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不死藥後,胤礽並沒有急著給皇後服用,一來他並不想讓皇後知道此事,這樣就必須在皇後毫不知情的時候讓她服下不死藥,二來現在距離皇後的大限還有一些時候。
其實胤礽也想過在與皇後一起用膳的時候偷偷將藥放入湯羹中,或是其他一切可入口的食物,也許是以前並沒太在意,在他觀察了一段時日後發現這些方法根本行不通,不僅是皇帝,就連皇後的膳食也都是通通層層檢驗才被送到她面前,其中試食者從出了御膳房就一路隨至坤寧宮,當著皇後的面又將每樣膳食都通試了遍,再加上侍候在側的諸多宮人,根本就沒有半點間隙可以讓胤礽把藥放下食物中。
也是因此讓夜洞悉了胤礽執著于不死藥的真正原因,雖然在他眼中那個年輕貌美的皇後很健康,根本看不出像是需要服用不死藥的人,但他並沒有因此而干預胤礽,只是見他在為找不著方法而焦著的時候提了個意見,「雖然你現在還沒有能力,甚至還欠著巨額聯盟幣,但如果有時間元素,那麼你的煩惱也許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就像傳送門可以改變空間位置,時間元素也同樣可以改變時間的進程,而元素位面的商人時常神出鬼沒,比起修真位面更是不遑多讓,他若是不主動找你,你休想能夠找到他,所以夜的話說了等于沒說。
胤礽倒也沒有因此而氣餒,位面空間里的東西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他並不太想事事都依賴位面器,也許通過位面器可以把很多事情輕松解決,但他也同樣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處理好每一件事,只是耗時也許會久一點。
所以胤礽還是把重心都放在了學習上,很多以前看過的書現在再看往往都會有意另一番心得體會,也許是因為心境不一樣了,以前看書總仗著自己悟性高,看懂了會背了也就丟在一旁,而隨著年歲的增長,學識也被逐漸丟棄,取而代之的是對權力的渴望。前世他甚至還時常埋怨皇阿瑪,怨他既立自己為儲又不舍放權,怨他放任其他阿哥來威脅自己的地位,更怨他明明自己教子不當卻把責任全都推到自己身上。
如今再回想起直到晚年才幡然悔悟的自己,胤礽很慶幸能夠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不為報復誰,做一個好太子,再管教好他的那些好兄弟,盡可能的彌補遺憾,阻止不幸,就算是不枉此生了。
這日,天晴方好,胤礽一身勁裝來到教場,正準備練上半日騎射,不想才剛上馬就看見不遠處的山坡上,大阿哥正驅馬往他這邊而來。
「太子來此怎也不叫上我。」轉眼間大阿哥已經來到太子跟前,看著有日子沒見的太子,發現他似乎又拔高了許多。
胤礽反問,「大哥今日不用去上書房?」記憶里,皇阿瑪對諸阿哥的學習要求甚嚴,每日除去吃睡,幾乎都在學習。
大阿哥翻身下馬,邊說︰「今日教習騎射,怎樣,太子可要一道。」
胤礽想自己一個人也沒趣,倒不如跟大阿哥一道,況且他現在年紀尚小,應該不會有什麼花花腸子才是,這便與大阿哥一起往教場去了。
阿哥們學習武藝與騎射可不僅僅是為了強身健體,更是為他們成年以後為國效力打基礎,其中除卻沒有爭斗心與表現欲的,不乏身手不凡者,譬如大阿哥,十三跟十四阿哥。胤礽早年雖也精于騎射,只是在成年之後便就與書卷一般被荒廢殆盡,余下的只有讓人為之不憤的惡行。
候在教場教習武藝的師傅是御前侍衛而非上書房的教書師傅,胤礽倒是小看了他這個大哥,這也就難怪皇阿瑪時常夸贊大阿哥,更是在他十八歲時就隨著裕親王出征,協同指揮。而後接二連三獲準與皇阿瑪出征噶爾丹、巡視永定河,如果不是因‘魘術’之事遭至幽禁,怕是最有可能取代自己的人就是大阿哥。
而御前侍衛不比教書師傅諸多顧忌,而且比起正正經經端坐在書房里整日背書練字,阿哥們還是更喜歡這種學習方式,倒也不需太過嚴苛,個個都挺自律,何況這會子才只兩個皇子,教的輕松,學的同樣志趣滿滿。
然而,扎馬步對于初學者而言是一件相對吃力的事情,要想練習好騎射,對下盤功夫的要求一點不亞于騎射本身的技巧,加上侍衛並不是個有趣的師傅,半日下來胤礽已經快要吃不消,如果不是看大阿哥輕松自得的樣子,自己能否堅持到底就兩說了。
大阿哥在喝水的時候見太子走路的腳步頗為沉重,便將水袋送到太子面前,勸說著,「太子初學還是別用勁太過,免得回去身子不適。」
「多謝大哥提點。」胤礽接過水袋猛灌了好幾口水才一舒胸口悶熱,二人各自騎上馬駒往回走,胤礽又問,「大哥練習了多久。」
大阿哥見太子已不似前時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便說道︰「可別小瞧了這項基本功,我這可是練了半年有余才覺輕松,起初卻還不如太子的耐力。」
「只是扎個馬步,卻也不需要練成這般吧?」胤礽記得自己以前就不怎麼扎馬步,不也騎的好射的好。可是在看了大阿哥接下來的騎射後才發現,這個看似不重要的動作卻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就連教習的侍衛也夸大阿哥進步神速。胤礽暗下決心,自己以後每日至少要花一個時辰來扎馬步。
