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無限之貪財嫡妃 七十七︰少主病得不輕

作者 ︰ 雨涼

幾輛馬車從城門口駛進,馬車上,插著某商號的標旗,一路從城門口朝京城駛去——

其中一輛馬車上,一名小廝模樣的年輕男子見已經入了城門,似乎有忍不住的話要說,張了好幾次嘴,最後朝對面座榻上俊美的男子開口——

「世子……」

「嗯?」對面,俊美男子突然睜開假寐的雙眼,狹長的眸子溢出一絲不悅,瞪向了對面。

「公子。」小廝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立馬改口喚道,「公子,听說您四年前就來過隴南國,是嗎?」

看著他一臉的好奇,男子冷漠的收回視線,只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似是不想看到小廝好奇的神色,他微微側目望向小窗外——

突然,一抹縴瘦柔弱的身影從他狹長的桃花眼中掠過。男子雙眸瞬間放大,顯得有些意外。

「停下!」他突然朝車夫低喝了一聲。

城門口,某個女人肩上掛著一只包袱,正排隊等著接受城門口侍衛的盤查詢問。

「嫣然?!」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女人身後響起。

上官嫣然先是一愣,猛的,她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一樣,突然轉過身,睜大眼朝身後看了過去——只見身後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下站著一名白衣男子,修長的身量,俊美的面孔,迷人的狹長眼眸帶著她記憶中熟悉的笑意,正含笑溫柔的看著她。

看著對面儀表不凡,溫潤雋美的男子,上官嫣然就如同被點了穴定住了一般。此刻的她腦海中一片混亂的感覺,就仿佛置身在夢中,辨不出現實和夢境的區別。

她沒想到時隔四年,竟然還會見到他……

「子……子杰……」紅唇輕啟,她喃喃的喚道,仿佛要確定對方的身份。

四年了,他幾乎沒什麼變化,若說有變化,那也是隨時時間的變化而越發顯得英俊成熟了。

「嫣然。」男子在確定是她之後,顯得有些激動,邁著沉穩的步子大步的走了過來,在上官嫣然面前站定,看著面前比自己低了一個頭的女孩,他微眯的眼眸綻放著欣喜的光芒,本就迷人的桃花眼,此刻比琉璃還耀眼奪目。

「你……你……」上官嫣然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張著嘴的她話都說不清楚,一副又驚又傻的樣子,甚至眼眸中什麼時候蓄滿了水霧她都沒察覺到。

「嫣然,我是子杰,你不記得了嗎?」看著面前女孩不知所措的樣子,盧子杰低沉的嗓音似乎帶著一絲試探。

「子杰……我……」一滴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滑下,洗涮著上官嫣然白淨柔美的臉龐。

「怎麼了?是不是很意外看到我?」盧子杰再次出聲,突然伸手用指月復替她拭去臉頰上激動的淚液,「還是說你不想看到我?」

上官嫣然搖著頭,感覺到他指月復的溫度在自己臉上游走,眼中的淚流得更急,「你、你怎麼來了?」

盧子杰笑著從懷里模出自己的絹帕,細細的給她擦了起來,雋美的臉上帶著一絲心疼,溫柔的朝她笑道︰「家中最近缺人手,這批貨物對方要得急,所以就由我押送過來。」

「哦。」上官嫣然哽咽的應了一聲。許是這才發現對方的動作,被淚液浸濕的臉突然浮出一絲紅暈,遂趕緊從盧子杰手中奪過絹帕自己擦了起來。

「嫣然,你這是要去何處?」看著上官嫣然肩上輕巧的包袱,盧子杰突然又問道。

聞言,上官嫣然一愣,水蒙蒙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慌。但看著面前雋美溫柔的男子,她突然抿笑的搖了搖頭,「我就四處走走,沒想到在這里踫見你。」

現在該怎麼辦?走還是不走?

可是不走,要是被那男人抓到怎麼辦?

