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在想怎麼從這里出去吧。」墨如香微笑的說道。她轉過頭來浮華,眼中沒有任何的表情,笑容倒是燦爛的很。
浮華一愣,但是並沒有否認,只是他剛剛確實沒有在想這個問題,那些回憶將他的思維短暫的束縛了,根本沒有其余的精力去思考如何從這里逃走,所有的一切都與他原本相預算的不同,他以為自己會被押往牢房,會被關押起來,但是他不知道他還是回到了這里。原本以為只要和上次一樣,燒掉這一院子的樹就能夠逃出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都沒有能夠從里面出來,果真自己還是低估了墨如香,上次恐怕也是她故意放走自己的,不然這一切不能進行的這麼順利。
「既然知道了就快點將我給放了。」浮華不咸不淡的說著。他在打賭罷了,賭墨如香這一次還會不會把他放回去,只是浮華卻輸的很慘。
「浮華啊浮華,你以為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嗎?你把我想的太仁慈了,將你放出去,滅了我滿城的修羅,然後凱旋歸去?你以為我還是你徒弟?還會將你所有的話都听進腦子里,甚至刻在靈魂里?不會了,這種事情絕對不會有第二次。」她冷笑著望著浮華。
不過是奢求罷了,就連短暫安靜的時光都不能擁有,她只是想要好好的跟他說話罷了,是為什麼到嘴的話還是那麼傷人。本來不想要這麼說的,是現實卻是原本準備好的話語到了準邊又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你放心,只要那五十萬大軍不退,我是不會將你放回去的。」墨如香終究還是不願意在繼續停留下去,每一次,只要是看著他都會覺得難過,她又何曾想到兩個人如今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她又怎麼能夠想到當初日日相伴的兩人如今卻變成陌路人,仇人。轉變太快,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做好準備,所有的一切就像是突入起來的一向暴雨,狠狠的沖擊著她。
「你這麼做究竟有什麼意義,到時候修羅一滅,更是民不聊生。」浮華焦躁的說了一句,不知道為何麼,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大對勁,好像與自己想像的差了許多,但是仔細想的時候卻覺得還沒有想透。
「修羅滅?不會的,我絕對不會讓五億年前的悲劇重演,唯一的辦法就是困住你。」墨如香回過頭來,眯著眼楮看著浮華,抿著嘴,臉色有一些蒼白,眼神更是撲朔迷離,沒有了浮華的天界,就算是能夠多麼的厲害,只要她拼盡一切還是能夠應付的,但是唯獨浮華,唯獨只有浮華才能真的毀了修羅界。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是不能一直都困住浮華的,但是能困住一天就是一天,畢竟她的時間不多了,真的不多了。
說罷,墨如香沒有再回頭,決然的離開了。
她不願意再多做停留,每次看見他的時候就覺得心底的情緒越來越強大,那股恨意也會漸漸的流露了出來,她說過的,說過會一直陪著他的,所以他絕對不能夠離開她,至少,現在還不能。
「狐狸。」墨如香叫了一聲,一陣暖風吹過,那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身後。
「我在。」少年緩緩的回答。
「速去給妖皇提親,就說我修羅王要將他收入修羅宮,如果他拒絕就將這東西給他吧。」墨如香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盒子不算大,但是也不少,放在巴掌上正好一個手掌般的大小。
「你……」你真的是要去提親嗎?原本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他明白的,墨如香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肩頭上那個被稱為責任的東西,她被迫的一直超前再走,逼迫自己不去看回頭走過的路,是就是有一些人,像是毒瘤一樣存留在她的回憶之中,一次次的刺痛著她,就如同院子里的那人。
「去吧,記得早點回來。」她握了握他的手,終究是放開了緩緩的離開。
狐狸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那般的瘦弱,為什麼要承擔這麼多,他的心中涌出一股不自然的心疼,他知道的,她所有的情緒他都知道。
