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有些失控地抱著了蕭月影的雙臂,聲音里帶了絲連他都不曾的顫抖。
「你!你真的是女子?!」
微微皺眉,蕭月影不明白一向冷漠的冷風為何會這般失控。
「你弄疼我了!」她有些不滿地抬眼望著他,意外地看到了一雙狂喜的眸子,以及緋紅的臉。
冷風卻並沒有放手,連手上的力道都未曾減輕。他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將蕭月影摟進懷中,耳邊傳來了他喃喃的聲音。
「你竟真的是女子!真是太好了!」
蕭月影沒料到冷風會有如此反應,硬生生被他摟進了懷中,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他,這是在高興?高興自己是女子?難道說……
等蕭月影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冷風的懷里了,使勁用手推了推他,卻沒推動,心中不禁一陣懊惱。
「冷風,你先放開我!」她沒好氣地開口,要知道被一個小孩抱在懷里的感覺還真是有夠怪異的!雖然她的身體也不過才十二歲的人兒,但到底心靈年齡三十好幾了,如今被一半大不小的孩子抱著,她渾身不舒服。
「別動!讓我抱一會,就一會!」他並不理會蕭月影的抗議,只是緊緊地抱著她,用以平復心中的激蕩。喉頭因為他的緊繃而一上一下蠕動著,顯示著身體的主人正努力壓抑著情緒。
也不知過了多久,冷風才緩緩地放開蕭月影,一雙星目灼灼地望著她。
「你,為何會是女子的身份?你父皇不知道嗎?」他舒緩了心情,卻忍不住疑惑。
「你會告訴他?」她微微皺眉,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會出賣自己的樣子,只是,他的反應當真出乎她的預料。
他這是,喜歡上了自己?不是吧!他們認識的時間是很長,但真正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啊!他什麼時候喜歡上自己的?而且還是在自己女扮男裝的時候!難道說自己的外貌真能夠男女通殺不成?她可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能耐,可眼下這種情況讓她卻又無從解釋。
哎!她在心中默默地嘆氣!人吶,果然是不能太優秀啊!
「不會!」冷風很慎重地搖了搖頭。他知她身份一旦泄露,必是殺身之禍,如今她勢力為成,如何能躲過?
蕭月影見冷風的神色慎重,便也沒再質疑什麼。她願意相信他,因為這個人是她從小就灌輸了听命于她的思想了的。只是為何他的目光那般灼灼,幾欲刺痛她的雙眼?
「風,你……」不會是喜歡我吧?她猶豫著,後面的話沒說出來。想問又不敢問。她是有些膽怯的,曾經的那個人也是用那般眼神望她,然後又背叛了!雖然她已經不再愛那個人了,但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她對感情卻存了懦弱的心了。
「這些年,你很辛苦吧!」他望著她若有所思,言語中有說不盡的疼惜。
如此一個小小的人兒,過早地承擔著本不該屬于她的危險,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活著。不怪乎她那般早熟,那般通透。
蕭月影低下了頭,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這些年來,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身邊勢力的平衡,旁人都只看到了她的恣意妄為,卻從來沒人關心過她累不累。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但也僅僅只是感動而已。
「今後,我來跟你一起承擔可好?」冷風有些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蕭月影的表情,生怕她說出個不字來。然而蕭月影卻兀自陳慶在方才的感動中,還沒太反應過來他的轉變。
「此生我的命便是你的,我願以吾命護得你一世周全!」他握住她的手,眼神中帶著她看不透的情意,語氣堅定而又深情地許下承諾。
月光細細地灑在他的身上,有些迷離,讓蕭月影竟然有些微仲。
這是什麼情況?她,被表白了?她有些錯愕地望著冷風。她怎麼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對自己有了那種想法的?
輕輕地抽回手,蕭月影側身望著天上明月,目光沉沉,聲音竟有些飄渺起來︰「冷風,你可知我現在的處境?」
「知道。可那又如何?」他不解。她的處境與他的感情是兩回事吧!
「如果說我想從這皇宮之中安然退離,不知道用時幾何,我們……」他是個理智的人,她以為她跟他說明情況便能讓他明白這件事的渺茫。
「我不在意這些。我只在意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說得大概就是他的情況吧!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這份感情是何時存在于心中的,那般的濃烈!直到今日他知道了她的身份,才撥雲見月,破塔而出,瞬間瞬間淹沒了他的理智!
是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嗎?那個小小的少年裝扮的她如天神般站在自己望著自己,然後對自己說「你跟我走,我保你衣食無憂,可好?」還是那個月光下目光灼灼的她對她說「阿風,八年時間你可不要落在了我的後面啊!那可是很沒面子的!」的時候?
他不知道,也無意探究,他只要明白自己的心就好!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心中早已有了那小小的身影,心只為她而動。
蕭月影不再說話,她不知道該如何在不傷害一顆誠摯的心的同時又能拒絕他的愛意,只是淡淡地望著月亮出神。
那刻,她身上散出來的是淡淡的疏離,讓他有著她很遙遠的感覺,讓他心中略微苦澀。是啊!那般高高在上的人兒,自己不過是喪家之犬,如何能與之比肩?只是他只想好好地守護在她身邊,那樣也是奢侈嗎?
「阿風,我給不了你任何的承諾!」她漠然地陳述著。
「我知!你卻也不愛任何人吧!即使是愛了別人又與我愛你有何關系?」他仍是堅定自己的想法。
愛嗎?他說他愛她?蕭月影回身詫異地望了冷風一眼。
良久,她勾唇一笑,帶著說不出的風情︰「風,我不愛你,但我很珍惜你這個朋友。」她不知道該如何來引導這個孩子,但違心做些事情她也不願,如此便還是如往常一般吧!未來的路會如何她不知,他也不知,不如就順其自然吧!
朋友嗎?冷風微眯眼眸,定定地望著蕭月影,片刻後也是一笑。
「我會是主子一生的朋友!」
「你記得,我的身份誰都不要說,包括雲兒也不要說。」她隨手拿起了琴,便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恩。」他伸手拿過那把琴,捧在了懷中。她也不反對,仍由他替她拿著。
「風,你穿黑色的衣服並不好看。」她猶豫了半天,還是說了出來。雖然她知道做為影衛,黑色是最能隱藏自己的顏色,但那太不符合他的氣質了!
「恩。我今後盡量少穿。」為著她的一點點在意,他心中歡喜。他卻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說今後不穿,只能說盡量不在她面前穿黑色的衣服。
他願意為她做一切,包括付出自己的生命,如此一件衣服又何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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