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路和老馮走後,小雨和石蛋在被窩里臉對著臉就嘀咕上了,盡管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身邊的媽媽听到了。
你倆干嘛了,趕緊睡,都幾點了!爺爺他們有事,你倆也有事呀!小雨媽沖著他們說道。
「噓」,小點聲,爺爺他們又要有重大行動了,我們能睡得著嗎?小雨說道。
那是大人們的事,愛你們兩個小破孩什麼事呀?瞎操心!趕緊睡覺!小雨媽嗔怪道。
怎麼能說是瞎操心呀,你這話我們就不愛听了,你看哪回大事沒有我們的功勞呀,要是沒有我們,大人們能干出那麼多大事呀?石蛋撅著小嘴說道。
是呀,孩子說的對,這倆孩子每次都在最關鍵的時候,為他們破解難題,要是沒有他倆,那些棘手的事,還真的不好對付!這倆孩子做了許多大人們辦不了的事,他們是有功勞的孩子呀!就說今晚的事吧,這可是她親耳听到,頭頭是道的,把倆身經百戰的老爺們都說的目瞪口呆的,還句句在理,都說到了點子上!小雨媽心里想著,真為家中有這兩個小家伙感到自豪呀!這也是祖上有德呀,賜給了他們這兩個可愛靈力的小神童,感謝老天爺呀!
那也要睡覺呀,你們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休息不好怎麼行呀?小雨媽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石蛋說道,咱們分工不同,你看爺爺和爸爸他們是專抓壞人的,你們呀。是專管家務的。而我們哪。是專管出點子的,各有各的用處,各有各的長處,只是分工不同。你就說我爺爺和爸爸他們吧,他們抓不住壞人,是他們的失職,我們哪,想不出好點子來。是我們的無能,而你們哪,你們料理不好家務,是你們的,是你們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怎麼想不起來了?哎小雨,你想想爺爺說過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德操!笨蛋!連這都記不住!小雨剜了一眼石蛋說道。
哦,對!你們做不好家務,就是你們失去了德操!石蛋恍然大悟,經小雨一說。想起了這個詞。
放你媽的狗臭屁,呸呸呸!小雨媽一听孩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氣的「呸呸呸」的吐了三口吐沫,在石蛋的腦袋瓜子上輕輕拍了一下說道,你們知道什麼叫德操呀,不懂就不要瞎說,這話能這樣說呀!
你說髒話,爺爺剛在院子里批評了我,你大人怎麼不以身作則呀?石蛋沖著小雨媽說道。
這時,只听炕上的另一頭,傳來了「噗嗤」的一聲笑。大家回頭一看,原來是石蛋媽和村姑,看來他們都沒睡著,他們都听見了他們的談話。
嫂子,你就別數落孩子了,要多疏導孩子,讓他們長見識,不要壓制!多好的孩子呀,他們有著很好的天賦,日後一定能成為人上人的!村姑說道。
還是弟妹會說話,不像百姓家人說話,沒事你就教孩子學習吧,我們家也沒個識文斷字的人,糟蹋了倆孩子!小雨媽說道。小雨媽知道自己的孩子好,比別人家的孩子都聰明。她不生氣孩子那樣說,她巴不得有個好老師來教孩子學習!他看得出村姑一定是在李長吉家閑著沒事干,學了些文化,一定能教孩子學東西的!
