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沁看著牢內的兩人笑著,「楊苒,你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吧?」
楊苒握握夏川槿的手示意她沒事,看向那人,「我早就該想到,你沒死。」
「哈哈,你自然是想我死,楊苒,你這毒婦,當年的仇,我一定要報。」蘭沁說著。
楊苒看著她,「既然你沒死,當初為什麼不直接出現在皇上面前告我一樁,要用這樣齷齪的手段。」
牢外的蘭沁眼中一抹狠戾拂過,一雙縴白的手緩緩撫上自己戴著面具的臉,「若不是我的臉在那場大火中毀去,你以為你能這麼安穩的做那麼多年的皇後?母儀天下?你也配?」
知道是她,楊苒倒沒怎麼驚慌了,只道是該來的總會來,「蘭沁,你有什麼都沖我來,別為難她,她什麼都不知道。」
蘭沁笑著,「楊皇後倒是善良了,可惜啊,她錯就錯在是你的兒媳,我要讓你兒子嘗嘗撕心裂肺,心愛之人離去的感覺。」說的狠戾,看向一旁的夏川槿。
夏川槿面露凝重,看著面前的女人,她與母後相識,兩人的話語之間,或是也是宮中之人,可是怎麼都沒听說過,宮里還有一位妃子,母後與她之間又有什麼糾葛。
楊苒有些激動,「一切都是我做下的孽,我也想過要還,你放了川槿,要殺要剮我都任你……」
「母後……」夏川槿喊道。
蘭沁突然笑了起來,「哈哈……想死別急啊,我一定會讓你如願的……」說完轉身離去。
「蘭沁,蘭沁……你放了川槿……蘭沁……」楊苒抓著牢房上的鐵柱喊著。
當只剩她們兩時,楊苒無力的癱坐在地,夏川槿上前,攬過她,「母後不必擔心,父皇和……梓瓊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楊苒看著她,一雙眸子里滿是歉意,「對不起川槿,把你也拉進這場罪孽中……」
夏川槿搖搖頭,對她露出笑容。
坐在牢房中,兩人緊挨著,楊苒突然淡然的開口,「是我對不起她,這是我的報應……」
夏川槿安靜的听著。
「二十多年了,我為了保住後位,保住梓瓊的嫡子太子之位做了人生中最後悔的一件事……」她回憶起往事,眼中是滿滿的罪孽之意。
「當年還是蘭貴妃的她與我同年有孕,她卻比我早一日生產,我暗中下令,若她生下男孩便……那場火燒了整整*,第二天宮人稟報,就連……尸首都沒找到……」楊苒說著。
夏川槿听著略顯驚訝,雖知道宮里各個嬪妃之間的勾心斗角,卻是從沒想過,攬月國竟是也有這樣的時候過。
「呵呵……當時我自然是以為她死了,可是之後我發現,她並沒有死,當時的穩婆救了她與她的孩子,我突然覺得安心,這些年,我都在等著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
她苦笑著看向身邊的夏川槿,「是不是嚇到你了?」
夏川槿搖搖頭,看著她,「其實母後不是在意自己,而是在意父皇與梓瓊。」
楊苒看著身邊的夏川槿,「你與你娘一樣,都是那麼善解人意。」
月華宮中
蘭沁坐在大殿主位上,白霜站在下面,「宮主,顏梓瓊正在來的路上。」
蘭沁眼中閃著殺機,「好,真好,都齊了。」
白霜抱手參拜,「宮主,那沈容顏怎麼處置?」
蘭沁蹙眉,卻突然似是想到了什麼,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讓她去看看夏川槿吧。」
白霜一愣,「是。」
「別弄死了。」蘭沁淡淡的一句。
在月華宮別院中的沈容顏呆滯著目光定定的看著窗外,腦中無法抹去離開太子府後的遭遇,不禁作嘔。
白霜來到屋里,看著早已整理干淨的沈容顏,「有個人讓你見見。」
沈容顏看向她,「白霜,你為什麼要救我?」