沒有人知道她現在有多恐慌不安。今早一睜開,她竟然一絲不掛的躺在那個男人懷中,她猜到肯定是自己酒後失德,才會做了什麼事。可該死的,她怎麼就對那樣的人下手啊?這不正中了沈堡主的下懷嗎?

這事要是被他爹知道,就算她不想嫁也得嫁了。

她現在就恨不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躲得遠遠的,等那對父子離開隴南國後,她再回來。

她已經想過了,反正這輩子都不打算嫁人,貞潔不貞潔的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讓她和那個男人有什麼牽扯。

可是現在……。

她真的沒有想到子杰竟然會來隴南國,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他了……

「嫣然,陪我走走好嗎?」突然,盧子杰出聲,那低沉的嗓音,專注而溫柔的黑眸,都帶著一種讓上官嫣然拒絕不了的深情。

「嗯。」看著同記憶中一樣溫柔深情的他,上官嫣然幾乎是想都沒想的點了點頭。

……

而在淮陽王府,沈千姿讓小柔跟著出去追上官嫣然後,她也沒睡覺了,趕緊梳洗干淨,正準備帶侍衛也出去尋人,突然就見沈韻堂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院子。

「你做什麼?一大早的就擺臉色?」沈千姿沒好氣的瞪著他問道。平日里這人冷傲無比就算了,今日更甚,走路都像是刮冷風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尋仇的呢!

「上官嫣然那女人呢?」沈韻堂濃眉微蹙,眸底光芒寒徹刺骨,加上酷愛一身黑衣,整個人不僅面冷,似乎連心骨都是冷的。

看著他找人尋仇的模樣,沈千姿更是有些看不下去,「我說你怎麼回事?一大清早就要找人尋仇,嫣然她怎麼你了?」

見沈韻堂臉色繃得很緊,眸中除了冷氣外,也沒感覺到殺氣,她心里越發不解,「大哥,嫣然性子活潑了一點,如果真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好歹是個男人,就大度點別跟她一般見識好麼?就算你不看在上官家的面子上,也該看在我的份上吧,你妹妹我就這麼一個朋友,難道你希望我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聞言,沈韻堂不知道是不是善心大發了,居然緩和了神色,只不過說話還是冷冰冰的,「說這麼多廢話做何?本少又不會殺了她。你趕緊說,她來過沒?」

看著他放在身側的雙手握得緊緊的,沈千姿壓根就不相信他的話。不殺人?不殺人還做出這麼一副凶相?哄誰啊!

「你找她做什麼?」她要問清楚了再說。

沈韻堂冷眉一擰,「本少找她有事!」

「什麼事?」

「問這麼多做何?」沈韻堂似乎不耐了,看沈千姿的黑眸都是用瞪的,「說!她是不是來過你這?走了沒?」

而就在這時,小柔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跑到兩人面前,一邊喘氣一邊說道︰「沈小姐,奴婢追上上官小姐了。」

聞言,沈千姿也沒看沈韻堂的臉色,緊張的朝小柔問道︰「她去哪了?」

小柔如實回道︰「上官小姐原本想出城的,可是在城門口遇到一名男子,然後又和那名男子一起回來了。」

「男子?」沈千姿皺眉。

「是啊,沈小姐,上官小姐好奇怪哦,看到那名男子還哭了。奴婢見他們好像是熟識的,于是就沒去打擾了。這才回來向您回話。」小柔見她露出擔心,趕緊將所見到的如實稟報,想讓她安心。

「……?!」沈千姿眨了眨眼,有些模不著頭腦了。哭了?嫣然到底出什麼事了?

早上驚驚乍乍的嚷著要死了,本來就古怪,現在還對著男人哭,這是要鬧哪樣?

