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香與浮華回到浮塵殿,是從那山谷出去後的第二天,浮塵殿還是一如往常一般,並沒有什麼變化。
「師妹,你的臉好了。」紅塵看著墨如香跟在浮華的十年後走進了大殿的門,慌忙的跟了上去,驚喜的說道。
「是啊。」墨如香笑著點了點頭,說實話,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傷疤會好,那日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她也不太記得,等到自己回神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距離浮塵殿不遠的地方。原本想要詢問浮華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師傅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會告訴自己。
「魔界三日後發兵,你怎麼看?」紅蓮從殿外走了進來,神荼與狐狸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發兵讓他們發吧,如今有兩塊魔珠的碎片都在我的手中,他們發兵簡直是自尋死路」浮華冷冷的說道。自從人魔被境魔帶走之後,他就已經算到了,但是他不解的是,明明魔珠的四塊碎片就有涼快在他的手中,一塊在雪女的手中,魔界應該只有一塊魔珠的碎片,為什麼魔界這麼著急發兵。
「兩塊碎片?為什麼你這里會有涼快碎片?」狐狸不可置信的問道,本來一塊就很不簡單拿到,沒想到浮華的手上竟然會有兩塊。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有一個人,我想神荼應該見一見。」浮華剛剛說完,便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大門走了進來。
神荼看著來人,微微的帶著一絲的不可置信,不止是神荼,屋子里的其他幾位的面容上都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神荼?」四塵與狐狸都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郁壘。」唯獨神荼很是平靜的看口看著來人,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哥哥,幾千年不見,你還是這麼的冷冰冰啊。」爽朗的小聲傳了過來,郁壘的心情看上去好幾了,但是神荼的面色看上去糟糕極了。
這兩個人不是兄弟嗎?墨如香狐疑的看了兩人一眼,但是關系似乎不好啊。墨如香皺著眉頭瞅著兩人,似乎這個殿中還有什麼人沒有來。
「喂喂喂,死狐狸,別抓我。」一道尖銳的叫聲傳了過來,大殿的門口又出現兩人,正是玉乘與五彩兩人,五彩的身形已經變得很大了,就像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正是她背上的翅膀也變得很大了,在空中飛舞著,快速的穿過大門飛到墨如香的面前。緊跟在其後的玉乘一個不注意沖了過來,險些撞到了墨如香的身上,一道玄黃色餓的身影出現在墨如香的面前,正是妖皇玉碎。
「哥哥,小心點,別撞到人了。」玉碎說話的時候語氣很是溫柔,到沒有墨如香走的時候那麼生硬,看來這兩位的關系處理的還不錯嘛!只是可惜了,剛剛好了一對兒,現在又來一對,這神荼自然是寒冷如冰,郁壘可是熱情如火,除卻了一身的皮囊,幾乎麼有任何一處是一樣的,就連那頭發都是不同顏色的。
「行了,別鬧了,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早晨大殿議事。」看著墨如香的臉色有些疲憊,浮華終于插上了一句話。
兩日來的奔波消耗的力量實在是多的出奇,當初墨如香將所有的力量都灌輸給了他,他自然是覺得力量充沛,但是了令他比較在意的是墨如香的力量,自從吃了丹藥之後恢復的快的出奇,不過兩日,修為竟然已經超過之前的修行,現在算了算,已經到了天仙的品位,他自知師傅給的丹藥藥效肯定不會差,但是奇怪的就是墨如香身體里的力量不像是仙力,更像是一種很熟悉卻又記不起來的力量。
「師傅,那徒兒先行告退了。」墨如香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提前告退,其余的人道沒有覺得什麼,唯獨狐狸很是詫異,要論以前,墨如香肯定是第一個到,最後一次離開,雖然墨如香這次回來倒不像上次紅蓮恢復記憶的時候變化那麼的大,但是他隱約之間還是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
墨如香出了殿門,便朝著自己的居所走了去,浮塵殿又恢復了春天的模樣,那院子里的桃花已經盛開了,墨如香看著那漫天飄落的桃花雨,突然想起梨花妖死去的那一天。
「哎——」墨如香長嘆了一聲,忽然只見,一陣冷風吹過,漫天的桃花如同千萬只蝴蝶在飛舞一般。
「你來了。」墨如香沒有回頭,便開口道。
