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可真不踏實,渾身酸痛不說,還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身上綁著,扯又扯不掉,動又動不得,直睡得渾身大汗淋灕。腦袋沉沉的醒來,打眼一瞧惡夢纏身。惡靈散去惡靈散去……不然我怎麼會看到季陽和林仲元那兩個**睡在我旁邊。
但事實就是如此,我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真是陰魂不散呀,怪不得我睡得這麼不踏實,擱誰身上緊緊綁著四條胳膊都睡不好。從兩人中間掙扎著爬起來,天旋地轉的感覺像做夢一樣。手腳發軟,我一**就栽坐到了地上,疼得我呲牙裂嘴,淚珠子直掉。為什麼我不是臉朝下趴在地上呀?!
頭昏沉沉的真難受……
林仲元和季陽听到響聲醒來,看到的就是歐陽飛跌坐在地上雙眼含淚的情景。林仲元搶進一步,把歐陽飛抱到床上躺下,看著歐陽飛小臉紅撲撲的,暗呼不妙。伸手探探溫度,又發熱了!季陽看林仲元的動作,旋即起身。
這邊歐陽飛發熱燒得迷迷糊糊,一個勁兒的吵著要水喝。林仲元喂到嘴邊哄著,偏又扭著不喝不喝。無奈林大公子也不憐香惜玉了,捏著下巴就給灌進去了,一杯水倒是灑出來了大半。
那邊季陽帶著李先生進房,就看到歐陽飛咳得喘不上的氣來,林仲元在一旁拿著茶壺茶杯急得跳腳。
季陽拿過林仲元手中的茶水,溫柔的拍拍歐陽飛的後背,待呼吸平緩了,慢慢的往嘴里喂水。可歐陽飛就是一口水也不要,嘴里囔囔著「不喝不喝」,好像喂他喝下的是毒藥似地。季陽細細一想,才明白飛兒原來是迷迷糊糊的以為又要喂他喝酒呢。
看看旁邊的林仲元,季陽起了壞心,想要刺激刺激這個太子爺。把茶杯中剩下的半杯茶水含到口中,俯,一邊慢慢將茶水渡到歐陽飛的口中,一邊推動喉頭吞咽。
不過,季陽的行為顯然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林仲元見此情形,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等季陽一起身,立刻自己也含下一口水,效仿季陽的做法,而且還樂此不疲。
李先生被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實在忍不下去,打斷林仲元的第四次喂水計劃,「林公子,小少爺正在發熱,容老夫先查看查看才是。」
李老先生推開林仲元,瞪了一眼始作俑者的季陽,細細把脈,一臉的陰沉讓季林兩人也不由緊張起來。
半晌,李先生收回探脈的手,氣呼呼的沖兩人嚷道,「我家小少爺乃是歐陽家的獨苗金孫,老太爺都是含著寵著,哪里由得你們這麼折騰。少爺本就身體虛弱,這次發熱更是無妄之災。你們……」
老人跺跺腳,走出房門,復又走進來,沖著兩個呆滯的家伙斥道︰「你們還不出來,隨我抓藥熬湯去!」
兩人苦笑一聲,整整衣衫隨李先生出去。這次飛兒生病,確實是兩人的錯,但若要說後悔,那是絕無可能的。
妺喜和鄭真來到門口,見到兩人也不驚奇。季陽囑咐妺喜把房內的被褥更換一下,便和林仲元隨李先生離開了。
但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雖然李先生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但也不排除他是一個極度護短的老人家。林仲元和季陽兩人種下的因,讓歐陽飛在新年伊始再次臥病在床,只能自己品嘗惡果了。
大年初一,基本上沒有藥房開門經營,人們的傳統是過完初五才會陸陸續續開始營業,就是俗稱的破五。
李先生以家里沒有存藥為由,讓季陽和林仲元在城里各處抓藥。而藥方上的草藥不是極難找到的珍貴藥材,就是藥房根本不會收的路邊的野草野花。折騰一天了一天的兩人灰頭土臉的拿著藥草回到宅院,李先生已經從村子里拿回了藥草,而現在照顧歐陽飛的就是從無名村一路趕來的鄭海……
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呢?
是該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呢,還是竟爭第一,友誼第二呢?
不過想來三人之間也沒有什麼所謂的深厚友誼,那就……決斗吧!
不過,大家都是文明人,當然是摒棄並厭惡那種血腥的做法的!所以,以眼為刀,以舌為劍,言語的廝殺才是最高境界!
「兩位大功臣,可真是盛裝而歸呀!」鄭海拿過手巾給正在發汗的歐陽飛擦拭,嘲諷兩人道。
「我們的家事,勞煩鄭公子插手了。」林仲元笑眯眯的說,季陽接著道︰「原來是鄭公子,失敬失敬,飛兒經常提到鄭公子的大名呢!」
二對一,雖然不公平,但,你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