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我們這一次回來——是要拿回屬于我們大哥的東西。」
這一段話,流風可是說的心安理得與理直氣壯,絲毫沒有在意在座所有人的情緒。那神態與神情,好似早已將整個天規都握入手中,猶如囊中之物一般隨意。
「就憑現在他?你認為他有這個資格去坐上那個空位置嗎?」
在這樣的場合,即便是對于‘他’記憶深處恐懼如斯,揚威在面對著流風時,也絕對不能落于下風。
「有沒有資格,那不是你說了算!當日眾所周知,我大哥可是通過了試練的!要不是他娘的被人從後面捅了刀子,親手干掉了‘’,今天你們還有命坐在這里跟我唧唧歪歪。——狗娘養的別***說你們沒有份。」破天荒在這時候站出來破口大罵的,卻是一向被所有人公認的老實人阿澈。
其實阿澈從剛剛一進到這座建築物時候,就已經不難看出他很不對勁。錯了,應該說一進入這開始,流風、明澈、小五三個人都很不對勁。現在看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火氣還不是一般的大啊!而就在剛剛的爆怒之中,阿澈所說的「你們」這兩個字,卻又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含義。除卻現在的耀武、揚威之外,在這議事廳中,可有著太多太多的人,可以被歸類的「你們」的範圍之內。
似乎事情絕對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咳!咳!」
可能覺得有人的有些說的太多了……就在這時,首席的「金」長老,輕輕的咳嗽聲的忽然響起,打斷了雙方將要爆發的語言對轟。
「玄將,你今天風塵僕僕的趕到總部,一定有些疲累了,先坐下大家好好商談吧!」最後,在長老會中,依舊是那永遠笑咪咪的三長老「逝水」,出來打了圓場。
「哼!」冷哼一聲,明澈這才憤然落座。至于另外一旁的揚威,則早被耀武拉住了!
今天的聚會,對于天規內部而言,乃至對亞洲殺手組織日後的格局而言,不可謂不重要。
現任「天規八將」之中,天將——狂;狄將——燕流風;玄將——明澈,皇將——秦無念、羽將——宇文無雙;冑將——未名;宏將——耀武,荒將——揚威。天規「八將」之列,今日就已然聚集了五個之多,而五人組成的長老會,自大長老始直到末位,則也僅僅缺席了一個正身處南市的二長老!排場之大,人員之多,亦不可謂不壯觀。
只是,這天規眾多的上層之內,卻有一些不太愉快罷了。
「呵呵,時間過的真快啊,你們已經有近六年時間沒有回來了吧?二長老近來可好!」
三長老逝水以向來不會動怒而聞名,現在也依然是笑容滿面的問。
「有勞三長老掛心了。」這時候,作為晚輩的流風,倒還是很有禮節的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給三長老鞠了個躬,「老爺子一切安好,在我來之前,還囑咐我們要代他向長老們問好。」
「不必,不必!二長老也有心了。這一次回來,你們就多住幾天,一切都跟曾經一樣,這里還是你們的家!」
「謝謝三長老,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們會的!」
「那就好,那就好!」
「恩!」
假如不是早早就從老頭子那里得知,三長老有個「口蜜月復劍」的綽號的話,或許流風這幫子小輩,還真會把他當成是慈祥的長者了。
「嘿嘿,問好?」不冷不熱、隱陽怪氣的聲音總是在某個方向傳來,雖然輕,但是室內的所有人卻還是能听到接下來的一句是——「我看他巴不得我們早死吧!」
不過這一次的挑釁可沒有達到應該要的效果。流風坐下後,雖然依然自然熟練的將腳放到了桌子上,囂張跋扈的樣子,閉著眼半斜著身子一聲不吭。
明澈也懶得理會某人了,跟他對罵,簡直他娘的是掉身價。閉目養神中……
「垃圾閉嘴!」
可流風不說話,卻不代表著其他人沒意見,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拿著銼刀修理自己指甲的小五,這時候忽然爆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他媽說什麼?」果然,某個叫揚威的笨蛋迫不及待的就承認了事實。
「我說叫你這個‘垃圾’‘閉嘴’啊!人傻可以,但是也不能出來獻世啊!」
「**的,有種再說一遍。」
有沒有搞錯啊,又來了。雙方都頭痛不已。原本已經是開始準備談正事了,誰知道這兩個混蛋東西居然又開始干上了。
「流風大人,你可是我多年前的故人,」忍無可忍之後,耀武猛然響起的聲音壓過了小五和揚威的相互問候,「想不到今天會在這里相見啊!」
既然人家都把譜擺到自己面前了,耀武干脆也就不避諱了,是!那個空著的位子他就是想坐,那又怎麼了?