白霜淡淡的看著她,夜里,自己無意中發現了正被幾個男人揉擰的她,于是便把她救下帶回了月華宮,「你就不想報仇?」
沈容顏苦笑,「我的心已經碎了,身子也破敗了,我怎麼報仇?我心里的男人不會再想見我,我恨的人我也早已沒有能力對付,這樣的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憶起那日從太子府出來後的遭遇不禁咬牙切齒,夏川槿,就算是下輩子,我也絕不放過你,絕不讓你稱心,那種被一個個散發著惡臭骯髒的男人壓著自己,說著各種yin亂的話,不斷折磨著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心的感覺,她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忘。
白霜看著她眼中的恨意,「你同我走,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說著便轉身卻是等著她。
沈容顏起身跟在她身後,如今還有什麼事能讓她在意。
跟著白霜來到地牢,看向白霜看著的地方,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驚訝,然後欣喜,再是狂喜,「哈哈哈哈……夏川槿,是夏川槿,哈哈……哈哈……」看著牢中的夏川槿,沈容顏狂笑不止。
白霜看著她,「另外一個不是你能動的,置于她,宮主說了,別弄死了。」說完抱劍站到了一旁。
沈容顏定定的看著牢內的夏川槿,接過一旁遞過的鑰匙,滿滿逼近。
夏川槿看著面前的沈容顏,她怎麼會在這里,她不是該在太子府的嗎?楊苒蹙眉眯眼看著這個人,她見過,是當年梓瓊背著抗旨的危險救下的沈家後人,她怎麼會在這里。
沈容顏站在鐵柵欄外,死死的盯著里面的夏川槿,「夏川槿,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夏川槿蹙眉看著她,「你怎麼會在這里?」
沈容顏笑的詭異,「我怎麼會在這里?還不是拜你所賜,夏川槿,我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你,梓瓊要你不要我。」
楊苒心中一驚,不好,手下意識的牢牢拉住她的手。
夏川槿看著她,不解,沈容顏卻是打開牢房的門,兩個月華宮的守衛進去,將夏川槿架起,楊苒死死的拉著她,「川槿……」
「母後……」
楊苒一下撲倒在地上,看著被架出外面的夏川槿立刻來到鐵柵欄前,「川槿,川槿,你想要干什麼?」看向沈容顏。
沈容顏卻早已是紅了眼,「我想干什麼?哈哈……」她移開視線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夏川槿。
一把挑起她的下顎,讓她看著自己,「好一雙漂亮的眼楮,要一張絕麗的臉,就是這個迷惑了梓瓊,你就是用這個搶了屬于我的位置。」說著反手就是一個巴掌。
「啪」一聲脆響響徹牢房。
夏川槿頭一偏,嘴角溢出鮮血。
「川槿……」楊苒大驚,看向沈容顏。
「沈容顏,你這樣做,梓瓊不會原諒你的。」楊苒喊著。
沈容顏詭異的看向她,「我只有這麼做他才會記得我。」
說完又是一巴掌打在夏川槿的臉上。
兩個巴掌,夏川槿卻是凌亂了頭發,嘴角掛著鮮血,她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沈容顏,竟是露出笑容,「沈容顏,人在做天在看,你活該梓瓊不愛你。」
「閉嘴。」又是一個耳光打下。
夏川槿吐掉嘴里的血,看向她,「這樣的你,不配被他愛。」
沈容顏紅了眼,一腳將她踹開,「你閉嘴,夏川槿如果不是你,他會愛我,他會……」歇斯底里的喊著。
