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無限之貪財嫡妃 八十九︰報仇雪恨

作者 ︰ 雨涼

該讓人看的戲都看了,沈千姿讓小柔去金鑾殿請月欽城過來。盡管這事做得太卑鄙、太不厚道、太惡心,可是她還是做了,而且是背著月欽城做的。她不知道月欽城會有什麼反應,但這一次,她是徹底的任性了一把。

任性到沒有了底線!

當今太皇太後跟兩名男子在寢宮里苟合,這樣的丑聞即便是發生在普通家庭中,那也是罔顧倫常綱理的,更別說是在深宮,這座最為豪華的殿宇中,這個隴南國最尊嚴的家族中。

宜壽宮的人已經亂了分寸,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事。

害怕有人造事破壞現場,沈千姿下令讓大內侍衛將整個寢宮包圍了起來,並不準任何人擅自進入。

寧太後是被冷水潑醒的,不,應該說床上兩男一女都是被冷水潑醒的。原因就是沈千姿沒耐性等他們自己醒來,讓人去提了一桶冷水,直接嘩嘩的倒向了床上的三人。

在其他人來之前,她肯定是要讓這三人醒過來的,要是被人發現這三個人沒反應,那也容易讓人生疑。

宮女太監的嘴好封,其他人的嘴巴就不見得了。

看著寧太後和那兩名陌生男子轉醒,接著就是三道驚叫聲,就連那兩個男人都失聲驚慌的叫了出來。

「哈哈哈」沈千姿突然發出一聲狂笑。不是她想笑,其實看到這樣的場景,她還笑不出來。只不過見三人只顧著驚叫,都不理她,她有種被冷落的感覺。

「沈千姿!」果然,寧太後突然猙獰著臉朝她看了過來,「是你!是你把他們弄到哀家的床上來的對不?!」

那兩名陌生男子赤著胳膊滾到了床里側,抱著頭瑟瑟發抖,似乎被嚇得不輕。

沈千姿似譏諷似贊賞的朝寧太後看去,「太皇太後,你說這話可就冤枉死我了。怎麼能說這兩人是我弄你床上的,這兩人分明就是被你弄進宜壽宮的,昨晚可是有人親眼看到他們進入這宜壽宮的。」

寧太後臉色蒼白,平日里端莊高貴的容顏上,因為憤怒五官顯得有些猙獰,指著沈千姿的手,枯皺的手上細長的指甲就似老巫婆一般,看起來就很是嚇人。

「沈千姿,他們是哀家請入宮中替哀家煉制丹藥的道人!」寧太後很怒,怒得恨不得撲上去把某個女人掐死。昨夜她明明跟這兩個道人一起在丹房煉制丹藥,至于為何會在寢宮里,還跟這兩名道人睡在了一起,她沒有一點印象。不用說,他們一定是被人給陰了。

且陰他們的人就是面前這個該死的女人!

她不說還好,她一提煉制丹藥,沈千姿更是諷刺,甚至可以說厭惡到了極點,「太皇太後,不是我說你,一把年紀了,該服老還是得服老,你說你一只腳都踏進棺材的人了,你搞這些名堂做什麼?裝女敕給誰看啊?惡心死了!」

「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詛咒哀家!」寧太後眼珠子都快從眼眶里瞪出來了,那瞳孔猩紅猩紅的越來越嚇人。

不得不說,沈千姿就是故意氣她的,不僅氣她,還想氣死她。

整個隴南國,百姓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近幾年各處旱澇災害頻繁發生,百姓本就生活艱難,可這些身在高位的人不僅不體恤百姓,不關心百姓疾苦,還縱容各地方的官員對百姓加稅加租,而剝削來的錢財,被他們揮霍不說,還整天想著煉丹制藥尋求長生不老、返老還童之術。

這些日子,她陪在月欽城身邊,看著那一摞摞的奏折,全是月欽城派人四處收集、調查出來的,一件件剝削百姓的罪狀簡直是罄竹難書,多得沒法形容。

如此喪盡天良的當權者,簡直是死不足惜!罵幾句又算什麼?

看著寧太後猙獰的老臉,沈千姿嘴里更不就沒留一點情面,「太皇太後,別說我詛咒你,就看你這張惡心的臉,老子就恨不得把你皮給你扒了!

