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槿起身,蘭姨想拉住她已晚。
她小跑過石橋,看到前面不遠,他抱著她直直的走向西苑,夏川槿手微微收緊,停下腳步,喊道,「顏梓瓊。」
前方抱著沈容顏的顏梓瓊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
沈容顏看向夏川槿,作勢咳嗽了幾聲,「咳咳……」神色虛弱。
夏川槿看著他,「我不許你抱著她。」她說道。
顏梓瓊看著她,「川槿,我一會兒去找你,現在別鬧,容顏受傷了。」
「我不,我沒有推她,是她故意的……」她說著。
沈容顏虛弱的看向顏梓瓊,「梓瓊,你放我下來吧,讓小蓮扶我回去好了……」
顏梓瓊蹙眉,看看懷里的沈容顏,看向幾米之外的夏川槿,「川槿,別胡鬧。」低斥。
夏川槿看著他,眉心微微皺起,看向他懷里的沈容顏,「我說了,是她故意的,我沒有推她,你听到沒有顏梓瓊。」語氣強硬倔強。
顏梓瓊看向懷里的沈容顏。
沈容顏眼中浮上一層霧氣,「我自己可以回去……小蓮……」輕喚。
小蓮來到顏梓瓊身邊。
他猶豫了一下,放下沈容顏,腳尖觸地的沈容顏,還未站穩便搖晃著身子倒了下去,顏梓瓊一把接過她,定定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夏川槿,轉身朝著西苑走去。
夏川槿看著他的背影,「顏梓瓊。」她怒喊一聲。
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一張絕美的容顏上滿是失望,蘭姨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邊,「小姐,咱們先回東苑吧。」
夏川槿提便匆匆的走向東苑,回到東苑,她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行禮便帶著長命百歲離開了東苑,蓉蓉擔憂的看著離去的夏川槿,她只留下一句,她去宮里了轉身便走。
顏梓瓊從西苑趕來,看到屋里空空的,容顏端了一盞茶出來。
「太子妃呢?」顏梓瓊問著。
蓉蓉微微一愣,太子爺不知道嗎?「太子妃說是進宮去了。」
顏梓瓊一愣,放下接過的茶盞想要追出去,卻是停下了腳步,她發完脾氣會回來吧,讓她冷靜一下也好,一會兒回來了自己再好好跟她解釋一下。
可是,當夕陽西下,夜幕滑落,東苑也始終未見夏川槿回來,顏梓瓊等的有些焦急,天色這麼晚了,她怎麼還不回來,會不會是路上出了意外,連忙起身來到院子里,看到蓉蓉問著,「太子妃走時帶了長命百歲嗎?」
蓉蓉點頭,「回太子爺的話,太子妃帶走了東苑的所有護衛。」
顏梓瓊蹙眉,帶走了所有護衛?長命百歲是從將軍府跟著她的人,身下的一些在暗處受了父皇的命保護的她的護衛她竟也是帶走了?如此一來,她會發生意外的情況便大大的降低,那為何她還是沒有回來。
如今夜深了,宮里已經到了門禁時刻,他負手度步在院子里,來回一直到深夜,忽是走向院外。
皇宮內,夏川槿住在為冊封時的殿內,主殿之外站滿了她從太子府帶來的護衛,外面有有一些宮里的侍衛。
蘭姨來到她身邊,「小姐,夜深了。」
夏川槿坐在梳妝鏡前,「蘭姨,你說為什麼他不信我?卻這麼相信那個沈容顏?今天,就是她故意陷害我。」有些氣憤。
蘭姨輕笑,為她摘下珠花,「小姐,沈容顏玩兒手段,你卻剛好中了她的計。」夏川槿繼續听著。
「剛才你如此沖動的找太子爺質問便是中了她的計,以她與太子爺的相識時間,太子爺自是信她不是那樣的女子。」蘭姨道來,看來往後對這個沈容顏要多留個心眼了,也怪自己,這些年過慣了安穩日子,少了防人之心。
夏川槿蹙眉,起身,走向*榻,「他休想靠近我半步。」說著便氣沖沖的坐在*榻上。
蘭姨搖搖頭,終究還是孩子氣,打趣道,「小姐,你這一走不就著了沈容顏的道,你就不怕你不在,她對太子爺使心眼?」
夏川槿雙目微微一顫,卻是倔強的一側頭,「他敢。」
夜里寂靜,皇宮大內卻是一抹月白色的身影飛身越過高牆,熟門熟路的走向皇宮一側的殿宇。
站在宮中觀景樓之上的顏瀟擎著笑,看著不遠處的一抹身影,「小李子,你說,朕該怎麼難難他?」
李公公微微一笑,「皇上,太子妃或是都準備好了。」
顏瀟歡顏一笑,「也是,他們這麼偶爾鬧鬧,宮里也熱鬧一些。」
