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高興,難道是徒兒的錯覺嗎?」墨如香狐疑的看了一眼浮華。
浮華干咳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原來的平淡,墨如香翻了個白眼,師傅今天是吃錯藥了,絕對是吃錯藥了。
「一定是你的錯覺。」浮華冷冷的回應了一句,隨後朝著那酒家走了過。
墨如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她以前就怎麼沒有發現自家的師傅簡直比自己還不要臉呢?說謊不打草稿也就罷了,還不經過大腦,哎,真是她這個做徒弟的悲哀。
也罷,至少比剛開始見到那麼冷冰冰的樣子好得多,這麼一想墨如香的心里就平衡了好多,要知道還沒拜師前,浮華是多麼的飄逸啊,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寒氣,倒是現在,哪里還有仙人的樣子,在她面前可月復黑的很。
想罷,她便跟著浮華走進了那酒家,這木門很是簡樸,也沒有貼上對聯與門神。
「有人嗎?」墨如香大聲的叫了出來。這屋子也很簡陋,只有一個櫃台和幾張桌子,幾把椅子,像極了尋常人家的布置,唯獨著酒香,確實讓人陶醉啊,這味兒,大概是杏花酒吧。可真是不知道這釀酒的究竟是何人。
「來咯——」一陣吆喝聲傳了過來,墨如香只覺得這聲音有一些熟悉,確實有一些熟悉。
「客觀想要點什麼。」一位少年竄了出來,緩緩的說道。
墨如香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少年,忍不住的叫了起來︰「怎麼是你!」
不錯,出現在墨如香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曾經被天魔打回了原形的鯉魚精,那鯉魚精的面色也變得有一些不好看,大抵是真的不喜歡墨如香,畢竟她可是讓他變回原形的罪魁禍首。
「你一條鯉魚,怎麼會到這里來賣酒?」墨如香疑惑的問道,她突然想起師傅剛剛那詭異的笑容,只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當初和鯉魚精相遇的時候,師傅應該還沒有來吧?那師傅又是為什麼要笑呢?她莫名其貌的想著。
「喲,尊上,怎麼會是你,我還以為是誰呢!」一陣妖媚的聲音傳了過來,墨如香還是覺得熟悉,很熟悉的聲音,但是,她還是想不起來。
只見一位美貌的女子走了出來,美倒是美,只是缺少了點什麼。墨如香定楮一看,果然是少了一條腿,這……這不就是當年遇上的那只畢方嗎?她怎麼會在這里?如果墨如香沒有記錯的話,她家貌似離這兒挺遠的。
「你不是那個畢方嗎?你怎麼到這兒來了!」墨如香詫異的問道。
「遷徙唄……」女子不以為然的說道。
墨如香黑了臉,她可沒說遷徙是往北的,還是大冬天的,這感情是要凍死的節奏啊。
「等等,我師父當年不是給你變出兩條腿了嗎?怎麼又變成一條了!」墨如香狐疑的看著面前的少女。
女子的臉色有一點難看,浮華倒是很不給情面的在旁邊多添加了一句︰「做事嫌麻煩,就直接給變回來了,哪知又變不回去了。」
「什麼事?」墨如香那不懂就問的性格持續這,倒是這一句,全場除了墨如香以外的諸位的臉都紅了,墨如香還沒整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這尷尬的場景只持續了那麼一點點的時間,頓時有一位偏偏少年從屋內走了出來,這一次,墨如香是真的不認識了,首先就不說他的面貌,就連那聲音都陌生的很啊,這位到底是誰?又有什麼來圖,臉上掛著惡心巴拉的笑容倒有幾分印象。
「天神耆童,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倒是又變年輕了。」浮華調侃道。
墨如香頓悟,這個家伙就是天神耆童,等等,她當年看見的可是一個老頭,她還曾想過比方跟著一老頭一起是不是有一些暴遣天物,只是不曾想到這家伙是神仙,還能變大變小,變老變女敕的。一想到自家的師傅要是變成老頭的模樣,她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還是算了吧,現在這樣挺好的。
