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朝 汐朝 第五十九章 公主的危機感

作者 ︰ 暗夜殤

寒冬臘月冷意襲來,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都要早,寒冷的冬季來臨,大雪覆蓋大地,遠遠看去一片潔白的銀色,給寒冬平添又一美景。

左珍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平時為了避免麻煩上身極少出自己的院子,外著又下了兩次大雪,地面濕滑就更不敢出門了,只在屋子里歇著,實在坐不住了就在屋中來回走走,頭前三個月最為關鍵,她怕孩子會出意外,很注重周圍的事。

和寧公主與柳姨娘那邊兩個月風平浪靜,左珍卻敢掉以輕心,唯恐一時不察著了道。

再說歐陽霖自從得知左珍有孕後,每日到也來陪伴左珍,卻不再留宿,這讓左珍心里一陣不痛快,好在看開子並不往心里去,她得保護自己和孩子。

若真要說沒有一點動靜不盡然,和寧公主那邊自然知道左珍的情況,和寧公主雖說年紀小些,又沒有過多的時間去學內宅那些陰私手段,淑妃又是個怕事的性子,不敢冒頭,對于自己的女兒國也只能放養,好在有教養嬤嬤看著出不了事,也就沒往這方面想。

和寧公主匆忙間嫁了出去,人事不知,淑妃心里再急奈何趕不上再去教導女兒,只好尋了名通曉事情的老嬤嬤跟在身邊,一旦有事就能為女兒排憂解難,和寧公主並非跋扈高傲的人,表面上裝樣子誰都會,然而以她公主的身份根本就沒必要看人臉色,所以在相府過得頗為自在。

有歐陽霖時不時的噓寒問暖,和寧和公見到愛慕之人哪還能分出心思想別的,一心撲在歐陽霖身上,兩人甜甜蜜蜜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至于左珍,哼真不是她不把左珍當回事,而是完全沒有必要。

水悅居柳姨娘正瞧著剛送來的首飾稀罕的不得了,就見王媽示意房里的丫環下去。守望好門顯然有要緊的事說。

「夫人,少夫人那邊一如往常,極少出房門。」王媽例行每日一稟,「公主殿下那邊同樣沒什麼異樣。」

「哦。左珍那是怕有人要害她的孩子,才選擇閉門不出,至于公主那里,我看是全部心思在駙馬爺身上,還沒有騰出空來收拾左珍。」柳姨娘手中拿著釵環看了看,覺得做工不錯,下次記得還找這家做。

「這都三個月了,眼看著日子一過就不好下手了。」柳姨娘心里怨恨左珍之前懷孕小產的黑鍋扣在自己身上,如今逮著機會怎能不抱負回來。

「夫人,這恐怕不妥吧。」王媽一听柳姨娘對左珍下手心里十分不安。

「有什麼不妥的?」柳姨娘冷笑道︰「你沒見著駙馬不拿左珍當人看嗎。懷孕至今晚上仍舊宿在公主房中,這足以說明一切。」

「可那畢竟是府里第一位小主子。」王媽憂心忡忡,「萬一被發現不光是駙馬恐怕連相爺都會大發雷霆。」真要查下來柳姨娘難逃問責。

「就你明白。」柳姨娘不以為許道︰「我又沒說自己動手,瞧著吧這次借刀殺人的把戲用不著我絞盡腦汁去做。」

「夫人的意思是?」王媽一時沒想明白。

「公主那邊不是好相與的。」柳姨娘這次可沒打算陪上自己,公主就算不急有比公主更急的。

「夫人的意思是說公主身邊的嬤嬤。」王媽不甚理解。不是在說公主要人,怎麼卻拐到了公主身邊的嬤嬤身上,一個老奴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這你就不懂了,公主的身份尊貴又佔了嫡妻的位置,豈能眼睜睜地看著庶長子出生。」柳姨娘心里極有抒情這次的事一定能成。

