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之後的很長一段日子,慕容童都是早出晚歸的處理著眾山寨的大小事務,寨子里的學堂也越來越多,糧倉也越來越充盈,牛羊等牲畜自打進入了春天之後也開始成群的活動。
慕容童民意難為,在眾山寨和眾城中百姓的支持和簇擁下,暫居四川府府尹一職,接管了四川府。然而朝廷官員的連連戰敗,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慕容童更是成為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
「芸兒!」慕容童推開房門開心的喚道。
「怎麼了?看你興奮的,像個孩子一樣!」莫雅芸認真的擺弄著手中的針線,頭也不抬的問。
「走啦,我帶你去個地方!」慕容童奪過莫雅芸手中的針線放在桌子上,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哎,童兒,你干嘛啊,我在給你做春天穿的衣袍呢,這竹葉還沒繡完呢……」莫雅芸掙扎了幾下便任由慕容童拉著離去。
慕容童騎馬帶著莫雅芸遠離了眾山寨,來到一座人煙稀少的大山。
春意漸濃,山間也蓊郁起來,山林掩映中偶爾聞見一兩聲鐘響。迎春花、紫荊花、海棠花……,山間有名的、無名的花兒都開的正絢爛,桃花香、桂花香更是彌漫山間。
來到一條羊腸小道前,慕容童先行下了馬,又扶著莫雅芸下來,兩人牽著馬穿過細細的山間小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莫雅芸看到眼前景色,頓時愣住了!
眼前竹林掩映,花團錦簇,竹籬笆圍成的院子更顯古樸雅致,與金陵的虛竹苑極其相似,卻又明顯不是照搬的虛竹苑。院子里還種著各色青菜,蒼翠欲滴,幾棵棗樹已經結出了淡青色小小的棗子。莫雅芸欣喜的奔過去,看到門匾上用二王筆法提著「寄雅仙居」四個大字,歪著頭不解的沉思起來。
「呵呵,芸兒,你就是上天派到我身邊的仙女,以後這就是你的家,是我們的家,進去看看喜歡嗎?」慕容童在身旁解釋道。
推開門,映入眼前的是竹樓前那長長的紫藤蘿架,淡紫色的花瓣流蘇密密麻麻的垂下來,下面是一個古木做成的搖椅,溫馨而又浪漫。莫雅芸感動的捂住嘴,眼里漸漸的蒙上了一層霧氣。
「芸兒,上樓去看看!」慕容童扶住莫雅芸的肩膀,柔聲道。
踏著竹梯上了樓,莫雅芸輕輕的推開門來到房間,眼前又是一亮。屋中裝扮的溫馨雅致,大紅色的「喜」字貼在正前方的牆壁上,床褥也是溫暖的黃色,粉紅色的帷帳上掛著大紅色的流蘇,更顯喜慶氛圍。桌台上還有未點燃的兩根紅燭,花堂喜燭,完全是成親的洞房裝扮。
看到莫雅芸輕微抖動的肩頭,慕容童從身後緊緊的環住她的腰,溫柔的說︰「芸兒,其實在金陵的時候,我早已當你是我的娘子了,一直想給你一個交代,誰知俗務纏身,才拖到現在,這是我無意間現的地方,就命人暗地里修建了這座雅宅,喜歡嗎?」
莫雅芸轉過身,感動的點了點頭,聲音沙啞的說︰「嗯,喜歡,謝謝你,童兒!」
「傻瓜!」慕容童撫了撫莫雅芸的頭,認真的說,「芸兒,我現在正是向你求親,你願意嫁給我嗎?」
莫雅芸點點頭,感動的靠進慕容童的懷里哽咽的說︰「我願意,童兒!」
慕容童帶莫雅芸來到另一個房間,推開門濃濃的檀木香撲鼻而來。莫雅芸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座小小的靈堂,供桌上立著慕容夫婦和自己雙親的牌位,莫雅芸走過去,輕輕的拿起娘親的牌位撫模著,淚情不自禁的落了下來。
「芸兒!」慕容童攬過莫雅芸的肩膀,溫柔的說,「我在這里立了雙親的牌位,如果哪天你不開心了,或是想念你的親人了,以來這里傾訴衷腸,以寄對先人的思念!」
「嗯,嗯,」莫雅芸淚眼婆娑的點點頭,嘴角卻蕩漾著幸福的笑意。
穿上慕容童事先準備好的新娘服,莫雅芸開心的轉著圈,鳳冠霞帔在燭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輝。兩人來到供奉牌位的房間,慕容童點燃三根香遞給莫雅芸,自己又點燃了三根,退後幾步齊齊跪下。