而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沈韻堂冷硬的聲音突然射向了小柔︰「那女人去了何地方?」

沈千姿這才朝他看過去,只見他莫名的黑著臉,頭頂就跟有烏雲似的,整個人仿佛隨時會起驚雷一般,不管是神色還是氣息都有些嚇人。

別說她被嚇了一跳,小柔更是被他嚇得說話都哆嗦起來,「沈、沈、沈少主,上官、上官小姐……在、在西街茶、茶社……」

她最後一個尾音還沒收,只見男人突然轉身大步的離開了,只留下一股刺骨的冷風直朝停留的人撲去。

「小柔、明珠,帶兩名侍衛,我們去看看。」沈千姿回過神,丟下話趕緊追了出去。

那兩人到底在鬧啥?

這才一大早,竟然一個一個的發神經。

而在西街的某家茶社外,沈千姿將要沖進茶社的某個男人給攔了下來。

「讓開!」沈韻堂冷著臉命令道。

沈千姿抬頭迎視著他幽冷的眸光,皺眉說道︰「哥,我都叫你哥了,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心情?就算你跟嫣然鬧過什麼矛盾,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別這麼激動?」

沈韻堂冷硬的嘴角牽了牽,突然笑道︰「你當我是找她尋仇的?」

沈千姿眨了眨眼,反問道︰「難道不是?」

特麼,不是尋仇,搞得這麼沖氣做什麼?有病啊!

「我就找她有點事要說。」沈韻堂冷眼睇著茶社的大門,突然沉沉的說道。

「那我跟你一起找她。」沈千姿提議,擋在他身前大有‘你不答應就不讓你進去’的架勢。

沈韻堂也沒反對,幽冷的眸光落在她絕美的臉上片刻,隨即繞過她徑直朝茶社走了進去。

沈千姿見狀,趕緊跟上。

而在茶社的樓上,某間房里,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在他們對面的房里,另外一男一女將他們的話都听得一清二楚。

這間茶社很簡陋,雖說有雅間,但裝潢什麼的都比不上上官家的,就連門都是用竹簾做的,對沈千姿和沈韻堂來說,要听到對面的談話,根本就不是難事。

看著沈韻堂幾次要起身,沈千姿都將他攔了下來。沈韻堂臉色不好看,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她知道此刻根本不適合去打擾那兩人。

她听到上官嫣然叫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子杰’,若是她沒記錯,這個男人應該是上官嫣然四年前喜歡的對象。

那一日上官嫣然和她喝酒,把什麼都給她說了。

她也知道上官嫣然這麼多年沒嫁,全是因為這個男人。

初戀對每個人來說都是難忘的,她理解上官嫣然的心境,但沒想到那個初戀居然又回來了,听著他的溫聲細語,她都暗自捏了一把汗,難道那個男人也沒忘記嫣然,這一次來是想同嫣然重修于好的?

可是這樣嫣然是不是太虧了?都說好女不吃回頭草,嫣然真的要跟這樣一個拋棄了她四年的男人在一起?

那也太不值了吧?

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就算是家族施壓,但既然決定放棄了,就該瀟灑的放手,若那男人真的回心轉意,她反而還看不起那樣的人。

犯賤啊!

還有——

她對面這個男人怎麼回事?

擺著一張死人臉,他以為他是抓奸來的?

「我說你到底找嫣然做什麼?」沈千姿還在糾結這個問題。不是她要多管閑事,而是嫣然不會武功,若真跟沈韻堂有什麼矛盾,吃虧的肯定是嫣然。特別是沈韻堂讓人扒女人衣服的變態嗜好,她更是不能讓他和嫣然獨處,否則當真出了什麼事,估計嫣然不殺他,她都會殺他。

「本少的事你少管!」沈韻堂那本就酷冷的五官此刻就跟被冰凍過一般,寒冷得讓人有些不敢直視,只見他起身,冷硬的丟下一句話,「告訴那女人,給本少等著!」

語畢,他掀開竹簾頭也沒回的離開了茶社。

「……?!」沈千姿一頭黑線。還說不是找嫣然麻煩,特麼,這都下戰書了!

