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眼看著士兵撤離新州城,而山谷附近的村莊也走訪了無數遍,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法子以找到他。
葉子見她越來越憔悴,就勸她回家吧。
「回家?對。要是沐芳活著也一定會回家的,我要親自走一趟,把所有能的地都走一遍。也許就能踫見。」小櫻說走就走,立馬收拾起包袱,將酒樓留給墨離打理。
墨離本就是新州人,這一年來跟著小櫻,也會處理客人問題了。人都是有感情的,同患難了這麼久,大家早就親如一家了,突然要走,還真舍不得。
墨離有些傷感︰「老板,你路上小心啊!」
「你放心。我不管找到找不到,你們都以在這里定居下來。要是你們不想在這里呆著了,回都城也沒關系。」小櫻明白,其實他們三個能陪自己出來找了一年,也算很仗義了。但是,尋夫之路,未必有果,而他們應該有他們自己的生活。
小櫻跟葉子一起,回到都城。
季家的大門還是那麼舊,門檻還是那麼高,管家的頭似乎白了許多。
一年,變化真的很大。
李曄又長高了幾分,在書院待了一年,講話都斯文多了。
「姐,你先歇會兒,大哥很快就回來。」李曄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個信兒都不捎回來,就突然回來了。不過想一想,她在外已經有一年了。
「你忙你的去吧。我在這里等大哥回來。」小櫻只想見到雪芳,不想其他。吩咐葉子把行李送回別苑,就坐了下來。
李曄說︰「好。」
雪芳一進門,管家就告訴他二夫人回來了。
「那沐芳呢?」
管家搖了搖頭。
「唉!她也夠辛苦了。」雪芳換了朝服,去見小櫻。
「大哥!」小櫻起身。
「坐著吧。從新州回來,累了吧?」雪芳做到她身邊,見她清瘦許多,便知道這一年來新州生活不易。堂堂一國公主,能為了沐芳做了這麼多,也難怪父母來信要自己勸她放棄了。
「我不累。大哥,你在家,有沐芳的消息嗎?新州那邊撤兵了。皇兄是幾個意思啊?不找了嗎?還是找到了?」小櫻望著雪芳,眼神里充滿期盼。
「唉……」雪芳一聲嘆息,小櫻就知道他沒有回來。
「他能去哪里?」小櫻開始絕望了,趴在桌子上就哭了起來。
雪芳不知如何安慰,就一直陪在她身邊。
大約過了一刻,小櫻才歇下了,自己擦擦眼淚,說︰「大哥,我困了,先回去休息。」
「去吧。好好睡一會兒。」雪芳讓丫鬟過來扶她,她不肯,自己走了回去。
回到別苑,大樹還是那樣的大樹,遮天蔽日。秋千還是在哪里搖晃,等著自己上去坐坐。院子里的花草,都長高了一截。只有沐芳不在了,也許以後都不在了。
葉子收拾好以後,就出去了。小櫻一個人歪在床上,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初見時,他十八歲,真是青春好男兒。離別時,他十九歲,意氣風。今年,是他的及冠之年,說好要送他一份大禮物的。而他卻不在了,帶著所有的約定,所有的美好不在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日沉西山。小櫻在新州的時候,忙著做生意,一有空就去沿著河流找沐芳,從未如此清閑過。是閑下來的日子,時間過得格外漫長。
若是他一直不會來,你要一直等下去嗎?墨離曾經這樣問小櫻。是,這才一年,大家都放棄了嗎?他也許不是不會來,是回不來呢?
過去的一年,想過無數能,走過新州各縣,就是沒有音訊。現在又回到了都城,找,還是不找?
小櫻一個人,在房間磨墨。打開沐芳的手札,開始練字。想起自己從未記得過李四公主任何事情,像一個沒有記憶的人一樣活在後宮,沐芳毫不在意,手把手的教自己。那時候,他也沒有放棄自己,現在,才一年而已,怎麼以輕易放棄。不!一定要找到他,走遍周國,也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