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拿出了手機,打開了雷達定位系統,再調出一個小小的軟件上,在地圖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標,顯示著移動的方向,前面的是槍手的,後面的,則是自己的。
這一招還是許星教給他的,竊听器那東西孫易從許星那里搞到了幾個,本來是悄悄地放到柳姐那屋,偷偷地听听她自模的輕哼聲,很迷人,讓戒擼許久的孫易都連弄了好幾次。
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以孫易的身後,根本應不可能放跑受傷的槍手,他是故意了,只有放跑了他,才有可能追根究底,挖出幕後的主使來。
「對方進了松江市,柳姐,我把你送到火車站,然後你坐火車去林市,我不回去,只需要在酒店里盤帳就行了!」孫易道。
柳姐立刻搖頭,「不行,我要跟著你!放心,我不用你保護的,我有槍!」柳姐說著,一晃手上的手槍。
孫易看著槍口從自己的腦門處滑過,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這槍可是沒關保險的,趕緊把槍搶了過來關上保險再遞給柳姐,「你愛跟著就跟著吧,我會保護好你的,但是你要記住,手槍用完了之後,一定要關上保險,而且不要把槍口沖著人!」
柳姐的臉一紅,趕緊把槍收好,不肯再拿在手上了。
孫易看著手機上顯示的位置,一路追了上去,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對方停下的位置是一家醫院,他的傷很重,需要處理一下。
由于槍手身上沒有槍傷,多是刀傷,對于刀傷,醫院方面從來都不會多管閑事,而且急診都是見多的怪事的醫生,腦門上嵌著砍刀的硬漢也不是沒見過,缺幾根手指頭這種事,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槍手在車里還找到了四根殘指,接上手指頭,還可以讓他的左手保持完整,而右手那兩根指頭,已經隨著司機的死亡,一起埋到了坑里頭了。
接了手指頭,槍手甚至都沒有住院,而那輛帕拉丁也開不動了,就扔在了醫院的停車場,打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孫易戴著耳機細細地听著,槍手正在打電話,似乎是在什麼人匯報著情況,最後十分地憤怒,索要更多的錢財,然後雙方似乎約定了地點。
孫易跟著光標的移動一路追隨,猛士車有些太顯眼了,找了一家地下停車場停好,然後從松江市一位有合作關系的大哥那里借了一輛很普通的的帕薩特開著。
韋立軒很苦惱,甚至很憤怒,卻不得不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自己幾次三番使的手段,全被對方擊得粉碎,現在對方竟然跑回來告訴他,死了一個,還傷了一個,事情沒辦成不說,還要勒索自己五百萬的現金。
真當自己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不是說這些職業雇兵都很有職業道德的嗎?事情辦不成是不會收錢的嗎?自己都交了一百萬的定金,現在竟然還來敲詐自己五百萬。
更加要命的是,這事是自己親自出面的,他是由龍鐵的秘書升任的總經理,底子太薄是他最大的致命點,一般的工作可以交給下面的人去辦,但是這種機密的事情,卻不得不自己事事親為,所以才會留下這麼大的隱患。
听到另一個人已經死了,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少一個人就能少給一份錢,但是這種被勒索的感覺還真是糟透了。
公司正處于資金緊張的狀態,資金鏈都要斷裂了,以貸補帳,雖然貸了不少錢,可是這些錢在各帳目上填補虧空,實際帳戶上已經沒有多少錢了,勉強夠下個月發工資的,如果把這些錢抽出來,整個資金鏈可真的要斷裂了。
自己的雄心壯志才剛剛興起,就因為一個境外殺手的失敗,把自己的夢想牽連了嗎?
一個鏡外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身份,就算是死,也死得悄無聲息,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報警處理,或許,這是個好主意!