揉了揉額頭,沈千姿朝竹簾對面看了過去,幽幽的嘆了口氣,隨即也起身離開了。

而在隔壁房里

「子杰,你這次來隴南國要待多久?」短暫的相聚讓上官嫣然證實這一切不是在做夢,她白皙柔美的臉上始終帶著溫柔的淺笑,三分羞澀,七分愉悅,任誰看了都知道她心情很好。

坐在她對面,盧子杰也是一直都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她,似乎在觀察她這些年來的變化,听到她的問話,突然調侃似的反問道︰「嫣然,要是我說我這一次不打算回去了,你會如何?」

「啊?」上官嫣然突然抬頭睜大眸子看著他,眸中的詫異之色顯而易見。

「呵……」看著她吃驚的樣子,盧子杰突然低聲失笑。

上官嫣然這才發現自己被他戲耍了。不知道為何,她突然覺得心里好悶,甚至有種想離開的沖動。

她不喜歡他開這樣的玩笑……

「子杰,我有些不適,想回去了。」沉默了片刻,她突然說道。心里很矛盾,很欣喜能再見到他,可是她總覺得這好像夢一樣,有點不敢面對現實。

特別是當她從子杰口中得知他這些年並未成家時,心里更是亂糟糟的一片。當初她得到的消息是他已經定了親,並且很快就要成親了。

現在又告訴她那些只是謠傳。盡管他沒有說明原因,可是她心里難免會胡思亂想。

看出她柔美的容顏上帶著疲色,盧子杰也沒問太多,抿了抿薄唇,還是同意她離開。

「嫣然,伯父還不知道我來了,如果可以,別讓他知道,好麼?我還是住在那家客棧,你若有空,可以來找我。」

「嗯。我知道了。」上官嫣然低著頭應了一聲,隨即僵硬的起身朝外走了出去。

在轉身的那一刻,她眼眶中再一次涌出淚液,心,仿佛再一次被人撕扯,痛意難忍。

不是因為他回來了,而是他依舊不敢面對她的家人……

她始終不明白,既然喜歡她,為何又不敢勇于向她的家人坦言。若是他能大膽些向她爹提親,強勢點向她爹要人,她爹一定不會反對他們在一起的。

……

回到淮陽王府

沒想到月欽城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了,沈千姿回房看到他的時候還挺意外的。

「今日這麼早?」見男人坐在床邊,手中正翻閱著什麼,她徑直走了過去。

見她回來,月欽城將手中書冊似的東西不著痕跡的塞到了枕頭下,朝她伸手。

「去哪了?」

「就西街那邊陪沈韻堂坐了會兒。」沈千姿伸手搭在他遞來的大掌上,順勢坐在了他身旁,朝他問道,「用過早膳了麼?」

「還未用過。你呢?」月欽城關心的看著她。昨晚一宿未睡,他還以為她會在房里睡覺,誰知道回來就听說她出去了。

「我也沒用,正好,一起,我去讓明珠他們把吃的端進來。」沈千姿笑著起身。

老實說,兩人在一起吃早餐的時間並不多,她還是挺期待的。

看著她出去張羅,月欽城也沒阻止,眸光一直都落在她縴柔玲瓏的身子上。

兩人在房里用過早膳,因為昨晚都沒怎麼睡覺,于是雙雙上了床準備補眠。

盡管腦袋暈沉沉的,疲乏得很,可想到上官嫣然的事,沈千姿一時也睡不著。

「欽城,四年前嫣然的事你知道嗎?」枕在月欽城臂彎里,沈千姿忍不住向他問道。

「嗯?」月欽城挑了挑眉,垂眸看著她,「她同你說過她的事?」

「嗯。」沈千姿應了一聲,又問道,「她跟那個叫盧子杰的到底怎麼回事?」

