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幕在一邊有些無聊的听著他們無聊的話題,心道,公子什麼時候變得跟話嘮一般了?
正當薛御軒在一邊安然自得,準備閉目養神,休息的時候,秦嵐忽然間站了起來,說道︰「薛公子,我們趕路吧,按照我們的速度,在天黑之前一定能找到客棧住宿,要不然咱麼就只有露宿街頭的份了。」
薛御軒苦著臉說道︰「秦姑娘,我才剛想要閉目養神呢。」
這意思是我還沒休息夠,但是秦嵐不管這些,我一個女孩兒都能繼續趕路,我就不信你一個大男人還走不了了,你就裝吧,你怎麼不繼續裝。
這個時候,薛御軒是站了起來,因為薛幕已經將他們的馬匹牽了過來,這同樣也不用薛御軒吩咐,他自己就做決定了。
薛御軒則是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我只能舍命陪秦姑娘了。」
秦嵐說道︰「別說的那麼委屈,等到晚上的時候,你睡在客棧里,而不是睡在荒郊野外的時候,你就會感激我了。」
這同樣是她前世的經驗,在這條路上能快點就快點,見到客站之後就別前行了,住一晚準沒錯。
但是當幾人走了沒多遠,就遇到了一件讓他們感到非常郁悶的事情,他們居然被人打劫了,而且想要打劫他們的人還是一群只有鐵骨期的家伙。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領頭的一個劫匪頭子手持一個大刀,攔著他們吼道,在他的身後,則是跟著十幾個小弟,手持利器,搖旗吶喊。
薛御軒策馬上前了幾步,說道︰「我說,這位兄台,這條路我看著像是修了很久了吧,你才多大啊,頂多四十來歲……」
「誰說老子四十了,老子只有三十八。」劫匪頭子見薛御軒說錯了他的年紀,忙糾正道,他最不願意的就是別人說他的年紀,仿佛將他說老了一般。
薛御軒見這家伙這麼在意年齡,于是說道︰「好好,就算是三十八……」
「什麼叫做就算是,我本來就是三十八,你這人是怎麼說話的,故意將我的年紀說的那麼大,到底是何居心?你說!你快說,是不是要對我不利!你快說!」劫匪頭子大聲喊道,看那神情,像是某種受害者一樣,死活要別人負責一般。
秦嵐也策馬上前,低聲說道︰「你不會是干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吧?人家現在找上門來了,你要是真的干了,就趕緊承認吧,對他負責一下,我們也好趕路。」
「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薛御軒有些不解的看著秦嵐,他怎麼覺得秦嵐說的不是什麼好事呢?「我又沒做什麼,為什麼要對他負責,而且負責這種話,只有對女孩子說的吧?」
薛幕也有些听不懂秦嵐的話,但是沒關系,只要公子能夠听懂就行了。
秦嵐則是神秘的笑了一下,並沒有說話。
劫匪頭子見他們神秘的說著什麼,以為他們是在商量怎麼傷害自己,于是大叫道︰「你們不用密謀什麼,趕緊將金錢叫出來才是正事,我保證不傷害你們一根頭,趕緊的吧。」
這話說的,好像那錢就是他的一樣,他將錢拿在手里像是理所當然一般。
薛御軒說道︰「這位兄台,我沒有什麼金錢,再說了,這里的樹真的是你栽的嗎?我有點懷疑,還有,這條路是你修的嗎?我怎麼听說是人們走的多了,自然就形成的路呢?還有一種說法,是這條路是蒙國官方出面弄出來的,好像跟你沒什麼關系吧?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蒙國官方的人吧?怎麼現在蒙國官方的人混的這麼慘,都要出來給別人要錢了,這根乞丐有什麼不一樣嗎?東洲的一些乞丐就是這樣的,伸手就給別人要錢,但是你們的這一身裝扮要比東洲的乞丐好的多,哦,不對,有的乞丐比你們穿的要好太多了,听說那是什麼淨衣幫,真不明白,一個丐幫就丐幫吧,怎麼還分淨衣幫跟污衣幫,這麼奇怪,你要知道……」
秦嵐見薛御軒說的喋喋不休,不由得看了一眼薛幕,心道,難道有一個冰塊侍衛,真的能養成話嘮的毛病?別人不說話,他就使勁說話,將之前憋在肚子里的話全部都倒出來?這算是找到傾訴的對象了,他不會是要這麼一直說下去吧?
薛幕被她看的有些心中毛,心道,秦姑娘這麼看著我干什麼?我好像什麼都沒說啊。他是不知道,他正是什麼都不說,才讓人覺得奇怪呢,按理說,一個侍衛遇到這樣的情況,是要上前解決事情的,有誰看到遇到這種情況,是需要公子親自上前交涉的?
劫匪頭子被他饒的有些暈,什麼丐幫,什麼淨衣幫,什麼污衣幫?他在說什麼?還有我為什麼要听他說這些?這些跟我今天來這里的目的有什麼關系嗎?