想到這里,韋立軒打開了抽屜,在抽屜里,放著一把銀光閃閃的手槍,還有一個配套的消音器,當年龍二公子可是留下不少遺產,並沒有完全全被警方啟出來,而這遺產,韋立軒也只是繼承了一小部分而已。
「現在,做個了斷吧!」韋立軒淡淡地道。
對方再次打電話來催款,韋立軒不得不耐著性子道︰「公司的帳面上的錢我也沒法動,而且我手上也沒有太多的現金,只有三百萬的樣子,轉帳你不用想的,我不會用我的私人帳戶轉帳留下任何馬腳的,只有這三百萬現金,如果你同意,我們立刻就交易,如果不同意的話,大不了我們魚死破,我倒想知道,你一個境外的殺手,怎麼威脅我!」
槍手稍稍一沉吟道,「三百萬也可以,但是我要求馬上交易!」
「我也要先去籌錢的,三個小時之後,就在龍豐園進行交易吧!」韋立軒說著掛斷了電話。
出門上了自己那輛奧迪4,沒有讓司機隨行,自己開著車離開,在地下商場買了一個手提包,街面上搜集了一些報紙,用裁紙刀裁成百元鈔票大小放了進去,滿滿的一大包,有稜有角,看起來倒也像那麼回事。
龍豐園是一個還未竣工的的房產工程,甚至已經是爛尾工程了,但是還沒有爛透,現在韋立軒很需要錢,本來打算做一級公中物基建工程,快錢撈上一筆,然後盤活龍豐園,只要龍豐園一盤活,無論是賣房子也好,還是做假合同套取貸款也好,一條困死的大龍立刻就能盤活,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只需要一個機會,龍鐵集團就會一飛沖天。
可是就在自己將要展翅高飛的時候,先跳出個孫易來,攪了自己所有的計劃,現在又冒出來沒死的槍手敲自己一筆,夠了,自己已經受夠了。
龍豐園已經沒什麼人了,只有兩個老更的老頭在輪班看守工地,由于工資發放不到位,所以打更的老頭也不是很認真,經常會拖個車子在公地的周圍搜尋一些廢料,如果能撿上幾根鋼筋或是鐵管之類的東西,會讓他高興一整天,煙酒錢就出來了,現在鐵料貴著呢。
在無人看守的情況下,韋立軒很順利地開車進了龍豐園,停了相對比較偏僻的里側。
沒多久,一輛很破爛的面包車開了進來,來者正是那個槍手,遠遠地看到只有韋立軒一個人,他也長松了一口氣,由于他雙手受傷,一身本身也用不出三兩成來,不得不賭上這麼一把,看樣子還真賭對了。
做為一個職業殺手,他自認看人很準,至少這個韋立軒只是一個都市金領,就算是給他把刀,他都沒有膽子殺人,這種人屬于最好敲詐的,如果是個狠人的話,他肯定會遵守職業道德的。
遠遠地停車觀察了一會,車子再次啟動,緩緩地開了過來,看著地上稜角分明的提包,長長地松了口氣,有了這筆錢,至少能過上幾年好日子了,傷得太重了,以殺人為生這份職業肯定是干不下去了。
韋立軒深深地吸了口氣,把嘴里抽了半截的煙扔掉,然後踢了一腳裝滿了報紙,顯得有些沉重的提包,「錢在這里,拿了錢就趕緊走,走得遠遠的!」
「當然,我是很有信譽的!」槍手笑了笑,用那只殘手努力地把提包拖到了自己的跟前,然後用兩根手指夾著拉鏈打開。
一打開拉鏈,一股油墨味道撲鼻而來,槍手的臉色立刻就是一變,錢鈔的墨味與報紙的墨味差得太遠了,而且打開了提包,也不是鈔票可愛的粉紅色,而是淡黃還有黑色的鉛字印。
槍手一愣,然後抬頭望向韋立軒,不知何時,韋立軒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支手槍,以他職業習慣看得出來,那是一支意大利原產的伯萊塔手槍,做工精良,性能可靠,一向都是各國警方的最愛,同時也是黑勢力的最愛。
就連那支消音器都是原廠原裝的上等貨,他這種級別的殺手,弄到這種槍也會精心保護,可是現在卻出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手上,而這個小白臉,臉色嚴峻,還有些恐懼的神色浮現在臉上。
他沒有殺過人,絕對沒有殺過人,可是他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堅毅起來。
對付這種人,只能讓他亂了方寸,自己才有機會可乘,電光火石之間,職業習慣產生的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過,跟著合身撲了上去,意圖撞翻韋立軒,奪槍搶得主動。
韋立軒的臉皮抖動了幾下,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板擊,加裝了消音器,便得槍聲被壓到了最低,只有低沉的噗噗聲。
槍里的子彈被一口氣打了出來,雙方的距離不過五六米遠,在這麼近的距離,大半的子彈都打了空,可是仍然有兩顆子彈打中了要害,一顆打進了肺部,另一顆則擊碎的肝髒。
大量的內出血,堵住了槍手的氣管,嘴里冒著粉紅色的血沫,身體顫動著,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韋立軒拎著槍蹲在槍手的跟前,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吐出來的血沫,還用槍口捅了捅,「知道嗎,我小的時候在農村,殺豬的時候,我最喜歡看到綁著的豬被一刀捅進去,然後冒著血沫的血流進大銅盆里!做成的血腸是我的最愛!」
「那是我懷念的童年,但是我更喜歡喝紅酒,吃西餐的日子,我再也不想回去困苦的日子,所以,你必須要死,你太貪心了,是貪婪送了你的命,其實,我們都是貪婪,我會以你為戒的,牙哥,你可以安心的去了,我就不補槍了,腦漿迸裂會讓我感到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