月欽城模著她的側臉的手一僵,有些不解,「為何想起問她的事?可是她出了何事?」這陣子大家都在忙,幾乎都忘了要過問那丫頭的事了。

沈千姿也沒瞞他,如實將今天看到的說了出來,「也沒什麼,就是那個男人好像回來了。我們今天看到嫣然跟他在一起,因為知道嫣然跟他有過一段,所以就想問問。」

「什麼?!」聞言,月欽城一雙黑眸突然詫異的瞪大。

「怎麼了?」沈千姿不解的看著他,「人家的初戀回來了,你激動個什麼勁兒啊?」

誰知到月欽城不但激動,還突然翻身坐了起來,隨即就要去衣架上取外袍。

見狀,沈千姿趕緊將他手臂拉住,不爽的看著他,「你要做什麼?」

月欽城回過頭,模了模她的臉,說道︰「你先睡,晚些我再回來陪你。」

沈千姿瞪眼,「你搞什麼?我說嫣然的事,你這是要急著去哪?」她不是懷疑她跟嫣然有什麼,相反的,他跟嫣然之間比親兄妹還清白,嫣然是真的拿他當兄長看。可是他也別搞出這麼大反應嘛。就算要去捉奸,也該是上官家的人出面,而不是他吧?

月欽城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簡單的解釋起來,「听話,乖乖在府中等我。想必上官伯父還不知道盧子杰來隴南國的事,我這就去上官府一趟。」

沈千姿突然抱上他脖子不讓他走,「你給我說清楚,那盧子杰是做什麼的?值得你如此緊張的要去告密?」

她又不是傻子,肯定嗅得出來這其中有古怪。

「回來我再同你細說好麼?」月欽城湊近臉,想以親昵來哄她。

可沈千姿哪是他幾句話幾個吻就能搞定的?

見他急著要出門,她也不跟他廢話墨跡了,直接放開他,跟著他一起穿衣。

看著她比自己還迅速的動作,月欽城哭笑不得。這女人……是怕他跟人跑了不成?

……

听說他們來了,上官泰讓管家將兩人請進了書房。听到‘盧子杰’三個字,上官泰原本四平八穩的坐在太師椅上的,突然站起了身,嚴肅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激動起來。不是那種興奮的激動,而是一種慌亂不安的激動。

「千姿,你確定嫣然是同那盧子杰在一起的?」

沈千姿站在桌前,點頭承認,「義父,我是有听到嫣然喊對方‘子杰’。」

她發誓,她絕對不是在告密,她也不知道怎麼弄成這樣的,她就好奇的提了個名字,這一個兩個的就急成這樣。

難道……那盧子杰有什麼問題?

上官泰突然沉默了,只不過臉色越加陰霾難看。

「義父,到底嫣然跟那個叫盧子杰的是怎麼回事?我听嫣然說她挺喜歡那人的,為何你當初不同意他們在一起?」都鬧到這里來了,沈千姿決定還是把心中疑惑問出來,免得自己一頭霧水。

听得出來她是發自肺腑的在關心自己女兒,上官泰面色沉重,濃眉就跟打結似的擰在一起,抬手示意兩人坐下,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才緩緩的到道來當初的始末——

「不是我不同意他們在一起,那盧子杰要是真心對嫣然,我哪有不嫁女之理?為人父母,誰不希望自己子女能幸福?可當初盧子杰出現的時候,對嫣然就有所隱瞞。我當初得知兩人暗中有來往,就派人去查過他的底細,他對嫣然謊稱他只是過路的商客,其家業也只是一般殷實之家,祖上是靠收租發家。可我查過,他所說的那些都是掩人耳目的,他真正的身份乃是東岳國攝政王長子。」

