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瓊,有件事,我不知道現在要不要跟你說。」她仰頭看著他。
他低首,「什麼事?」
她有些欲言又止卻還是開口說了,「我覺得曦兒的身世或許有些不尋常。」
他听著,似乎並沒有意外,「為什麼這樣覺得?」
「我今天看到他身上的半塊玉佩……楚荀也有一塊一樣的。」她說著,卻看著他的臉色。
他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她有些不解,「你不驚訝嗎?」
他失笑道,「其實你墜崖之後,我無意間得到消息,楚荀正派人在找楚國的三皇子,只是他們似乎找不到線索,只得知了楚國三皇子于不久前去世了,死前留有一子,與曦兒正好相符,而且住址也一樣。」
她突然支起身,看著他,「所以你早就知道?那為什麼……」
他再次攬過她,笑著,「那為什麼我不把他送走,對不對?」
她點點頭。
他揉揉她的肩,「曦兒是你留下的,你沒同意,我怎麼可能隨便就將他送走。」
她感動的看著他,「謝謝你。」
「傻瓜,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若你要將他留下,我可以想辦法。」輕語詢問她的想法。
她微蹙眉,「我……還不知道。」
他輕拍她的肩,「沒關系,慢慢想。」
她試探著開口,「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他,為什麼要等我,其實,若是因為那個原因你將他送走,我並不會怪你。」
他看著她,一雙鷹眼輕眯,「他在你身邊的時候我才不喜歡他,你不在的那些日子,那小子還挺乖的,或是知道自己寄人籬下,能護著他的人又不在。」
「呵呵……」夏川槿失笑。
「我總覺得,那小子心機很重,我看,還是把他送走算了。」似是一臉認真的說著。
夏川槿一頓,定定的看著他。
他露出笑容,「開玩笑啦,一切,你決定,好了,不早了,睡吧。」
說完擁著他,就像是剛才她抱著彥曦一般。
在他懷里,夏川槿睡的很沉,每次只要他在身邊,自己便莫名的安心。
翌日一早
顏梓瓊抱起她,她迷迷糊糊的看著他,眼瞼一直往下沉,「今天不用趕路……不用早起……」說著打了個哈欠。
他俊逸的容顏露出*溺的笑容,修長的手指輕撫她的臉頰,「今日進宮給父皇請安,你回來總要跟父皇報個平安吧,他很擔心你。」
夏川槿彈開一只眼看著他,嘆了口氣,模樣可愛極了,顏梓瓊不自覺的捏著她的臉頰,卻道,「看來以後要幫你好好補補了,都瘦成什麼樣了。」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看看自己,睡意朦朧的開口,「我覺得沒有啊……」
他靠近她耳後,「瘦了,而且,好像也小了……」笑的*。
夏川槿一愣,才明白他的意思,輕錘他的胸口,「你才小了……」
他笑著,握住她的手,「呵呵……小……娘子,起*吧。」
夏川槿蹙眉嘟唇瞪著他,「你,你,你,你……看我怎麼治你……」說著就撲過去。
顏梓瓊一把接過她,卻是與她嬉鬧著。
「我撓你癢,看你求饒不求饒……」說著小手便在他身上一頓瞎撓。
顏梓瓊是哭笑不得,這撓到最後誰後悔誰求饒還不一定呢,卻還是配合著她,躲著,夏川槿一臉的得意,「怎麼樣?以後虧不虧我了?嗯?」
「不虧了不虧了,娘子饒命……」兩人扭成一團,顏梓瓊說著,雙手舉高投降。
她一拂自己有些凌亂的長發,得意洋洋,這才準備穿衣裳。
顏梓瓊坐在*上,看著她一副自以為帥氣卻嬌柔盡顯的模樣,心想,夏川槿,總有一天非得你求饒不可,就在這張*上。
她懶洋洋的穿著衣裳,顏梓瓊穿好,看著她嘆了口氣,替她整理有些歪斜的衣襟,「這麼大了,穿個衣裳都穿不好。」卻是*溺盡顯。
夏川槿倒在他懷里,環著他的腰身,「人家困嘛……」
對于她的撒嬌,顏梓瓊很受用,覺得就算日日要自己替她更衣也未嘗不可。
顏梓瓊今日難得的與她一樣,穿了身紫袍,夏川槿托著腮,在飯桌上失神的看著他。
兩旁候著的丫鬟都為她覺得不好意思。
