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們進來吧!」德妃輕輕地倚靠在床頭,大老遠就听到良妃那十分不客氣的話語,連氣都生不起來了。
身旁的宮女得了她的吩咐,立刻出來迎兩妃進入內殿。兩個人一走進內殿,就都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屋子里一股子濃郁的中藥味兒。良妃的嗅覺比較靈敏,她甚至還聞到一絲隱隱的血腥味,目光不由得仔細打量著德妃,看樣子這位方才又出血了。
「兩位姐姐有什麼話就說吧,恕妹妹無禮,無法起身!」德妃就說這一句話都顯得有氣無力,她的臉上連一絲血色都沒有,瞧著甚為嚇人。
「那我就直說了,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你可听說了?」賢妃挑了張椅子坐下來,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德妃立刻搖了搖頭,輕喘了一口氣,才道︰「我這幾日一直在寢宮里養傷,外頭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曉。而且太醫說不能受到刺激,所以即使有什麼不好的事兒,宮里的人也都是瞞著我的!只要五皇子還平安,我就諸事不理會。希望兩位姐姐諒解!」
「喲,你倒是悠閑得很。五皇子不止平安康健,興許還要飛上枝頭呢!外頭都說,最近許多大臣想要提及立太子的事兒,之前幾位皇子受到襲擊,很可能與此事有關。甚至還有矛頭指向你,說是你急于處置那些皇子,就是為了讓五皇子成為這後宮唯一的皇子,然後登上太子之位!」德妃的話音剛落,良妃就已經急聲開口道,語氣里帶著十足的嘲諷。
她們三個之所以能夠聯手,就是因為其他皇子太過聰明伶俐,而且已經懂得耍心眼爭搶旁人的風光了。賢妃和良妃都沒有孩子,但是不代表以後沒有。如果現在就有哪位皇子太過出挑,得了皇上無比的寵愛,那麼之後她們即使有了孩子,再想爭搶帝寵,也十分困難。
如今通過這流言,就可以看出德妃根本就是利用完她們之後,就要一腳踢開了。甚至連後招都準備好了!
「你瞎說什麼,連剛入宮的秀女都該知道,後宮里的流言最做不得數的。你入宮多久了,竟然還當真話听!」德妃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怒極反笑,臉上的神色卻是僵硬得很。
「我當然不信,否則一開始就來找你了。但是我讓我爹回去查了,你娘家之前還真去送禮了。若不是後來傳出楊閣老把你家的禮退了,我還真以為是別人栽贓嫁禍呢!」良妃冷笑了數聲,才揚高了聲音道。
她身體康健,能跑能跳,心理承受能力強大,一百個刺激都扛得住。對上現在弱不禁風的德妃,良妃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德妃瞪大了眼楮,一下子竟是沒了下文。她之前的確讓家里提出想給五皇子謀取太子位的,一開始她家里還說楊閣老已經同意支持了,甚至願意讓楊閣老最出色的嫡長子,來教導五皇子的課業。但是後來如何了,她就沒大理會,緊接著就是早產大出血,她忙著算計旁人,根本沒心思理會家里的事情。
沒想到竟然會鬧成這樣,連被楊閣老退禮的事情都讓良妃查到了。
「德妹妹怎麼不說話,鐵一般的事實都擺在眼前了。即使楊閣老退禮的時候,很少有人知曉,但是還是被良妹妹家里人查到了。楊嬪眼看著不行了,皇上提拔了個凌小媛來羞辱她,所以你們家就想拉攏楊閣老嗎?門兒都沒有!」賢妃看著德妃吃驚到不知該說什麼的模樣,心底隱隱涌上了幾分快意,話語之間就帶了幾分咄咄逼人。
能爬到妃位的人,娘家後台都夠硬。不過涉及到的方面不同罷了,像楊閣老就是代表了清流,良妃的父親是戶部尚書,幾乎與各個官員都有來往,所以消息十分靈通。
「楊家是出了名的純臣,只效忠于皇上。你們衛家把主意打到他們頭上,可是大錯特錯了!」良妃也在旁邊開了口,她和賢妃兩人一唱一和,就是設法在羞辱德妃。
「夠了,我家里人做的事情我怎麼知道!我又是早產又是大出血的,還要防止有人來害五皇子,我哪里有那麼多的精力管!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總之我一開始就想著不要讓那兩位昭儀太過得意,免得失去了我們姐妹幾個的臉面!」德妃心頭的怒火終于是抑制不住了,她猛地大吼了一聲,就開始急切地反駁道。
不過她的面色卻是越來越難看,雙手不由得按到了小月復上。肚子又開始痛了,甚至下/身也隱隱脹痛,方才她控制不住情緒,拼盡全力大吼一聲的時候,似乎下面又開始滲血了,方才那個瞬間有來葵水時的感覺。
