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個澡——」靳斯南說時這才起來,朝外邊走去。
「哦——」池桑桑見著他沒有再黏著自己了,立馬如釋重負的應道。
等靳斯南重新回來後躺在身邊,身上的熱意明顯是降溫不少。
相比某人的心懷鬼胎而難以入眠,池桑桑以為靳斯南這會總算是可以安生的睡覺了,她這陣子本就嗜睡的很,沒一會後便又重新睡了過去。
兩天後,靳斯南的父母便回澳洲了。
靳斯南開車把老兩口送到機場後,臨別時劉慧玲有些歉疚的拉著池桑桑的手說道,「桑桑,這幾個月我沒在旁邊看著,你自己凡事要當心點。醫生說你的預產期在明年四月初,到時候我和你爸會提前一個月回來的。家里也有阿姨在,家務活就讓阿姨做好了,你自己安心養胎就成。」
「媽,我知道了。你和爸在那邊也保重身體。」池桑桑點頭應道。
「恩。還有桑桑,斯南這人脾氣又硬又臭,萬一他要是惹你生氣了,你也犯不著動氣,盡管打我電話便是,我來教訓他——」
「媽,斯南待我很好,不會的——」池桑桑未料到劉慧玲會考慮的這般周全,心頭立馬涌上來一股暖流。
「航班時間快到了,你們也回去吧。」劉慧玲見事情都交代好了,便催促著小兩口早點回去。
重新坐回到車上時,池桑桑倒像是在想著什麼事情。
靳斯南見她似乎有心事,便開口問道,「在想什麼?」
「我在想媽這麼好的脾氣,怎麼你一點都沒有耳濡目染到的?」池桑桑自言自語著說道,這言下之意分明也是認同方才劉慧玲說的那句「斯南這人脾氣又臭又硬」
「我媽和你倒是投緣的很,和斯北也不會這麼千叮嚀萬囑咐的。」靳斯南有意轉開話題。
「不過——斯南,你怎麼和你爸都不說話的?」池桑桑想到這時,也是一臉納悶的問道,「你和你爸沒有鬧過什麼不開心的事吧?」
靳斯南聞言,原本握方向盤的雙手倒似忽然僵硬了下,不過隨即就恢復如常,隨口應道,「沒有。」
他應得這般簡短,若是仔細听之語氣,似乎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味,「桑桑,我們先去媽那邊吧。」
「恩。都好幾天沒看到她了,她一個人在家,我有點擔心她——」被靳斯南這麼一提醒,池桑桑倒是立馬忘了方才自己心頭上來的那麼點疑問。
等兩個人重新到桑桑家的時候,都已經是中午了。
桑桑嫁出去後,黃鶯因為沒有桑桑在家里有個伴,也是搬回去她自己的新家住了。
她們過去的時候,孫玉芬正在樓下和鄰居在閑聊,見著自家女兒和女婿回來了,也是一臉的欣喜,一邊嗔怪桑桑起來,「中午過來也不好提前打個電話給媽,媽好早點做飯。」
「媽,我就是怕你勞碌,才不要提前告訴你,我和斯南隨便吃點就行了。」池桑桑是很了解孫玉芬的性格的,她這人操心慣了,就是閑不住。
兩人吃了午飯後,臨走前靳斯南倒是提議孫玉芬搬過去和他們一起住。
「桑桑擔心你的身體,你搬過來一起住,桑桑也放心點。」
「還是自己家住的習慣。現在恢復的挺好的,而且都要一個星期去醫院里復查一次的,你們就放心好了。」孫玉芬果然是不願意搬過去一起住,兩人勉強不來,再過一會後,倒是準備要回去了。
臨走前,孫玉芬又拎了一大袋東西讓桑桑帶回去。
靳斯南見桑桑點點頭,他便也接了過去。
桑桑走在後面,孫玉芬還是繼續叮囑起來,不過很多還是提醒桑桑懷孕期間的事情,老一輩的經驗很多的確是很實用的,靳斯南也不好意思多听,便先走在了前面。
等兩人回去的時候,家里已經有阿姨在打掃衛生了。
劉慧玲請的阿姨姓方,年紀和劉慧玲自己不相上下,剪著齊耳的短發,話也不多,偶爾看到桑桑和斯南了也就笑笑。其實這樣的性格,倒是很符合靳斯南的心意。
靳斯南午覺醒來後,沒看到桑桑在臥室里,他也閑得無聊,便也踱出去找桑桑,不過在客廳里也沒看到桑桑的身影,他心頭無端有些納悶擔憂起來。
回去路過書房的時候,未料到看到桑桑手上正拿著一個玻璃花瓶,里面灌了清水,正往書房里走去。
靳斯南有些奇怪,便也跟著走了過去。
池桑桑把那花瓶放回到先前被她失手打碎掉的白瓷花瓶的位置後,再把旁邊的綠蘿放了進去。
就這幾個月的時間,那綠蘿早已繁茂起來,連著根枝都分明粗實了許多。其實這株綠蘿倒是已經好多年了的,不過從它被放在這里開始,靳斯南就沒怎麼理會過。每年前三個季節的時候都會長很多片葉子出來,不過到了冬天的時候又會掉葉子。
所以這麼多年養下來,除了根枝粗實了點,那葉子倒是沒怎麼多起來。
反倒是被池桑桑帶回去養了幾個月後,竟然還有小枝芽冒了出來,分明是蓊蓊郁郁的很。
「上次我帶走的,本來是扔掉了的,竟然被鶯鶯給撿回來了,後來用清水養著,長的很好。我媽說怕她忘記換水會死掉,就讓我自己帶回來養了。」池桑桑一臉自然的解釋道。
「綠蘿也沒什麼好養的,桑桑,扔掉吧。」未料到靳斯南忽然開口提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說這時,語氣倒是冰冷的可以。
「好端端的,干嘛要扔掉?」桑桑不明就里,條件反射的抬起頭來問道。
「平常換換水什麼的也挺麻煩的,扔掉好了。」靳斯南說時就朝這盤綠蘿的位置走近了些,大概是的確打算要拿起來扔掉的了。