「年輕?可比不上你。」對方冷哼一聲,似乎有一些不開心,墨如香倒是愣住了,這脾氣還是沒變。
「行了吧,我家師傅可不知道比你早出生了多少年,說來還是你年輕。」墨如香有心對浮華大臉,只是原本還以為浮華會反駁一句,卻不料浮華倒是一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雙方互相的毒舌了幾句之後,總算是消停了,通過畢方的話,墨如香算是知道了,這鯉魚就是差點給畢方吃了,好在天神耆童阻止的快,就收了這鯉魚精,開了這酒家也不是為什麼,只因一時心血來潮卻不料給浮華撞上了,該說是有緣還是無緣呢。
「那你妹妹呢?」墨如香忍不住的問道。
鯉魚精忍了忍,隨後說道︰「死了。」
「怎麼會死了呢?當初不是還好好的!」墨如香又一些激動,只是鯉魚精閉著嘴並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墨如香才想起來,應該是不好吧,當初都吐血了,奄奄一息的,後來就跟著師傅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了起來,但是一想到死了,這兩個字的時候,墨如香還是忍不住的有些發抖。
墨如香看著浮華的臉色,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一般,墨如香有些生氣起來,師傅每次都是什麼都知道,卻不曾跟她多說一句,一想到這里,墨如香就忍不住的來氣,果真,師傅是沒有將她放在心底。
「行了,你也別難過了,不過是肉身死了,那慈航道人已經將她的魂魄收回去了,幾千年後又是一只妖精。」浮華緩緩的說道,至于面前這只鯉魚精,指引劫數還沒到罷了,若不然慈航道人沒準也收了去,只是,是福還是禍,他現在還真的沒有算出來啊。
「真的嗎?那就好。」一听到這消息,墨如香就像是還魂了似得,剛剛的不悅立刻就煙消雲散了,哪里還記得自家師傅的不好。
「尊上,我可是有東西送給你。」過了好一會兒,畢方才朝著浮華神秘一笑,浮華倒是顯得有些不自然,倒是天神耆童立刻就擋在了畢方的面前,一臉戒備的看著浮華,就怕浮華靠近畢方一寸。
畢方倒是不高興了,把天神耆童往旁邊一推,大聲道︰「去去去,擋著姑娘的道兒了。」
墨如香終究是忍不住的笑了出來,這兩個,果然是恩愛啊,倒是天神耆童有點妻管嚴啊,這樣也挺好的。和和睦睦的多好。
畢方剛剛將那天神耆童推開,便不太方便的挪動到櫃台內,從櫃台之中掏出一個木盒,這木盒散發著一種奇香,很是好聞,只見畢方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了浮華。
浮華收了下來,並沒有多說一句道謝的話,在墨如香看來,倒是有一些不太禮貌,不過浮華可沒有注意到這些。
上了一些小菜與端來了一瓶酒,也算得上能夠填滿肚子了,只是這菜,做的確實普通了一些,墨如香又開始懷念起浮塵殿的飯菜起來,那可是比得上食神的手藝啊。當然,師傅做的燒鵝也不錯,只是除卻了燒鵝,其他的都普通的緊。
「師傅,你怎麼只喝酒,不吃點?」墨如香含糊的說道,大概是因為真餓了,她吃的有一點兒急。
浮華倒也沒在乎,只是道︰「師傅不餓,只是這杏花酒,很是飄香啊。」
浮華輕輕的抿了一口,墨如香也想要品嘗一杯,不料被浮華奪了去道︰「姑娘家,喝什麼酒。」
墨如香倒是忍不住的嘀咕︰「以前不也喝過,還是你叫我喝的呢。」
只是這本來就很小聲的話加上從那塞滿飯菜的口中說出來,聲音可真是笑的可憐,浮華權當做是沒有听見罷了。
恍然只見,那酒香似乎更濃了,這酒明明沒有煮熱,為什麼她會覺得那杏花的味道越來越濃了,濃得有一些燻人。
「師傅,我有點兒困。」墨如香緩緩的說道。
浮華倒是平靜,只是道︰「困了等會兒會馬車上躺……躺……」
剛剛說完,原本坐在桌子邊上的兩位就一齊倒了下去,就連那一向很是優雅的浮華,這一次倒下去的樣子都有一些狼狽。
