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子已近三月末,旅途上的時間多花了一個多月。只因春季天氣氣候不好忖度,而我也在路上病著,匆忙趕路間也還是耽擱了許久。
從昆城出發的第五天,我就再次受到了風寒的光臨。無奈妺喜只得派人向家中傳信,大虎二虎帶著家里看病的李先生趕來,養了兩天便又上路了。本以為會是再回昆城,卻是往無名村快馬加鞭,心情黯淡許多。那個家,很快就將不再是家了。也許,懷安城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一路停停趕趕,我的風寒也快好了,在家好不容易長胖的幾斤肉又掉沒了。村頭遠遠看到陳老頭在那兒踱來踱去,心想陳醒老兒還算有心。
下了馬車,這老頭就要來個熊抱,可一聞到我身上的藥味就閃的遠遠的,「小飛你一身的藥臭味,趕緊回家洗洗吧!」說完便又向我身後的馬車撲去。
滿頭黑線,原來惦記的是東西呀!小爺身上的是藥香,才不是那個為老不尊口中的臭味。不過,聞聞味,這一身的藥味兒妺喜是怎麼受的住的……
回到小院,俏丫頭她們已經忙活半天了。房間干淨整潔,空氣還有淡淡的花香,小廚間里正忙活著。爬到床上,被褥還有淡淡的陽光味。
這一路身子骨都要散架了,長途跋涉真不是我這種軟骨頭可以承受得了的。躺下眯眯眼就睡過去了,俏丫頭進房來也不知道,就等太陽落山了,這才昏昏沉沉的被叫醒。
只感覺磷珠的白光現在怎麼那麼刺眼,走起路來軟趴趴的,整理好衣服就出去……妺喜看我半天說要起來,就是沒動靜,仔細查看發現我正紅著臉頰說嘟囔著刺眼楮。
這剛回小院又病倒了,樸醫師匆忙趕來,與李先生探討半晌,新開了藥方,這才放心離開。
房內遮住了兩顆磷珠,只在中間擺放了一顆大的,妺喜的軟榻上斜著,隨時伺候著。看來這柔弱的身子骨真實折騰了不少人呀!
渾渾噩噩睡了幾天,也發了不少汗,總是是好時差,俏丫頭急得上火。這天迷迷糊糊間,听到小小聲的話音,我吵吵的要水喝,只是底氣不足,話音跟蚊子叫似的。
喝了水,睜開澀澀的眼皮,季陽放了茶杯做到床頭。怎麼這時候來了?
「听說你剛回來就病了,實在不放心,就過來了。」
啊哦。眯了眼我就又睡上了,也不知道這麼睡下去會不會變成傻子……
「飛兒,如果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我說,我不願你自己委屈自己。我的飛兒最是開朗單純,永遠都是快快樂樂的,飛兒,希望你能敞開心來接納我。」飛兒,我要的不僅僅是你的依賴,我要你的全部……
生病就是好呀,什麼都听不到。
再醒來時,也才剛過晌午,听妺喜說,季陽待了一會兒就匆匆忙的走了,我這一覺也沒躺多久。
「妺喜,陪我去曬曬太陽吧,我這都渾身長毛了。」外面的天氣不錯,透過窗子可以看見隱約的光斑。
「都生病的人了,還是不安生。不過曬曬太陽也好,祛祛病氣。」妺喜嘮嘮叨的抱著滿懷的皮毛放在花叢前的躺椅上,扶了我去坐好。
真好,暖暖的陽光和著微風,腦袋里的那些沉澱也慢慢被吹走了。
也許該讓大虎二虎去懷安城置辦一座宅院了,要有充足的陽關和足夠大的花園。老爹和姨娘也是要多曬曬太陽的,還有旁邊的小宅子最好也要有兩套,丫頭妺喜她們過去了也能定下來……
難道我也老了嗎,淨想些有的沒的……
吩咐下去,大虎心細些,打探了半個多月給出了信兒,正好有一家的新宅要轉了,就是花費要多許多。算算這幾年從家里還有各處搜刮的私房錢不少,花費的卻寥寥無幾,足夠置宅的。
定下房,交代二虎回家向老爹報備,便打發他上路了。又是一年的七月份來臨,我的風寒在熱烈的陽光下早已消散的的無影無蹤。不過,看著皮包骨頭的一身空架子,想想還是胖點好。
今年的河邊少了我和陳老頭的吵鬧,應該會失色不少。這邊剛想著,那邊陳老頭就耐不住的跳了過來,嚷嚷著有好玩的,便拉著我坐上馬車往懷安城奔……
原來是酒樓,只不過是一家頗具現代化風情的時尚酒樓,想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听著嘈雜的人群聲,原來這還只是分店,京城的總店才是大手筆。漫不經心的想著,沒有看到陳老頭若有所思的眼神,當然更不可能看到遠處,酒樓外,隱隱約約的人影。
如果說季陽上次的出現是幻覺,那麼這次便是夢境了。
五層的酒樓在這個時代是一種絕技,大堂雅間的設計雖特殊卻也普遍,只是特殊的包廂和訂餐,卻讓人群沸騰。懷安城並不十分繁華,這里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城,這座城里有的別處都有。季陽在這里的大手筆有些超出實際,難道是要引領經濟走向?不過只是想想而已,聰明人的腦瓜子不好理解。
季陽從樓上走下來時,我竟不敢相信,這個無敵大冰塊就是那個溫柔的季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