間里,穿了葉一歡給她的酒紅色的短裙,裙子實在是太短了,安瀾從來沒穿過,實在是不習慣。
于是便又月兌了,換上原來的衣服,這才覺得有了點安全感。
當她出去試衣間的時候,發現葉一歡正在盯著某個地方,她順著一歡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個西裝男子在一大幫人的圍擁之下離開。
「你看什麼?」
葉一歡收回目光,看著安瀾,「那是我哥。你要是再早出來幾分鐘,就可以看到我哥了!跟你說,我哥可絕對不比你家溫舅舅差!」
安瀾看著那抹離開的高大背影,同意地點點頭。
旁邊的葉一歡卻突然叫了起來,「我說你怎麼沒有換衣服啊!」
安瀾,「……」
最後的最後,安瀾還是沒有試穿那件衣服,葉一歡也放棄了。
放棄了走淑女風格,但並不代表她放棄了另一種風格。
看著葉一歡那壞笑的表情,安瀾有種不好的預感。
事實證明,當葉一歡拉著她去了一家小店鋪,拿著一件黑色的貼身暴露的小背心時,安瀾徹底陰郁了一張臉。
「還不快進去換!」葉一歡二話不說就推著她往試衣間里走。
又換?安瀾忽然有一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試衣間里,葉一歡守在門口,半途中,她又遞進來一條熱褲,而安瀾坐在里面頭疼。
衣服已經換好了,可是這件衣服比剛才的還要不能見人,這麼少的布料,穿了也等于沒穿。
「怎麼還不出來啊!」外面的一歡開始在催。
「馬上就好。」安瀾硬著頭皮問。
最終,安瀾終于硬著頭皮出去,有些尷尬,又有些緊張。
她扯了扯肚臍眼之上的衣料,企圖將將衣服把自己全都蓋住。
「不錯啊,挺好看的啊!」
這也叫好看?安瀾差點沒吐槽,這麼暴露的衣服,哪里好看了,認識葉一歡以來,第一次對她的眼光產生懷疑。
離葉一歡說的同學聚會的時間還有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在這個下午,安瀾就被葉一歡穿著這一身行頭走在大馬路上走來走去。
他們兩個人就像泡吧小妹一樣,剛一出來,就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安瀾不習慣別人的眼神,伸手挽住葉一歡的手臂,有些求饒似地說,「一歡,我們還是換了吧。」
得來的卻是葉一歡很是大聲的回答,「換啥呀,這樣不挺好的!」
到了約定的時間,安瀾和葉一歡站在門口,剛要進去,包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安瀾一看是溫瑜海打過來的電話,立馬就慌張了起來,葉一歡也看出了安瀾的緊張,伸過頭去看來人,「你怎麼不接啊?」
「你現在這里等我。」安瀾朝著葉一歡說了一聲,就跑遠了酒吧。
直到確定听不到酒吧的聲音後,安瀾這才抓起電話,可能是瞞著小舅去酒吧,所以聲音有點虛,「喂,小舅。」
「你在哪里?」溫瑜海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我在跟一歡逛街呢。」安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平穩一點,心卻在一點一點地撲通撲通地狂跳。
溫瑜海從來不允許她來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而她又瞞著他來了,甚至還撒了謊,心里害怕是正常的。
只是頭一次說謊,心里難免有些虛,此刻听不到溫瑜海的聲音,一顆心提了起來,吊在半空中,深怕小舅會發現她的謊言。
好半晌,那頭才傳來溫瑜海溫和的聲音,「早點回家,我可能要晚點回來。」
安瀾應了聲,跟溫瑜海說了再見就掛了電話。
回到葉一歡的身邊時,身上已經密密麻麻地沁出一層汗水來,葉一歡奇怪地看著她,「怎麼接完你小舅的電話,跟打了仗似的,身上出這麼多汗。」
安瀾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可不就是打仗嘛!