「哼,虧得我下了這麼大勁兒,竟然是幾個神仙。」一個紅衣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看趴在櫃台上的畢方與天神耆童,又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兩個,心中似乎很是不爽。
這一次,墨如香沒有戴斗笠,女子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感興趣,隨後女子冷哼道︰「長成這麼模樣居然也是神仙,哎,真可是讓我們這些妖憎恨的很。」
那女子看的不是別處,正是墨如香臉上的疤痕,雖然是被遮住了,但是一旦暴露出來,還是丑陋的很,妖如同神仙一般都擁有絕世的容顏,或許,女子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難看的神仙,心中倒是越來越不平衡了。
「鯉魚精,還不快出來,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女子憤怒的開口。
那原本應該在廚房里做菜的鯉魚精立刻鑽了出來,朝著高高在上的女人道︰「參見妖尊。」
這面前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妖太後的佷女,杏花妖,說來這杏花原本是屬于百花一族的,可惜了中間出了點岔子,杏花妖現在算是女襲父位,做了這妖界的女王爺為妖太後所用,妖界的女王爺也不多。而這鯉魚精卻是妖魔的人,兩位在此算是埋伏多時了。終究等到了這一群暈倒的傻瓜。
「那邊的那位,想必就是妖皇想要捉的那個神仙,帶走吧。」女子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的浮華。
只是鯉魚精有些許的猶豫,他緩緩道︰「剩下的幾個怎麼辦?」
就這麼留在這里也未嘗不可,倒是麻煩了些,不如就……
「咱們不如將他們一同捉回去吧,要是逃了一個回去報信可就不好了。」鯉魚精雖說是能力差了些,但是腦子可不笨。杏花妖倒是覺得這個主意也算得上是不錯,如果她猜的沒錯,這尊上旁邊的女人,想必就是姑媽想要找的那個女人,只是她怎麼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丑的女人,居然還讓妖皇哥哥垂愛,可真叫她憤怒的很。
「行了,那個神仙和旁邊這兩只不仙不妖的家伙捉去交給魔尊,這個女人我就帶回妖界了。」女子緩緩的說道。
鯉魚精剛剛領命,那杏花女也正準備去捉墨如香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音傳了過來︰「本尊可讓你踫我的徒兒了?」
浮華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冷,杏花妖與鯉魚精以前都未曾見過浮華,自然是對浮華沒有多大的了解,雖然仙界是傳聞有這麼一位尊上,但是據說是沒有誰敢明目張膽的提起,這事兒還是當初創始元靈說的,固然傳聞什麼的也沒有多有用的信息。杏花女繼承了父位,本事還是有的,只是低估了浮華,好歹也是一位神尊,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收服。
「哼,你喝了我這杏花酒,居然還沒暈倒。」她自然是對自己釀的酒很是自信,別說是一杯,一滴可就能夠讓妖皇醉倒,自從那次之後她這杏花酒就算是名揚整個妖界了。
「你恐怕沒有喝過真正的醉生夢死吧。」浮華冷笑。
比起三生酒,往生酒,醉生夢死,這杏花酒完全不在話下,若是換做了其他神仙或許還有得用,偏偏他可是浮華,一個把酒當做茶水喝的神仙,又怎麼會敗在酒上。
「好,算你狠,不過你沒事,可就不保證她沒事,沒有我的解藥,她可是不會再醒了。」杏花妖有一些氣急,但是一想到趴在桌子上的還有一個,她便再次自信的說起來。
听著姑媽說的話,這女子大概就是這浮華尊上最疼愛的弟子,只要捏著他的徒兒,就算他千萬個厲害,也會妥協。
只是浮華的臉色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產生變化,還輕蔑的笑了一聲,杏花妖心驚,難道說這尊上並沒有傳聞中那麼維護自己的弟子?