沈千姿瞪著大眼,忍不住想插話,卻被上官泰抬手制止,只听他面色沉重的繼續說道︰「若是他能對我們坦白身份,我自然不會阻礙他同嫣然在一起。嫣然不知情也就罷了,可我當年找到他,任憑我如何試探,他就是不承認自己世子的身份。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對于這樣一個明顯心思不存的人,我如何能將女兒嫁給他?更何況東岳國如此遙遠,我如何能放心嫣然一個人在那里?于是當年我插手阻止了這樁婚事。我心知嫣然是出自真心的喜歡那盧子杰,怕她知道自己被盧子杰欺騙會想不開,所以就一直沒將盧子杰的真實身份告訴他。」

說道這里,上官泰看向沈千姿,眸中帶著一絲祈求,「我們都不希望嫣然受到傷害,就算時隔四年,嫣然心中也沒將他忘記。如今,他又再次出現在隴南國,我怕嫣然這一次會……千姿,你能幫義父多勸導她嗎?她一直以為我對盧子杰有偏見,所以從來不肯同我談論有關盧子杰的事,如今之際,只有你能幫得上忙了。」

沈千姿站起了身,壓下心中的震驚,她朝上官泰鄭重的點頭,「義父,您放心吧,我會好好勸她的。如今,那盧子杰重返隴南國,不管他是出于何種目的,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您同上官大哥這陣子都比較忙,如果可以,我想暫時讓嫣然住到淮陽王府來。這樣一來,由我看著她,順便我再好好觀察那盧子杰,畢竟我是女人,他對我的防備肯定不會太深。」

不是她要管這樁事,而是這件事她必須管。

如果嫣然只是普通朋友,她或許都不會插手,畢竟她也崇尚婚姻自由、愛情自由。可是這段感情從出發點來看就不單純,她不能看著嫣然被人騙了去。

而且,她突然想到月欽城不久才同她說過的話,別國的探子或許會來,而盧子杰的身份又是那麼不簡單,他若是行得正,又為何不敢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嫣然?這中間是否有什麼貓膩還得好好觀察……

這隴南國的江山是她男人的,其他人想打主意,門都沒有!

听到她的安排,上官泰放心的點了點頭,「好,等嫣然回來之後我就讓她去你們那。最近這段時日欽城應該很清楚,我們的確是沒有多余的心思去顧及其他,你大哥今早就去了南下,這京城里的事如今就靠著我一個人在打理。嫣然有你看著,我放心。」

沈千姿有些詫異,沒想到上官游都動身去南下了,他們動作也太快了吧?

朝月欽城看去,月欽城朝她微微點了點頭,算是無聲的回答她的疑惑。

兩人離開上官府後,在馬車上,沈千姿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看著懷中困乏極了的人兒,月欽城心暖又心疼。暖的是能有她陪在他身邊,給他鼓勵,為他出謀劃策,這世上,還有誰比得上她?看著她眼底的兩團青色,他又心疼不已。終究是他連累了她……

小心翼翼的摟著她的脖子,盡管不讓她感覺到顛簸,看著她安靜甜美的睡顏,他微微勾唇,忍不住低下頭在她微嘟的紅唇啄了啄。

……

一覺睡到自然醒,沈千姿睜眼的時候就見身旁已經沒人了。她皺眉,模了一側月欽城平日睡過的位置,冰涼的。

猜到他很可能在書房,沈千姿也沒賴床,趕緊掀開床幔準備穿鞋,突然見到某個女人正趴在他們房里的桌子上睡得正香。

「嫣然。」她走過去輕輕踫了踫,「嫣然,怎麼不回房睡?」

上官嫣然惺忪的睜開眼,見沈千姿醒了,突然垮著臉嘟嘴抱怨起來,「千姿,我被我爹嫌棄了,他竟然把我攆出家門了。」

太奇怪了,平時爹巴不得她回家,現在她回家居然還被攆,她有這麼遭人嫌棄嗎?