然而出乎狐狸意料的卻是妖皇,他沒有想到妖皇竟然會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自己,擇日就能完婚,這對于一個帝王來說是多麼屈辱的事情,入住修羅的後宮,這就是以為這整個種族都在與天界作對。
「我妖界本來就融于六界之中,如今融入第七界,有什麼不對嗎?」妖皇理所當然的反問讓狐狸愣在了原地,看著妖皇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他的心中突然流出了一股不安的情緒,希望是自己的錯覺才好。
「那好,我會回去告訴她的。」狐狸說完就要轉身,是他卻現自己的衣角被拉住,回頭的時候看到的正是玉乘。變成狐狸的爪子狠狠的踩著他的衣衫,揚著頭呆萌的看著他。
「你真的就打算一直這麼下去?」妖皇開口問著狐狸。
狐狸抬起頭來看著妖皇,沉默了片刻之後才緩緩的開口︰「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
「你知道的,不用我說,五年前你就知道了她就是妖皇吧,你吃了她的血,你知道的,不然也不能逍遙了千萬年會突然之間就願意被她差遣。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妖皇的語氣倒有一些像逼問,但是他知道的,事情絕對沒有眾人想想之中的那麼簡單,狐狸絕對不會那麼容易的就跟一個人締結契約,還是一生一世的,除非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墨如香的身份,又或者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目的?我能有什麼目的,我不是帝王,不需要整天思考那些有的沒的事情,如果你有時間在我的身上花費功夫還不如好好想想你未來要怎麼做,修羅宮不是那麼容易讓你留下去的。」狐狸說完便走了。
目的?他都快忘了自己當初的目的是為了什麼,但是他知道她的身份卻真的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樣,就算他像躲也躲不過。
狐狸將木盒還給墨如香的時候,很是好奇里面裝的是什麼,墨如香也沒有藏著捏著,當即就將盒子打開來,只是讓狐狸沒有想到的是,盒子里面竟然還是縮小了的五彩,正安靜的躺在里面。
「她怎麼會在這里?」狐狸疑惑的問道。
「跟蹤的時候被我捉了,我把她封在了里面,回頭再把她給玉乘吧,現在時機還沒有到。」墨如香說罷又將盒子收了起來。
現在需要思考的事情是妖皇這一塊,雖說她有一般的把握他會打印,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切會進行的這麼順利。妖界與修羅界聯手,這只是她的想法,她自然是不會讓妖皇有幾乎接近戰場,不過是放出一些風聲罷了,妖皇與修羅王的大婚,絕對不會被輕視,同時,她也必須要向玉帝傳遞一些信息,玉帝最近似乎太活躍了一點,這樣不好。
墨如香想著,卻不知不覺的現自己似乎吧狐狸遺忘了許久,如今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唯獨他一直都陪在自己的身邊。
「狐狸,你一直陪著我是為了什麼?」墨如香問道,只是照她看來這句話倒不像是在問狐狸,反倒像是在詢問自己。
「咱們締結了契約,我說過會保護你這一生一世的。」狐狸理所當然的回答。
墨如香愣了愣,莫名其妙的感動從心底流了出來,說話的情緒也變得低沉了一些,隨後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歡快一些開口︰「我是修羅,是不會死的,你是不是太虧本了一些。」
「契約已經締結了,現在再說這些已經遲了。」狐狸淡淡的開口,墨如香撇了撇嘴,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她怎麼覺得自己一直都被狐狸吃的死死地,她以前怎麼沒覺得他說起謊話來是這麼的自然,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她還有多少天,十個指頭都能數的清的日子,狐狸不能不知道,神荼走的時候還去找過狐狸,他一定還知道一些什麼其他的東西,但是他不願意說,自己也沒必要繼續追問下去。
墨如香回到了自己的臥房,修羅界的天變得很快,轉眼已經是烏雲滿天,看不到光線,墨如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窗口處還是沒有任何的月光,整個屋子都冷的出奇,她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最後還是受不了的坐了起來。