「沈千姿,你是想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別忘了,你再如何恨哀家,哀家也是你長輩!」寧太後見她說話都帶罵腔了,不由得搬出了自己的身份。

「長輩?」沈千姿嚼著冷笑走過去,「就你這樣惡心的長輩,我可不敢認。」

「你!」

「皇上駕到——」突然,殿外有人高呼。

沈千姿抱臂站在床邊冷笑連連的看著臉色鐵青的寧太後。

片刻之後,明黃色的身影步入寢宮之中。

「皇上!你快把這陰毒的惡婦給哀家抓起來,哀家要親自治她的罪!她竟然設計陷害哀家,欲想毀哀家清白,欲想毀我月氏皇族清白!」寧太後穿著白色里衣從床上走了下來,面帶憤怒的指著沈千姿告狀。

月欽城沉著臉,冷冽的目光先是看了一眼寧太後,隨即又看了一眼床上兩名赤著胳膊的陌生男子,然後又側目看了一眼沈千姿。

他明黃色的龍袍下,身子緊繃,廣袖顫個不停,斂緊的黑眸之中全是寒徹入骨的氣息,正源源不斷的釋放出來,一瞬間,似乎讓整個寢宮都被罩上了一層寒氣。

「來人!」突然,他朝殿外冷冷的低吼了一聲。

「皇上。」殿外,幾名大內侍衛進來。

「把這兩名同太皇太後苟合之人給朕押下去!」他寒聲命令道。

一句話,認定了寧太後與人苟合的事實。

聞言,寧太後怒目圓睜,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氣死過去。

「你、你」捂著胸口,她手指顫抖的指向月欽城,「混賬東西,你竟敢污蔑哀家,哀家可是你的皇祖母!」

「動手!」月欽城看都沒看她一眼,寒聲又朝身後的侍衛命令道。

「是!」幾名大內侍衛不敢再耽擱,領命之後上前將床上兩名赤著胳膊直發抖的男子拖了過去。

「冤枉啊——冤枉啊——小人冤枉啊——」兩名男子被拖走時才徹底清醒過來一般,趕緊大聲喊冤。

而在殿外,圍觀的人群看著被拖出來的兩名陌生男子,當場就發出了一陣陣吁噓聲。

原本他們正在金鑾殿早朝,誰知道有人突然闖入殿中,大呼宜壽宮出事了。見皇上匆匆趕來,他們也好奇,所以都跟著趕來了。

沒想到竟然看到這樣的一幕

這簡直就是深宮丑聞啊!

在場的文武官員,全都是男性,對于這樣的事,幾乎都有些接受不了。這太皇太後都六七十歲了,怎麼還如此**不恥啊?

這不止是給月氏皇族丟臉,還是給天下女人丟臉啊!

而在寢宮內,沈千姿原本想離開的,反正她想做的事就是讓寧太後身敗名裂,讓她這輩子都抬不起頭做人。至于寧太後和那兩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干過事,她覺得並不重要。要是干過,就當便宜了這老太婆,讓她臨死前還爽了那麼一次,要是沒干過,那她只能替寧太後可惜了。白白浪費了兩個男人啊

就在她欲從月欽城身旁走過時,突然手腕被人抓住。

她停下腳步,可卻沒有抬頭。說實話,她心里還是心虛的。畢竟寧太後是他的親人,再恨,那也是他親女乃女乃,她不覺得這件事他會不在意,相反的,她現在挺害怕他找她算賬的。

這主意是她出的,事情是沈韻堂做的。可以說他們兄妹倆是在故意給他家抹黑,讓他家難堪,甚至有可能被天下人恥笑。

可是即便知道他會生氣,或許還會恨她,她還是忍不住對寧太後下手了。她沈千姿就是這樣的,見不得惡人逍遙,只要有機會出手解氣,她就絕對不會放過機會!

「留下來,陪我。」耳邊突然傳來低沉的嗓音。

沈千姿一震,有些不置信的抬頭。本以為會對上他憤怒的臉,可是卻看到男人一雙染滿了傷痛的黑眸。

她瞬間皺起了眉頭,沒看懂他是什麼意思。

手突然被他大手握住,自他手心之中傳來的不是平時溫暖的氣息,而是汗水浸濕的冰涼,甚至還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手臂在顫抖。