「是啊!這麼多年了,耀武大人也是風采依舊啊!」口上說的客氣,但是在位置上基本屬于沒有挪動的流風,還是懶洋洋的眯起了自己的眼楮。
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這世界就是這麼公平,也是蕭哲、流風等人行為處世的原則。
既然流風已經開了口,城府極深的耀武笑著又問︰「那麼今天來,流風大人可又有什麼指教啊?」
「指教不敢當,只是要來再看看我大哥當日交代給我們看管的這份家當罷了?」
流風也懶得去理會耀武唱的是哪出戲,隨意的就應聲回答。
「那麼歡迎!」耀武嘴邊的笑容倒是顯得愈發真誠的讓人警惕,「只要‘他’還能在我們約定的時間內醒的過來的話,那麼這里隨時歡迎首領回來!」
什麼?一心想當上首領的家伙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耀武的話音剛落,流風眾人剎那間感到一絲奇怪的詫異。耀武的話里透著的意思,難道是想退出首領之爭?——不,事情一定不是這樣的。以這個家伙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名聲,怎麼可能就此收手!除非……他敢肯定……‘那個人’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雖然心里閃過一絲凝重,但是流風的口中還是表現的非常愉快,「那是當然。」
「那麼祝願他能夠早日回來!」
「謝謝!」
在一片友好的幾乎感覺不出什麼火氣的氛圍里,流風無損的完成了和耀武的交鋒。只是現在的耀武,好象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讓流風等人對蕭哲的安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擔憂!
「咳、咳!」這一次咳嗽的,卻已經不是大長老了。
剛才流風與耀武間的對話,在天規內部那是真正意義上的實際掌權者與實際掌權者的對話。他們在交流時候,甚至一點都沒有把現在作為精神象征的長老們放在眼里,這樣勢必就引起了某些長老的不滿,而其中就有一個是現在假意咳嗽的四長老「火」!
「哪位長老還有什麼要指示的嗎?」听到咳嗽聲後,流風終于費力的轉了個身,隨口問了一句。就算是給足了他們面子——雖然在問這一句話的同時,其中還小聲的摻雜著諸如「有病就要趁早治!」「咳死你!」「老不死的東西命真硬」之類,貌似出自小五、明澈、揚威之口的等人的評價。
「剛才,看‘狄將’與‘鴻將’兩位大人相談甚歡,我本無意出言打擾。」終于在強者對強者之間的對話里逮到了空隙,四長老第一時間就開始唱起了高腔。
「‘狂’……的……事情……」誰知道剛開口第一句話猛然聲音就出現了顫抖。
終于還是有人把那個曾經的代號說了出來︰「狂」!曾經那位列亞洲第一的「狂」!曾經那位神秘無比的「狂」!曾經那位已然成為傳奇的「狂」!
桀驁不群的「狂」,狂妄自大的「狂」,目中無人的「狂」,只手遮天的「狂」!
一直以來,即便是流風等人,在談論起那一個殺手,那一段往事,那一個傳奇時,都只有小心翼翼的稱呼他為「那一個人」。耀武、揚威之流,更是只能結結巴巴的恐懼中追憶著往事中那個可怕的「他」。哪怕是長老會,也只能對其束手無策,退避三舍。
狂的武器是獨特的飛刀。據說出刀之後,目標會一度感到「寒風清吟」後被「瞬殺無聲」。在所有知道曾經那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人們心中,都有著共同的觀念,那就是他已經超出了人的界限,正一步一步走向神話。寒風清吟的,卻不是風聲,瞬間殺死的卻是人的靈魂……
只是想不到,眾人所極力避免想起的字眼,終于還是被四長老說了出來。瞬時議事廳內一片死寂!
