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鴛牢 五味陳雜3

作者 ︰ 卿諳

然而這陳雜的五味酒兌起來,亦失了那些濃烈刺激到令人作嘔的味道,入口反而生出絲清甜來,待飲盡後又才讓人升騰起一種苦澀悵惘甚至是悲涼的感覺來,恍惚沉澱了萬世的華年,讓她醉酒之中仍禁不住落淚。,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

迷蒙中她沙啞著開口問道,「為何?」

她隱約听到他蒼涼的聲音好像來自很遙遠的地方,「世間種種,便是如此,你初為人,尚不懂其間要經歷的酸甜苦辣咸五味,比這酒要深刻濃郁得多。希望你能記得,縱使日後浮生飄忽,喜與悲交集,痛與恨難分,苦與淚牽絆,亦要相信在一切的盡頭,總有一些經年不變的感情,會默默伴著你,即便不能走到最後,也絕不忍你,孤獨往生……」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醉了,醉了真好,以听到師叔這番話,還以……

撐著案幾起身,似乎打翻了碗還是酒壺,她也沒有在意。她站到大殿中央,披散的長及腰,眉如遠山之黛,盈盈水目蒙上一層淡淡的水汽,櫻唇沾著點點酒水誘惑動人,輕粉衣裳隨風舞動,勾勒出未暖花苞的玲瓏身材,融進窗口彌漫的如水月色,端的是一個清純若水,出塵若仙。

她輕輕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回想著柳兒師姐教的舞步,借著這股酒勁,在月光下抬手弄姿,「除淨說……男子最……最愛看女子跳舞了,我專門去學了,不知……不知道你喜歡看什麼舞,我就跳一支……月……月影彌……裳……」

其實那根本算不得是跳舞。月微略感頭痛地看著眼前之人。

她不能自已地手舞足蹈,還搖搖晃晃地說著醉話,忽然一個踉蹌就要往前倒,他及時扶住了她,啞然失笑,緩緩道,「男子的確喜歡看女子跳舞,是,並不喜歡看女孩跳舞。」

朦朧中影下顏好像听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其實那日我便能夠助你成仙,只是若成了仙,那漫漫長生並非一件好事。」他抱著她坐在軟榻上,輕輕幫她捋好散落在額前的絲,「凡人雖壽命不長,艱難酸苦無數,我覺得其中的色彩紛呈,才更加適合你。如今你又願留在這里修仙求道,我反不知讓你為人是對還是錯了……」

卻見早已醉死的影下顏在他懷里挪動幾下,尋了個更舒服的睡姿,雙唇動了動,「凡人……不成仙……」

風過無聲,吹拂著男子裹在黑色披風帽中的青絲,他的大半張臉被飄揚的絲和大大的帽沿遮掩,露出尖尖的下巴,細長的雙眼里平靜無波地看著月光籠罩的大殿。

他的左手托著幾片幽靈花火紅色的花瓣,在陣陣清風中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里,紋絲不動。直到他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合攏,又微微張開以後,那幾片花瓣才隨著風飄舞。

一片花瓣輕輕劃過男子的臉龐,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如紙,男子眯著雙眼,看著月光下凝亮晶瑩的指甲,心神卻不在那里。他的嘴角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呵,原來一切,都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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