「就是公主不計前嫌,皇室還要臉面呢。」柳姨娘勾唇一笑,「左珍的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不然駙馬不會冷冷淡淡臉上沒見著一丁點喜意。」

王媽這下听懂了,心里為左珍不值,「那夫人是要在公主出手之前推上一把?」

柳姨娘笑得別有深意道︰「不是之前,而是在公主決定處置左珍之後,我只要小小的動動手指,把結果最大化。到最後任誰都不會怪罪到我頭上,正主可是公主,左珍就是再慘都不會得到公正的對待,公主才入府不久,這樣的事情大家族中比比皆是。正妻與侍妾之間的爭斗又牽扯上皇室的顏面,就算老爺想秉公辦理,也不可能。」

「再有依駙馬的意思怕是同樣不會管左珍死活,駙馬可是第一個想弄死掉左珍月復中孩子的人。」柳姨娘頗為幸災樂禍,讓左珍在得意,等著吧有她難過的時候。

王媽听了柳姨娘的話心知並非真要下手,而是想坐山觀虎斗,險險地松了口氣,只要柳姨娘不做出另人膽戰心驚的事,一切都好說。

「少夫人挺可憐的。」王媽硬要了一句,心里略有不忍,左珍自從嫁到相府以來,事端頻頻發生,又流了一個孩子,歐陽霖也並不怎麼喜歡她,不得夫君的寵愛又不得長輩的關懷,委實可憐得很。

「她的確可憐。」柳姨娘輕笑道︰「自己親生爹娘都放任不管,又有誰會給她撐腰,怪只怪她命不好,怎生嫁了歐陽霖,如今正室的位置也讓了賢,日子過的還沒有一般人家的侍妾過得自在。」

王媽心道左珍父母也忒狠心,為了皇上的許諾過的補償盡然生生的對女兒在相府的慘狀視而不見,外人都道左家怎麼怎麼好,殊不知這次卻露出了本性,為了仕途連女兒的死活都不顧了,世態炎涼不過如此。

「別真覺得左珍可憐,常言不是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柳姨娘可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主,沒整死左珍已經是燒高香了。

「誰讓左珍一進相府,張口閉口左一個左家右一個左家,好像相府欠了左家多大人情似的。」柳姨娘心底冷笑連連,「進門就鬧出事來,還不知悔改,公然忤逆老爺,怎麼說老爺也是長輩,左家的官再大能大得過老爺當朝一品丞相去,怪只怪她看不清現實。以為誰都會捧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誰,如今的現狀已經是極好了。」柳姨娘就算有點小聰明,在有些事情上面看得比誰都清明。

