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酒入愁腸愁更愁。很難說的出為什麼,向陽醉了,醉得很厲害。最後他們沒有回家,而是在酒店住了一晚。一個什麼都沒有生的夜晚。就是這個什麼都沒有生的夜晚,卻生了讓不少農村人覺得正常,卻讓城市居民難以理解的事。
一個黃花大閨女和男朋友在酒店住了一夜,這個現代社會十分平常的事,卻讓雙方家長抓住了不放。這個被抓住的痛腳,讓他們登記、拍結婚照,以及即將舉辦婚禮。
這個過程是如此之快,以致于讓人無法分清,是農村的保守頑固,還是雙方父母實在等不及了,迫切想擁有下一代所致。
日子就這樣過了。向陽既不知怎麼過來的,又覺得心里很平靜,如果不是王天的來訪,也許也就會這樣平靜下去。
王天其實早就醒了,他的身體一恢復過來,就很健康,以致于讓西醫師們萬分驚訝,根本不敢相信這個醫學奇跡。為此,他們根本不管他是什麼身份,盡一切可能的讓他住院觀察,以求讓他們弄清到底生了什麼。與此同時,國家也再次加大了對中醫學的扶持。
這樣一來,王天顯然不可能去感謝他的救命恩人,直到那一天……「呃-」嘔吐的是謝芳,王天的妻。在看到人參精真的可以返還青春後,她也立即吃了,而且沒有蒸煮,完全就這麼生吃。在睡了一覺之後,她獲得了四十的風韻。
「我讓你別亂吃東西,你偏不听。你看,現在吃壞肚子了吧!」王天說道。
謝芳是女人,女人都愛美,只是她生的那個年代,沒有護膚美容之類的,同時也不允許美,一件干淨的軍裝,就是那個時代女軍人一生的裝扮。可是到了年,一切早就變了,當她看到鏡子中風韻尤存的女容,她怎麼可能不去保養。什麼水果、生雞蛋,幾乎成了主食。「你還說,我這為的是誰?」她白了她一眼。
這一眼讓王天看得哈哈大笑,心里直癢癢。說也奇怪,以前他可是最討厭自己老伴白自己,可是當人變得漂亮了,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想到了「女為悅己者容」。「是是,全是我的錯。我這就叫醫生來,好嗎,我的夫人。」
王天新鮮的叫法,讓謝芳心里美的很,她心想︰多久了?太久了,自從那個女人死了之後,他就再沒這樣叫過我。看來,女人就得要有容貌。
醫生來了,檢查之後,卻讓他們尷尬不已。「恭喜你們,夫人有喜了。」這個答案,讓他們又羞又喜。
在送走醫生之後,他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醫生在恭喜他們時,是故意做出一副「我不認識你們」的表情。可是實際上,他為了獲得這次出診,簡直好比過五關斬六將的關公,可是披荊斬棘,很是費了番功夫。
其實想也知道,不是知道對方是誰,現在哪個醫生會出診,更不必說名院的名醫了。這次身體檢查的結果,可是讓他吃驚不小,以致于讓他忘了和對方拉關系。因為當時只想到一個詞「老媼懷珠」。他知道對方是誰,當然也就知道對方的年齡。雖然現在婆婆和兒媳同時入院產子已經流行開來,可那是四十多,她可是六十多了。為了不表露出不好的情緒,他不得不板著臉,唯恐表情不對,反而受罰。
這種事,一般來說,醫生都要笑著恭喜。可是一看到他們的表情,想到他們的身份,再想一下基本國策「計劃生育」。他根本就不敢笑,只想逃。人雖逃了,可這個消息卻不徑而走。
「太好了!我又有兒子了!」人走了,王天才敢表現的高興方分。
「什麼兒子,你就知道兒子,女兒難道不行。」他高興,謝芳自然也高興,她開始學撒嬌,一個本該二十歲做,卻因為年代,沒有做的女人的本能。
「好好,丫頭也好。我得告訴我的老戰友們。」王天立即興奮的打電話,這個電話打的是暢快不已,他簡直是去炫耀去的。
「你又去哪?」電話打完了,他卻穿上了大衣,謝芳不得不問道。
「當然是去親自謝謝我們的恩人。」太高興了,他根本都坐不住了。
「嗯,是應該親自去謝謝。我也去。」比起王天來,謝芳更想親自去謝,因為她不但沒有失去丈夫,更重新獲得了做一個女人的快樂。
「不不,你不能去,你要在家養胎。」
「養什麼胎?當前我懷著倆小子,你在農村,我不照常干活養家。」
「是,當年我沒有做到,對不住了,夫人。所以現在我要好好彌補你。」王天這輩子對不住兩個女人,一個死了,這一個,他覺得他得好好待她。
謝芳最終沒有去。不過,她沒去,並不等于她可以好好休息。「媽,听說你懷孕了。」是兩個兒媳來了……
面對兩個兒媳,她簡直覺得丟死人了。好在不一會兒,她的朋友,其他部長夫人們來了。
「老謝,你真好。老王還做得動?」可惜聊著聊著,她反而更尷尬了。
「老謝,你變漂亮了,就像大姑娘似的。真好!不像我們,早早的人老珠黃。」她們感慨著。那個年代的女性,一邊是傳統中華女性的傳承,一邊又是男女平等的口號。這讓她們又得照顧家,又得賣力工作。生命的過多消耗,她們又不能對自己好一點,早早的失了,有如即將枯死的松木,又像掉光了顏色,只剩下殘枝敗葉的花朵。
「我以前和你們一樣。吃了人參精就好了,人參精是能返老還童的。你們家的不拿了嗎?」謝芳一听,趕快接口,因為這個話題,可比前面兩個好多了。
「唉!別提了。我家老賀吃了之後,是也變年輕了,可在看看我自己,我覺得更配不上他了。」有人開始落淚。
那個年代多是黨介紹結婚,為了體現工農領導,不少婚姻結合的關鍵因素便是女方是工人、農民,而只有很少人會談到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