「爹娘,伯父伯母,雖然我們都是女兒家,雖然我們沒有三書六禮,沒有大紅花轎,是摒棄這些繁文縟節之後,我們擁有的是貴的真情相愛,同體一心,今天請你們為我們證婚,」慕容童頓了頓,看了一眼莫雅芸接著道,「爹娘,你們放心吧,和芸兒在一起我會很幸福的,伯父伯母,也請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芸兒的,不會讓她受委屈!」一字一句,嚴肅而又莊重。
「我也是,請爹娘,慕容伯伯、伯母放心,我和童兒會好好照顧彼此!」
慕容童和莫雅芸相視一笑,俯身拜了三拜。
「爹、娘,伯父、伯母,童兒今日與芸兒在你們面前拜堂成親,誓言忠貞不二,永不相負!」慕容童字字句句自肺腑。
「芸兒今日在你們面前下嫁慕容童,從此以後,永結同心,不離不棄,生是慕容家的人,死是慕容家的鬼!」
紅燭搖曳,屋子里彌漫著淡淡的芬芳,慕容童拿起秤桿挑開大紅色的蓋頭,看到莫雅芸絕代的容顏在紅色新娘服的映射下更加艷麗動人,嘴角還掛著甜蜜的笑容,慕容童又一次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如痴如醉的凝視著,直到莫雅芸那一聲嬌喚︰「童兒……」
慕容童方才回過神來,輕輕牽起莫雅芸的手,來到床邊,攬著她的腰愛憐的吻上她的唇,拉下帳子,褪去衣衫,只剩下滿屋子的春光旖旎……
清晨慕容童醒來,日頭已經高升,見莫雅芸睡得香甜,便沒有叫醒她,一只手撐起下巴痴痴的看著她楚楚動人的睡顏。
莫雅芸無意識的動了動身子,將頭往慕容童脖子里鑽了鑽,引的慕容童癢癢的,壞壞的一笑,慕容童擒住莫雅芸的唇吮吸起來。許久,莫雅芸有些惱怒的睜開眼楮,看到滿臉笑意的慕容童,昨晚的一幕如潮水般涌現在眼前,莫雅芸臉一紅,又往慕容童懷里靠了靠。
「芸兒……」慕容童輕輕喚道。
「嗯,」莫雅芸低低的應道。
「芸兒……」
「嗯,」莫雅芸閉著眼吧嗒了一下嘴。
「芸兒……」慕容童軟綿綿的輕喚。
「怎麼了?」莫雅芸抬起頭不解的看著慕容童。
「沒事兒,就是想叫叫你,你現在是我的人了嗎?」想起昨晚莫雅芸柔媚動人的模樣,慕容童身體立刻涌起一股燥熱。
莫雅芸一听,臉立刻抹上一層緋紅,這童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口無遮攔了?忽然想起在金陵的那一夜,莫雅芸的臉立刻冷了下來。
「哎~哎~」慕容童抓住莫雅芸扭著自己腰間的玉手,不滿的蹙了蹙眉,「怎麼了?好痛啊!」
「我記得在金陵的時候,你說過……」關于房事的話,莫雅芸怎麼也羞于出口。
「說過什麼啊?」慕容童疑惑的眨著眼楮。
「說過……說過……」莫雅芸咬咬牙,迅速的吐出一句話,「說過不會的!」說完便紅透了臉。
「啊?」
「是昨天晚上看你熟練的很嘛,說!是不是出去鬼混過?」不等慕容童對這句話有所消化,莫雅芸便儼然一副興師問罪的女主人樣。
「沒有!沒有!」慕容童如撥浪鼓的搖起了頭,連連否認。
「那你怎麼……?」
「書中自有顏如玉嘛,當然是事先學習了一番,嘿嘿……」慕容童一邊哂笑著,手卻不老實的滑入了莫雅芸的衣襟中。
莫雅芸象征性的推搡了幾下,便順從了慕容童。
「童兒,你現在名震蜀州,以後一定會遇到很多對你好的女子或男子,你以喜歡上他們,但是一定不要瞞著我,否則我會很難過的……」親熱的空檔,莫雅芸幽幽的吐出一句話。
莫雅芸的話仿佛一盆涼水傾瀉而下,慕容童渾身的熱情頃刻間冷卻,不堪的往事又涌上心頭。慕容童翻身側躺下來,不再言語。
「怎麼了?」察覺到慕容童的異常,莫雅芸捧著她的臉問。
慕容童眉頭深鎖,眼神渙散,兩手不安的攥緊了被角。
「童兒,你有事瞞著我?」莫雅芸盯著慕容童的眸子一動不動。
「有一件事……我……我還沒有告訴你……」慕容童抿抿嘴,思索再三,打算吐出真言,憋在心里的感覺並不好受。
「什麼?」莫雅芸朱唇輕啟,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其實……其實……我已非清白之身……」慕容童艱難的吐出一句話,便低下頭不再說話。
兩人都沉默了,屋子里忽然靜的出奇,連兩人的呼吸聲都格外清晰。
感覺莫雅芸拉開了距離,清涼的氣流立刻涌了進來,慕容童的身子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久久沒有听到莫雅芸的回聲,慕容童心緊緊的擰在一起,不敢去看她,不敢去猜測她此時的想法,只感覺自己如犯人般在等著莫雅芸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