「就換個水,也不是天天換的,一點都不麻煩。而且我媽說,帶回來的植物都能開枝散葉的,是個好兆頭,才讓我帶回來的。」未料到桑桑也突然執拗起來,身子擋在那花瓶面前,分明是不讓靳斯南拿去扔掉的。
「放在這里好端端的哪里礙著你了?而且先前也不是你自己買回來養著的?」大概是生怕靳斯南再過來就要拿去扔掉,桑桑還是繼續悶悶的說道。
靳斯南沒有開口,池桑桑便也繼續擋在那花瓶前面。
兩人有那麼一當會的沉默起來。
這陣子靳斯南的脾性其實都已經是克制改進了許多,和桑桑說話間也都是百依百順的,這還是自籌備婚禮和結婚以來,他第一次這樣和桑桑僵持起來。
而且是為了這麼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不過見著桑桑也是明顯生起了悶氣,再過一會後還是靳斯南先退讓的,「那也行吧,你喜歡就養著吧。」他頗為無奈地說完後,倒是就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雖然靳斯南是同意了不去扔掉,不過好端端鬧的這一出,池桑桑心頭也是莫名的別扭起來。
晚上洗好澡後,池桑桑自己扯了點被子,就翻了個身背對著靳斯南。
沒一會後,靳斯南果然是靠近來,討好的哄道,「桑桑,還在為白天的事情生氣?」
「我沒有!」桑桑也是硬邦邦的應道。
「我知道是我錯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靳斯南說時,湊近來在她的耳窩處輕啄了下,他是知道她怕癢的很,果然被他這麼一踫,池桑桑立馬敏感的縮了下,隨即說道,「別鬧!」
「還在生氣?」靳斯南倒像是牛皮糖似的,分明罔顧桑桑的意見,還是繼續黏過來,俯下來在她的臉頰上輕啄了下。
「你有時候老這麼隨。心。所。欲的,好端端的干嘛要扔掉那個植物——」桑桑心頭本來就有氣,知道他這樣又開始毛手毛腳起來,一會過後估計又要不了了之了,她這才繼續悶悶的說道。
「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努力改進的,老婆,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桑桑都已經開口搭理自己了,靳斯南知道她其實氣也消得差不多了,說完後繼續俯過去,這次倒是實實在在的覆在她的唇上溫柔的輾轉起來。
池桑桑原本還想說上幾句的,不過隨即就被堵的說不出話來,惟有一點支離破碎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了起來。
靳斯南這一個星期的婚假倒是過得極快。
他這樣的職位,其實也是沒辦法休長假的。
因這一個星期落下的公事太多,而且他手上本就有好幾個項目都是正到關鍵的階段,他回去後,好長一陣子都是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回來時,都快近凌晨了。
他也怕吵醒桑桑,睡覺時也都是輕手輕腳的。
其實桑桑這陣子雖然嗜睡歸嗜睡,睡眠質量倒不是很好。往往靳斯南回來時,稍有動靜,她就會醒了過來。不過知道靳斯南也是疲憊的很,她便也裝作繼續睡著沒有讓他知曉。
這種狀態維持了將近一個月後,靳斯南這天倒是在十二點前就回來了。
已是初秋,那天氣也是涼快起來。
他躺下來時,那被窩被掀開了一角,立馬有點涼意鑽了進來。
池桑桑覺著有點冷,便將被子往上面拉了下。
「吵醒你了?」靳斯南有些歉意的問道。
「剛好睡醒了一覺。」桑桑說時也轉過來,床頭邊上的台燈還開著,昏黃的燈光下,見著靳斯南下巴上胡渣微蓄,臉上似乎也削瘦了不少,她是知道他公務纏身,不免心疼的問道,「最近手頭上的事情不太順利嗎?」
「沒有。就是事情多,全堆到了一起才有點忙。接下來會稍微好點的。」靳斯南一臉無事的應道。
「哦,那就好。」桑桑也是明顯放心了點。
「老婆,上個星期去檢查都已經過三個月了——」靳斯南忽然湊近了些低聲說道。
「額——」其實結婚以來,靳斯南雖然會毛手毛腳的,倒是真的沒有做過那事,池桑桑聞言也是立馬知曉了過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寶寶?」她還是不太放心的問道。
「我動作輕點,應該沒事的——」靳斯南見著桑桑沒有很明顯的抗拒之意,這陣子加班的那點辛苦勞累早就拋到腦後去了。
「額——那你把燈關了吧——」池桑桑心頭還是莫名的緊張起來,不過也知道大約這方面也是夫妻間正常的事情,她便繼續低聲吩咐道。
「恩。」某人聞言立馬伸手關掉了台燈。
其實這模黑也不太方便,尤其是還對著身孕三個多月的池桑桑,靳斯南翻身時都是無比的小心翼翼,生怕會壓到桑桑。
良久過後,他好不容易模索著俯身上去時,未料到桑桑忽然為難的開口說道,「斯南,你先起來,我好像腳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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