下意識的,她反手將他大手握住。

「你們、你們是蓄意謀害哀家!」

寧太後再一次的低吼起來。月欽城這才將眸光轉向她,頃刻間,凍人的寒意再一次從他眸底涌出。

他甚至沒一句解釋,算是默認了寧太後的話。

「皇祖母,孫兒很想問您,被人誣陷的滋味如何?」低沉的嗓音從他薄唇里溢出,那雙冷眸毫不示弱的迎視著寧太後有些猙獰的美目。

「畜生!這樣的事你也做得出來?你就不怕遭天譴嗎?」寧太後大怒,似乎因為情緒太激動,以至于臉上突然間爬滿了皺褶,讓她保養得如美婦般的臉瞬間像是變了形。

對于她的怒罵詛咒,月欽城似乎不以為意。他輕揚著薄唇,笑得冷漠無情。放開沈千姿的手,突然模向自己的袖中,將一本奏折扔向了寧太後的腳邊。

「皇祖母,十五年前,朕的母妃在這深宮之中也是被人如此誣陷。不知道皇祖母可還記得此事?」

聞言,寧太後瞪大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異樣,盡管這一絲異樣的情緒很快消失,可依舊還是讓沈千姿捕捉到了。

作為一名刑警,她知道剛剛那一瞬間寧太後的反應代表著什麼——她在心虛。

這麼說,她的婆婆當年

想到這種可能,沈千姿很是意外。她只听說過他的母妃很早就去世了,至于怎麼去世的,卻沒有人知道。當時听說他的過往時,她就有些同情,才五歲就被自己的女乃女乃選作質子送往他國。七八歲的年紀就沒了母親,甚至連自己母親最後一面都沒見著。那時候他的母親也才二十多歲吧?這麼年輕,就去世了,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到一眼

寧太後突然一反憤怒,臉上的神色變得鎮定起來,甚至嘴角帶上了譏諷,「皇上是何意?你母妃不守婦德,難不成她與人通奸還是哀家害的?」

月欽城黑眸緊斂著,連眼角的弧度都是冷硬的,一瞬不瞬的盯著對面死到臨頭都還自恃高貴的女人,「太皇太後為何不打開奏折看一看?」

他莫名的出聲,提醒扔到寧太後腳邊的奏折,寧太後輕蔑的掃了一眼腳下,冷嘲的目光閃了閃,猶豫片刻之後,還是彎下了她高貴的身子,似是很隨意的將地上的奏折拾了起來,再隨意的打開,蔑視的眸光冷漠的掃了一眼。

只是一眼,她瞳孔突然再次放大,臉色更是莫名的變得鐵青起來。

「這簡直是一派胡言!」她像是受到刺激一般,厲聲低吼起來,並重重的將奏折摔了出去。

沈千姿好奇,走過去將那奏折撿了起來,不看不知道,一看連她的臉色都白了起來,心中瞬間竄起一股無法形容的怒火。

太卑鄙了!

奏折是一位叫王良青的人寫的,可以說是一篇悔過書,清楚的交代了十五年前一樁冤案——

原來十五年前,王良青在天牢任職,有一天,宮里的鈴妃娘娘被押入了天牢,據說是懷疑鈴妃與人通奸。鈴妃被關天牢以後,天牢接到密令,不給鈴妃任何食物,包括水。整整三日,鈴妃在天牢里滴水未進,粒米未食。三日之後,寧太後借口天牢探望鈴妃,但卻背著所有的人對鈴妃大動酷刑,非要讓鈴妃親口承認與人通奸過。鈴妃寧死不從,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之後,寧太後賜了一塊白綾,讓人將鈴妃懸掛在天牢之中。殺了鈴妃以後,寧太後偽造鈴妃畫押的口供,並對外宣稱鈴妃是自認無臉見人所以才會懸梁自盡。

而當年被寧太後密令、負責這一起冤案的就是王良青!

如今的王良青已是京城衙門巡撫,也是月欽城登基後抄家的貪官之一,臨死前,他為了讓月欽城放過他三歲的孫子,主動的交代了當年鈴妃之死的真相。

看完奏折,沈千姿‘啪’的一聲合上,震怒之下她猛的朝寧太後的臉狠狠的砸了過去——

「啊——」寧太後突然蒙著臉慘叫了一聲。

「去死!你這老賤人!你他媽的怎麼這麼卑鄙無恥!」這是人做的事嗎?!

三天,要一個女人餓上三天,不吃不喝以後還對人大用酷刑。想想,她都覺得頭皮發麻。最後還把人家懸梁

就算有再深的仇恨,那也是她親孫子的娘啊!