沈千姿想笑。若是面前這丫頭知道是她提的意見,估計就該抱怨她了。

「好了,既然義父嫌棄你了,那你以後就在這邊住下吧,省得你每天跑來跑去。」她狀似好心的說道。

看著她沒精打采的樣子,沈千姿將她牽了起來往外走,邊走說︰「走,我讓人給你收拾廂房去,回房好好睡一覺。昨晚也不知道去哪喝酒了,瞧你這身狼狽樣,難怪義父會攆你出來,我要是義父,不用攆你,只接把你給扔出去。」

也不知道沈千姿說的什麼讓上官嫣然突然就低下了頭,被她牽著走,就跟一頭溫順的小綿羊似的。

但心中,上官嫣然卻在暗喜,其實跟千姿住在一起挺好的,爹和大哥平日里都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在這里千姿還能陪她。當然了,這話她可不能說出來,否則估計爹一輩子都不讓她回去了。

看著上官嫣然上了床,沈千姿才跟她道別走出了房門。其實她心里憋著很多話想跟她說的,可是看著那丫頭一臉的倦容,就跟霜打過的茄子似的,她覺得還是等她睡飽了再說。反正人都在她這里住下了,有侍衛看著,她也不會亂跑。

她一時只顧著上官嫣然,壓根就把另外一個人給疏忽了……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上官嫣然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正準備爬起來,突然就發現身旁有什麼不對勁。她扭頭看了過去,這不看不要緊,看清楚是誰坐在她床邊之後,她‘啊’的一聲大叫,隨即抓著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還驚恐萬分的往床里縮。

「你、你、你……你怎麼在這里?」嚇死個人了啊!

「怎麼?還打算跑嗎?」坐在床邊繡墩上,抱臂靠在床柱上,沈韻堂冷傲的給了她一個眼角。

「我、我、我……」上官嫣然用被子緊緊的捂住胸口,說話都有些打結。可看著男人冷傲又無禮的樣子,她突然伸長了脖子吼了起來,「我為何要跑啊?昨晚什麼事都沒有?我就多喝了點酒而已!」

「哼!」沈韻堂突然離開床柱,轉身冷眼睇視著她,唇角微微勾勒,看似帶笑的臉卻散發著凍人的寒氣,「喝了點酒?喝了酒你就可以褻瀆本少?」

「我沒有!」上官嫣然臉紅的嚷了起來,「你別說的這麼惡心,我褻瀆豬也不會褻瀆你!」王八蛋,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她上官家的嫡女還沒到那種饑不擇食的地步。鬼知道昨晚怎麼回事?以往她喝酒就算酩酊大醉也會有幾分意識,可是昨晚喝了酒後她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早上一醒來,兩人居然一絲不掛的抱在一起。打死她她也不會承認是她把他那個了!

听著她的話,沈韻堂黑眸微微眯起,眸光冷得像是放冷箭似的,「你敢把剛才的話再給本少說一次?」

上官嫣然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看著他臉上駭人的神色,她突然‘哇’的一聲,直接拿被子把頭捂住,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

「……」沈韻堂嘴角微微抽了抽。這死女人,不是膽兒挺大的麼?

被子里,上官嫣然越哭越大聲,那放開的喉嚨甚至都帶著一絲破響,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就沈韻堂這樣的男人,哪能明白她嚎嚎大哭的原因。

一個大姑娘跟個男人睡在一起,清白名聲被毀了不說,自己喜歡的人還剛好回來,在看到盧子杰出現的那一刻,她首先感到不是開心,而是心虛。

而且跟她睡一起的人還不是一般人,是她討厭到不行的冷面惡毒男人。想想以後的日子,說實話,她還真是生出過想死的心。

听著自被子傳來的哭聲,似乎還沒完沒了的樣子,沈韻堂那張俊臉越繃越緊,越來越沉冷。

「給我閉嘴!」他突然起身,朝那一團發抖的被子冷聲低吼了起來,「你再哭一聲,本少立馬讓你變啞巴!」

「……?!」被子里突然沒聲了,但鼓鼓的被子卻顫抖得更厲害了。

沈韻堂嘴角彎了彎,似乎很滿意她的配合。

彎腰、伸手,突然將那一團被子給抱了起來。只不過在抱上那軟軟的一團時,他突然蹙了蹙濃眉。這麼輕?沒長骨頭麼?