一旁的楊苒看的驚心,「……川槿,你別說了,她已經瘋了……」
白霜也是看的一愣。
只有沈容顏,看著倒在地上的夏川槿越來越興奮,夏川槿艱難的從地上起來,「他不會,就算沒有我,他也不會愛你。」
「啊……你閉嘴……」上前一把拿過放在牆上的皮鞭,掄起便是一鞭子毀在她身上。
夏川槿悶哼一聲卻是沒有叫出聲,楊苒看的已經驚呆了,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川槿……」喊道。
夏川槿跌倒在地上,沈容顏似是瘋了一般,一鞭鞭的抽在她的身上,已然看到一條條被鞭子抽碎的衣裳。
「夏川槿,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讓我遭受這些,憑什麼,我會這樣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只要沒有你,我不會這樣不會變的這麼髒……」歇斯底里的喊著一腳踹在她的身上。
夏川槿咬牙,一口鮮血吐出,伸手抹去,卻笑著,「哈哈……哈……」
沈容顏紅著眼,「你笑什麼?」
「我笑你,你好可憐……算計了這麼久……卻……什麼都……得不到……」夏川槿說著。
沈容顏尖叫著,「啊……你閉嘴,閉嘴。」說著來到她面前,蹲突然笑的詭異,「呵呵……夏川槿我要讓你嘗嘗我所遭受的一切,讓你嘗嘗,被幾個乞丐凌駕的感覺……呵呵……」
夏川槿一愣,一張小臉不管置信的看著她。
沈容顏突然起身,拿著手中的鞭子又是一鞭下去,一旁的白霜隨即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鞭子拉住她。
沈容顏看向她,「白霜,你干什麼?你讓我來不是讓我來報仇的嗎?」
白霜看著地上虛弱的喘著氣的夏川槿,看向沈容顏,「別壞了宮主的事,事過後,她隨你處置。」
沈容顏雖有不敢,卻還是邪邪的笑著,「夏川槿,你回後悔出現在攬月國,出現在他身邊,出現在我眼前……」說著便被白霜拉出了地牢。
幾個守衛架起地上的夏川槿,將她拖入牢中,上鎖。
楊苒連忙爬向她,一把將她護在懷里,眼淚啪啪掉落,「川槿,川槿,你怎麼樣?怎麼樣?」
夏川槿對她努力的露出笑容,「母後……我沒事……」
楊苒拭去她嘴角的鮮血,「川槿,你怎麼那麼傻,她瘋了,你為什麼還要跟她頂嘴……」
夏川槿吃力的笑著,「母後,記得我剛來宮里的時候,被宮女欺負……是你教我的……咱們宮里的孩子,不能低頭,主子就要有主子的樣子……我剛才,是不是,很有骨氣?」
「傻孩子……怎麼樣?一定很痛……」楊苒心疼的說著。
夏川槿調皮的一笑,「嗯,疼……」
楊苒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將她抱在懷里,不敢動彈,生怕牽扯到她的傷口。
天色漸漸轉暗,夏川槿不自不覺的在楊苒懷里睡著了。
不知什麼時辰了,楊苒靠在牆上合目睡了一會兒便听到打開牢門的聲音。
她搖搖懷里的夏川槿,「川槿……」
夏川槿發出嘶的聲音,咬牙起身,看著來到牢房外的幾個人,蹙眉,不知道又是什麼。
只見她們打開牢門,架起她們兩人往外走去。
「你們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楊苒問著。
卻是沒有人回答她。
夏川槿腦中閃過一絲希望,看到自己腰際的小包還在,只要出了地牢,她就還能拼一拼,至少,兩個人要出去一個。
離開地牢,夏川槿打量著外面,見僻靜極了,該是後院,想來她們抓了自己和母後是要來要挾父皇和梓瓊,不然早就把她們給殺了。
