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揉了一把眼楮,發現自己竟然還躺在車上,余風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張霜晨坐在駕駛席,她一直伸手在幫我揉著肚子,也不知道她到底陪著我在車里坐了多久,我緩緩睜開眼楮,苦笑著喊了一聲姐,張霜晨朝我微微一笑,連忙問道︰「哪里不舒服嗎?」
起初我還想逞強的搖頭說沒事,只是還沒等我張開嘴巴說話,我就再也忍不住拉開車門吐了很久,張霜晨連忙從駕駛席上下來幫我拍打著後背,她今天破天荒的沒有罵我,而是語氣里帶著一股子怨氣跟我說道︰「不能喝就不要喝這麼多嘛,你看現在多難受啊?」
我吐完之後這心里就舒服多了,但腦袋還是有點暈,所以很快我又躺在座椅上昏昏欲睡了過去,張霜晨也沒急著扶我上樓,她先是從小區物業處那邊拿了掃把跟拖把過來把我吐在地上的東西全部清理掉了,隨後她才很大勁的把我從車上拽了下來,然後我就這麼搖搖晃晃的被他扶著走進了電梯。
說實話,一開始從酒店走出來的時候我還沒覺得如此難受,可現在我發現這次貌似是真的有點醉了,盡管腦子里還沒有徹底迷糊過去,可這整個身體已經開始飛起來了,我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真要說起來,今天喝的白酒也不算特別多,頂多也就半瓶的樣子,只是喝的時候我一直是在死撐著,再加上身體有點虛月兌了,所以等這白酒的後勁一上來,我就完全受不了了。
張霜晨在扶著我走進屋子後,我整個人很沒力氣的就躺在了沙發上,現在是想吐也吐不出來,那種感覺簡直就是要人命。張霜晨很快跑去弄了一條濕毛巾過來幫我擦了一把臉,然後她又從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女乃出來,說是喝了能解酒。我慢慢爬起來,邊喝著牛女乃邊苦笑著說道︰「姐,其實今天本來不想去喝酒的,但是沒辦法,不喝不行啊,我就只能硬著頭皮去了,我也真沒想到自己會難受成這樣,對不起啊,又讓你擔心了。」
張霜晨坐在我對面,咬著嘴唇跟我說道︰「你跟我說對不起?你啥意思啊,我是你姐呢,你居然跟我說對不起?」
我把那喝完的牛女乃盒子放在茶幾上,尷尬笑道︰「我沒別的意思,這不是怕你罵我嘛!」
張霜晨依舊咬著嘴唇,眼神很幽怨的盯著我,問道︰「為什麼你每次做什麼決定總是不告訴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幫不了你什麼所以你就不想跟我說?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就沒把我這個姐放在眼里了,對吧?」
我抬頭看著她那有點憤怒的表情,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而張霜晨也只是死死盯著我,似乎很想從我嘴里得到答案。
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了起來,我跟她笑了笑,伸手下意識去褲帶子里掏出一根煙叼在了嘴上,只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打火機,而就在我準備跑去書房拿打火機的時候,張霜晨很快從茶幾下面變戲法一樣變出一個打火機,親自幫我把煙點燃。
我狠狠吸了一口,輕聲道︰「姐,你知道我走到今天到底是為了什麼嗎?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拼命的去幫齊豐做事嗎?我不否認,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齊婕的關系,我喜歡她這是事實,可對我來講,她在我心里還真沒重要到可以讓我不顧一切的去賭一把,所以我現在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實也是為了自己,我想的變得強大一點,我想讓你不再這麼辛辛苦苦的去工作,我也想我媽能夠真正的從那個陰影里走出來,我更想讓我那個挨千刀的老爸知道我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差勁,以前這些也確實只能想想而已,可是現在不同了,我覺得我有那個本事去實現了,所以我就必須得去做,哪怕是再大的困難,哪怕是需要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得一條路走下去,我不想回頭了,因為我怕自己有一天會後悔。」
張霜晨紅著眼楮盯著我,一字一句跟我說道︰「我不想听你跟我說這些,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姐姐放在眼里?為什麼你每次出什麼事我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為什麼每次出事你寧願去找蘇寧也不願意找我?你是覺得我太沒用還是不想讓我擔心?」
听著她一句句的質問,我低著頭輕聲道︰「其實都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只是以為自己能夠解決而已。」
張霜晨冷笑一聲,「然後呢?然後你還是讓我擔心了,對吧?」
我深吸一口氣,微笑道︰「姐,我現在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是以前那個被欺負了就只會找你替我擦**的小毛孩了,我更不是以前那個受挫折了只會找你訴苦的小男孩了,你為什麼就不能讓我真正的獨立一次?我是個男人,我要做的應該是替你減輕負擔,我也不想整天活在你的庇護下,那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或許一開始你可能不會放心,但是現在我想告訴你,我不是以前那個我了,我現在有能力去保護自己,更有能力去保護你。」
張霜晨眼楮通紅的死死盯著我,冷笑道︰「對,你現在是跟以前不一樣了,現在牛逼了厲害了,做了齊豐的女婿,你當然能保護自己,當然能保護我,可是你到底懂不懂我心里在想著什麼?為什麼別人都知道的事,而我卻還像個傻子一樣被你蒙在鼓里?你真的太讓我寒心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很苦笑不得道︰「姐,你能不能別這麼跟我說話啊,我不想跟你吵啊!」
張霜晨站起身直接罵了我一句混蛋,然後她立即轉身走進了臥室,就再也沒出來過了。
我很解月兌的躺在沙發上長吁一口氣,腦子里也沒想那麼多,然後就這麼迷迷糊糊的徹底睡了過去。
這一晚上我做了一晚上的惡夢,夢到了很多人很多事,只是一醒來卻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從沙發上爬起來,看了一下時間也才六點鐘,起初我是準備做幾個俯臥撐再去洗澡的,可這時候我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因為我看到茶幾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封信出來,我記得昨晚上跟張霜晨聊天的時候,這上面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的,而現在這個信封到底是怎麼出來的?
我想著想著,心里猛然覺得像是被掏空一般,最後我幾乎是顫抖著雙手把那封信拿了起來。
上面只有一個署名,張霜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