她掀開了被子走下了床去,輕輕的穿上衣衫,極為小心的朝著浮華的住處走了去。
她只是想要看看他還好嗎,這是修羅,不比人界,就連那浮塵殿的冷都比不上這里,也不知道浮華能不能忍受,抱著這種心情,墨如香越走越快,都沒有現自己早就已經到了門口,卻一直都沒有進去。
外面寒風刺骨,自己的腳痛的厲害,特別是這樣的夜晚,她都會被痛醒,不過是雷劫罷了,她以為輕易就能夠過去的,是卻沒想到最後這一擊留下來的痕跡一直都無法消除。
終于,等到她覺得全身都快要被凍僵了的時候,她麻木的推開了門,不出所料,浮華還在沖擊這結界,想要從里面出來,墨如香卻忍不住的冷哼了一聲,現在的浮華力量還沒有完全的恢復,加上毒藥的作用,完全不足以從這里逃走,這也是她為什麼那麼放心他一個人在這里的原因。
「你來干什麼?」浮華冷冷的看著她。
「我只是想來告訴你,我終于遂了你的願望,兩日後我會與妖皇完婚。」墨如香說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忍不住的顫抖。
當初逃走只是為了躲避那場婚事,師傅既然已經拋棄了她,她也只好悄然離去,只是她一直都沒有想到這只是一個圈套罷了,師傅要毀掉自己的仙骨,多虧仙骨毀了,如若不然她也不會是現在這般,這般的恨他,是就算是恨意,提起來的時候還是會變得無力。
「你……」浮華猛然的抬起頭來,不置信的看著墨如香。他不信,當初墨如香明明是那麼反對這門親事,是為什麼突然就要成婚了,他不相信,絕對不信。
「這是他托人送過來的定親禮,你覺得還有假嗎?」墨如香將手中的東西哪了出來,浮華恍然只見退後了幾步,那正是用狐狸的眉間血做的血玉,這樣的血玉一個狐狸也只會做這麼一塊,也只能送給自己的妻子,沒想到,她竟然會有,真的有。
「不會的,你騙我,這不是妖皇的血。」浮華變得有一些驚慌失措,似乎很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墨如香的心中卻是寒冷極了,也不知道為何,就是出奇的生氣。
「你在想天界的勝算不大了,是吧,畢竟妖界已經站在了我這邊,只要我願意,十魔重生也不是什麼難事,敗?修羅界有我在的一天就不會輕易的落敗。」墨如香很是堅定的說道。
浮華的反應太過激烈,那嚴重甚至閃現出了一絲的厭惡,雖說只有那麼一瞬間,但是她還是感受到了,為何現實這麼的讓人覺得諷刺。
「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按照你的想法來走,你算不出我的命途,所以你也絕對不會操縱我。」墨如香繼續說道,她知道他算不出來自己不過是不久之前狐狸說過的,就連她都不相信,但是她卻還是想起來的,要是浮華知道的話就不會再自己的身體里面放一根天鎖了,如果他真的能夠算出來恐怕早就知道自己是修羅了,依照他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吧她留在現在,恐怕早就解決了,何必要落到現在這樣不收拾的局面。
「你是怎麼知道的?」浮華瞪著大眼看著墨如香,他一直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但是她又是為何知道的?
只是墨如香並沒有將這件事情解釋給浮華,她也不知道狐狸是怎麼知道的,知道浮華無法將她的命途給算出來。
「你只是還以為我是那年剛拜你為師,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跟在你身後的小姑娘罷了。我今年已經十八了,你說過人界的十八的姑娘都已經要出嫁了,我如今不過是應了你當初的那句話罷了,大婚的時候結界會自動打開,你來喝一杯酒吧,這門婚事當初還是你決定的。」墨如香嘴角揚著笑意,說完便關上了門,轉身離去。
浮華連再次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他不過想問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罷了,到嘴的時候才現自己的問題究竟又多麼的愚蠢,他自然是明白,要是修羅界與妖界聯手起來,就算是天界的兵士再多也敵不過兩界的力量,是他行蹤為什麼還是會出現一絲絲的希望,琴毒還在作,疼痛難忍,他忍不住的半跪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胸口,他從來都不曾知道神器又一天也會傷到自己。伏羲當年為什麼都鑄造了那個傷人的七絕曲,為什麼要把它留下來。
