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館的火旺遠遠超過了允瓔的預料,那夜光顧面館的大多成了允瓔固定的客人,僅僅半個月,一間面館的名聲傳遍了黑陵渡,火爆場面讓允瓔和烏承橋兩人有些忙不過來,所幸,這些固定的客人大多數都會在固定時辰過來,允瓔找到了規律,才算是緩了一些。
面館生意上了正軌,烏承橋的腿傷也在慢慢的好轉,手上積了余錢,小日子似乎越來越好。
眼見天氣涼了起來,允瓔決定抽空去鎮上添置些冬季衣衫及棉被。
「相公,你要帶些什麼東西不?」允瓔下船之前,先問了烏承橋,這段時日下來,「相公」兩字已成了她最習慣的稱呼,兩人之間的感覺也如一間面館這般穩定了下來。
她喜歡他,毫不回避,而他對她的好,也沒有一絲的掩飾,雖然兩人並沒有過多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但兩人都很有默契的在關心彼此呵護彼此。
「買些紙筆回來吧。」烏承橋含笑點頭,叮囑道,「當心些,寧可多走幾趟,也莫要硬撐著傷了自己。」
「知道 。」允瓔應下,上次是沒經驗,這大半個月她已經去集上買過好幾趟程,早已掌握了決竅,決不會再犯同樣的錯,「頂多一個時辰就回來。」
黑陵渡坐落在昭縣郊外,這一處水道縱橫,往來的人多了,黑陵渡附近商家雲集,漸漸的便有如今的規模,但離昭縣卻還有幾公里的路。
允瓔自然不會去縣里,這黑陵渡就有有集市和商鋪。
擔著空簍筐,允瓔直接來到了布莊,這兒的有兩間布莊,她去的自然是平民一些的那一家,這兒的布料都結實耐用,價也不高,像她現在這樣也只買得起這些。錦衣綢緞那些,只能遠觀。
允瓔不會縫衣制被,便直接在布莊里為她和烏承橋挑了幾套成衣,又買了兩床厚棉被。兩雙厚底的布鞋,付了四百多文錢,讓伙計打包好裝到了她的簍筐里,塞得滿滿的。
允瓔挑了出來,到邊上雜貨鋪挑了些零碎東西,便往別處走去,在一拐角處,她直接把擔子都扔進了空間,空著手前往賣菜的地方。
可是,正當她走出巷子的時候。面前擋了幾個人。
「小娘子,原來你跑這兒來了。」來人帶著一絲戲謔的笑說道。
允瓔一抬頭,頓時大驚,她面前站著的居然是錢發和他的手下!
「你們想做什麼?」經歷了之前的事,允瓔也沒覺得還得給他們留面子。那樣歹毒的心思,這臉面早就撕破了。
她看著幾人,警惕的後退兩步,錢發帶的這幾個都是那天在那院子中見過的,只是不知道他們怎麼也會在這兒?難道,他們又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想下手嗎?
「小娘子,上次你不告而別。可讓我們好找哇。」錢發依然那副笑呵呵的和善樣子,就好像,他和允瓔是相熟的什麼朋友般,語氣也帶著些許親近。
允瓔听得惡心,冷著臉看著錢發說道︰「收起你的丑惡嘴臉,你想做什麼。我一清二楚,我勸你還是趁早讓開,要不然,這兒可不是你家沒人的院子。」
街上人來人往的,只要她大喊。應該會有幫忙吧?允瓔有些吃不準,說罷之後,美眸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逃跑的契機,那天那偷錢袋的小子就在街面上制造了一陣混亂,或許她可以學一學,利用行人和攤子的間隙逃離。
允瓔在心里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只可惜,有了上次的教訓,錢發也變得謹慎起來,打量了四周一下,手一揮,喝道︰「來人,把這個私逃出府的賤婢帶回去家法伺候!」
「是。」幾個手下也很有氣勢的齊聲應道,頓時吸引了眾多行人的注意。
丫的,居然惡人先下手,說她是他們家私逃的賤婢?!允瓔頓時皺了眉,她不敢再耽擱,一旦被他們抓到,她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想到這兒,她突然一錯步,沖著錢發一頭撞了過去。
錢發沒預料到允瓔突然發難,被撞到肚子,整個人後跌了幾步,不過,他身邊兩個手下反應極快,已經向允瓔伸出了手。
允瓔一撞成功,也顧不得其他,奮力往外跑去。
只听「嘶」的一聲,她左邊的衣袖被人撕下一大幅,不過,她人倒是跑了出來。
「救命啊!非禮啊!」允瓔專往人最多的地方跑,邊跑邊喊。
這變故頓時讓眾人紛紛議論起來,但,卻沒有像允瓔所想的那樣,跳出一個人給她幫忙。
「諸位,這賤婢原是柯府上的丫環,只因做錯了事,被主人家苛責,心生不滿私跑了出來,今天,我等偶到此地辦事,正好遇上,還請諸位援手,幫我等將這賤婢擒住,柯家必有重謝。」錢發緩步出來,沖著眾人一抱拳,聲情並茂的說道。
