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顧不得去收拾這個已經斷了一臂的怪異毛子,縱身就向那輛越野車奔去,兩個怪異毛子正拼命地拆著車,後門已經被拆掉了,斷肢混著鮮血飛濺著,其中一個毛子正抱著一只手臂啃咬著骨頭,發出嘎嘎吱吱令人做嘔的聲音。
「這些人倒底是瘋了還是變成僵尸了!」孫易的心中大驚,同時也是心中一沉,認為關涫也完蛋了,自己沒必要再去救人了,這時,砰的一聲槍響,正在啃著手臂的毛子眼楮爆碎,一顆子彈正從眼楮打了進去,副駕的位子上,隔著盡是裂紋的玻璃還能看到關涫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面孔。
不管怎麼說也是熟人,而且還是關寧的妹妹,就算是看在關寧的面子上,也要救一救他的妹妹。
孫易縱身撲過去,肩頭扛著一個正在拆車窗的毛子撲翻在地,手上的短刀正扎在他的胸口心髒的位置。
以孫易大力和虎牙軍刀的鋒銳,竟然只刺進去一半就被卡住了。
這個怪異毛子一掙,短刀月兌手,毛子也翻了出去。
孫易飛起一腳,正蹬在刀柄處,刀柄齊根沒入,心髒被刺了個對穿,可是這個怪異毛子仍然生龍活虎地蹦了過來。
孫易一矮身,抱住了他的腰,一個倒栽蔥,幾乎把他半個腦袋都砸進了泥土里頭,故技重施,一顆手雷拔了保險塞進他的褲襠里頭,然後一個縱身撲到了越野車的另一側。
在轟的一聲血雨中,孫易拽開了駕駛位的門,一伸手拉住了關涫已經有些冰冷的手,奮力地將她扯了出來,哪怕經歷了這種生死之際,關涫的手上仍然緊緊地拎著一個小巧的合金箱。
「你怎麼樣?」孫易問道,眼楮卻向四張望著,雖然被孫易干掉了不少,可仍然有五個怪異毛子發現了這里的動靜,正大步狂奔過來。
「沒關系,只是扭了腳,手肘月兌臼了,沒什麼大礙,死不了!」
孫易點了點頭,「他們都死了,就剩下我們兩個了,我們必須要逃命了!」孫易說著,突然抓著關涫的手臂用力地一拽,關涫發出一聲悶哼,那張精致的小臉變得更白了幾分,短碎發上也盡是汗水。
「撐著吧,能活命就不錯了!」孫易把關涫向自己的懷里一抱,撒腿就跑,這些怪異毛子實在是太強大了,雖然不甚靈活,讓孫易干掉了好幾個,可是現在他幾乎達到了極限,跑動起來,腳下像是踩了棉花一樣輕飄飄的。
孫易劇烈地喘息著,一頭扎進了路邊莽莽叢林里,毛子地界,最不缺少的就是這種森林,西伯利亞原始森林,正是藏人的好地方,山里長大的孫易對叢林從來都只有親切,沒有恐懼。
在孫易懷里顛簸的關涫伸手拔出了手槍,沖著孫易的身後連連開火,一聲聲的咆哮和怒吼聲中,那些怪異的毛子仍在緊追不舍。
孫易在跑過一片空曠地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那些怪異的毛子像是永遠都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奔跑的速度一點也不見下降,甚至胳膊那麼粗的小樹也是一撞而過,遇到荊棘密布的灌木叢,更是直接趟了過來,全不顧那些細密的尖刺扎在身體上。
孫易不敢停下,他現在體力下降得厲害,軍刀也丟失了,失去了最後的武器,停下來,只有死路一條,他必須要跑,不停地跑,努力地把那些毛子甩掉。
身體里像是燒起了一團火,每一次呼吸,都讓他像是要噴出火來,如果不是關涫不時地刁鑽的打出一槍,體力下降得厲害的孫易只怕早就被這些怪異的毛子追上了。
這麼奔跑了足足近三個小時,叢林中奔跑,要更加耗力氣,孫易在跑動中,一張嘴,一口血吐了出來,咳著嗆進氣管里的血水,仍然在奔跑著。
關涫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嘴角也有淡黑色的血水流出來,顯然她是受了內傷,再被孫易抱著這麼顛簸著,傷勢變得更重了一些。
後頭緊追的怪異毛子已經追到了身後不到三米遠的地方,關涫徒勞地扣動著扳擊,只有空擊的噠噠聲,子彈已經打光了。
「完了!」關涫慢慢地閉上了眼楮,任務還是失敗了。
這時,撲通一聲,後頭緊追上來的怪異毛子像是被打了一槍似的,腿下一軟,一個跟頭就扎了下去,在地上翻滾了十幾圈之後,不停地抽搐著身體,再也不動了。
突然如其來的變化讓關涫的眼楮一下子瞪得老大,隨後追上來的那些怪異毛子像是一起得到了命令一樣,一個跟一個的摔倒,倒下去之後就再也沒爬起來。
孫易停止了奔跑,吐著嘴里殘存的血水慢慢地走了過去,走到近前才發現,這些怪異毛子已經是七孔流血,死得透透的。