「少夫人這次沒有娘家指靠。怕是很難挺過去。」王媽收回自己的憐憫之心,思及柳姨娘要做的事,決定好好思量一番,別臨到橋頭出了岔子,那時就沒有後悔的可能了。

「管她能不能挺過去,這就是命。」柳姨娘淡淡的說了一句,心里想著別的事。

王媽瞧見柳姨娘沒有再說下去的興頭,退出去吩咐下人擺午飯。

柳姨娘所料分毫不差,和寧公主確實不急著對付左珍,而身邊的嬤嬤卻一再的提醒。是該給左珍一個下馬威了。

「嬤嬤三催四催的怪煩人。」和寧公主不耐煩听嬤嬤嘮叨,尤其還是左珍的事。

「公主切不可疏忽大意。」嬤嬤苦口婆心的勸道︰「別小看了左珍,她父親不僅僅是左唯大人,背後還牽扯到大皇子殿下。」

「好端端地怎麼提起大皇兄來。」和寧公主秀眉皺起,「左珍生孩子又與大皇兄有什麼關系?」

「奴婢的意思是。左家靠著大皇子撐腰,左氏不就有了更好的倚仗,對公主的地位有所威脅,事必要先下手為強。」嬤嬤出言解釋。

和寧公主听得是一頭霧水,責怪道︰「左氏的孩子可是駙馬的,與大皇兄半點關系也無,休要扯那些沒有用的。繞來繞去繞的本宮頭疼。」

嬤嬤見和寧公主未明白自己的意思,心道公主太過單純也非好事,「奴婢這麼說吧,大皇子要拉攏駙馬以及駙馬身後的整個相府,為的還不就是那上面的位置,如今又和二皇子爭得勢如水火。左珍乃左唯之女,左唯又是大皇子得力手下,大皇子想借左家的親事拉攏丞相,所以才有了這場喜事,出宮前淑妃嬤嬤千叮嚀萬囑咐千萬要小心大皇子抬舉左珍和左珍身下的孩子。」

「這些都是男人之間的事。與本宮可沒多少干系。」和寧公主一听政事就頭大,嬤嬤的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一向是左耳近右耳出。

嬤嬤本想說公主嫁給駙馬已經打亂了大皇子的謀劃,而公主背後又沒有人撐腰,左珍真要為了孩子求上大皇子,大皇子必定不會草草揭過,以左珍的心思定是想給孩子一個正式的名份,一個嫡子的名份,大皇子為了安撫左家極有可能同意,盡而逼迫相府給左珍的孩子一個嫡子的名份,礙于大皇子的地位丞相不可能不答應,到頭來吃虧的不還是公主。

一個侍妾就算是貴妾,那也是妾,表面上說的再怎麼好听本質上是不會變的,竟然如此那妾生的孩子憑什麼要爭嫡子的位置,日後公主若是生下男孩,不就與公主的嫡子平起平坐了嗎,如何能行,公主身份尊貴豈容他人踐踏。

「公主听奴婢一言。」嬤嬤不說別的只說左珍要是狠下心去求大皇子,即便左珍如今是貴妾,日後孩子極有可能與將來公主生下的嫡子一爭長短。

和寧公主听後秀眉緊皺,思量再三覺得嬤嬤的話也非危言聳听,心底不由一緊。

「依你之見是要除掉左珍?」和寧公主有了危機感,立馬正色起來。

「並不需要,現在是非常時期不好做的太過分。」嬤嬤心里老早就想好了對策。

「只需要嚇唬嚇唬左珍,最好孩子小產一了白了。」嬤嬤說道︰「公主這邊也該注意一些,早些懷上孩子,生下嫡長子,再到皇上面前求個恩典什麼的,直接遏制住左珍心里的念想,憑誰都不敢出來幫著左家,縱然左大人有皇上一早許諾過的補償,奴婢想左大人不會舍得用它換左珍的要求,因小失大的事誰都明白。」

「那麼,怎樣嚇唬左珍才能不讓別人以為本宮氣量狹窄容不下一個侍妾。」和寧公主不是傻子,在決定要做的情況下,要確保自己是安全的,不被人懷疑的,那樣才能將利益最大化,否則搭上自己太得不償失。