回到宮中的時候,大阿哥原本是要往阿哥所去,在與太子分別的時候突然駐足說道︰「听說皇阿瑪命人修葺奉慈殿來作為太子的東宮。」
胤礽怔忡了下,「哦,好像是有這回事。」見大阿哥神色略微復雜,就問︰「怎麼了大哥?」
大阿哥只是笑了笑,說挺好,轉身就走了。
胤礽並不是沒有看到大阿哥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自己因為是嫡子,很多不放在眼里的東西在庶子看來也許是彌足珍貴的。可不論怎麼說,庶子就是庶子,不屬于他的東西就算爭了,也不會屬于他。
直到沐浴後胤礽才慢慢發覺自己的兩條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又酸又脹不說,走動的時候還有點發抖,這才意識到大阿哥在教場上對自己的忠告並不是藐視自己。
正準備就寢的時候,夜又不期而至了。夜︰「好消息,有個元素位面的商人正在空間里等著要見你,快進空間。」夜甚至急得直接就把胤礽拉進了位面空間。
對于跌在自己跟前的小孩,米勒友善地朝他揮手打起招呼,「嗨,我們又見面了。」
胤礽揉著被跌疼的手肘從地上站起來,眼前那個風一樣的少年正是自己在聯盟博物館時遇到的,這便沒了好氣,自顧自往商店內走邊說,「店里的東西都已經標注好價錢,不議價。」他甚至都忘了在博物館時人家的出手可不像是個會斤斤計較的人。
米勒跟進店去,笑道︰「怎麼,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你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像個小氣的孩子。」
胤礽窘了下,雖然被說中了,但他是不會承認的,這便仰起頭,「找我有什麼事。」
米勒也不拐彎抹角,直說,「我希望你能夠為我提供你們位面的火與閃電。」
「什麼?」胤礽以為自己听錯了,這便提高了音量,不想米勒只是聳了聳肩來表示他並沒有听錯。
胤礽以為米勒又拿自己取樂,更是不悅,「如果你閑著沒事,想要在這里尋開心顯然來錯地方了。」
米勒這才意識到胤礽是真生氣了,忙說道︰「我會給你兩樣道具來裝盛這兩樣東西,該付的聯盟幣也同樣不會少。」說著就取出一個球狀的小鐵籠子與一個長條狀的透明器皿,並且還講解了這兩樣東西該如何使用。鐵籠子是盛火的器具,只要打開頂端的蓋子它就會自動將火苗吸入籠中,而籠外絲毫不會有半點影響。至于那個透明器皿就略復雜一點,它的一端圓柄只要按下就可以暫停一切事物,俗稱定格時間,同時打開另一端蓋子便可將空中的閃電引入器皿內。
這時夜忙出聲提醒胤礽,那個可以定格時間的器皿正是時間位面的控制器,雖然不知道米勒是如何將兩個功能的東西拼接到了一起,但重點是那個時間控制器正是胤礽現在所需要的,這令原本想要拒絕的胤礽頓時咽下聲去,琢磨了一會兒才說,「幫你也可以,我甚至可以不要你的聯盟幣,只要你給我一個時間控制器。」
米勒沒想到胤礽會提這樣的要求,略感為難道︰「我並不是主掌時間元素,手上只有一次性時控器。」
既然如此,胤礽還想問米勒為什麼老是要其他元素的東西,被夜及時制止了,「不要問,這是他們元素位面內的爭斗,我們只管交易不管其他私事,只要他本身沒問題就行。」
經夜這一說,胤礽便不再多問什麼,從交易平台上接過兩件裝盛用的器具並一個一次性時控器,彼此就算是達成了交易意向。
而收集米勒要的東西並不簡單,火還好說,閃電可不是抬頭就能看到的,于是胤礽決定還是先把不死藥給皇後吃下再來等雷雨天收集閃電。
那日恰逢胤礽搬入毓慶宮,康熙與鈕祜祿皇後一道前來陪胤礽共進了晚膳。
因難得三人同聚一堂,又不算太正式,這其樂融融的景象倒是令皇後觸動了心頭時來已久的想法,趁著皇上與太子都在,就將自己想要認下太子的想法說與他們父子听。「太子幼年喪母,而臣妾膝下又久無子女,今太子孝順每每前至跟前問安,臣妾倍感欣慰,皇上若是恩準此事,臣妾縱是死也瞑目了。」
康熙自然明白嫡庶有別,雖然皇後所言十分令他動容,但太子不是別個皇子,不是說認就能認的,這便語氣沉重道︰「這話今日只當朕沒听過,皇後往後也別提了,若實在想要個孩子,認哪個都行,至于太子……看在皇後疼愛太子一場,私下里以母子相稱尚可。」
胤礽萬萬沒想到皇後會有此舉,有名無實也未嘗不可,那握在袖下的手中還捏著時控器未按,如果不是听到皇後說的這番話,也許早按下時控器,現在再按卻是更加堅定。
看著定格住的人,胤礽還是不太敢相信時控器的威力真就能將時間暫停,只見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皇後身邊,將那顆隨身攜帶的不死藥輕輕放入皇後面前的酒杯,再回到位置上坐好時,恰好時間到了。
胤礽端起杯子,「兒臣敬額娘一杯。」
這一聲額娘差幾沒教皇後掉下淚來,卻也是濕潤了眼眶,雖然不能名正言順,這也算是一個安慰了。只是,在捻起酒杯的時候被突然炸起的一個響雷嚇了一跳,手一抖,酒杯就這樣月兌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