身後的人緩緩的走到墨如香的面前,面帶著笑容,此人正是婆娑,一身青衣站在桃花樹下。
「看來你最近似乎過得很糟糕。」婆娑帶笑的開口。
墨如香抬頭,瞪了他一眼,隨後道︰「就沒有一天不糟糕,說罷,來找我是為了何事?」
墨如香開門見山的說道,這個婆娑與夢魘不同,夢魘一直都跟在她的身邊,她也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但是婆娑不同,她幾乎找不到婆娑的蹤跡,也無法感應到他的位置。
「你已經恢復了記憶,現在應該跟我回去了。」婆娑伸出了手,眼楮直直的盯著墨如香。
墨如香看了一眼他伸出的手,有看了看婆娑,隨後道︰「你怎麼這麼肯定我會跟你回去?你應該知道,我還有未完成的使命。」
墨如香說這話的時候面帶著笑容,但是那抹淒涼還是不容忽視。不過是昏迷了一場,她卻恢復了生生世世的記憶,就仿佛她從來都沒有喝過孟婆湯一樣。更讓她覺得揪心的是自己竟然是修羅遺落的皇族,最後一支血脈。這樣的現實,她雖然不能接受,但還是被迫要去接受。
修羅界擁有的力量凌駕于其他的六界,一旦修羅出現,必定要引起一場軒然大波,墨如香也突然明白了天劫的意義,但是她不能接受的卻是自己。一個修羅。
她也突然明白為什麼那年,所有的人都死了,為什麼她還沒有死,她也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拜浮華為師,她也明白當初遇上鯉魚精的時候身體里莫名其妙的力量是什麼。
為什麼她的記憶會蘇醒,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永遠都不知道這些事實,只是,她還是知道了,在昏迷之後,在師傅將她抱上馬車,她突然睜開眼楮的時候,她竟然知道了這所有的一切。
她不是人也不是仙更不是魔,而是一個比魔更危險的修羅。
「您的使命自有我等協助您完成,但是現在您改回到屬于您的世界了,這仙殿之中容不得呢」輕易男子說話的時候還是沒有任何的情緒,墨如香倒是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誰說容不下我,我是浮華的弟子,是這浮塵殿中的弟子,怎麼就容不下了。」大概是因為受到了打擊,墨如香說話的時候語氣很是凌厲。
「如今浮華只是不知道您的身份而已,要是知道之後,您覺得他還能容得下您嗎?您可別忘了,修羅界的皇族可是全部被浮塵殿的一眾人殲滅的。」青衣男子說話的時候帶著憤怒的語氣,大概想到了那些過往,如今站在這個浮塵殿中都忍不住他的怒火。
在好幾億萬年前,七界同時存在的時候,四界聯合起來,將修羅界趕盡殺絕,只是為了勸說中的公平公正,六界不願意被修羅界所統領,如今,多少年過去了,六界之主竟然成了神,仙兩界,當初大義凜然的說過六界平起平坐的兩界如今竟然變成了統領,說出來都讓人覺得好笑。
「我當然記得,可是……」墨如香說道一般便忍住了,在她的記憶之中,自然有當時的慘狀,父皇的鮮血,還有母親的哀嚎,他們都說自己是亡國的妖孽,將她放在火刑架上燒烤的那一天,她的國滅了。她托著疲憊的身體在雪地里行走,血流成河,那一片雪地都被染成了鮮紅色,奈何橋塌,忘川水滿的場景她不會忘記的,絕對不會忘記的,還有父皇最後的一句話……
「屬下不會逼迫您的,您好好想想,日子已經不多了,召喚修羅回來的日子只有那麼一天。」說罷,那青衣男子便消失在了墨如香的面前,一陣清風吹過,仿佛那人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墨如香回到了房間,將自己的身體狠狠的扎進被褥之中,木窗伴隨著枝椏的聲響,她將頭上的釵子取了下來,那蛇形已經消失不見了,原來夢魘說的另一個世界是指的這個……
此時的魔宮之中,十魔齊聚一堂,照理說應該是很讓人歡樂的場面,但是真正歡樂的似乎只有人魔一個。
「咦,這妖怪長得可真是奇怪啊,竟然有六只手,一個腳。」人魔歡喜的聲音在大廳之中響起。
「那是魔獸,不是妖怪。」鬼魔在一旁忍不住的添了一句,他可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人魔回事這樣一個小毛孩,不是說人魔已經成年了?怎麼看起來像是十五六歲的孩童,除卻了那一臉好看的皮相,其余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妖魔。
「鬼魔,你不用照顧邪神了嗎?」天魔再大堂之上放下了手中的書,朝著鬼魔說道。
上一次的大戰,邪神的損失最為慘重,其他的魔王受了傷之後很快就復原了,唯獨著邪神要壓在東海底下的岩洞之中五百年,好在除了邪神意外,那結界對于其他的人倒沒有什麼作用,也虧得鬼魔來來回回好多次,邪神的傷勢終于是好了許多。
「哎呀,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都這個時辰了啊。」魔界並不見日光,固然就算是時間過了,到也沒有多加發覺。經由天魔這麼已提醒,鬼魔才知曉現在已經是傍晚了。
只是讓鬼魔的心中存在一點點在意的還是人魔,這個家伙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魔,听聞一件壞事都沒有做過,這能算是魔嗎?不僅沒做過壞事,道行倒不淺,殺的妖怪不計其數。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魔會做的事情,而且天魔似乎有形維護這個家伙,更是讓他覺得不悅。