她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再想想她對自己親孫子所做的事,還記得有一次月欽城受傷,就是被這蛇蠍心腸的老毒婦害的。殺了親孫子的親娘不說,連親孫子都舍得下手,這他媽還是人嗎?

說她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兩個字!

越想越怒,越怒沈千姿越是恨不得立馬殺了面前的人渣。就在她即將要沖過去想踹死寧太後時,突然手腕再次被抓住。

「欽城?」沈千姿回頭,有些不理解他的阻攔,「拉著我做什麼?這樣的毒婦殺她都無法解恨!」

「我知道。」月欽城閉上眼,緩緩的吸了一口氣。盡管他掩飾住了眼中的情緒,可是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依舊很陰沉暗冷。

「明珠、小柔!」突然,他朝身後喚道。

一直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明珠和小柔走了上來,垂首嚴肅恭敬的應道︰「皇上。」

「此人不止是朕的殺母仇人,也是你們兩人的殺父仇人,今日,朕把報仇的機會交給你們。當日她是如何對朕的母妃下手,今日你們就如何對她。不必在意任何人的意見,一切後果自有朕擔著!」

「是!」兩丫頭胸口起伏著,盡管不像沈千姿那樣沖動恨不得撲上去弄死寧太後,可看向寧太後的目光都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她們不用看奏折寫的是什麼,她們只知道她們的爹就是被宮里的這個女人派去的殺手殺害的。

如今,正是她們為父報仇的時候!

「月欽城!」寧太後幾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在月欽城無情的下令後,她幾乎失去了以往所有的端莊和高貴,憤怒讓她滿臉都堆起了皺褶,像一個千年女巫一樣,要多猙獰就有多猙獰,「你如此大逆不道,竟要殺害自己的親祖母,你好狠的心啊!你如此做,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她幾乎是歇斯底里吼出來的。

看著她整個人沒了平日里的光芒萬丈和端莊高貴,月欽城突然開口,可是卻笑得極冷,眸光之中除了冷冽的殺意外,再無其他,「太皇太後,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如此冷血毒辣的祖母,作為孫兒,若是不心狠毒辣,又怎會有資格做你的孫兒,你說,對嗎?」

一直以來,他都不相信自己的母妃是一個**不貞的人,盡管那時還小,可是他依然記得某些片段。

母妃為他穿衣,為他做膳,為他拋份,像一個尋常人家的娘親一樣對待他,事事親力親為

就連他被選作質子即將被送走的頭一天晚上,母妃依然還對他教導,要他盡所能及的忍,那張溫柔的面容,那字字句句嚴肅認真的話語,是他對母妃最後的記憶

他不相信母妃那樣溫恭賢惠的女人會做出與人通奸之事,他從來都不信!

今日,看到這份奏折,沒有人知道他的心中有多痛,一想到那些刑具用在母妃身上,就仿佛有鈍器敲打在他的心口,寸寸劇痛。

他最親近的人,卻死得那般淒慘

他不想去過問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導致了母妃那樣的結果,他只知道他在八歲不到的年紀沒了親娘

「動手!」眼中嚼著濕潤,他薄唇輕啟,低沉的朝身後下令。

不再看寧太後的反應,他牽著沈千姿的手徑直往外面走去——

寢宮內,突然傳來一聲慘烈的叫聲,聲音撕裂、破碎,振動著所有人的耳膜。

看著帝王、帝後雙雙從寢宮里走出來,眾大臣大氣都不敢出,紛紛退至身後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道路……

回到他們所住的寢宮,沈千姿這才出聲。

「欽城,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她為昨晚的隱瞞道歉,因為怕他不同意,所以她就想找沈韻堂先下手為強。

月欽城轉身朝著她,看著她眼底的心虛,他突然將她往懷中一帶,緊緊的抱著她,下巴抵著的額頭,低沉的說道︰「你做的很好。」

他不過責備她的隱瞞,相反的,他只會感激。感謝她的沖動,讓那個女人臨死前也嘗受到被人陷害的滋味,讓她同樣背負著與人通奸的丑事而死

「」對于他夸贊的話,沈千姿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她知道他在難受,為十五年前那一樁慘案難受。盡管處死了寧太後,可是他們此刻都高興不起來。

那寧太後就算被千刀萬剮都活該,可是他卻給了她一個最簡單的死法。想必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容忍了。

