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拜是四大輔臣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年輕氣盛,加上自己的軍功本事自然不服被一個老頭子壓在身下,再加上遏必隆又是他的表哥,兩人就佔去了四大輔臣一半的位子,他本就是放恣無畏的性子,不然當年也不會在多爾袞最得勢的時候和他對上。
而索尼了仗著自己資格老加上又自詡是文人(曾經被努/爾哈赤賜號「巴克什」,意思是有知識的文人),自然是看不是其他三個武將不爽了,不過奈何如今大清朝還沒有正真的打下江山來,武將還是頗為受寵的,加上宗室的人也多少驍勇善戰的,索尼並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里對三人的不屑那絕對是有的。
于是非常詭異的四大輔臣分成了三隊,索尼和蘇克薩哈各自一隊,鰲拜和遏必隆一隊。三隊人馬相互開不順眼對方,若不是還有宗室、太皇太後、漢人以及其他家族的壓力,恐怕這四人就先干起來了,不過即便是如此幾人的關系也不怎麼好。
鰲拜听到鈕祜祿氏恨鐵不成鋼的問話一愣「索尼和蘇克薩哈的關系並不好,我打壓蘇克薩哈他也是樂意看到的。」
鈕祜祿氏听了鰲拜近乎白痴的話,那真是恨不得一手敲死他,免得在自己面前氣死自己。看著鈕祜祿氏的表情和她生活了多年的噶蓋怎麼能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連忙輕咳了兩聲,說道︰「他自然是樂意看到的,罪名都是你背,他在一旁坐山觀虎斗,成與不成都不會惹禍上身,要是我,我也樂意。」噶蓋人老成精,又曾經在努/爾哈赤的手上死里逃生,對于這些事情看得倒是很清楚。
鰲拜皺眉,這個道理他也不是不知道「可是……」鰲拜垂眼「安布瑪(姨父)我自是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只是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那明明就是瓖黃旗應該得的地……」
「按照你的說法,那麼正藍旗上三旗的地位還被睿親王讓正白旗帶替了,那他們現在豈不是要和正白旗討回公道。」噶蓋義正言辭的問道。
說起來,鰲拜罪證之一換地的事,還是多爾袞整出來的。清軍入關後,圈地之風甚盛。其時,八旗所圖地,按左右翼次序分配,但因睿親王多爾袞休住永平府,故將應屬瓖黃旗的永平一帶地方,給了正白旗,而瓖黃旗則被分在右翼之末的保定府、河間府及涿州等地區。
鰲拜不屑的說道︰「他們又怎麼能和我相比了,一群膽小鬼,八旗的臉都被他們給丟光了。」對于在多爾袞還沒死的時候就敢和多爾袞對著干的人,鰲拜自然對正藍旗的這些人看不順眼。
噶蓋搖了搖頭,語氣頗為有些無奈「我就沒有想明白,為什麼你和蘇克薩哈會走到這樣的地步來,明明你們兩還是連襟。」鰲拜的福晉和蘇克薩哈的福晉是姐妹。
「哼!」鰲拜冷哼一聲,全身的殺氣外放,就連一牆之隔的宜爾哈都能感受的到,那冰冷的氣息,看來這兩人之間肯定有不得不說的秘密。
兩人算起來也是親戚,即便是政見不合,也不用著下那麼狠的手吧!歷史上的鰲拜給蘇克薩哈羅織了二十四大罪狀,擬將他與長子查克旦磔死,余下子孫處斬,籍沒家產。這是親戚?這是有天大的仇恨的仇人才對,這可是趕盡殺絕的節奏呀!
鈕祜祿氏皺眉「好了,你若還認我這個安布,那就快點打消這個念頭。你和蘇克薩哈之前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你要針對他一人我也不會插手說你。但是換地之事絕對不能做!」四大輔臣最初看著是順治給康熙留下來的輔佐大臣,可是現在康熙一天天的長大了,又在有心人的挑撥下越來越不喜歡著四人了,偏偏這四人還沒有察覺,一心想著排除異己,真是……
真是讓人頭疼,鈕祜祿氏也想過不去救鰲拜的,但是自從決定讓宜爾哈進宮之後,她又覺得似乎保住鰲拜對于他們更有力。
「為什麼?」鰲拜不懂,他才是鈕祜祿氏的佷子好不好,為什麼鈕祜祿氏要幫別人了。
鈕祜祿氏眼楮直勾勾的盯著他「你是想違背誓言,抗旨不尊嗎?還是想給瓖黃旗拉一個天大的仇人,亦或者你覺得你的動作沒有被別人發現嗎?」康熙三年,已經下旨民間土地不許再圈。
「我那是去換地。」鰲拜嘴硬的偷換概念,換地和圈地是兩個概念。至于其他的他還真沒有想過。
接著又听到鈕祜祿氏說道︰「論親,我是你安布和蘇克薩哈沒有一點關系。論利,伊爾根覺羅氏和鈕祜祿氏一個是正黃旗一個是瓖黃旗,我沒必要阻止你。但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麼索尼會一點波折都沒有的支持你,你又可曾知道皇宮那邊的意見?」
沒等鰲拜說話,鈕祜祿氏就接著說道︰「這些話我不會說第二次,你要听就听,不听我也不會說第二次。你和遏必隆是表兄弟和蘇克薩哈是連襟,和索尼有什麼關系?四個輔政大臣里面有三個是親戚,若我是索尼,我肯定心里不是滋味。他又一向自詡是文人看不起武將,若我是他,我肯定害怕其他三人聯起手來對付我。」這是常理,聯姻雖然在某些時候各種的不靠譜,但是在有利益可圖的時候還是非常的靠譜的。
鰲拜和遏必隆不由自主的點點頭,鈕祜祿氏說的有道理,若他們面對這樣的局面,他們也會害怕的。
「可是現在,你們看看,當皇後的是他索尼的孫女,而不是你遏必隆的女兒也不是蘇克薩哈的女兒更不是滿洲的其他姑女乃女乃。你們三個有親戚關系的輔政大臣,兩個抱成一團看著勢最大被人所忌憚,一個被其他三人厭惡了,宗室、大臣到處都有看他不順眼的人在,處境微妙。」鈕祜祿氏看了坐在一旁的兩人一眼,鄙視的說道︰「你們還看不出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