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
我踏步走出這個曾經讓我感覺害怕的一個地方——少年管。
兩年前,我背著自己的吉他離開學校時,接到一個電話。
當我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媽媽」,兩個字時,我感覺自己的收到了人生最大的一個驚喜。
「泫瀾,當媽媽求你了,快點來舊屋!」媽媽緊急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正當還沒驚醒過來時,我已經現身體不知不覺往舊屋的方向跑去了。舊屋只是以前爺爺留下來的,在平時我是不住在里面的。
在打開門的那一刻,我被這不屬于我的溫馨的屋內情景給嚇倒了。躺在地上的是誰?身上流著血的是誰?倒在血泊里的是誰?…………。這一串串的問題不斷地攻擊著我的內心,我還疑問著時,血已經緩緩流到我腳邊了。鮮紅的,我一步一步地退後……………。
「砰!」
一聲,門被媽媽關上了。
我感覺自己的魂魄已經被驚飛出去了。
泫妍從洗手間出來,用毛巾擦了擦手,她的淡定自如與媽媽是大大相反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媽媽那麼害怕過,嘴唇白的就像一具已經昏睡很久的尸體,混亂的頭讓我更感覺這不是曾經罵我,打我的那個媽媽了。而是一個慈祥的母親,在幫助自己的女兒。
「泫瀾,泫瀾,這有你能幫媽媽了。」
「媽媽已經沒有了爸爸,更加不能沒有姐姐,你幫幫我,幫幫我啊!」
「你姐姐的前途還是一片光明的,她不能坐牢的,不能坐牢,不能坐牢,不能坐牢………。」
這是什麼意思?原來叫我回來就是要我頂罪,突然心中一澀,我看了看地上的那個女生,眼楮還睜得大大的,這就是大人口中常說的死不眼閉嗎?
「沒有了爸爸,更加不能沒有姐姐。」
「姐姐的前途一片光明。」
這兩句話一直在我耳邊蕩漾著,一滴兩滴的滾燙液體從眼楮里流了出來。
對!我是個小混混又怎麼樣?我每天都去酒吧,每天都去酒吧听著台上的人在歌唱;我每天都很晚回家,我每天晚上都躲在一個小屋里練習歌曲。
「前途光明!」我冷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更加悲涼了。
姐姐,姐姐,姐姐。這個名詞離我很近,可是我總觸模不了。她是媽媽的手中寶,而我只是在她身邊擦過的一粒沙子;她是媽媽的生命,而我只是她踐踏的一棵小草;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我只會稍微撥動吉他的聲鉉。
「媽!人是我殺的,我就應該…………」泫妍還沒說完就被我阻止了。
「我幫你。」
我猶豫了很久才說出這三個字,反正我在這里的角色只是一名過路的串客,我在這里的渺小,甚至用顯微鏡都看不到。
「你說什麼?」媽媽對我的回答很驚訝,可是我從她眼中看到的是那一絲希望啊!
我抽啜了一下,重復了剛才那三個字。「我幫你。」
媽媽笑了,笑了。
在這個時候,笑得不應該是我嗎?我恥笑自己出生在這個家庭,我嘲笑自己有一個自私自利的母親,我應該大笑,笑起來才對啊!
可是嘴唇的重量讓我提不到一個弧度。
忽然,外面警車的「奏樂聲」很響亮。
媽媽把一把刀遞給了我。「啪!」一聲門被開踹開了,我回頭看了看為國家努力著的警察,轉頭回來感覺自己手上很黏,我在不經意之間看了看手,居然沾上了刀上的血,身體一抖,刀掉落在地上,我注視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感覺自己都是一個殺人犯,是一名從神經病院逃出來的深度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