「別傷心了,如今大仇已報,婆婆會安息的。」回抱著他,她也只能如此安慰道。

「嗯。」是的,母妃會安息的

夫妻倆誰都沒再開口,只是彼此相擁著,汲取著彼此的溫暖,慢慢的平息心中各種情緒。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在行宮中深居簡出的月凜自然得到了消息,並很快的入了宮。

既然敢做得如此決絕,夫妻倆自然不會避諱誰。

御書房里,嗆人的怒氣蔓延在空中,這些,全是沖進來的某個中年男人造成的。

「你、你這個不孝子,她可是朕的親娘、你的皇祖母,你、你竟然如此對待她!」月凜顫抖的吼聲一陣陣,老臉在沖進御書房的時候就是鐵青的。

他是怎麼都不會相信自己的母後會做出如此不守婦德、讓萬人唾罵之事。

坐在龍椅上,沈千姿挨著他,沒起來迎拜,沒同他行禮,就連正眼都沒看他。對她來說,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沒資格讓她叫一聲‘父皇’或者‘爹’。

而對于月凜的悲痛怒罵,月欽城則是很相當的冷靜,空氣仿佛都被他的冷靜所影響,變得凝固了一般。

「父皇說夠了嗎?」他沒有多余的解釋,只是面無表情的反問了一句。

月凜抬手,雙目狠瞪,露出凶光,「孽子!你到底想做何?朕已經把皇位讓給了你,你難不成還想把朕也一同殺了?」

聞言,月欽城突然起身,斂緊的雙眸沉冷的迎視著他臉上的厲色,緋紅的唇角忽而一揚,迷人的笑意瀲灩迷人,可笑容里卻沒有一絲溫度。

「父皇,朕想做何,難道你不清楚嗎?」

月凜指著他的手開始顫抖,「你不就是想替你母妃報仇嗎?」

「父皇糊涂了一世,總算了聰明了一時。」月欽城唇角的冷笑擴大,「別再來質問朕想如何,與其有時間再次指罵朕不孝,不如回去好好祈禱,可千萬別漏下什麼把柄讓朕抓到,否則」

「你!」月凜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說不出話來。

「父皇,容朕多說幾句明知仇人就在眼前,朕卻視而不見,那才是真正的不孝。朕背負著這不孝之名已經十多年,如今朕悔悟了。父皇,同是為人子,你覺得朕不該替自己的親娘報仇嗎?若是不該,那請問父皇有何資格出現在這里對朕指罵?」

月凜的老臉一瞬間親白交錯,瞳孔猙獰的放大,卻是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是帶著憤怒和仇恨離開的。

盡管月凜離開時什麼話都沒留下,但沈千姿依然能感覺到他內心洶涌的憤怒和仇恨。

「欽城。」她起身拉了拉月欽城的手。

「我無事。」月欽城回頭,面無表情的搖頭。他們父子間的情分早在那些年他被刺殺的時候就斷了

那些人,在當初對他痛下殺心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只要他不死,這一筆筆的帳他定是會一一和他們算清楚的。

寧太後死了。

這本該是滿朝震驚的事,可讓人詫異的是朝中並沒有一人站出來替寧太後說半句好話。也不知道究竟是寧太後的人品造成的還是當今皇上威懾力太大,總之,寧太後的死看似震驚,實則死得安靜。

但有一點是必須提到的,那就是自寧太後死後,朝中多數官員紛紛上奏請罪,坦白了這些年自己所犯的罪行

當然,這其中肯定也有不服的,只不過再不服,稍微聰明點的人都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低調、收斂才是保全自己做穩妥的辦法。

從新帝登基到朝堂安穩,只用了不到三個月。

陪在月欽城身邊,看著每日的奏折比前面三個月少了許多,沈千姿暗地里都松了不少氣。這三個月,自家男人過得有多辛苦,她是看在眼里的。別說月欽城忙碌,她每日照樣過得無比忙碌。

既要擔心月欽城的壓力,還要陪同宮里某對夫妻玩耍作樂。當然,忙歸忙,沈千姿覺得這日子過得還是很充實的。若不是上官嫣然和沈韻堂到宮里陪著他們,就她和月欽城估計都會患上嚴重的抑郁癥。深宮之大,光是氣氛就讓人壓抑不已,更何況還頂著壓力過日子。她覺得上官嫣然和沈韻堂明顯就是來給他們調節氣氛、減壓的。