真無恥!允瓔听得氣憤,可是她沒來得及發駁,便發現她前面的路被攔住了,居然真的有人听從了錢發的話,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允瓔停了腳步,抿嘴,轉身指著錢發冷聲說道︰「好一個惡人先告狀!各位,這個人,名叫錢發,是個賣糧的,先前我曾幾次向他買糧,誰知曉他起了歹念,竟想用迷藥迷暈我賣錢,被我識破逃了出來,沒想到今天竟在這兒遇到,哪家有閨女有媳婦兒的可得小心提防了,指不定他這次來黑陵渡,就是看中了哪家的女兒家想下手吶!」
「不會吧,這人看著面善呀。」人群中有人質疑允瓔的話,顯然,錢發的長相太有欺騙性,讓眾人第一眼相信了他。
「我覺得這小娘子也不像說謊的,瞧瞧這人帶的這幾個手下,好像也不是什麼善類。」也有人嘀咕道。
「噓!他說的是柯家,柯家哪有善類……」不知從哪里傳來一聲蚊子般的提醒,只是,這會兒瞬間的安靜,恰巧便被他的聲音突顯了出來。
錢發當然听到了,他若有所思的轉頭看了看那聲音的來源,微微一笑,指著允瓔說道︰「諸位,這賤婢能言善辯,大家可別被她的巧舌如簧給蒙騙了,這賤婢名叫翠蓮,是柯家公子身邊的貼身丫環,只因她覷覦柯公子不成,心生不忿,偷了柯公子的錢財逃了出來,諸位可別被她的外表給騙了,萬一不小心,你們的錢包可得小心了。」
「我呸!你才賤婢,你全家都是賤婢,都是下三爛的賊!」錢發這番話頓時將允瓔刺|激得不清,想了也不想,她便月兌口罵了出來,「像你這種用迷香謀害良家女子的無恥小人,青天白日顛倒是非、胡說八道,也不怕被雷劈了。」
「翠蓮,你還是不要做這無用功了,我們奉命找了你大半個月,也不容易,你還是乖乖的跟著我們回去,看在我們同府謀事的份上,你也少受些皮肉之苦。」錢發苦口婆心。
「你娘才叫翠蓮。」允瓔怒火中燒,這都叫什麼事啊啊啊~~
「翠蓮,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錢發眯了眯眼,帶著一絲警告說道。
「本姑娘還真就吃定這罰酒了。」允瓔收斂了心頭的怒意,傲然看著他們,「你說我是翠蓮,拿出你的證據來。」
「這還有證據嗎?我們這幾人就是人證。」錢發單手背在身手,另一只手一劃,指了指他帶來的手下。
「那都是助紂為虐的幫凶,他們為你做事,自然是听你的。」允瓔冷哼,沖著眾人福了福,大聲說道,「各位鄉親,這錢發的家就在苕溪河上的小埠集市上,這些人,也根本不是他的手下,而是向他買人的那個老|鴇的手下,這些人,根本不是柯家的,大伙兒千萬千萬要記清這人的嘴臉,免得哪天被這*害。」
「原來是個人販子?天,瞧著一副大善人模樣。」圍觀的人又傳出嘀咕聲。
只是,這議論圍觀輕下結論的人,自古有之,允瓔也沒指望他們會真的出來幫她,目光一轉,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手拿寶劍抱著胸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年輕人,天庭飽滿,劍眉星眸,眼神清澈坦蕩,這樣一個人,倒是挺符合書中所寫的少年俠士範兒。
允瓔迅速有了決定,不如賭一把,求這人援手?
想到這兒,她立即行動起來,轉身往那年輕人跑去。
「抓住她!」錢發立即手一指,喝道。
「少俠救我!」允瓔沖到了那年輕人身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躲到了他身後,目光哀求的看著他,如果,這樣的人也是那種歹人,那麼,她就真不用出來混了,乖乖的跟著烏承橋回苕溪水灣混日子生娃去。
「我?」年輕人側頭看著她,帶著笑意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當然是你了。允瓔連連點頭,她不會功夫,要不然哪用這樣求人呀?唉,誰讓她穿的這樣可憐,連個固定落腳的地兒都沒有的船家女呢?要是穿成功夫了得的俠女,她非挑了那害人的窩不可。
「有什麼好處?」誰知道,那年輕人眉頭一揚,問出一句讓允瓔張口結舌的話。
好處?要什麼好處?允瓔一時傻了眼,她這眼光……真的就差到了這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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