我不行,我只是閑著沒事,學了點字,看了些書,不如孩子們,孩子們的聰明我可比不了呀!村姑謙虛的說道。
我們願意跟師母學習,諸葛老師說了,能者為師,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就這麼定了,從明天開始,你就教我們學文化,師傅回來了教我們功夫,這多好呀!小雨說道。
這時,窗外傳來了男人打呼嚕的聲音,看來是碾子和石頭在打呼嚕,他們睡著了。于是,小雨媽說道,好了,都不許說話了,太晚了,都睡覺。
一家子人被孩子攪得又嘮了一陣子嗑,大人們睡去了,倆孩子也不再說話了。但倆孩子還是睡不著,他倆還是臉對著臉,瞪著眼楮,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沒有一點睡意。老八路和老馮今晚的談話,所談的事,還在他倆的心里回蕩著。那個神秘人物還時不時的在他倆的腦海里浮現著,他們覺著他是個好人,是個謎一樣的大好人,就猶如馮爺爺安插在特派員身邊的山兔,明著是壞人,暗里是好人一樣,是應該受到人尊敬的。但這個人為什麼要藏在地道里哪?這個問題他們想不明白,心里這個著急呀,比大人還著急的在心里琢磨著!
老八路和老馮率領著民兵,在村外找了一個地道口,吩咐大家動作一定要輕,都把槍栓握在手里,務使槍支和腳步發出聲音,避免聲音打擾了目標。
老八路在心里估算著自己埋藏在地道里藏寶的地方,在一個適當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他吩咐大家說,我們今晚的任務是去尋找一個人,一個身上撒發著酸臭味的人,這是一個好人,他不會傷害大家,但前提是大家不要傷害他,即便是他對你們下手了,你們也不要還手;不管是誰見到這個人,你們就說牛二讓我們請你回家,我們不是來傷害你的!一定要記住這句話,只許說好話,央求他跟你們回去;要是此人不跟你們走,只需告訴他,你們只有高聲發信號讓我們的人來圍堵你了,但不許開槍!
好了,我現在開始分配任務。你兩個知道前面五百米的地方嗎?老八路問身邊的兩位民兵道。
民兵點頭說知道,那是個拐角處。
好,你倆從這個地道口繞過去,堵住那里的出入口,蹲在那里不要動,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點著火把。老八路說道。
知道了老書記。民兵答道。
我給你倆二十分鐘的時間,現在抓緊去吧。老八路說道。
這里也要有兩位民兵守在這里。老八路指著身邊的地道口說道,不要動。其他人員去其他的方向尋找那個人。如果遇到那個人。一切都按我剛才說的做。再沒發現目標之前,誰也不許點著火把,大家都听明白了?老八路又對其他的民兵說道。
明白了老書記!這是民兵們第一次領到這樣的任務,對這位神秘人物不許動粗,只能說好听的,還跟牛二有關系!民兵們心中就有了眉目,心想,能跟牛二有關系的人。功夫定是了得,動手只能是找沒趣,只能說好听的了!老書記說了,實在留不住人家,就大聲的招呼大家就行了,于是,民兵領命各自去了。
地道里一旦靜下來,那種寂靜是非常的安靜,連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都听得清清楚楚。說實話,這次行動老八路心里也是沒底的。能遇見人,事情就好辦了。怕的就是找不到人,這是他此時此刻最擔心的問題。按時間來說能遇見人的可能性是比較大的,試想,誰會在深更半夜不睡覺,到處亂跑哪?但老八路轉念又想,對于一個生活在地道里的人跟地面上生活的人來對比,這種按部就班的生活規律,是不是會有所改變?假如我就是鐵算盤,我會怎麼做哪?首先,地面上人世嘈雜,肯定要呆在洞里,極其不易露面。那晚上哪?在地道里內憋了一整天,是不是會趁著夜色出去放放風,干點別的?也就是說,他的生活規律正好是跟我們相反的?這種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
哎,又在琢磨什麼了?在老八路腦子不停的思考問題的時候,突然听到了老馮的問話。怎麼樣,時間差不多了吧?老馮提醒道。
哦,老八路知道老馮是在說,他剛才吩咐民兵時,說在這里等他們二十分鐘,然後我們在行動。嗯,時間差不多了,即使民兵到不了指定的地點,等我們趕到那里,他們也會趕到那里的。于是,老八路說道,好,咱們行動吧!