鄭歡樂也一直都在宮中,這三個月,上官游來過幾次,可沒有一次是來接自己的小媳婦,都是匆匆來又匆匆走,仿佛在他眼中,自己明媒正娶的小媳婦就如同陌生人一樣,別說他主動接鄭歡樂回去了,就是關心的話都沒有一句。

沈千姿看在眼中,沒多見他一次就多幾分不順眼,總有一種她在幫人養媳婦的感覺。

雖說當初是她主動留下鄭歡樂,可上官游的態度那是真心讓她看不順眼。即便要耍大爺脾氣,即便不喜歡,可怎麼的也是夫妻關系。不要求有多上心,至少關心的話總該有幾句吧。

這三個月,她本以為鄭家會有什麼行動,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鄭家人在這三個月里很本分、很低調。既沒有前來巴結她,又沒有去叨擾上官府,給人的感覺鄭家的人就是清正廉潔、奉公守法的。

不僅鄭家如此,就連曾經威風凜凜的周正王、寧太後的親佷子寧海山如今都是深居簡出。這兩家人,鄭家跟上官家有著姻親關系,月欽城暫時放了一馬。而寧家,月欽城暫時還沒拿捏到致命的把柄,雖說也有一些周正王犯事的證據,可那些證據最多讓周正王丟掉王位,還不足以抄掉整個周正王府。所以月欽城決定暫時按兵不動。

而朝廷經過一番動蕩之後,也需要休養生息。

這天晚上,沈千姿給月欽城送了宵夜去書房後,見他忙得差不多,就想勸他早點回去休息。

「欽城,今晚別熬夜了,早點回去睡吧。」說到睡,她莫名其妙的張嘴打了‘啊’。

看著她的樣子,月欽城放下手中的奏折,牽著她的手心疼的將她帶到懷里坐在他腿上。

「以後你早些休息,不必親自過來。我忙完以後爭取早些回去陪你。」模著她光鮮亮麗的臉頰,他心疼的說道。這些日子在宮中,膳食方面要比在淮陽王府好了許多,這臉蛋是越養越嬌艷了,只不過或許是陪著他過于忙碌的原因,不見她長多少肉,反而像是削瘦了不少。

沈千姿懶洋洋的躺在他臂彎里,美目半眯,有點暈暈欲睡的樣子,「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瞌睡連連,老想著睡覺。」估計是前段時日睡眠太少的緣故,現在稍微一放松下來,整個人精神就出現疲乏了。

看著她慵懶的樣子,月欽城眸底含著笑意,低頭在她紅潤的唇瓣上磨蹭起來,「這陣子辛苦你了,尋個日子,為夫帶你出去玩可好?」

沈千姿抬頭摟上了他的脖子,有些小雀喜,「真的?」

月欽城在她紅唇吮了一口,輕笑道︰「想去何地方告訴我,我讓人提前準備。」

沈千姿眼眸子轉了轉,「其實去哪玩都無所謂,我就想出宮去吃些小吃。宮里油膩膩的東西吃多了,就想換點清淡的口味嘗嘗。」

「那我讓人出宮去買?」

「不不不。」沈千姿趕緊搖頭,嬉皮笑臉的在他俊臉上吧唧了一口,「小吃講究的是愜意的氣氛,買回來吃的東西,沒那種想要的氣氛,再好吃味道都變了。」

月欽城好笑的刮她鼻子,「什麼時候起變得如此挑剔了?」

沈千姿撇嘴,把他手打掉,「我可是一直都很挑剔的,只是挑剔得不明顯罷了。」

說完話,她突然又張嘴打了個‘啊’。

「欽城,回寢宮睡了吧。」

「好。」月欽城這一次沒拒絕。朝兩旁的小太監使了使眼色之後,他將沈千姿打橫抱了起來,抬腳朝書房外走。

兩名小太監提著宮燈趕緊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因為太困了還是男人的懷抱太溫暖,還沒到寢宮,沈千姿就在路上睡著了。看著懷里睡過去的女人,月欽城有些哭笑不得,回寢宮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

月欽城要早朝,注定了不可能和沈千姿同時醒來。清早,沈千姿按時起床,在月欽城下朝之前,她會先收拾打扮,然後出去走一圈,等月欽城下了早朝之後就會讓明珠和小柔把早膳送去書房,她和月欽城一起用。

上官嫣然那邊,沈千姿早上幾乎都不會去,因為去了人也沒醒。那對夫妻不到用午膳的時間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無聊之時,沈千姿會去鄭歡樂那里坐坐。今日,她去鄭歡樂房里,就看到她一個人在房里,背對著她低著頭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歡樂。」看小丫頭專心致志都沒發現她到來,她忍不住喚了一聲。