「你是不知道,那個丐幫幫主的修為很高啊,那是我哥們,是我朋友,等有空的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薛御軒很有風度的笑著,手中的折扇時不時的晃動一下,那涼風讓他很是愜意,不過他心中卻在奇怪,這家伙的涵養怎麼這麼好?我都說了這麼多了,怎麼還不火?你倒是火啊,擦!
「我曾經跟我那個兄弟說過,讓他不要吃別人扔給他的食物,那樣的話多沒面子啊,寧願而是,也不能吃這樣的東西,所以,這就是氣節啊,氣節你懂不懂?你要是不懂的的話,我跟你講講?」薛御軒清了清嗓子,準備跟人家講講什麼是氣節?
「胡說,我怎麼能不懂?」劫匪頭子見這個人居然看不起自己,梗著脖子說道︰「所謂氣節,不就是……擦,我為什麼要給你講什麼是氣節?」
「誒呀,你不給我講,那我給你講好了……」薛御軒緊接著又說了一大堆,听得劫匪頭子跟他的手下有些暈頭轉向的。
秦嵐此時也是暈頭轉向的,原來這個薛御軒這麼能說,只是胡扯亂扯,扯不到點子上,如果他這麼跟我聊天的話,我是會崩潰的,難道薛幕那種冰冷的性格,是在薛御軒的摧殘下形成的?這家伙從小就是一個話嘮?薛幕不堪摧殘,所以漸漸的變得話越來越少,最後就成了一塊冰塊?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她現在不由的開始同情起薛幕來了。
薛幕只覺得渾身難受,汗毛都豎起來了,公子這是有完沒完了,還有那些人怎麼回事,反應這麼慢?怎麼還不怒?等他們怒之後,我就上前將他們解決掉,多好的事情啊,趕緊怒吧?我都快受不了了?
還有,秦姑娘那是什麼眼神啊,在他的眼神中,我怎麼看到了憐憫與同情,那是對我的眼神嗎?我需要那些嗎?薛幕此時心中真心的不懂了。
「誒呀呀,你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怎麼就听不懂了。」劫匪頭子顯然是有些抓狂,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
「我第一次見到這種話嘮,說起話來簡直就是沒完了,讓人忍不住想要揍他。」劫匪頭子身後一個人喃喃的說道,顯然這個人的反應才算是正常的,其他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呢。
「對啊,揍他。」劫匪頭子顯然忘記自己的初衷只是為了金錢了,此時他飽受摧殘的心靈已經忘了金錢是什麼東西了,大吼一聲,指揮著手下沖了上來,邊沖還邊喊道︰「揍他丫的,真是受夠了,一個人怎麼話這麼多。」
薛御軒見自己居然引爆了這樣的場景,嚇了一跳,不過還是說道︰「這群家伙真是沒禮貌,我說了這麼多的話,他們居然連口水都不讓我喝,就這麼沖上來了,說他們是熱情好呢,還是沒禮貌的好呢。」
正在說著,只見眼前一個東西飛了過來,條件反射的接了過來,一看是個水囊,于是笑道︰「還是阿幕懂我啊。」
此時薛幕已經策馬沖了上去,他等這個時候是瞪了好久了,當他听到劫匪頭子那一聲揍他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听到了天籟一般,他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樣的聲音更加動听的了。
秦嵐則是有些無語的看著薛御軒,真是服了,她很少佩服一個人,沒想到今天居然有人將她折服了,真是不簡單啊,真是讓人無語啊,真是……她也很想揍這家伙啊。
薛御軒仰頭喝了一口水,說道︰「秦姑娘,讓他們先打著吧,咱們走吧,真是不容易啊,這家伙怎麼這麼能听,我說了這麼多,浪費了這麼多唾沫,他們才怒,真是欠揍了。」
什麼?秦嵐有些吃驚的看著他,「難道你剛才故意那麼說的?故意惹得他們怒?為什麼呢?」說那麼多話,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薛御軒再次喝了口水,然後將水囊掛在自己身後,加了一下馬肚,騎著馬越過了戰圈,向前走去。
秦嵐則是跟在他的後面,身後的慘叫聲慘絕于耳,她絲毫不擔心薛幕,你想想,幾個連走路都走不穩的嬰兒會是一個成年人的對手嗎?幾個鐵骨氣的人會是一個化神期高手的對手嗎?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沒有人會看好那群強盜劫匪。
「秦姑娘,我不願意別人說我是仗勢欺人,所以一般都是等別人怒之後,才出手教訓他們,只有這樣,別人才不會說這些都是我的錯。」薛御軒苦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經歷,神色有些黯然。
秦嵐雖然不認同他這種論調,但是也沒說什麼,每個人的經歷都不一樣,她沒有什麼資格質疑別人的說法做法,她能做的只是管好自己就好。
沒會兒的功夫,就听到後面的馬蹄聲響起,原來是薛幕趕來了。
秦嵐望去,只見薛幕那一身黑衣依舊飛揚,沒有絲毫的鮮血濺到上面去,平整的像是新裁剪的一般,絲毫看不出這樣的衣服剛才已經從鮮血堆里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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