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醉傾城 第二章

作者 ︰ 不戀水de魚

蕭月影頹然癱倒在沙上,看著空蕩蕩的客廳,眼淚終于止不住流了下來,流進嘴里,那般苦澀。

渾渾噩噩地也不過了多久,她眼神空洞地看著周遭的一切,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想些什麼,也想不到什麼。房子很大,是蕭戍留給她的,蕭戍在一年前過世時留下了蕭氏還有幾套房子,她從中挑了這套做她與白潛的婚房。

看著曾經充滿溫馨的房間,她心中千回百轉。這里的一起都是她布置的,大到房間格局顏色分類,小到杯子裝飾,都是她親手挑選的,那時候她心里懷著憧憬,憧憬她與他的未來。

但時隔一年,這里一切都變了樣!才一年啊!他與她的婚姻才僅僅維持了一年多而已。

為何,這里這邊空蕩?明明已經塞滿了家具,為何她仍是覺得這里空無一物?

蕭月影窩在沙上想著白潛,想著他們從相識到現在的點點滴滴,任由淚水一次一次彌漫她的雙眼。一整天她都沒有動,就那樣在沙上想著,從明亮到黑暗,從艷陽當空到月掛枝頭。因為一整天沒吃東西,胃里一陣一陣地抽搐。她的胃一直不好,是大學的時候忙出來,時不時的疼。最開始的時候有蕭戍逼著她吃飯,因為他雖然對她嚴厲卻也是真的關心她的,他怕她疼!後來有了白潛,他很細心地照顧她,跟他拍拖的那一年是她最開心的。只是近來我因為忙工作,很多時候顧不上吃飯,所以又開始嚴重起來。她想,她應該去吃點東西的,即使她不吃,孩子也應該也要吃的。

孩子?蕭月影伸手模了模平坦的月復部,那里正孕育著一個生命,多麼的神奇啊!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這個孩子了,為了它,她應該去吃點東西的。

起身隨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然後拿了包包跟手機鑰匙就出去了。蕭月影連車都懶得開,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著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她希望這一切的一切能將她心中的那些讓她無法自拔的疼痛粉碎

看著周遭喧鬧的的一切,蕭月影有些恍惚,人流急沖沖地從她身邊走過,也有三三兩兩的情侶們,她沒什麼表情帝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漫無目的地走著。

她突然看到馬路對面在賣面湯,尤記得兩年前白潛第一次請她吃東西吃的就是那家面湯。

時隔兩年,不知道那面湯的味道有沒變?蕭月影心中忍不住好奇。不知道這種好奇從哪兒來的,魔怔似得往馬路對面去,想停都停不下來,耳邊響起了急促的喇叭聲,她知道一定是有車來了,但她就是沒辦法停下腳步,視線也無法移開那個面湯攤。

好吧!她承認,她是真的魔怔了!蕭月影忍不住笑了開來。然後身上劇烈地疼痛起來,從月復部蔓延開來,延伸至五髒六腑,四肢百骸。她感覺到自己的腳離了地,然後身體在空中成拋物線飄在了空中,時間漸漸地停止了,又似乎只是一瞬間,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車停了下來,輪胎與地面出刺耳的摩擦聲。抬眼,她看到了駕駛座上那個帥氣的男人,臉上帶著一絲不可置信,還有他身邊穿著火紅裙子的女人捂著嘴的樣子。

周圍也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蕭月影感覺有腥甜而溫熱的液體從嘴里溢出來,也有溫熱的液體流出,月復部一陣一陣的絞痛。她想,那個孩子沒了吧!這樣一個不被期待的生命,她實在是沒辦法將它生下來啊!但她亦沒有勇氣去醫院打掉它!不管它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它終歸是她的孩子,她如何忍心讓它在那冰冷的手術台上失去生命?

于是,她想,這樣的結局也是好吧!有她陪著,它應該不會孤單吧!

意識開始抽離,視線也跟著模糊起來。突然感覺沒那麼疼了,或許是因為疼到麻木了吧!蕭月影用盡全身的力氣再次抬眼,她看見了那個自己曾經深愛的男人。她突然覺得她與他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遙遠。她真的愛那個男人嗎?為何她突然覺得他並沒有走進自己的心中?原來在這種生死關頭,一切東西都沒有生命來得真實。

看到白潛有些慌亂地往她身邊跑過來,她竟然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扯出了一個笑容。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此刻的形象太過驚悚,白潛看到她的笑容時居然變了臉色。看到他瞬間變白的臉,她想,或許她在他的心里是有點位置的吧?也或許他只是因為撞了人怕坐牢吧!但她卑微地認為他現在臉色變的難看是因為前者!蕭月影心中苦澀,原來,她曾經的感情是如此的卑微,卑微到以死來證明自己的存在!但這樣的證明又有什麼意義呢?人,一旦死去,還能有什麼留下呢?她有些迷茫。

蕭月影感覺被他抱在了懷里,似乎听到了他在吼著讓人叫救護車,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可就是那一眼,她才現,原來這個人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完美,那麼的好!她怎麼就因為他的離開而想不開呢?

原來這世間所有的感情都是可以衡量的,她自以為無法自拔的愛情在死亡面前也是卑微的!

蕭月影突然後悔了自己的決定!

她應該活著的,這個男人沒有那麼重要,少了他她也可以好好地活著的!

幾乎是在她後悔的瞬間,耳邊響起了一聲嘆息,輕輕的,讓人如沐春風。她想看看是誰在嘆息,但已經抬不起頭來了,身體疼得麻木,但怎麼也動不了,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力氣。但她知道,那聲嘆息絕對不是白潛的!白潛的聲音即使最溫柔的時候也不會那樣沁入心脾!那聲音讓她想起了蕭戍,那慈愛的面龐,還有臨去時的不舍以及欲語還休的樣子。他應該是知道他的死跟白潛是月兌不了干系的啊!但他卻是什麼都沒有說,是因為他想她幸福嗎?

蕭月影混沌的意識突然清晰過來,以前的種種一一浮現在眼前。

她這是要是死了吧!她想。

猛然間,她渾身一顫,什麼東西在腦海中閃過。她,她這是在做什麼?她怎麼能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而結束自己的生命呢?她不想死!她想活著!這是她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想法!從來沒有那般執著過!但,她終極是抵不過身體上的傷,漸漸地陷入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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