只是,搜友的一切並不是她想像的那般,只見浮華緩緩道︰「徒兒,改起來了,你打算裝睡到什麼時候。」
浮華剛剛說完,墨如香倒是突然抬起了頭,臉色又點不太自然,浮華自然是不明白,可是墨如香卻是五味雜陳一般,剛剛杏花妖的話她可是一句不漏的全部都听清楚了。那些可都是事實,雖然她也知道,但是從別人的嘴里說出來還是很傷人,這一道疤痕,確實讓她自卑的很。浮華方才也听見了杏花妖的話,自然是以為墨如香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畢竟,墨如香似乎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發過牢騷。就算那日在大殿之上,他也沒有看見她眼底的難過。
說來,昨日是因為肩頭不對,他並沒有看見她身上的疤痕,今日被這杏花妖說起來才想起來這事兒。一想起不久前臉紅之事,他便不太自在起來,想了一會兒,他才以一千墨如香是昏迷的,這次墨如香是清醒的,微微有些尷尬,這樣蹩腳的理由來安慰自己的不自在。
「師傅啊,徒兒這一倒下去,臉都被這冰冷的桌子給凍紅了,現在才叫徒兒。」墨如香的臉色一變,變得有些小可憐的樣子淒涼的看著浮華。
浮華一瞬間的發怔,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只是並沒有回答墨如香的話,反倒是看著目瞪口呆站在不遠處的杏花妖道︰「你恐怕有一事不知,這六界中還沒有本尊配不出來的解藥。」
浮華剛剛說完,杏花女倒是平靜了起來,譏諷的說道︰「是嗎?那你徒兒的魔毒,你怎麼沒有給她解開?」
杏花女剛剛說完,浮華的面色倒是不太好看,剛剛自己為何會沒有思考就說了那麼一句,現在想想還真是失策,好在墨如香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那杏花女接著道︰「尊上,我可是知道的,你是想找到十神獸之心加上那人參,雪蓮與冰中花加上血引子便能制作丹藥,將她這疤痕治好。但是尊上,你可曾想過,這饕餮,人參與雪蓮都好找,但是那剩下的幾樣,可不是你想找到就能夠找得到的。」
女子臉上帶著笑容,浮華的臉色倒還算平靜︰「誰告訴你的?」
「誰告訴我不重要,但是先不說其他,這夔牛可是雷神的坐騎,你可下得了手?恐怕還不等你找到這些,你這個徒兒就會死,還不如讓我待會魔界,沒準天魔還會想法子讓她多活幾天。」杏花女帶笑的說道。
「不過是一道傷疤罷了,還不至于傷及性命,你又怎麼斷言我的徒兒會死。」浮華說這話的時候可是自信的很,只是臉墨如香听完都忍不住的酸楚起來。
確實,一道傷疤並不會將自己的身體如何,但是她的魂魄可就不能保證了,雖說這幾日並沒有異樣,但是她可是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里面還有另一個魂魄,那種奇異的感覺,幾乎讓她抓狂,當然,師傅是不會明白這種感覺的。
「尊上可真是自信,咱們不妨打一個賭,你這個徒兒過不了今年。如果我贏了,那麼輕尊上將那魔珠的碎片給我。」女子淺笑的說道。
墨如香打了一個寒顫,這個杏花女必定沒有師傅想想中的那麼簡單,居然真的能夠猜出來,她這個模樣確實虛弱了一些,單絲師傅都沒有看出來她的異樣,那區區一個妖精又怎麼會看出來。
只是墨如香不曾知道的是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活不久了,只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跟她提起罷了,浮華給她渡氣的事情,她也全然不知道。
墨如香低下頭,難得的看見浮華將雙手的拳頭都捏緊了。面容上倒是沒有任何的改變。
「本尊不和你打賭。」浮華冷淡的說著。
「怎麼了?尊上是怕了嗎?也對,你這徒兒可能還不知道吧,那生死簿上,早就有她的名字了。」那杏花妖繼續說道。
「你休得胡說,不過是一介妖孽罷了,怎麼可能會知道生死簿上的事情。」浮華大聲的呵斥道。
「胡說?哼,你可知道這一次,為什麼冥神郁壘會親自來人間捉拿厲鬼而不是黑白無常?只因他丟失了自己手中的賬本罷了,不用我這個小妖來說,尊上也自然知道冥神手中的賬本是個什麼玩意。」女子冷哼了一聲。