等到鬼魔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中,那些魔獸也走了出去,人魔站在大殿之中,看著正在看書的天魔,這一點倒和浮華很想,總是喜歡看東西。過了許久,除卻了翻頁,他再沒有看見天魔有其他的動作。
隨後,人魔終于忍不住的問道︰「你剛剛為什麼要維護我?」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很是喜歡搗亂,拆了魔界無數的殿宇也就作罷,就連院子里天魔最喜歡的樹枝都拔了好幾根,雖然天魔最後都將他們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其余的八個魔王他都已經招惹遍了,只是讓他詫異的是,每次天魔似乎都有意維護這自己一樣,他很是清楚自己做的這些應該能夠讓人很憤怒才對,只是天魔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
「維護?算不上,咱們都有共同的使命,我只是不想你被他們弄死了又去投胎,本尊可沒有那麼多閑功夫再去找你的來世。」天魔並沒有放下書,而是冷冷的說道。
人魔在想什麼,天魔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人魔這一次願意回到魔界,恐怕也是受了浮華的命令,浮華早就控制了人魔的地點,自從人魔出世就一直在監控著,如果他猜的沒有錯,這人魔身上的魔氣正是被浮華淨化的所以才會出現如今這麼怪異的場面,他倒是不在意,畢竟不管是仙力,還是魔力,只要有法術就成了,正道和黑/道也不過是一輸一贏罷了。贏了的便是正道,輸了的自然是另一個截然相反的道路。
「共同的使命?你可知道我的使命是什麼?」人魔面上帶著笑容看著高坐之上的天魔,接著道。「我的使命就是傻了你。」
人魔剛剛說完,便提著劍朝著天魔飛身刺了過去,只是還沒有接觸天魔的時候就被一道無形的牆壁給擋了胡來,他立刻飛出了好遠,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之後,才緩緩的爬了起來,不停的咳嗽。
「我也不認為你是為了這個而來,況且你自己也清楚,你不是我的對手。」天魔說完便放下了手中的書,緩緩的站了起來,頓時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了原地。
人魔撐著劍,緩慢的爬了起來,還是不停的咳嗽,剛剛不過是被擋了一下就險些要了自己的半條命,要是這麼打下去,自己是必死無疑啊,浮華說的可沒錯,這個天魔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簡單。
只是來到魔界之後,他的腦海之中還躥出另外一個問題,這個魔界似乎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糟糕,雖說都傳聞魔界混亂不堪,但是他見到的卻是與人間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所有的魔族相處的都很是和睦。他也清楚,自己也是一個魔,但是讓他在意的是,自己身為一個魔,為什麼要听從浮華的話,這個叛逆的心理越發的強大。
浮塵殿中,清醒居的燈火還亮著,但是只有浮華,狐狸與紅蓮三個。
「你為什麼要將人魔送給魔界?」紅蓮面色凝重的說道。如果有了人魔,生于的九魔的力量肯定不足以與十大神器相抗衡,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十魔聚齊了,而且還是浮華故意將人魔給放走了。
「他遲早會變成魔,在失控前讓天魔控制他不是比較好嗎?」浮華緩緩的說道,蠟燭還在燃燒著,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的陰暗了,那幾只天鵝還在外面游蕩著。
「成魔?什麼意思?」狐狸不解的問道。他原本是一個魔,現在又回到了妖界,這樣的轉變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人魔不是受到了浮華的封印,照理說,應該不會化成魔才對。
「這是天命,他注定要成魔。」浮華緩緩的說道,他只是按照自己所算到的東西在走罷了,至于算不到的,他自己也無可奈何。
「玉帝那邊有旨意,叫你三日後帶著墨如香一起上戰場。」紅蓮轉移了話題道。
「什麼?」浮華拍案而起,似乎恨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墨如香在上次的大戰之中已經受了一次傷,這一次浮華絕對不能答應讓墨如香傷戰場,上次墨如香刺中天魔也不過是因為天魔並沒有反抗,但是現在可不同了,十魔已經聚齊了,相比魔界是想要放手一搏,他絕對放心不下。
「听說,這是元靈的指示。」紅蓮接著說了一句。
浮華捏緊了雙拳,原本滿臉的怒火換成了一絲絲的憂慮,為什麼又是師傅?