她們現在才八個人,如果要等周邊的人趕來,必定要一會兒,來到一片假山群,夏川槿用盡力氣,運起內力,一掌打在架著自己的人身上。
頓時所有人都停下腳步圍到她身邊,她勾唇一笑,敏捷的掏出小包中的金針,打開只是一瞬間的事,抽出幾根,射向她們。
楊苒吃驚的看著面前的一切,夏川槿看向她,兩支金針射在架著她的兩人身上,「母後,快跑……」
恢復了自由的楊苒來到她身邊,「我們一起走……」
夏川槿推開她,打量著四周,這里的動靜她們很快便會發現,若是帶著自己,她們誰都走不了,「母後,別管我,你快跑……帶著我,你跑不了……」
楊苒執著的拉著她,「不行,我不會丟下你。」
看到從四周圍過來的守衛,夏川槿再次將她推開,「如果要一起救我們兩,梓瓊會出事……母後,我求你……」
楊苒含著淚,不舍的看著她,點點頭,「川槿,你一定要撐住,母後會找梓瓊救你的……」
夏川槿點點頭,「快走……」
楊苒看著圍過來的人,跑入假山後,沿著偏僻的小道一直跑著。
夏川槿放心的一笑,她從未想過自己能離開,垂下手,並不打算浪費阿荀送自己的金針。
一抹紅影一把將她抱起,飛身離去。
夏川槿看向他,一愣,「子殤……」
他看著懷里的夏川槿,「我每次見你你都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夏川槿,你可真不讓人省心。」
夏川槿笑著,「你呢?這樣做沒關系嗎?」
花子殤抱著她落地跑著,「我可是這里的少宮主,宮主的兒子,不會有事。」
夏川槿看著他,原來他便是那個孩子,也就是說,他也是父皇的孩子……
漸漸的月華宮的人越來越多,花子殤蹙眉,該怎麼辦,如今驚動了這麼多人想要出去怕是難了,轉念一想一個回身朝著月華宮的一處別院走去。
來到別院里,一把推開房門,只見里面悠閑的飲著茶的雲諾天一雙鳳眼掃向自己。
他一把放下夏川槿,「諾天,如果她少一根汗毛我都不會放過你,幫我照顧她。」說著便離去。
雲諾天看著面前的女人,眯眼打量,一身襤褸的衣衫滲著血跡,臉頰紅腫的透著異常,嘴角還有未干的血跡,他起身來到她面前。
夏川槿見他這般打量自己,避開視線。
他卻上前挑起她的下顎,看著她的眼,竟是干淨的如此透徹,「你是花子殤的什麼人?」
看著他眼中的打量,夏川槿也有些傲氣,「不是什麼人。」別開頭。
雲諾天輕挑眉,收回空空的手,淡淡的開口道,「去*上躺著。」
夏川槿一愣,看向他。
他嗤笑一聲,打量了她一遍,「你這副尊嚴我沒興趣做什麼,如果不想被抓的話就听我的話。」
夏川槿疑惑的蹙眉,卻是一步一步的走向他所指的方向,看他的樣子不像是這里的人,難道是子殤的朋友,子殤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來到*沿,雲諾天開口,「把那身衣裳扒了。」
夏川槿卻是不理,就這樣揭開被子躺了上去,咬著牙蓋用被子將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
雲諾天看不出情緒的俊臉微微眯眼,卻是看了一眼房門,隨即自己也來到寢室,幾下便除了上衣躺到了*上。
夏川槿一驚,鑽出頭剛想開口卻被他一把摁住。
「叩叩……雲少爺。」外面傳來敲門聲。
雲諾天瞥了一眼被窩里的她,慵懶的應著,「什麼事?」
「雲少爺,剛才有犯人逃跑,屬下們奉宮主的命搜查宮中每個屋子。」言下之意便是即使多有得罪也請他行個方便。
「進來吧。」說著坐起身,露出精裝的上半身。
幾個來搜查的人見了這樣一幅場景一愣,滿是歉意,只草草的看了一下便抱拳離去,「得罪雲少爺了。」
雲諾天點點頭,「無事。」
看著她們退出,關上房門,與諾天厭惡的起身看著露出頭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