好,走!說完,老八路又叮囑了身邊那兩位民兵道,記住了,守住這里不要動。然後倆人就悄然的消失在了地道內!
太陽東升西落是一晝,月亮東升西落為一夜。看不見月亮走,只見月亮移。月亮已過中天西斜,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安詳,漫天的星月,安撫著睡夢中的人間萬物!
嗨,你听,什麼聲音?就在這時,躺在炕上的小雨突然喊了一聲鼻息可聞的石蛋說道。
石蛋聞听小雨的話,一個激靈就豎起了耳朵,瞪大了眼楮听著外面的動靜!可听了半天,什麼也沒听到!怎麼了?沒聲音呀?那會媽媽的訓斥還在耳邊,石蛋不敢大聲說話,便小聲回道。
我听見的,就是有聲音!小雨說道。
什麼聲音?石蛋問道。
是碗放在石桌上的聲音和吃東西的聲音,聲音很小,但我听見了!小雨堅定的說道。
「噓」!這時,石蛋把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然後側耳聆听。他在想,爺爺跟馮爺爺走時吃剩下的酒菜還在那里,媽媽們沒有收拾,還放在石桌上,會不會是小貓在偷吃呀?他抬眼看了一下熟睡中的倆媽媽,心中暗暗的嘟囔了一句,懶媽媽們,不收拾好家務就睡覺,就是沒有德操,說你們還不愛听!看見沒,我們都舍不得吃,倒讓小貓給吃了!可他轉念一想,不對呀?即便是小貓吃東西也會把碗弄的叮當響的,怎麼會有碗放在石桌上輕微的踫撞聲哪?
這個念頭突然間在石蛋的腦海里升起的時候,他渾身打了個冷戰!莫非是人?只有人才能拿起碗,輕輕地放下,才有可能有那種聲音,除此之外,還會有別的可能嗎?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石蛋越想越害怕!這一定是人!那會是誰哪?深更半夜的,誰會翻牆進來偷吃東西哪?不會的,即便是有人翻牆進來,我跟小雨一直都沒睡,他跳在地上的聲音也會被我們听到的,這種可能性不大!那他是怎麼來到院子里的哪?
這個念頭一出,石蛋又是一個激靈,打了一個冷戰!他想起了石磨下的那個地道口!媽呀。如果真的是人。那他一定是從這個地道口進來的!那這個人會是誰哪?
石蛋想到此。又是一個激靈,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想到了那個神秘人!那個渾身散發著酸臭味的神秘人,那個曾經保護過救過他們命的神秘人,也正是爺爺他們要去尋找的那個神秘人,也是跟牛二師傅有關系的那個神秘人物!
你怎麼了石蛋?小雨發現石蛋在打哆嗦,便問道。
沒,沒事。石蛋嘴里說著,心里想著說。我不能把這個想法告訴小雨,他可能會被嚇得大喊大叫的!那時候,爸爸媽媽們都醒了,會驚動院子里那個人的,他會被嚇跑的!他在吃東西,他一定是餓了,一定是餓壞了,不然,他是不會這樣的!
石蛋想到此,不覺得又在自己問自己。他是好人,那我為什麼要害怕哪?是好人我怕他干什麼?我應該高興才是呀?他是英雄。就跟當初我見到牛二和小諸葛一樣,他們都是好樣的,他們是不會傷害我們的,爺爺他們找他都並不一定能找到他,我應該慶幸遇到他才對呀!
那我這是怎麼了?石蛋自己在問自己,他找不出答案,就是恐懼的直打哆嗦!
你說話呀?石蛋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呀!你再不說我就叫媽媽了?叫媽媽給你看病去!小雨說道。
不要不要,我真的沒事!石蛋听小雨這樣說,就趕緊的說道,他害怕小雨叫醒媽媽,那樣神秘人會被嚇跑的,他一定是餓極了才來吃東西的,看來我們說的沒錯,那間屋子里留下來的氣味是他留下來的,他來過我們家,並且一定知道是我們家,不然他是不會這樣無所顧忌的!他知道我們是好人,即便是我們發現了他,也不會為難他的傷害他的!