李公公傾身淺笑。
顏梓瓊來到殿外,剛一飛身入內便被侍衛包圍了。
他一愣,卻立刻鎮定,「是本宮。」
侍衛放下敵意卻是沒有要退下的意思。
他蹙眉,「還不退下。」
幾個侍衛卻是做輯行禮,「太子妃吩咐,不許太子爺靠近半步。」說著,若不是太子妃下令,皇上有暗中吩咐一切听從太子妃的,就是借他們十個腦袋走不敢跟太子爺這麼說話。
顏梓瓊微微一驚,眯眼危險的看著他們,「那本宮若是要往前呢?」說著便徑直往前走著。
幾個侍衛相視一眼,緩緩後退,直到來到主殿外,侍衛紛紛散開,接著是長命百歲帶頭的護衛。
見到顏梓瓊,做輯參拜,「屬下參見太子殿下。」
顏梓瓊微仰頭,「你們倒還認得本宮?」
「屬下不敢。」長命百歲說道。
他看著他們的陣仗,「怎麼,你們也打算攔本宮?」
長命抱拳做輯,「還望太子爺不要為難屬下們。」
顏梓瓊輕挑眉,「你覺得你們攔的住本宮?」
長命百歲低首,「太子爺,太子妃已經就寢。」
簡單的一句滅去顏梓瓊剛才一半的沖動,似是沉思,她既已睡下,自己若是強行進去或是該更生氣了。
看了一眼暗暗的屋子,他微微嘆了口氣,轉身離去,走向離宮前住的太子宮。
早春的太陽照耀著皇宮的金色琉璃瓦,夏川槿推開房門出來,入眼便是一群護衛與站在外面的顏梓瓊,她似是沒有看到,徑直走向外面。
顏梓瓊剛想靠近,便被一眾侍衛堵在她幾米開外,他咬牙瞪著這些往日在自己府里的護衛,感情他們還真是忠心侍主啊。
夏川槿不緊不慢的走在宮道上,顏梓瓊跟在她身後,「川槿,我們談談。」
夏川槿卻依舊自在的走著,充耳不聞他的話。
走在御花園中,夏川槿來到湖旁,手中拿過宮女拿來的魚食,悠閑的喂著魚。
顏梓瓊與護衛僵持著,時不時的看向前面的夏川槿,這些人自己又不能真的打,若是打了便是打了她的臉,可是他們如此礙眼,他還是第一次發現。
他運功飛身越過護衛來到她身邊,一把拉過她讓她看著自己,「夏川槿,你到底在別扭什麼?」
看著他,夏川槿冷笑一聲,「該我問太子爺在執著什麼吧?」
他蹙眉看著她,「跟我回去。」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我只問一遍,你是信沈容顏還是信我?」
顏梓瓊蹙眉,「別鬧,你是你,容顏是容顏。」
「信我還是信她?」她較真的再次問著。
顏梓瓊只覺得頭大,看著她,「容顏身子不好,昨日她說了,是她自己沒站穩。」
夏川槿蹙眉,一張小臉越來越黑,瞪著他,「我再說一遍,她是故意的,她身子好著呢,有這麼容易暈倒?」
顏梓瓊定定的看著她,「她之前的傷未痊愈,你又何必與她吃這干醋。」說著拉過她的手。
夏川槿甩開他的手,後退幾步,眼中滿是懷疑,「你說我吃醋?顏梓瓊,沈容顏沒你想的那般善良,她虛偽,城府極深,她沒你看到的那麼柔弱。」一口氣道出心中所想。
顏梓瓊嚴肅沉默,定定的看著她片刻,語氣微微一軟,「是我錯,同我回去吧,川槿。」
夏川槿失笑,「太子府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你威脅我?」顏梓瓊眼神微微一閃動。
她卻仰首絲毫不閃躲,「你若信我,那這便不會是威脅。」
「夏川槿。」顏梓瓊低聲喊道。
她卻負氣轉身不去看他。
顏梓瓊略微有些被她下了面子,神色也不太好,咬牙賭氣道,「容顏不會離開。」說完便拂袖離去。
夏川槿轉身,看著他的背影,滿是氣憤與不敢置信,當初是誰*著自己答應自己可以任性,當初又是誰說不會再見沈容顏,「顏梓瓊,你別後悔……」怒喊道。
兩人朝著不同方向離去。
連著近一個月,顏梓瓊沒有一日是好臉色,就算是沈容顏求見他也是然玄打發了,日日進宮,卻強忍著不去找她,早朝結束,他便在宮中的議政殿埋首奏折處理朝事,就連一直與他在一起的顧城希都開始覺得事情棘手了。
「梓瓊,科舉之事可以到下半年再準備。」他詢問似的語氣提醒他,有很多事並不是急于一時的。
顏梓瓊看向他,輕挑眉,顧城希咽了口口水干笑著閉嘴。
再次看向他時,顧城希疑惑不解,之前是因為與川槿鬧別捏,他心情不好也就算了,可是听皇上說川槿都回去快大半個月了,他這是鬧哪樣?難道回了府兩人不但沒好,反而又出事了?
一旁一同的幾位官員也是提心吊膽,太子爺沒日每夜的處理朝事,這都一個月了,議政殿里時時都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