「娘娘。」听到她的聲音,鄭歡樂趕緊站起身轉過來朝她行禮。

「都說了,讓你別這麼客氣。你又不是宮里的人,不需要對我行這些禮。」她嗔怪的走過去,按著鄭歡樂的肩讓她重新坐下,自己則是坐在她身旁。

看著桌上的一雙鞋底,她眨了眨眼,好奇的問道︰「這是給誰做的啊?」

幾個月的相處,鄭歡樂雖然還是那個樣子,對什麼事都怯生生的,可總算少了一絲拘謹。不過說話還是很靦腆很小心翼翼,就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人一樣。

听到沈千姿的問話,她突然將桌上的鞋底拿起來抱在懷中,像是不好意思給人看到一樣,低著頭,只看到她側臉和兩只小耳朵瞬間變得紅紅的,片刻之後才听她低聲回道︰「給、給相公做的。」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老實說,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她覺得面前這個女孩其實挺好的,單純得就像一張白紙。人雖然膽子小,可也比較懂事,而且還特勤快。

就是不知道上官游那家伙眼楮到底長哪去了,這麼個純純的人兒竟然看不上。

而且面前的女孩也不丑,最多看起來很稚女敕而已。其實這樣的人兒要多過幾年,等樣貌什麼的都長開了,那絕對是一個迷人的小妖精。

就這三個月里,這丫頭變化就很大,之前吧瘦瘦弱弱的,看起來就跟營養不良似的。許是宮里的膳食真的養人,這才多久的時日,小丫頭之前瘦黃的感覺少了很多,氣色變紅潤了不說,甚至連臉蛋都長了不少肉,粉粉女敕女敕的,就跟洗過的水蜜桃一樣鮮女敕可口。

不過上官游看不上這樣的小嬌娃,也只能說黃瓜白菜各有所愛了。

從她懷中將那雙還未納好的鞋底拿出來,沈千姿仔細的看了看,忍不住的贊嘆,「歡樂,你做得可真好,這手藝可一點都不輸繡宮里的那些人。」

鄭歡樂脖子都紅了。

沈千姿又把鞋底放到她手中,拍了拍她肩膀,鼓勵道︰「加油吧,你這麼能干,上官大哥肯定會喜歡的。」

她故意把話說成兩種意思,就是想多給她一些希望。

像她這樣有暴力傾向的女人都有人要,面前這個小綿羊一般的女孩居然會被人嫌棄,她還真是覺得有點沒天理。

「娘娘您說相公會、會喜歡嗎?」盡管受到鼓勵,可鄭歡樂顯然對自己沒自信。

沈千姿很干脆的點頭,「喜歡!他肯定會喜歡的!」

移開目光,沈千姿忍不住心虛。不是她想騙人,而是實在不想傷害一顆純潔的少女心……

說好帶沈千姿出宮玩,月欽城還真是說到做到。兩日之後,當真帶著沈千姿出宮去了。

兩對夫妻打扮成普通人的樣子,走在喧嘩熱鬧的集市上,唯一有點不搭的就是身後跟著一名小女孩。

得知他們要出來,上官游早有在祥瑞客棧安排好了。等他們一行五人去的時候,上官游卻是最晚到的一個。

三個男人,一直都是三種風格,月欽城白衣如仙,沈韻堂黑身冷酷,上官游湛藍如水。

至于三個女人,沈千姿氣質干淨利索,即便五官再柔美,那眉眼間也時不時流露出一抹英氣。而上官嫣然自打成親以後,整日被沈韻堂教的就跟一只小綿羊一樣,但也只是在沈韻堂身邊,跟其他人說話,她還是那個大大咧咧的樣子。至于鄭歡樂,那就不用多提了,從頭到尾低調得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看不見她一樣。

六個人圍著寬大的矮幾席地而坐,只有鄭歡樂低著頭,桌下,一雙小手不停的絞動著衣角。

「歡樂,想吃什麼?你千萬別客氣,有什麼想吃的都可以跟我哥說。」似是想讓她加入到群體中來,上官嫣然在點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後,忍不住的朝她問道。

聞言,上官游原本溫潤的黑眸突然間染上了一絲冷色,抬眸,朝對面自家妹子睇視過去,斥道︰「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她喜歡當啞巴也沒人管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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