「你早產大出血,甚至是防止有人來害五皇子,都是你自己引起的。沖著我們喊有什麼用,你都這樣兒了,大家也姐妹稱呼一場,我和賢姐姐就不為難你了。以後也堅決不會再跟你一起動手了,之前的事情,我就當是拿肉包子打狗了!」良妃冷哼了一聲,眼看著德妃的樣子要糟糕,立刻甩下幾句狠話,就起身準備離開。
看德妃這樣子,就要快不行了似的。她可不想繼續留下來,免得落了個殺人的罪名。
賢妃也跟著站起身,冷冷地丟下一句︰「好自為之!」
兩個人很快就消失在殿門外,若不是德妃一直手捂著肚子,整個人都被氣得痙攣起來。興許這些宮人還以為方才都只是錯覺,毓秀宮里又陷入了一團忙亂之中,匆忙去請太醫的,打水擦拭血跡的。
這個流言甚至都傳到了龍乾宮里,皇上听到之後,只是冷笑了幾下,便又埋頭看奏折了。
直到看完了十幾本之後,齊珣才抬起頭來,豎了個懶腰伸展身體。
「盧英,待會子替朕送些賞賜給楊閣老。就說他們楊家一向兢兢業業支持朕,理當賞賜。這次衛家送去的大禮可不少,楊閣老收下了,又被朕逼迫著吐了出來,想來是心疼得緊。朕從來不小氣,楊家一向又還算听話知朕心,待會子多挑些奇珍!」齊珣皺著眉頭,滿臉疲累的神色。
他扭了扭脖子,似乎極其不舒服,顯然是長時間保持著同一個動作,身體變得僵硬了。脖頸和肩膀處都酸澀異常。
跟在他身後伺候的宮女瞧見了,本想往前走幾步替他捶背,但是看見御案上攤開的奏折,就保持原地不動的姿勢。
即使是貼身伺候的人,皇上也十分忌諱她們觸踫奏折!
「奴才省得!」盧英立刻點頭應承了下來,暗想著幸好楊閣老忍痛吐出來了,否則皇上定叫楊閣老把楊家全部家產都吐出來!
齊珣手撐著下巴,隨手翻著還沒有批閱的奏折,視線有些飄忽,顯然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幸好上回楊嬪那沒出息的爹搞了那麼一出,皇上才會把視線放到楊家身上,特地讓影衛去打探了消息,沒想到竟然撞破衛家人和楊閣老頻頻接觸。天生的政治靈敏度,就讓齊珣猜出這其中肯定沒什麼好事兒,為此才借故敲打楊閣老。
太子之位豈是這麼好搶的!莫說五皇子早產體弱,就算是其他皇子,也不敢隨意往這個位置上看!他當初之所以沒把兩位皇子交給賢妃和良妃撫養,就是忌憚她們兩人身後的娘家勢力,否則不是三足鼎立,而是齊齊朝他要太子之位了!
「不過這後宮的女人還真不能小瞧了,竟然連這種流言都傳出來了。朕有時候想想,這樣心思縝密,整日瞅著別人錯處的女人就睡在枕邊。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都害怕有人會想當太後,然後一刀捅死朕!」齊珣拿起毛筆,低聲地念叨著。
由于他的聲音壓得太低了,即使就隔著幾步遠的人,也沒有听清楚。只知道皇上又開始念叨了,大家都習以為常了,反正如果哪日皇上不話嘮了,一定是舌頭壞了或者牙齒掉光了!
毓秀宮鬧得動靜太大,宮里不少人都知道了。賢妃、良妃去和重病的德妃鬧得十分不愉快,而爭吵的內容,與這後宮的流言絕對月兌不開關系。
賀亦瑤此刻正與茗昭儀說話,茗昭儀心情甚好,拿出了珍藏的茶葉,兩個人都手執茶盞,找了會煮茶的宮女細細沖泡。
「恭喜娘娘旗開得勝!」賀亦瑤舉了舉茶盞,連聲恭賀道。
茗昭儀滿臉的笑意,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喜,幾乎快要溢出來了。看著賀亦瑤調侃的模樣,她也舉起茶盞,與賀亦瑤輕輕踫了一下。
氤氳的熱氣裊裊,茶香四溢,只要一呼吸,鼻尖充斥的就都是茶香。似乎身上所有的毛孔都打開了,透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舒爽感覺。
「好茶,很久沒喝過這麼舒心的茶了。喝的茶好,環境佳,最重要的對飲的人妙!」賀亦瑤輕抿了一口,仔細地用舌尖感受著那股氤氳的茶香,整個人都是一副飄飄欲仙的神色。
「亦瑤,你可真是上天派下來,替我排憂解難的!」茗昭儀哈哈地笑出聲,看著對面女子略顯搞怪的神情,心情更加愉悅了。
兩個人慢悠悠地喝了大半壺茶水,又用了一碟子糕點,才總算是停住了嘴巴。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被三次元的事情弄得精疲力盡,借錢這種事兒,果然是最毀友誼的事情了。
一千多借了將近兩年,等到還的時候,只有八百塊!
o(╯□╰)o對,因為要去旅游了,所以我開始逼債,然後逼債這條路真不好走!
至于說男女主互動曖昧沒有真感情這種事兒,不要急,再有三萬字就有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