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茵進門換鞋時,現家里安靜得有點詭異。今天是嫂子出差回來的日子,她還等著要禮物呢!
「媽,嫂子回來了嗎?」
「回來了。」
韓茵側頭看了母親一眼︰似乎有情況。再看老爸,韓父也是一副悶悶的樣子。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坐下,問她爸︰「哥呢?回那邊去了?」
「叮」
「怎麼了,你們?」
「你哥他們吵架,你嫂子回娘家去了。」
「吵架了,為什麼啊?」
沒有人回答她。
「小兩口吵架很正常。你們倆不用這麼嚴重吧,好像飯都吃不下了。他們都這麼多年了,哪有沒吵過架的?以前我們在家里,肯定知道得少,現在住這麼近,當然就都知道了。爸,媽——怎麼了?」
「這一回很嚴重,听說你嫂要跟你哥分手。」
「哥他怎麼說?」
「躲起來了。」
「誰還敢問他,突然就分了……」韓母嘟囔著,用手抹了抹眼楮。
「你們見到嫂子沒有?」
「見到了。」
「她在我們跟前都好好的,怎麼轉眼就變了!」
「媽!那是敬重你們。」
「蕭晴那孩子……真是沒想到。」
「過幾天再看看,」韓母說,「年輕人氣頭上鬧分手不一定就這麼定局了。」
韓父長嘆一聲,說︰「只怕她不是氣頭上。」
這也是韓茵擔心的。蕭晴和她做準姑嫂和朋友已經做了好多年,她了解她就像了解月月一樣,沒有吵架的分手才是最可怕的。
「也只能這樣了,等兩天再看,哥他總會說點什麼吧。」
他們默默等候,希望過兩天韓峰就會像往常一樣大力推開家門走進來,大聲宣稱沒事了。但連續三天韓峰都沒有露面,韓母忍不住又抹眼淚。
「我們去找蕭晴談談?」她問丈夫。
韓父半天也沒有回答,最後他慢吞吞地說︰「再等幾天。」
韓母又看著韓茵,要找出一個同盟者。韓茵更不同意︰「才三天而已,我們什麼事也沒了解到,冒冒失失過去能成嗎?」
韓母氣呼呼地站起來收拾碗筷。「都一個樣!要進時不敢進,要退時退不了!」
「像你一樣不用思考,冒冒失失最好!」
「那也比你們有出息!」
「媽——爸——」韓茵不耐煩地大叫,馬上站起來躲到房間里。
她打開圖紙開始趕工,想借用畫圖轉移注意力。
‘茵!在麼?’
網上傳來月月的消息。
‘在。’她趕忙敲過去。
‘有兩單比較急的,蘇洋負責的那兩單,有印象嗎?’
‘怎麼了?’
‘恐怕要辛苦你來做了!’
‘我做沒問題啊,但怎麼突然’
她還闌及把問題問完,月月的答案已經傳過來了。‘他們又分手了,蘇洋肯定沒心思做,還是你來趕吧。我問過她,她沒意見,正煩呢!’
‘難道現在有「分手節」了?’
‘說什麼?’
‘但我擔心我設計的東西他們不一定滿意。’
‘別擔心!這個有什擔心的!你要相信自己,要多相信自己,要經常鼓勵自己,知不知道?不然怎麼做設計師?’
‘呵呵還設計師’
‘就是設計師!對自己說,我就是設計師。快!每天說一遍。’
‘您真是所向無敵。’韓茵頭上汗都出來了。
‘要不怎麼是張月!’
‘他們為什麼又分?’
‘管他們,分上癮了。總之一句話,潘書霖家里不喜歡蘇洋。談戀愛可以,想正式結婚?不行!’
‘他們真是強硬。’
‘怎沒說潘書霖公子,搖擺不定?’
‘其實他也不算公子。’
‘呃?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她立即澄清,以免月月又有一大堆話要訓。‘客觀評價而已。他太自信了,自我迷戀一樣看待自己。’
‘就像水仙,哈哈哈!’
‘蘇洋什麼意思?’
‘除了郁悶就是傷心,除了傷心就是挫敗感深厚,除了挫敗感就是不甘心——最後,除了不甘心就是爭取!就這麼惡循環,把潘書霖高興得以為自己白馬王子轉世!’
韓茵簡直笑趴到鍵盤上。‘您真是太能說了!在家做生意實在是屈才了!’
‘做生意也得用腦,你以為做生意就靠運氣!’月月從來都認為她之所以能妙語如珠全是因為腦袋靈光的緣故。‘而且做得好都一樣!’
‘月月,你相信白馬王子嗎?’
‘相信,踫到了再相信,哈哈!’
韓茵想了半天,終于忍不住敲上四個字︰‘我踫到了。’
‘哦?他騎著白馬嗎?’
‘差不多。’
‘哎呀呀!有人心動嘍!’
‘呵呵,沒這麼夸張。’
‘是嗎!那我倒要拭目以待。’
張月雖然平時話又多又快,但對別人內心的感情然深究,總是點到為止。這一格讓她身邊的朋友都願意把心事坦露給她,而不用擔心被她譏笑或諷刺。因此張月是個受歡迎的人,她可以跟韓茵成為貼心密友,也可以同蘇洋走得很近。
在韓茵心里,她對宋錦潮還構不成動心,只能算欣賞。而形成這份「欣賞」的動機里頭,宋錦潮慷慨大方不跟她計較西服的事當然佔了很大一部分。既然騎著白馬到處晃悠,怎麼能不像個王子一樣胸襟寬廣呢。
還有一點,白馬王子是不可能單身一個人的,這也是韓茵止步于欣贍其中一個原因。不過這一點韓茵打死也不想承認。
遺憾的是,下一次他們踫面將在宏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