「你、你到底要做何?」上官嫣然察覺到自己離開了床面,突然伸出頭,驚恐不安的看著他,「我、我真不記得昨晚的事了……我、我不要你負責……你別、別到處說行不?」

她覺得有必要跟他好好談談,這男人要扒人衣服,她不想讓這些不堪的事被其他人知道。

看著她臉上髒兮兮的淚水,沈韻堂微微一愣,像是很嫌棄一般,將她給放在床邊坐好。隨即,他自己又在繡墩上坐下,冷眼睨視著她。

上官嫣然見他什麼也沒做,這才稍微落了一口氣,可感覺到對方明顯有事要找她,她低著頭,不停的絞著自己的衣角。

房里的氣氛很沉悶,空氣中似乎都縈繞著一股不正常的冷意。

過了片刻,就在上官嫣然覺得自己不能再跟他這麼僵持下去的時候,突然听到男人說話了。

「昨晚的事你可以當成是意外,可本少不會。你褻瀆了本少的身子,這是事實。就算你找人說情,也沒用。本少是個有仇必報之人,但看在你是千姿朋友的份上,本少可以饒你一命。不過你得答應本少一個條件,只要你答應了,並且做到了,本少和你的事就此一筆勾銷,以後本少同你之間就權當沒發生過任何事。」沈韻堂冷冷冰冰的說道。盡管說的話像是在與人談判,可那冷傲的語氣卻充滿了威脅。

「……?!」上官嫣然有些不信的抬頭看著他,大眼楮閃爍著,那一顆顆晶瑩還蓄在眼眶中。就如此簡單嗎?

就一個條件而已?

他不打算逼她嫁給他了?

早說嘛,她還以為昨晚是他們父子倆設計好了的,故意讓她入圈套,不嫁也得嫁呢。

「你有何條件?」此刻的她松了一口氣後,膽子也漸漸的恢復了。只要不同他成親,什麼條件都行。她都跟他那樣睡一起了,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盡管他沒破她身,可是發生那樣的事,跟破身沒破身有什麼區別?要是被人知道,她還是會沒臉見人。

听到她主動開口問,沈韻堂突然勾起了唇角,冷硬性感的弧度給他深邃的五官添上了一絲邪氣,低冷的開口,「你放心,本少不會要你的命,也不會破你的身,本少只想你像昨日那樣再陪本少六日。」

「……啊?」上官嫣然張大了嘴,莫名的,她臉頰突然爆紅,「你……你……」

這人有病嗎?不破她身,就只是為了同她睡覺?

像昨晚那樣?昨晚到底哪樣了?她只記得早上醒來的情景,昨晚發生了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怎麼?不同意?」許是不耐煩她的震驚,沈韻堂突然起身,沉著臉又冷又酷的威脅,「你若不同意,那本少就只能找上官家主來為本少做主了!」

就在他帶著一身寒意準備轉身之際,上官嫣然突然大叫了起來,「不!我同意!」

她絕對不能讓爹知道她和他之間的事,否則爹拼死也會因為要保全她的名聲而逼她嫁給這個男人的!

不就是蓋著被子睡覺嘛?這有何難的?

六日?只要不是一輩子就行!

昨晚他們都那樣了,這男人竟然沒破她的身,她現在嚴重懷疑這男人是身體有問題。

絕對是這樣的!

許是因為他那方面出了問題,不能同女子行房,所以才會提這種變態的要求!

听到她的同意聲,沈韻堂勾了勾薄唇,冷眸中含著一絲得意,朝她抬了抬下顎,「還不趕緊月兌了?」

------題外話------

好些都想看少主那啥,現在乃們知道少主沒那啥了吧?現在猜猜少主想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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