墨如香的臉色倒是很難看,如果說冥神手中的賬本,她自然是知曉的,曾經天魔也高三過她,那兩本賬本可是與判官手里的生死簿毫無差別,如果說,這件事情是真的話,那她的死期就真的不遠了,她也突然明白神荼為什麼叫她帶上這瓶藥丸了,恐怕神荼早就已經知道了吧,明明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是為什麼會覺得這麼難過。
為什麼從別的人的手里說出來的時候就會這麼的讓她覺得難受呢?看著師傅的那個神色,恐怕是早就知道了吧,說什麼招親,說什麼封為戰將,說什麼治好了,都是騙人的,只是因為她就要死了,就要死了才會這麼對她嗎?怪不得師傅總是躲著她,現在又這麼依著她,恐怕師傅早就明白了這一切,浮塵殿中的那幾個也是,她原本以為自己不會死,只是被另一個她侵/佔了肉/身罷了,現在,居然告訴她,她就快要死了。
「那賬本現在在你的手上?」浮華捏緊了墨如香的手說道,墨如香一直都是低著頭的,並沒有多說一句話。
「不在。」女子回答的干脆。
「你的話並沒有可信度。」浮華仍然不放棄的說道,雖然他清楚的知道,杏花女所說的都是真的,但是只要能多瞞一天就是一天,只是他不曾知道的是自己的身體,只有自己的感受更深切,墨如香早就已經知道她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信不信尊上自己判斷,我就先告退了,希望尊上好好的香香。」女子剛剛說完,一道杏花香飄過,那原本站在原地的女子立刻化作了一群花瓣飛了出去,就當鯉魚精也想隨之而去的時候,原本趴在桌子上的畢方與天神耆童卻立刻站直了一把將鯉魚精給撈了回來道︰「事兒還沒做完呢,跑?你往哪里跑?」
「哎喲,躺了大半天,脖子都酸了。」天神耆童繼續說道。
鯉魚精倒是目瞪口呆,原來這幾個根本就沒有暈倒,害自己擺竊喜了一段時間,可真是讓他自個兒都覺得丟臉。
「行了,你也別懊惱了,區區妖孽與神仙作對,本來就是失策,為了補償咱們,你就繼續這里做伙計吧,時機到了自然會放你回去。」天神耆童繼續說道。
墨如香倒是吃驚的而很啊,這與以前那老頑童的性格可是差了啊,以前可是古靈精怪的很,跟個妖精似得,完全不像天神。
鯉魚精自然是不願意也得願意了,浮華倒是起了身,道別的時候順了兩壇杏花酒之後才拉著墨如香出了門,墨如香的神色有一些恍惚,但是大抵是因為神荼給她的藥藥效過了,自然是撐不住的暈倒在馬車前。
浮華抱著墨如香上了馬車,原本以為只是老毛病發作了,可是不曾想到,一手抱下去的時候沒有發現,把墨如香放在馬車上的時候才發現掌心里居然全部是血。
居然連血味都沒有聞到,他懊惱的很,只是剛剛確實聞到墨如香身上的香味更甚了,自己的這個徒兒總說他的身上有一種香味,照他看來,這徒兒身上的香味才更濃。
他將墨如香翻身過來,那原本已經愈合的傷口卻再次的裂開了,好在只是後頸的部分,並不是臉頰上的那一塊,紅色血已經變成了黑色,每個月總有這麼一天的,每月這疤痕就會月兌落一次,但是的新肉卻並不是紅色,還是如同疤痕一樣的黑色,等到血得差不多,結疤了之後,大抵是差不多了。
只是按照他推算的日子,應該不是今日月兌落啊,難道說是推算錯誤,更換或者說是因為那顆獠牙的原因,但是那獠牙已經拔出來了,傷口應該也愈合了,大抵是自己多心了。
他將墨如香肩上的衣服緩緩的月兌了到背心處,當然,墨如香只是背對著她,那一道疤痕很是觸目驚心,一直到脊骨都是長長的一條,血不停的流著。浮華解開了她肩上的繃帶,瞧了瞧,獠牙刺進去的地方已經恢復了,為了讓墨如香放松一些,他就沒有再將繃帶纏上去。
做好這一切之後,浮華才俯身,唇瓣緊貼著墨如香的傷口處,吸著這漸漸變黑的血,隨後吐到窗外。雖說這並沒有多大的效果,但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效果,就算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效果,他也不曾放棄,隨之,他俯身將自己的仙氣吐到傷口之處,一如幫墨如香植入仙骨的時候一般的動作。
