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怎麼你們認識?」沈老板疑惑地問道。
「僅僅是見過一面,但是我們之間談的很投機。我來介紹下,老朽沈君山,這是老朽的長子沈光偉,小伙子叫季凡。」簡單介紹寒喧後,沈君山拿起放大鏡對著卷葉紋瓶觀察了半天,才一臉郁悶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沈老,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這瓶子可花了兩萬塊,季凡不甘心地問道。
「季凡,這瓶子修復難度之高超出你的想象。不但修復的面積大,而且這環形沖的周圍還有起伏不平的崩口,必須重新配色。光這配色就是一門非常高的技能,著色稍有偏差,這瓶子就徹底廢了。實在太難修復了,請恕我無能為力。」沈君山不無遺憾道。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季凡不死心地問道。
「現在在世界上修復瓷器方面英國是公認水平最高的,當然你為了修一只瓶子大老遠去趟英國好象不太值得。至于我們國內能完美地修復這件瓷瓶的大師級高手絕不會超過五個人。」沈君山說道。
「那哪能找到這樣的人呢?」季凡問道。
「如果說在中國能完美地修復這東西,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龍珠閣!」沈君山說道。
「您是說景德鎮御窯廠?」季凡說道。
「正是那里。龍珠閣作為歷代御窯廠的所在地,曾集中了當時最優秀的人才,最精湛的技藝、最精細的原料、最充足的資金,舉一國之力燒制了無數絕世精品,這些年雖然有些停滯不前,但幾百年的歷史底蘊和文化沉澱下,能工巧匠人才輩出,有王者之風的大師級高手皆匯集此地,我看修復這件卷葉紋瓶應該不在話下。」沈君山面帶滿臉崇敬之色地說道。
誠然如沈君山所言,中國作為有著悠久歷史的瓷器之國,如果說景德鎮是座高高在上光彩奪目的皇冠的話,那麼龍珠閣就是皇冠上那顆最璀燦奪目的明珠。听了沈君山的一番話,季凡心里踏實了許多,但隨即想到龍珠閣遠在千里之外,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前往修復呢,季凡剛剛好轉的心情猛然間又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周一上午,季凡正坐在電腦前專心致志地為吳文遠打材料,忽然,從經理室方向傳來一陣吵鬧聲。
「我出去看看。」喜歡看熱鬧的王蘭拖著略顯肥胖的身體動作飛快地閃了出去。
「出事了。」一會兒功夫王蘭氣喘吁吁地回到辦公室,關上房門跑到季凡面前,壓低了嗓音神秘兮兮地說道。
「出什麼事了?」季凡一邊頭不抬眼不睜盯著電腦打字,一邊隨口問道。
「就是上次姓周,叫周什麼了當的那棟別墅出問題了。」王蘭的一番話象一顆炸彈響在季凡耳邊,當時到紫光花園別墅進行的評估審核可是由他和蘇晚亭去的,如果出了事,他們倆肯定月兌不了干系,此時季凡再也顧不下打字了,「你說的是周穎吧!王蘭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周穎打扮得妖里妖氣的樣子,我看著就不順眼,你猜怎麼著,她原來是別人包的二女乃。你知道是誰包的嗎?」王蘭絲毫不理解季凡此時的心里有多焦急,依然是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我怎麼知道。」季凡心想大姐你不要賣關子好不好,都到這份上能不能快點呀!
「城建局副局長陳紅雷,你說現在這些當官的,天天把為人民服務掛在嘴邊上,可不干正經事,除了吃喝嫖賭玩女人,根本就不會別的。這個陳紅雷為了取悅于周穎,干脆來了個金屋藏嬌,從開發商手中以極低的價格買下這棟別墅送給了周穎,作為兩人暗中幽會之地。以掩人耳目,房主自然是用的周穎名字。
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枝飄飄,陳紅雷盡情享受著齊人之福。就在他春風得意之時,萬萬沒想到東窗事發,由于貪污受賄一夜之間變成了階下囚。他出事後,周穎這個平日里和他朗情妾意的女人做得更絕,干脆把別墅當掉自己跑步了。陳紅雷的老婆不知道從哪里得到消息,知道這別墅是陳紅雷出錢購買的,于是今天領著女兒到公司里大吵大鬧,非要討個說法。你看看公司這下有麻煩了吧?」王蘭說道。
听了王蘭添油加醋的講敘後,季凡對整件事的經過已是了然于胸,他只是微微一笑,一言不發回到電腦前,繼續專心打字,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這下可把王蘭弄糊涂了,「當初這棟別墅可是由你和晚亭去現場評估審核的,都到了這份了,季凡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呀……」
「王姐,你根本不用擔心,這事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首先紫光花園別墅產權清晰,權屬無爭議,周穎提供的產權證、購房發票等資料均真實有效,這是其一;第二、這事如果鬧大,司法機關肯定會介入進行調查,一旦查實確認這房子是由陳紅雷出資購買的,這高達幾百萬的購房款的來源想必也不會太干淨,一定會為他錦上添花再增加幾年的刑期,我想這可不是他的家人想看到的結果。所以我說這件事別看現在動靜大,很快就會風平浪靜的。」季凡有理有據地說道。
果然,這場風波正如季凡所言,猶如古井不波的水面被投入石子,泛起了陣陣漣綺,很快就波瀾不驚了。
白天在單位里接受程漢章的點撥,晚上回到家中*本,累了拿出法帖或是畫譜,練練字作作畫。不知不覺間,季凡在典當方面已小有所成,只是他本人尚不知曉罷了。閑暇時他也會拿出那只卷葉紋瓶賞玩,每次見到上面那道環形沖心里就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