「我的,我的意思是說!狂和之間的那次意外,是、是我們組織內的損失!」四長老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後,終于慢慢的平靜下來自己的恐懼心情,「那一件事情,我們誰也不願意看它發生的。」
意外?真的意外嗎?有什麼樣的意外會讓兩個相依為命的姐弟倆生死相博;又是什麼樣的意外會又如此湊巧的安排狂和撕殺;又到底是如何的意外,會惡毒的令一他們一死一傷?狂的失憶,的死亡。
雖然以往這些老鬼也曾經為了對付「八將」中的狂與流風等人,也咬牙切齒過,也不擇手段過,也無計不施過,但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為了爭奪組織內的權利,這些家伙們竟然可以惡毒到這樣地步。
「夠了!什麼是意外,一手操眾的事情是意外嗎?那麼那一天為什麼會在大哥出現的地方出現,為什麼會接到和大哥一樣的任務,為什麼安排他們要相互撕殺——這些所有、所有的東西,哪個狗娘養的敢說是意外!」
一下子猛的站了起來,再好脾氣的人也終于忍無可忍了。明澈狠狠的垂著桌子大聲的吼叫到。見過無恥的人,但是從來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居然能顛倒黑白,把一件明眼人看的出來的花樣說成意外。
「我忘不了,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我們趕到時,是怎麼倒在大哥的懷里的。我也忘記不了,大哥是怎麼樣聲嘶力竭的用沙啞的聲音發誓要殺光你們的!雖然我們做的的人命的買賣,但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即便是沒有這個資格講這一句話,我還是要警告你們︰做事情不要做的太絕了!」
「我說了,那是意外,意外!」四長老這時候還強裝鎮定嘴硬道。
眯著眼楮,目中無人的流風,這時候不禁月兌口而出的接過明澈的話,「是不是意外已經不重要了……今天既然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那麼我也不怕明確的告訴諸位尊敬的長老們。其實在同一個組織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在不斷的打壓我們「八將」的同時,你們誰又想過現在憑借著什麼,才能依然保持著自己神聖以及不可冒犯的地位。僅僅是*自己的身份嗎?假如你們那樣想的話,就大錯特錯了。歸根到底你們憑借的是我們「八將」。憑借的是我們八將手上的實際權利;而現在‘天規八’之中,‘天將’,也就是我們大哥正在慢慢蘇醒之中,‘羽將’雖然已去世,但是宇文無雙卻接替了她的位置;‘狄將’也就是我,燕流風、‘玄將’明澈,‘皇將’秦無念則日後一定會站到了大哥的那一邊,冑將——未名早已不問組織內的紛爭已久。在這樣的形勢下,我奉勸諸位還是早為自己的晚年生活多做打算為好。或許有朝一日,天規重新回到大哥的手里之時,殺掉你們就像是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即便是有耀武大人和揚威大人站在你們身旁,也只是彈、指、可、破。」
一字一頓的說完,在流風一席話間,剛剛抵達總部的一個多小時後,卻已經完成了他此行的目的。那就是讓那些對大哥仍然保持著「興趣」的家伙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雖然即便是當上首領後,狂也不可能真的對自己組織內的長老們生殺予奪,但是流風的話,還是很好的傳達了一個危險的死亡信息和濃濃的警告意味。
流風的話後,又是一片寂靜……又可以說是驚悸……或許長老們想不到,流風會把話說到這份上,說的這麼直接,說的這麼明白。絲毫也不帶一點掩飾!
「這些話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嗎?」半響,一直不怎麼說話,位列首席的金長老,終于又在這時候開了「金口」。雖然密室里光線昏暗,但是還是不難想象大他現在的臉色。
「有感而發罷了。」無所謂的聳立了下肩膀,拉著明澈坐下,流風笑著說。
「有感而發?作為‘八將’之一,回來第一時間就發表這樣的言論,是否有點……」五長老‘赤土’這時候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既然有人連事情都敢做,那麼還害怕有人說嗎?」
「住口,我說了那是意外!」四長老還是那一副論調。
「嘿,我也說,是不是意外這已經不重要了!」
「你——!」
看著長老會和流風越來越激烈的摩擦,三長老逝水,這時候不得不又再次出來打圓場了,「我看這些煩瑣的事情還是等明天在說吧,今天不如就到此為止了。流風、明澈、無念你們三個也累了,就先下去休息一下吧。難得回到這個‘家’,不如就多住幾天!」
「不必了,今天來也就是想說那幾句由感而發的話,現在說完了。我們該走了!」
听著流風等同于宣言一樣的挑釁,此刻耀武的臉色已經失去了笑容,而揚威早已面色鐵青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不會把這里真的當成是你們那小小的南市吧!」從來不知道什麼叫退讓的揚威,出言譏諷到。
「這雖然不是南市,但是至少也不是你們的地盤吧?難道你說了算?」流風回敬到。
「是不是我說了算,你們可以試試?」
就在這時,四周忽然一度就空曠了起來……隨著在議事廳內眾人對溫度的感知,一股刺骨的寒意就摻雜邇來。冷冰冰的就像是暴風雪來臨的前兆一樣,讓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一瞬之間,冷風襲來,冰涼的好象是夾帶著風雪一樣,而在這風雪之間就毫無聲響的好若死氣沉沉。不對,風?奇怪,怎麼會有風?在這密室之中,又哪來的風?
就在眾人感到疑惑之時候,揚威的感知世界卻已經存在于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內。就在他迷茫之時——刀鋒出現了。
像風雷一樣的飛刀,攜帶著怒濤之勢,鋒芒畢露的充滿了殺機卻避無可避!
避不開就已經沒有機會了。
「寒風清吟」之後,等待而來的是「瞬殺無聲」。
是狂!
揮出這一刀的難道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