「公主考慮的極是。」嬤嬤暗贊公主腦子活泛,要算計人首先最要緊的就是摘干淨自己,就算有人懷疑拿不到證據也無濟于事。

嬤嬤近前兩步,俯耳在和寧公主耳畔。如此這般這般如此,道出早謀劃好的事。

和寧公主听後眉頭舒展開來,微微頷首決定依著嬤嬤的法子去敲打敲打左珍,要讓左珍明白這個府里做主的是她和寧公主。

嬤嬤見公主點頭。心里大松了口氣,想著公主總算能知曉利弊,為自己打算。

第二日,和寧公主用過午飯帶著嬤嬤去了左珍現在居住的院子,這還是她頭一次來。

守在門外的丫環一眼就瞧見一行人進了院門,看清是公主來了忙放下手上的活跑著去稟報。

「小姐,公主帶著人來了。」丫環神色慌張,怕公主此來是尋左珍晦氣的,心下驚恐不安。

「她來做什麼?」左珍听了著實驚到了,心里納悶的很。

「小姐。公主此來不善。」女乃娘為此揪心不已,好端端的井水不犯河水,怎生突然來訪。

「嗯。」左珍心里也如女乃娘所想,「小心應對吧。」一時出沒個辦法躲過去,就算這次躲過了。也會有下一次。

院子里的丫環僕婦看見公主大駕光臨,忙偏身行禮,暗道今日這陣仗怕是不能善了了。

和寧公主徑自進了左珍的屋,尋了個位置坐下來,抬眼打量著面前的左珍,正等著左珍向她行禮問安。

「公主千歲。」左珍低眉順眼地行了禮,兩人再怎麼不和也不會真放在表面上。讓人看了笑話。

「免了。」和寧公主雖然免了左珍的禮卻沒叫左珍坐下回話。

左珍心知公主此來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所以並不多言,只听著就對了,反正左右沒有好話,只要過了這一遭,日後就能安心養胎。也算不得什麼委屈。

和寧公主將左珍上上下下打量個遍,到是談不上有多絕色,仍舊有幾分顏色,這讓同為女人的公主來說心里多有不痛快。

視線從上至下落到左珍的小月復上,那里正在孕育著駙馬的孩子。一想到日後左珍生下的孩子對自己的嫡子會有不利,面上就沒個好臉色,不過公主的架子還是得端著。

「听聞你有孕,身為嫡妻自然少不了要過問。」和寧公主淡淡的掃了一眼左珍。

「謝公主殿下關心。」左珍又是一禮,話音中分毫听不出情緒。

和寧公主眼瞅左珍一板一眼的,心里本沒有氣看到左珍盡這般敷衍,心里的火瞬間竄了上來,面色一變顧不得與嬤嬤之前說好的計劃。

「哼,你當本宮閑來無事,愛管侍妾的事!」和寧公主心里面對左珍十分厭惡。

要不是左珍命運好怎會一開始就嫁給了歐陽霖,要不是左珍佔了嫡妻的位置,如今就不會將人留在府內做個侍妾,又許了左家不少好處,更可氣的是要非左的父親做了手腳左珍哪能嫁給歐陽霖。歐陽霖是自己一個人的夫君,豈有與別人共侍一夫的道理,自己堂堂一國公主,嫁個人還得顧忌左家的顏面,真是豈有此理,要沒有左珍在前,歐陽霖就會一心一意愛護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自己的,唯獨多出個左珍,不能趕出去還得放在眼皮子底下膈應自己,如今又在自己面前裝腔作勢,難道真以為自己動不了左珍。

和寧公主對左珍完全就是當做仇人看待,認定是左珍搶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又在這個時候懷孕,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嗎,任誰能咽的下這口氣。

左珍沒有開口,也不敢開口,生怕惹怒了公主,說出更加難听的話是小,就怕變著法的折騰自己,將怒氣撒在還未成形的孩子身上。

「既然有了孕,那就好好養著別動歪腦筋,企窺不該有的。」和寧公主就是再氣也得保持儀態,強壓下心底的怒氣,不緊不慢的開口。

「是。」左珍眼光閃了閃,恭敬的應聲。

「早听聞你原是個張揚的性子,怎麼見到本宮就變得綿軟起來?」和寧公主見不得左珍一副死樣子。

「守好你自己的本分,別到時候犯在本宮手里,到那個時候就算駙馬開口求情,也無濟于事。」和寧公主本想貶低左珍幾句,讓她在眾多丫環婆子面前沒臉,轉而又想再三覺得要是這麼做了,就太在意左珍了,無端讓人以為自己身為公主卻沒有容人之度,傳到外面去對自己名聲不利,便歇了整治左珍的興趣,依著嬤嬤說的敲打了左珍幾句,便起身離開,呆的久了未免被人認為自己身為公主仗勢欺人,反正此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多說無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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