「疼。」昏迷的墨如香呢喃了一身浮華抬起頭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墨如香側躺著的時候,那章蒼白的小臉,額角上還有汗珠,浮華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疼痛感,當年他似乎也經歷過一樣的事情,但是他還是想不起來,倒是想到那日在天階上的事情,他變得有些焦躁了起來。
等到血不再流的時候,浮華才抬起頭來,給墨如香的傷口上涂上了止疼的藥,原本還想纏繃帶,只是想了想,這個動作要從胸前穿過,他猶豫再三,卻不曾料到等到他回神的時候,那傷痕處已經結痂。他便定下了心神,給墨如香把衣服穿好。
只是一瞬間,杏花妖的話又浮現在了面前,雷神確實不是一個好熱的主,況且,神獸之一還是畢方,她必定是不會將自己的心送出來,她一族的,也不能保證啊。其他的神獸,也都不是那麼輕易能夠找到的,哎……
墨如香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到自己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滿身的血跡,她大叫︰「哇,我這是從死人堆里跑出來的嗎,怎麼全身都是血。」
「差不多了。」浮華淡淡的說道。
墨如香丟給了他一個白眼,隨後道︰「師傅啊,你能轉過去一下嗎?」
「怎麼了?」浮華抬起頭來,不解的問道。
「那個……那個,我換一套衣服。」雖說血跡也干了,客棧也沒有到,但是穿著這一身確實不舒服,還有一股血味,她可不喜歡。
浮華聞言,臉色也變得不太自在了起來,剛剛沒想到這事,隨後他答道︰「哪用那麼麻煩」
浮華剛剛說完,揮了揮手,墨如香那原本一身血跡的衣衫有變回了原本干淨的那般,墨如香倒是不悅道︰「師傅啊,法術不是用在這些旁門外道之上的。」
當然,某師傅完全把這句話當做了耳邊風。
馬車依舊是向北行駛,不知不覺竟然是三四天過去了,只是墨如香總是覺得這速度慢的很,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到啊。
「師傅啊,咱們還是用飛的吧。」墨如香著一句話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但是某師傅完全不搭理她。
墨如香無奈,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反正師傅在上,她這個做徒兒的頂多建議,但是完全不能實施。不過好在這一路上也沒有閑著,倒是撞上了這一系列的稀奇古怪的事情。
只是,她唯獨很在意的就是畢方送給師傅的盒子里面究竟裝的是什麼。
「師傅啊,那盒子里是什麼玩意啊?」墨如香湊近了浮華幾分,浮華一掌拍到墨如香的額頭上,推開了好遠道︰「你離為師遠點。」
也不知道為何,險遭浮華見到墨如香就像是條件反射似的,想要後退幾分,墨如香自然是不明白浮華這是何意加上受到杏花妖的打擊,她現在完全是酸甜苦辣各種心情都佔上了,那臉上明明掛著就是委屈的表情,仿佛在說,師傅你討厭我。
無論浮華多想要靜下心來看書,只要有墨如香在身邊,他就不會安寧,無奈,他抬起頭來,對著墨如香道︰「你真的想知道?」
墨如香點了點頭。
「沒什麼,就是和郁壘的藥箱子里一樣,一些舌頭啊,眼楮啊,手指啊什麼的。」
浮華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但是這句話要是換做狐狸來說,肯定會忍不住的笑場。墨如香才不信自家師傅的這一套,浮華越是平靜,他話里的可信度可不高啊。
「不怕,你打開來我瞧瞧就成。」墨如香不怕死的樣子說道。
浮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隨後才紅懷里掏出了那個盒子。
這盒子的香味還是很濃,放在浮華的身上的時候,大概是因為墨如香自覺地過濾了,只問道了師傅身上的味道,現在拿出來才發現奇香無比。
只見浮華緩緩的打開了盒子,躺在里面的正是一塊如同先前師傅拿到的魔珠碎片一樣的碎片,這應該是第二塊了吧,還有兩個較為奇特的東西躺在盒子里的居然是一把蕭和一朵花兒。
墨如香倒是詫異的很,難道自家的師傅會吹簫嗎?這蕭很短啊,怎麼吹呢?