「這就死了?早知道就直接帶你們兜圈子了!」孫易說著,腳下一軟險些坐下去,可是他不敢,如果他現在躺下去,只怕再也起不來的,他不信那些毛子軍人不會追上來,必須要盡快地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五個小時!」關涫看著這些已經七竅流血的怪異毛子道。
「什麼?」孫易一愣。
「他們維持了五個小時!」關涫道,「也沒什麼,跟你沒關系,我們必須要盡快離開這里!」關涫道,說著,從一個怪異毛子領口處拽下了一個扣子,看起來是一個微型攝像頭。
孫易暗叫一聲壞了,自己暴露了,以後還要面臨毛子的追殺,不過沖著一個水坑一看,一下子就樂了,現在的他狼狽萬分,一身一臉都是血不說,又混了一大片的泥土,鬼才能認得出他來。
與關涫相扶著向叢林更深處走去,走了不以一公里,一條大河橫在他們的面前,孫易長長地松了口氣,從路邊拖過兩根枯木,用樹皮簡單地捆在一起,就是一個簡陋的筏子,跳上去向筏子上一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對了關涫!」孫易道。
「嗯?」關涫用河水漱著口,從身上模出一包止血粉來和著河水吞服了下去,還遞給孫易半包。
孫易只覺得胸膛里火辣辣的,他現在只想睡覺,不想吃什麼止血粉,擺擺手推了回去,「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在國內中了人家的算計,現在我是殺人犯,幫個忙,動用你的能量給我把事平了,國外雖然山清水秀,可還不如我那個破村子呆得服坦,好歹我也算救你一命,你還個人情總可以吧!」
「沒問題,只要你沒有真的殺人,是誰設計了你?」關涫問道。
「韋立軒,他身邊的秘書也有參與!」孫易說完,眼前黑得更加厲害了,強撐著最後的力氣道,「我睡一會,你撐著點筏子,小心別擱淺了!」
孫易說完,就再沒了聲息,胸膛的起伏都變得輕微的起來。
關涫一驚,趕緊伸手模向他的鼻端,沒氣了,關涫趕緊又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處,隔了好一會,才听到咚的一聲巨響,心髒的跳動每分鐘不超過二十下。
「這家伙的體質,簡直就是妖孽!」關涫喃喃地自語著,小心的撐起了筏子,她勉強還能撐得住。
當孫易醒來的時候,渴得厲害,甚至有一種嘴巴都被口腔中粘粘的口水糊死了一樣,掙扎著坐了起來,每動一下,身上的肌肉都像是針扎的一樣,酸麻得厲害,讓人恨不得把肌肉都剝下去才好。
關涫用一個葉子做成的杯子舀了一點水送到了他的嘴邊,孫易一口氣將水喝光,總算是舒服了一些,只是臉上痛苦的神色更重了。
「針扎一樣,難受死了!」孫易道。
關涫輕輕一笑,「也是一件好事,這是因為你的腎上腺素大量分泌,再加上劇烈的運動所產生的後遺癥,以後你的體力和反應能力會有顯著的提升!」
「提不提升我倒不在乎,對了,我睡了多久?」孫易問道。
「三天,三天三夜!」關涫看著外頭已經大亮的天色道,孫易這才發現,他們此刻藏身在一個樹洞當中,最妙的是,這個樹洞前長滿了灌木和雜草,將樹洞完美地遮擋了起來,就是里頭爬動的大個黑螞蟻有些煩人,不過這東西只要你不招惹它,它會把你當成死物,直接爬過去。
「我說怎麼這麼餓,我們月兌險了嗎?」孫易問道。
「我們躲過兩撥搜索隊,最近一天,只听到有一架直升機從頭頂飛過!」關涫道,然後不停地向外頭張望著。
孫易動了動身子坐了起來,剛想問關涫是怎麼弄到水而沒有被發現的,然後立刻就閉上了嘴巴,關涫的嘴唇已經開始爆皮,聲音都是嘶啞難听的,而這水,則是趁著早晚收集的露水。
赤塔這地方晝夜溫養大,附近又有一條大河,所以水氣也大,早晚的露水更重,只要有耐心,依著這株大樹,總能收集到一些露水,但是這露水有限,顯然,關涫是沒怎麼喝水的。
「你的體力好,總要優先保證你的健康,只要你恢復過來,我相信你總能帶我月兌險的!」關涫似乎看出了孫易的想法,扭頭向他嫣然一笑道。
「沒錯,我一定能夠帶你月兌險的!」孫易正色地道,且不說還有關寧的關系在,就算是沒有,他還指望著關涫能夠利用她的職務之便,幫自己洗清罪責,亡命天涯的感覺真的不好,特別是對孫易這種小富既安的人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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