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是花容月貌還未出閣的二十歲大姑娘,我是剛失娘親懵懂無知的六歲孩童。
「盈兒姐姐,輕點推!雪兒害怕!」我雙手緊緊地抓著秋千兩側藤蔓纏繞的麻繩,隨著越蕩越高的秋千,內心害怕的發顫。雙眸緊閉,忍不住大喊出聲。
「哦,這點高度就害怕了!原來雪兒是個膽小鬼!」盈兒姐姐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再推我的時候力道明顯輕柔了很多。
我及盈兒姐姐玩得正盡興,那時並沒注意到二娘怎會突然到來。
「喂,你們倆個給我起開!本夫人現在要坐著休息休息!」二娘那清冷高傲的雙眸不屑的瞟了一眼我倆,吐出尖細的嗓音怒聲道。
「哼!憑什麼起開?是我及雪兒先佔著的,我倆還沒玩夠呢!想坐?去別地!不想走?就一邊等著去!」盈兒姐姐對著二娘翻著白眼,沒好氣的冷哼道。
「竟敢這麼對本夫人說話,你這沒娘教的踐人,荷兒替本夫人教教她,給她長長記性!」二娘陰冷的棕眸散發出陣陣狠戾之氣,蒼白的怒顏在夕陽的余暉下映襯得陰森,駭人。
「想打我?你踫我一下試試!」盈兒姐姐瞪大雙眸,貝齒緊咬下唇,怒不可揭地沖著二娘喝道。
一旁的荷兒,听盈兒姐姐這話,畏畏縮縮不敢上前。只因盈兒姐姐還是這花府唯一的嫡出之女。
不比我那卑微懦弱的通房娘親能隨意欺侮,雖然大娘已逝五年,但是爹爹念及夫妻情份,一直護著她。就算有些恃強凌弱的下人,畏及爹爹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盈兒姐姐,我不坐了,就讓給二娘吧!二娘肚子里有弟弟,肯定是弟弟想坐了。」看著已針鋒相對的倆人,膽小怕事的我恐慌極了,雙手松開麻繩雙腳輕踮著地。
忙伸手輕扯她的袖角,盈兒姐姐卻低頭沖我一笑,轉身一**坐在了秋千的軟墊上。雙手握繩,沖著我邪魅的笑道︰「該雪兒推了,還愣在那干嘛,趕緊的!已有三個月身孕的人還敢坐秋千,這是把肚子里的孩子不當回事!我可不能依著。」
我低眸愣在原地沒有動彈,盈兒姐姐有些怒了,生氣道︰「怎麼?不听姐姐話了!再不過來推我,以後都別理我!」
盈兒姐姐知曉這是我的軟肋,遇事都用這招來唬我,每次都能奏效,這次也不例外。只因除了已逝的娘親,唯獨她還當我是妹妹。
對我寵愛有加,幫我打抱不平,教我習舞認字,堪比我已逝的娘親。
我低頭怯生生地繞到她的身後,對著她的背使力推了起來,秋千隨著我的推動越蕩越高。
「你這踐人!看來是要本夫人親自動手了!」二娘怒瞪雙眸,惡狠狠地瞟了一眼身旁的荷兒,嚇得荷兒雙手緊攥,低眉頷首,哆哆嗦嗦。
「啊!」二娘怒火中燒一氣之下抬腿 向了正蕩高的盈兒姐姐,措手不及的盈兒卻正好撲向了避之不及的二娘。
一聲慘叫下,二娘被盈兒姐姐壓在了身下。待她起身低眸懊惱整理羅裙時,一旁惶恐不安的荷兒嚇得趕緊過去扶著二娘坐起。
「痛!」二娘本就蒼白的臉此刻越發慘白的駭人。
「夫人!血,你流血了!」荷兒驚恐之中發現了二娘鵝黃色的羅裙上,滲出一塊塊鮮艷的桔紅色液體。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二娘慘痛的哀嚎聲頓時,響徹天際。
自這事之後,爹爹盛怒之下將盈兒姐姐嫁入龍家,命她以後不準回府。而我自那之後活得甚是卑微,無助無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