「師傅啊,你會吹這玩意?」墨如香疑惑的問道。
「這個是用天上白玉打造的玉簫,很精致啊,但是你問為師會不會吹簫,可真是個愚笨的問題。」浮華笑道。墨如香給了他一個白眼,隨後浮華接著道,「本尊當年的蕭藝可比得上狐狸。」
「狐狸吹簫很厲害?」墨如香又忍不住的人了一句。
「千面狐君吹簫厲不厲害,你去六界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咱們馬上就到了城鎮,你到時候就知道了。」浮華笑道。
算來,這還是師傅第一次夸獎狐狸吧,墨如香喜悅的想到,看著師傅和狐狸很熟呢,紅蓮也是,看來當初自己撞上師傅還真是奇緣呢,能夠有這麼一批人在中間牽線搭橋的。
「那師傅現在吹奏一曲吧。」墨如香興奮的說道。
正好浮華也有這個意思,隨手一變,那蕭就變成了正常的大小,墨如香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自己怎麼就這麼笨呢,神仙可是有法術的,能夠變大變小的,她當初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只見浮華兩手已經對上了位置,抿了抿嘴,潤了潤喉嚨後,輕輕的吹了起來,那簫聲很是清脆,特別是在這樣寂靜的山里,別有一番韻味,加上那馬車出奇的沒有顛簸,這吹出來的聲音也是平穩極了,只是那曲調卻是柔美的很,墨如香自然是不懂得什麼叫做藝術,但是連她這個對樂器不感興趣的神仙都能夠如此痴迷這聲音,要說天籟,絕對不為過。
只是吹到尾聲的時候到有一些淒涼,墨如香的心情一下子就難過了起來,等到一曲結束的時候,她都快要哭了,果然啊,听曲子什麼的,還是少點為好。
「那這小花兒又是干什麼的?」墨如香等到浮華將那只玉簫變回原樣的時候才繼續的問道。
浮華瞧了一眼那多黃色的笑話,倒是不陌生,不過就連他自己都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里見過,這樣的花應該很少見吧,加上這種香味,確實熟悉,但是又叫不上名兒,既然是畢方給他的就一定不是社麼不值錢的東西,等到他帶回去在研究吧。
「為師也不知道,等到咱們回去再翻翻書,沒準就知道了。」浮華緩緩的說完,墨如香應了一聲。只覺得不過是剛醒了沒一個時辰,又困了,反正也沒到,她就躺下來睡覺吧,起先剛剛睡醒不覺,現在才覺得躺在馬車上睡覺真的而很不舒服,雖然這馬車的下面墊了厚厚的一層,馬車也很寬大,但是還是覺得不舒服,她蹭了蹭,只覺得終于是舒服了一些才緩緩的睡了過去。
浮華看著將頭擱在自己腿上睡著了的墨如香,臉上的笑容倒是燦爛的很。
只是,這樣溫馨的場景並沒有持續多久,他早就料到了這一路不太安寧,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麼的不安寧,這山里的狼群多,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是作為一個神仙,他當然是不怕這狼群的,但是現在可不同,幾十只狼都在馬車後面追逐著。
如果浮華沒有猜錯,這必定是那被他殺死的雪狼的一伙,但是居然會跟了他好幾百里,可真不簡單。
馬是一種知性的動物,對著危險有著高度的感知,被這樣多匹狼追逐著,它自然也加快了速度奔跑著,甚至有一些發狂,浮華還好,原本熟睡的墨如香卻忍不住的醒了。茫茫然的看著浮華。
一局「師傅」還沒有開口,又是一陣顛簸,她毫無差誤的落在了浮華的懷里。
顛簸還在繼續,浮華也沒有將她放開,她的臉龐躺在師傅的胸膛出,能夠听見師傅那強而有力的心跳之聲。她沒有的覺得一陣陣的溫暖傳來。
就算活的時間不久了,這剩下的時光只要有師傅陪伴,也未嘗不是一件美事。浮華自然是不同于墨如香,他倒是覺得有一陣陣的熱氣吹在他的身上,酥麻的感覺在全身蔓延……
作者有話要說︰百度資料︰夔出生于東海流波山,其形狀如牛,無角,身形巨大,昏黑色,但只有一只腳支撐,也叫獨腳夔。夔是一種惡獸,能放出如同日月般的光芒和雷鳴般的叫聲。傳說為雷神的坐騎——
華麗麗的分割線——
師傅終于,咳咳,恩,不那麼木頭了……不那麼天然呆了……終于……有肌膚的接觸了,不是親……我很純潔,真的,雖然一點也不像……偶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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