顏梓瓊一頓飯也吃的古里古怪的,終是放下碗筷,「川槿,我又不能吃,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兩旁候著的丫鬟憋著笑。
她倒是托著腮,眼神有些發直,咧著嘴,「我第一次看你穿這身衣裳。」
顏梓瓊一臉的模不著頭腦,「不好看?」詢問著。
她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好看,真是穿什麼都好看。」
她這麼一說,顏梓瓊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應該從沒這樣說過自己吧,失笑再次開口,「那你吃不吃飯了?」
她搖搖頭,笑著,「不吃了,秀色可餐,看飽了,呵呵。」
顏梓瓊又是一愣,兩旁的丫鬟只覺得自己憋出了嚴重的內傷,這大清早,太子殿下分明是被太子妃*了嘛。
顏梓瓊無奈的搖搖頭,「一會兒餓了別後悔哦。」
她起身,來到他身邊,一把挽住他的手臂,「不後悔,走吧,進宮見父皇,我好想他。」
兩人便挽著胳膊往太子府外走去。
馬車上,夏川槿直接靠在他身上準備補眠。
顏梓瓊*溺的笑著,卻是心疼她,她這般嗜睡怕是身子真的很虛弱吧。
到了皇宮,夏川槿拎起衣裙,跑入德政殿,進門便是一喊,「父皇。」
拿著狼毫的顏瀟一看來人,立刻放下筆,一張風采不減當年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川槿。」
夏川槿來到他身邊,一把挽住他的手臂,「父皇,川槿可想你了。」
顏瀟一看到夏川槿也立刻開朗了不少,「是嗎?父皇還以為川槿不要父皇了呢。」一臉委屈。
夏川槿立刻搖頭,「父皇這麼疼我,川槿怎麼可能不要父皇呢,父皇,一會兒我彈琴給你听,然後陪你逛御花園,好不好?」
「好,只要川槿在父皇身邊,父皇什麼都好。」笑著,香川,川槿安然無恙,我終是能給你個交代了。
顏梓瓊上前,看著兩人之間的話語,儼然一幅父慈女孝的模樣,「父皇。」
顏瀟點點頭,看著自己兒子,他終于願意接受川槿了,「梓瓊啊,以後,多帶川槿來宮里走走,父皇年歲大了,看著你們心里高興。」
「是,父皇。」顏梓瓊應著,三人走向德政殿外,李公公跟在他們身後,幾個宮女與太監也遠遠的跟在後面。
散步來到御花園,夏川槿與他說著楚國的風光,避開一些凶險之事,只說自己看到的民俗風情與風光。
顏瀟笑著听著她說,「雪真有這麼大?」
夏川槿小臉一臉的認真,「當然,都沒過我的膝蓋呢,我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雪。」
行在御花園荷塘之上的石板橋上,夏川槿說著自己的所見所聞,迎面走來一個身著華麗宮裝,端莊大方的女人,即使四十出頭卻依然風韻猶存。
「兒臣見過母後。」顏梓瓊低首喚道。
夏川槿也立刻迎著笑喊著,「兒媳見過母後。」
楊皇後落落大方的笑著,「一家人都不必多禮。」
說完看向夏川槿,「川槿,你回來就好了,你父皇很擔心你。」
夏川槿有些抱歉的看看身邊的顏瀟,「對不起,川槿讓父皇和母後擔心了。」
皇後走近,拍拍她的手,嗔怪的瞪了一眼一旁的顏梓瓊,「都是梓瓊不好。」
顏梓瓊也沒狡辯,畢竟事情一開始確實是因為自己不相信她而引起的,「兒臣日後定好好待川槿。」
皇後便也隨著他們一起走向湖心亭中。
一個宮女在桌上安上一面古琴便退下了,顏瀟與楊皇後都坐在她對面,看著她。
顏梓瓊坐在一旁,看著眼前認真調試著琴音的人兒。
她微微一笑,指尖開始拂動琴弦,攬月國的冬日也並未過于寒冷,今日又湊巧艷陽高照,荷塘之上別有一番韻味,配上她的琴音便更加惹人流連了。
楊皇後看向听著琴音出神的顏瀟,自己曾因他喜愛古琴而學過,卻始終未能讓他露出如此神色,只道是自己琴技平平,這麼多年,他給自己尊貴的地位,甚至不納一妃,在世人看來,這是多麼讓人羨慕的榮*。
但只有她知道,這麼多年來,他們之間相敬如賓,若說夫妻恩愛,那是說不上的,他不納一妃也絕非是因為她,她心中也不過多奢求,天下帝王後宮只有一後的,除了他還能有誰人能做到,自己該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