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只剩他與她,憶起五年前隨父皇出征,當時,鎮國大將軍受親信背叛,至中心主力軍崩潰。
秋日的戰場上,枯黃的雜草上,尸首堆積如山,當他們趕到之時。
只見放眼所見無不尸橫遍野,一些邊村境村婦為祭奠亡靈,撒了遍地冥錢。
而自己見到她時正是在這樣一個懾人的沙場。
她身著男裝的身子瘦弱的顫抖著,小小的身子守在鎮國將軍的身邊,口中念念有詞。
她竟在戰亂過後的沙場上獨自度過了**。
「……皇上,老臣用人不淑……遭小人所害……老臣臨走有一所求……」五十出頭的男人眼中只有她才十三歲的可憐孫女。
「老將軍請講。」顏瀟悲戚的開口道。
「老臣的孫女,她自幼父親母親早逝,如今孤苦無依……只求皇上念老臣一家忠于攬月國一生,替老臣照顧川槿……」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能撐到現在已是信念所致。
「好,孤答應,必定視川槿如同親生女兒……」高高在上的帝王流下淚。
夏川槿小手死死的抓著爺爺的手,小臉上滿是血污與土渣,怕是鎮國大將軍拼死將她護于身下才不至于她被發現。
听到顏瀟的回答,他露出笑容,不舍的看著小川槿,斷了最後一口氣。
「爺爺……爺爺……」弱小的身子倒在了自己的懷里。
那年,他十八,她十三歲……
將她接到宮中之時,她醒後,不能言語,整日由將軍府蘭姨照料起居,一年後才能開口說話。
定定的看著**上的人兒,顏梓瓊輕撫她的臉頰,「我不知道這麼多年你忍的這麼辛苦……」
夏川槿睜開雙眼,淚水滑落眼眶,小嘴輕顫道,「是我,是我害了爺爺……是我,都是因為我……」
顏梓瓊身子一顫,看著她如同五年前的眼神有些慌了,扶起她,「不是的,夏川槿,不是因為你。」
雙目空洞的看著他,找不到焦距,「是我,是我……如果不是我要去采藥,就不會誤入沙場……如果不是要保護我,爺爺不會死……爺爺不會死……啊……」緊握雙拳,指甲陷入手心。
顏梓瓊抓著她的雙手,不讓她傷害自己,一把將她擁入懷里,輕聲安慰,「不關你的事,你不能怪自己,乖,已經過去了……」
在他懷里的夏川槿第一次失聲痛哭,當年所有的懼意一涌而出,「嗚嗚……我為什麼……要去采藥……我該听爺爺的話的……我該听爺爺的話的……」抽泣的無法呼吸,垂著他的背聲嘶力竭。
緊緊的擁著她,心前所未有的抽痛,「已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並不是因為你,夏川槿,不是因為你……」
廂房內泣聲漸止。
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別哭了,別想了,好好休息知道嗎?」
夏川槿點點頭,躺下。
翌日一早。
她睜開眼,看到**沿沉睡的顏梓瓊,眼神中透著感激,如果不是他,昨天自己一定會崩潰的。
靠在**沿的男人睜開雙眼,見她醒來,「醒了?」
「嗯,我沒事了,對了,這里怎麼會這樣?」問著。
「你受驚過度,大夫說了好生休養,這里的事你暫時別管。」
「是疫癥,是不是?」猜測著,這里就是疫癥所發之地。
顏梓瓊皺眉看著她,只得點頭,「嗯。」
夏川槿揭開被子就要下**,被他按住,「你干什麼?」
「救人。」簡單的兩個字讓面前的男人再次緊蹙眉心。
「不行,你要好好休息。」
看著他,露出笑容,「顏梓瓊,強者總會憐憫弱者,昨天謝謝你,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看著她,眼神愈加的危險,強者憐憫弱者,她就是這樣告訴他顫動的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