那他為什麼害怕見人哪?總是在地道里生活哪?能跟老師和師傅在一起的人,一定都是有本事的人,那他到底怕什麼哪?他躲在地道里不敢出來,一定是害怕爺爺他們抓得到他了。老師是好人,師傅是好人,他也一定是好人,既然是好人,那為什麼害怕別人抓他哪?這里面一定有問題,對,一定有問題!
不行,我一定要看個明白!我跟小雨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我們從來沒怕過什麼,從地道里闖蕩黑山洞好幾回了,我們都沒怕過,見一個人,而且還是位好人,這有什麼好怕的呀!
于是,石蛋打起了精神,壯起了膽子,身邊有小雨,有爸爸媽媽們,我為什麼要害怕呀!他慢慢的,輕輕的,從炕上趴下來,躡手躡腳的朝著門口走去。
這時的小雨見剛才還在渾身發抖的石蛋,突然間沒事了,還偷偷模模的下炕了,向著門口爬去了,心想石蛋這是怎麼了?他在搞什麼鬼,怎麼突然間就沒事了哪?他要干什麼?于是,小雨帶著疑問,也學者石蛋的樣子,慢慢的走下炕頭,躡手躡腳的朝著門口走來。
石蛋慢慢的爬到了門口,他突然間停住了,他發現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個不停!他坐了下來,回頭看著向他爬過來的小雨。等小雨爬過來後,他對小雨說,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不許喊叫!
小雨也坐在地上,听石蛋這樣說,就說道,什麼事,你說吧,我不叫!
你也不許害怕!石蛋又說。
你可真麻煩,我怕什麼呀,咱們什麼時候怕過呀?!
好,那我告訴你,院子里可能有人!石蛋說道!
話一出口,只見小雨「啊」的一聲,渾身一個激靈,趕緊的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看看,我說你不要害怕你還嘴硬,這不還沒說,你就嚇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讓我怎麼說呀!石蛋責怪道!
小雨定了定神,壯起了膽子說,你都不害怕,我就更不害怕,你說吧!
你猜這個人是誰?石蛋神秘的說道。
石蛋說到這,小雨轉了轉眼珠子,突然間變聰明了,她猛然間想起了那個神秘人,頓時,就覺得自己渾身又是一個激靈,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現在才知道石蛋剛才為什麼要渾身哆嗦了!
你看你們女人家就是膽小,什麼還沒看到,就嚇成這樣了,能做什麼大事呀?!石蛋說道。
你就吹吧你就,還說人家,你剛才不也是嚇得渾身哆嗦呀!現在反倒說起我來了,說人不如人!小雨反駁道!
好了,誰也不許再說話了,咱們先听听。石蛋說著話,就把耳朵湊近了門邊。小雨也跟著把耳朵湊近了門邊。他倆這一听不要緊,听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在喝湯的聲響!
倆人不約而同的又把頭抽了回來!嚇得心不住的「呯呯‘跳!倆人捂著胸口,誰也不敢听了!
石蛋說,你不是說你不害怕嗎?你從門縫里往外看看,看看是不是人,沒準是只貓那!
你賴皮!你欺負女孩!你是男人,要看也應該是你看!小雨說道!
是呀,小雨說的對!要看也應該是我看,因為我是男人!我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一想到這個人就害怕哪?我剛才是怎麼想的?他是個好人,我為什麼要害怕哪?石蛋壯起了膽子,門縫就在眼前,只要我伸頭就能看見院子里的一切,我就不信我看一眼能把我嚇死!
石蛋終于把頭伸到了門縫邊,他仔細的朝著門外望去!這一看不要緊,他真的看見了一個人,一個滿頭蓬松,胡子拉碴,看不清人樣的人,一個跟鬼一樣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