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個女人離開了約翰森的別墅,又有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原來是……」約翰森見過她,卻不知道她叫什麼,間諜的名字總是非常無常的,今天也許叫這個,明天就會換了。
「叫我史密斯好了。」來的是向麗雅,她微笑著說道。
「不知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約翰森知道她,聖父的女朋友,所以雖然知道她報的既不是真名,也沒有從大門進入,卻並沒有加以追究。
有人幫助向陽付帳,向麗雅自然知道。向麗雅知道對方身份後,嚇了一跳。在她昏迷前,還是他派人在逼問自己贏的賭資,怎麼轉眼間,就全變了。不僅不再追要賭資,反而替他們付錢,她只知道他對向陽很尊敬。當她在這所房子醒來的那天,他還帶著手下前來道歉。
一個黑道頭子向一個間諜和中國種地的人道歉,怎麼看,怎麼覺得有問題。不過對方既然表達了善意,她當然不會揪住對方不放。她是間諜,沒有理由把朋友往外推。多個朋友多條路,他們之間又都有意和好,所以也算得上朋友了,至少表面上是。
「史密斯小姐這次來找我,不知有什麼事嗎?」約翰森知道她是間諜,也知道他自己正被警方關注,所以是很理解向麗雅沒有走大門的行為。
「我想請你幫我運一些東西。」
約翰森沉默了一會,說︰「對不起,雖然我是黑道,但是我不會做背叛國家的事。」他拒絕了。
向麗雅笑了。「誰讓你背叛國家了,你不會以為間諜便是搞破壞吧!我可不是,我在這里只是用來核實的。」
「核實?」
「是的,如果你們國家表個聲明,或者給我國遞個小紙條什麼的,我要核實它的真實性。這就是我的工作。」向麗雅在笑,卻掩不住眼楮中的落寞。
約翰森自以為了解的點了點頭。「你要運什麼?從哪兒?」
「從美國運些實驗器材。」
向陽下了飛機,就想立即回家,他覺得不舒服。可是等在機場的國安的人,卻把他帶去了京北。
辦公室里,王天在等他,尼古丁的氣味迷漫在空中,向陽進來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你去了法國?」
「是。」向陽想了想,覺得這沒什麼好隱瞞的,也知道瞞不住。
「去救她?」
「是。」
王天又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在說話,又像是在自語。「我已經不讓她職行危險任務,她在那里只是核實對方的聲明是否真實。她只要不主動去惹麻煩,是不會有危險的。而她和法國黑幫的糾纏,國家是不方便出面的。」
向陽沒有插口,只是靜靜听著。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你的美膚品審查通過了,這是證件。」
從辦公室出來,向陽都覺得不真實。國安都出動了,他原以為自己這次要倒霉了。可是他卻什麼都沒說,就放他出來了。王天本來是很生氣,打算好好訓他一頓,可是見了他之後,他的無名怒火又莫名的消失了,他不再生氣了。
向陽的不真實還沒有結束,因為他剛出了辦公大樓,便被一群人圍住了,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麼。好容易他才听明白,原來這些人中有想賣自己美膚品生產設備的,也還有想代理的。
向陽愣了愣,心想︰生意不會這麼好做吧!怎麼東西還沒有上市,就有人想代理了。雖然人參液有奇效,但是這秘密傳的也太快了吧!這可是國家做的測試……這樣一想,他扭頭看看身後的辦公大樓,他明白了。這是有人在幫他,而這個人很可能是王天。雖然他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不過他真的很感動。
「好好,大家把名片給我,我會讓專人和你們聯系的。」現在是既沒有產品,也沒有商標和包裝設計,他拿什麼賣,只能先拖著,而且在生產出來後,他還需要個銷售經理,化妝品,他是一點兒都不熟。
圍著他的人也沒有為難他,紛紛留下了名片。向陽終于可以回家了,離家越來越近,他身上的不舒服開始減輕。
還沒有進鎮子,就可以听到轟隆隆的工地聲,放目望去,一片塵土飛揚,整個山村仿佛是被蒙上了一層面紗一般。
「向子叔。」正在玩耍的孩子看到向陽回來了,叫了一聲,然後立即喜悅地跑進村子,大聲叫嚷著。「向子叔,是向子叔回來了。」
聲音里充滿了喜悅,這讓向陽不由模了模下巴,心想︰我什麼時候這麼受歡迎了?只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就讓村民如此感激,真是……向陽感覺很好,覺得很溫馨。「這才像家鄉啊!」
出,則眾人送行;入,則眾人相迎。孩子是最天真無邪的,誰對他們好,他們就真心對誰。
「來,這就是我們的向子叔。我們向子叔種的水果最好吃了,我們帶學校去的水果就是向子叔種的。再沒有比向子叔種的更好吃了……」一個孩子介紹道。
「向子叔好!」孩子們全在問好。
被一百多人問候,雖然僅僅是孩子,卻也讓向陽非常高興。心想︰真好!這……咦?他們怎麼全都在流口水。
向陽很奇怪,這些孩子一見到他便流口水,心說這是什麼壞習慣。他一把抓過三娃,問道︰「三娃,他們這是怎麼了。」
「向子叔,我們想吃水果。」三娃也在流口水,並且在口水流多了,他還一邊說話,一邊把它擦到了他的衣服上。
向陽身上的衣服可不再是什麼地攤貨,而是在法國買的名牌。他趕緊把三娃拉開,可惜晚了,口水混著鼻涕,還有泥土全都抹在了他的身上。
「向子叔,我們要吃水果。」孩子們見三娃到了他身邊,也拼命向前擠去,因為在他們看來,越靠在前面的孩子,越能盡早得到水果。
向陽的臉變了,不再是欣慰和高興,而是害怕。他在怕他們,因為這些孩子,光是流鼻涕的就不在少數。衣著干淨的,反而是絕對的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