所有一切的牢騷,他如今也只能一個人了,抬頭望了望天空,漆黑一片,只是這院子里掛了很多燈籠,徹夜都是通亮的。那最後的火光熄滅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青塵,天空中還是烏雲滾滾,暗無天日恐怕就是這樣的生活。
墨如香與妖界的大婚驚動了六界,來的人不少,墨如香竟然也不知道是為何,竟然將滿城的結界都打開了,那些個妖魔鬼怪也都來了不少,神仙倒是沒幾個,墨如香也不在乎,那些人物都是不重要的,只要玉帝知道這件事情就以了。
「妖皇竟然會嫁到修羅宮,想必那修羅王一定很美。」
「何止是美啊,听說六界之中再也沒有女子比那修羅王更美。」
「听說啊,這修羅王之前還是浮塵殿的弟子呢!」
「是嗎?浮華尊上倒是一直沒成婚,這到嘴的肉是又飛走了,也怪他沒福分。」
「去去去,人家尊上潛心修煉,再說了仙界與修羅勢不兩立,絕對不會聯姻的。」
一陣陣的議論聲在耳邊響起,浮華只是覺得自己的頭隱隱的作痛,望著那逐漸遠去的兩個小花妖只覺得心中似乎被火灼燒著。
這場婚禮真大,大的讓浮華無法想象,整個修羅宮擺了上千桌宴席,王母院子里的蟠桃,老君丹爐里的仙丹在這里是什麼都有,所有的一切都傳出一股喜悅的氣息,畢竟是大婚,妖皇的隊伍也很是強大,浮華爬上了城門,浩浩蕩蕩的隊伍像是一條長隆從遠方而來,妖皇一身紅衣騎在馬上奔騰而來,而身後那高高的大殿前的石階上,她也是頂著鳳冠,那一身的紅衣格外的妖艷而又刺眼,她獨自一人站在那里迎接她的新郎,而他在這里,看著這場空前浩大的婚禮緩緩的進行著。
妖皇走到城牆前的時候抬起頭來看了浮華一眼,臉上微笑微笑,浮華只覺得有一緊,那原本完好無損的城牆竟然出現了一個很深的手印。
恨,他的心中涌現出一股莫名的恨意。
只見妖皇一緊遠去,那石階很高,他下了嗎,朝著墨如香走了去,墨如香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他一步步朝著她靠近,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單膝而跪下親吻她的手。底下掌聲響起。
浮華飛身而下,靠近了許多,她的容顏確實美的讓人窒息,不同如往日的清純,現在的她全身都散著撲朔迷離的美。
是她今日就要成婚了。
「走吧,要拜堂了。」墨如香帶笑的說道,她一首牽起妖皇的手,青絲交纏,她第一次此般溫柔的待他,妖皇只覺得很是錯愕,很是很快,臉上也掛上了微笑,走的更快了一些,兩人攜手朝著大殿之中走了進去。
除卻了那紅蓋頭早就被她掀了去,拜堂還是需要的,雖說她覺得沒有那一個必要,紅地毯從世界上已知鋪進了大殿之中,兩遍佔滿了賓客,花妖門灑下的花瓣如同千萬只蝴蝶在空中飛舞。
她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原本我捏妖皇的手也越來越緊。
「別緊張,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妖皇的嗓音在她的耳邊輕輕的想起。
墨如香並沒有答言,妖皇自知墨如香根本沒有在听自己說話,也就作罷沒有再說什麼。
「一拜高堂。」夢魘的聲音想起,而高堂之上的卻是狐狸,畢竟狐狸也是妖皇的皇叔,坐這個位置也算得上是理所當然,雖然他此時此刻的臉色並不太好,甚至還有一些蒼白,但是那抹不帶感情的笑還是有的。
「二拜天地。」夢魘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需要,我修羅王沒必要拜天地。」墨如香揮動自己的裙擺,傲視群雄的說道。
她自不會臣服與天地,也絕對不會拜天地。
「罷了,這個禮數就去掉吧。」妖皇柔軟的聲音響起。
夢魘愣了愣,繼續喊道︰「夫妻對拜。」
唯獨這一個,墨如香顯得格外的沉默,剛剛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她還是看見了遠處的身影,這一拜她遲遲的都沒有轉過身子。她等了許久,還是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終究是苦笑了一聲,隨後轉了身,站在妖皇的面前,兩雙眼楮對視。
「快要結束了。」妖皇的聲音傳了,墨如香沒有回答,正要低頭的時候。
那人終于踏進了高高的門檻,緩緩的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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