「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沒有?」浮華接著問道。
「玉帝讓你明日去凌霄寶殿一趟,帶著墨如香一起,听說要賜什麼東西。」紅蓮說完,狐狸忍不住的插了一句。
「你們出行到底發生了什麼,如香的狀態,似乎有些異常。」雖然人了很久,但是狐狸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了口,墨如香的狀態,恐怕只有浮華最清楚,但是浮華不可能不知道,墨如香的變化,墨如香常年與浮華在一起,要是又什麼部長長的,浮華肯定是第一個知曉的,只是如今竟然只字未提。
「無事,只是撞見了師傅罷了,師傅留下了一句話,與當年鐘鼓山情魔說的一樣,七界重生,眾生難逃。這句話你們怎麼看?」浮華皺著眉頭詢問道。
這句話他自然是思量了很久,但是這第七界修羅界當年可是他帶人沖到修羅神殿將那些皇族盡數毀滅的,魂飛魄散,無一幸免,師傅說的這句話究竟是指的什麼?他始終是捉模不透。
「重生?這事不是得問一問冥府才知道嗎?」狐狸聞言,沉思了一會兒,看來明日要詢問神荼與郁壘才對,只不過,想了想白日的場景,他們便忍不住的搖了搖頭啊,那兩個家伙真的是兄弟嗎?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像啊。
而此時的洗點之中,浮華一行人擔憂的事情才是發生了,由于紅塵懶得打掃,就讓郁壘與神荼住在一間屋子里,而此時的郁壘毫不客氣的躺在了床上,要是單純的躺著也就作罷,只是神荼掀開被子的時候就覺得胸口有一團火焰燃燒了起來,他嬸嬸的吸了一口氣,強壓住心中的火熱。
「郁壘,你睡覺抱著一個骷髏頭做什麼?」一陣巨大的吼叫聲傳了過來,接著急事郁壘被神荼一腳踹了下去的聲響。這恐怕是這麼長時間來神荼做的最粗魯的一劍事情。
原本剛剛帶著笑容入睡的郁壘慌張的從地上怕了來,揉了揉眼楮。
「發生了什麼?」郁壘迷迷糊糊的問道。
「你還問。我說,你抱著這麼大一顆頭顱睡覺是想要鬧哪樣?」神荼救助郁壘的衣領,咬牙切齒的問道。
他雖然常年都住在地府,但是府的都是魂魄,而且是完好無損的魂魄,郁壘抱著的這個頭顱很大了,牙齒都已經被磕光了,很是恐懼,兩個眼洞黑漆漆的甚是恐怖,饒是神荼見到這個場面也忍不住的覺得全身冒著冷汗,他怎麼不知道郁壘有這麼一個愛好。
「暖床啊。」郁壘委屈的說道,剛剛神荼的那一腳也真沒有留情,他覺得自己的腸胃都要被踹出來了,**還隱隱的作痛,這地上可沒有鋪上毯子,堅硬的很。
「你……」听到這種毫無殺傷力的話,神荼的怒火又不打一處來,只是覺得再說下去,自己肯定會氣瘋了。
「你要是不喜歡,我換一個也行。」郁壘剛剛說完,便有一道黑光閃過,那原本的頭骨頃刻之間變成一只手骨。
神荼見狀,簡直傻了眼,只好擺擺手道,除了褻衣,其他的你都丟掉吧。這樣下去,估計今晚都不能睡覺了。
作者有話要說︰郁壘好玩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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