班長怕葉一歡和安瀾不認識,便親自到門口來接人,進了包廂之後,發現他們班上的人全來全了。
安瀾快速地掃視了一圈,險些認不出來,月兌去了校服的束縛,女孩子們染燙了頭發,穿的衣服很是成熟,甚至有好幾個比他們穿的還暴露,這使得安瀾稍稍有了點安全感。
他們就近坐了下來,旁邊一個女孩子向她打招呼,「安瀾,你們怎麼才來啊!」
熟悉的聲音,映入眼前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安瀾訝然,他們班什麼時候出來了這麼一個美女,許是她太過夸張的表情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輕笑一聲,「我是楊曉曉啊,我不就是變了個樣子,你就不認識我了!」
楊曉曉,這個名字在安瀾的大腦里閃過,相對應地就浮出一張素白女敕淨的小臉,跟眼前這張濃妝艷抹的女孩子實在是搭不上號來,安瀾一時愣住了。
這樣的同學聚會很多,以前安瀾住在寧家,不敢晚歸家,所以基本上沒有參加過,她性子悶,再加上女同學們都聚在一起討論什麼衣服好看,化妝秘訣之類的,她不懂,插不上話,就只能悶坐在角落里,顯然跟周圍有些格格不入。
葉一歡也不懂化妝之類的事情,但是她的性格像男生,所以現在正跟男生打得火熱,顧不上她了。
過了一會兒,陸陸續續地幾個同學都進來了,負責本次活動的班長謝洋開始了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安瀾就一直坐著,反正也與她沒有關系,覺得口渴,便想要那茶幾上的飲料解渴。
手剛伸出去,還沒觸踫到桌上的酒杯,一只大手就率先搶走了她要拿的飲料。
安瀾扭頭,對上一雙漆黑的鳳眸,還沒來得及質問,就听到他關切的聲音,「別看這是白的,其實是酒,很烈的。」
安瀾不信,又伸手去拿了一本跟他同樣的水,嘗試性地抿了口,舌尖剛一觸及到白色的液體,舌頭立刻跟觸了電似的縮了回來,清秀的五官皺成了一團。
辛辣仍然在留在舌尖,安瀾吐了吐舌頭,「果然是酒。」
旁邊的冷少庭看到安瀾的表現,不由得逗了,「都說了是酒,偏要自己嘗試,就這麼不信我?」
安瀾點頭,篤定的回答,「就這麼不信。」
她直截了當的話,當冷少庭的臉色一僵,還從來沒有哪個女生這麼不給他面子過呢!
「我們好歹還當了三年的同班同學,你說這話,也未免太讓我傷心了。」冷少庭嘆息一聲,故作傷心的說。
「但是一歡說過,任何人的話都可以相信,就是你不能!」安瀾可沒忘了葉一歡的話,在識人這一方面,一歡的眼楮可是很毒辣的。
「為什麼?」
「因為一歡說你長得太好看了!」安瀾老實地回答,冷少庭一愕,沒人不喜歡听夸贊的話,他冷少庭也不例外,嘴角微微揚起。
心情好地將手里的酒喝完,但是安瀾接下來的話就讓冷少庭差點沒一口將嘴里的酒噴出來,她說,「一歡還說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男人基本上全都是同志。」
安瀾說完,還若有其事地看著冷少庭那絕美的臉蛋,嘖嘖嘖地,仿佛嘆息了起來。
冷少庭听完這一番話後,臉色忽青忽白的,前一句還是贊美的話,下一句這句贊美的話就變成了無比惡毒的話。
居然說他是同性戀,這能不惡毒嗎!
向來在女生中游刃有余的冷少庭,在安瀾跟前吃了個閉門羹。
不過,冷少庭還是有了一點收獲的,最起碼他以為溫婉可人的寧家小姐,原來也有月復黑的一面。
忽然就想起前幾日鬧得風風雨雨的娛樂新聞,逃婚,他看了眼旁邊的安瀾,確實是有可能。
安瀾向來低調,從不將自己是寧家大小姐的身份擺出來,所以班里知道她是寧家千金的人基本上根本沒有幾個人。
大概除了葉一歡,也就還有眼前的冷少庭了吧。
畢竟,當日那場訂婚,他冷家也是在受邀請的範圍之內。
旁邊的同學已經自顧自地玩起來了,安瀾融入不到他們里面,也不想融入進去,這樣的氣氛她還真是不太適應。
安瀾想出去透一會兒氣,看著前方正唱的入了迷的葉一歡也就放棄了告訴她的想法,對著冷少庭說了聲讓讓,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