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校長在電話中告訴我的消息,確實讓我有些驚訝,出乎了我的意料,本來我以為這次食堂的事情可以拖文庸下水,最少也能關他一段時間,但沒想到文庸這麼快就交了保釋金,被釋放出來。
但我對他入股金榜學校還有些懷疑,金榜學校的經濟情況比英才學校好,並不怎麼缺錢,怎麼可能他想入股就入股?
當下問道︰「方校長,你這個消息是從哪兒得來的,可靠不?文庸怎麼可能進入金榜學校?」
「這個消息絕對可靠,據我所知,文庸的兒子文英哲在辭職的當天,就去了金榜學校,第二天就在金榜學校任教。除了文英哲外,還有一起離職的車明友、葉兵等人。」
我听到方校長的解釋,心中已是信了,口上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文庸打算投多少錢進金榜學校?」
「听說金榜學校的校長鄢金貴同意文庸投資兩千萬,佔金榜學校的百分之三十股份,打算用這筆巨資重新建造教學樓和宿舍,提升學校的硬件設施。」
听到方校長的話,我心中已經明白了,金榜學校和英才學校不過是半斤八兩,文庸投入這麼大的金額,卻是吃了很大的虧,他之所以這麼不理智的想要進入金榜學校,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打算以本傷人,打擊我和方校長。
英才學校和金榜學校本來就一直是競爭關系,鄢金貴對文庸的舉動當然非常贊同,只要佔有學校的最大股份,又何樂而不為?
在英才學校的時候,文庸不止一次抱怨英才學校賺不到錢,別說讓他注資,就是已經注入的資本也巴不得撤回去,但想不到對金榜學校倒是很大方。
「看來文庸這次是打算和英才學校死磕到底,咱們以後要發展學校的阻力不小啊。」
我說道。
「可以這麼說,但我相信,學校的硬件設施只是衡量一所學校的好壞的其中一項指標,只要咱們學校的學生能在聯考的時候取得優越的成績,一定會勝過金榜學校的。」
方校長的話有些樂觀,但我並不認同,以文庸不擇手段的行事風格,他既然下了這麼大的血本加入金榜學校,又怎麼可能只有這兩下?
這個文庸還真是有些麻煩啊。
和方校長通完電話,高晶瑩、李雪們因為听到我和方校長的通話,便忍不住好奇心,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將方校長剛才說的消息和她們說了,她們听完後個個義憤填膺,罵起了文庸,說文庸在英才學校搞了這麼多事,害了這麼多學生,居然還要借金榜學校打擊英才學校。
我笑了笑說,像文庸這種人早晚會得到他的報應。
而且我知道,文庸這次入股金榜學校,對我們來說未必就完全是壞事,如果他不甘屈居人下,和鄢金貴展開窩里斗,那不是讓人喜聞樂見的事情?
出了醫院後,我讓學生們分別乘坐出租車回學校,李雪、高晶瑩和我乘一輛車。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過十分了,我將李雪送到女生宿舍門口,讓值班的保安將宿舍門打開,由高晶瑩送李雪去宿舍。
李雪和我說了聲再見,便和高晶瑩往里走去了,我目送李雪和高晶瑩走進女生宿舍樓里,轉身回政教處辦公室。
這時候因為學生們還在上課,校園里靜悄悄的,我在路上沒有遇到什麼人。
到了政教處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見到洛小夕、葉晨、葉勻等人正在辦公室里整理文案,便走了進去。
「鄭主任來了啊。」
洛小夕們看到我走進辦公室,便向我打招呼。
我點頭笑道︰「剛才去醫院接前幾天住院的學生,所以來晚了,大家的工作進行得怎麼樣?」
洛小夕說道︰「鄭主任,早上我們一共查到五十多個曠課的學生。」
我說道︰「我剛才已經看到名單了,並且單獨列了一份重點處理的學生名單。你們陪我去把那些學生全部叫到辦公室來,然後再進行處理。」
洛小夕們當即答應了一聲好,隨即拿起名單跟我出了政教處辦公室,去各個班級將今天早上曠課的學生揪到政教處辦公室來。
這次曠課的人數比較多,基本上除了我當班主任的中六班外的每一個班級都有學生缺課,我們跑遍了整棟教學樓,每到一個教室門口,就先敲門,然後當著正在上課的教師的面將早上曠課的學生叫出來,隨行的問題學生也越來越多,隊伍越來越浩蕩。
學生和老師們從來沒有在英才學校看到這麼大規模的整頓行動,在看到我們的隊伍時,眼中均是流露出驚訝之色,甚至有學生低聲議論,這次鄭老師當上政教處主任,打算動真格的了,以後還是規矩一點吧,當然也有學生持反對意見,認為我和車明友一樣,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沒氣了。
跑完所有教室,我清點了一下在場的問題學生的人數,共有四十二個,還有十個不但早上曠課,下午也沒有上課,其中就有黃震彪和方天信。
早上政教處清點人數的事情,學生們想必都已經知道了,包括缺課的黃震彪和方天信,而他們居然還敢不來學校,顯然不把政教處放在眼里,政教處的權威受到了嚴重的挑釁。
我帶著隊伍轉回到政教處的辦公室里,拿起手中的名單點了一下名,每點到一個學生的名字就有一名學生答應,點完名之後,就開始了嚴厲的訓話。
我冷眼看著低著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的學生,問道︰「你們父母送你們來學校是干什麼的?」
一個個學生垂著頭並不說話,好像知道錯了。
但我曾經也是問題學生,對這些問題學生的心理知道得很清楚,別看他們現在一副知道錯了的樣子,可是你只要輕易放過了他們,他們走出政教處的第一件事,絕對不會是想著怎麼改正錯誤,而是譏笑你有多傻,他們有多聰明,將你糊弄了。
「怎麼不說話?沒話說是嗎?」
我大聲問道。
學生們紛紛垂頭說道︰「鄭主任,我們錯了,我們下次再也不逃課了。」
「我問你們的是你們父母送你們來干什麼的?回答我!」
我並沒有讓他們糊弄過去,繼續追問上一個問題。
「讀書。」
學生們小聲說道。
「你沒吃飯嗎?大聲點!」
我學生們大聲喝道。
「讀書!」
學生們被我激起了血氣,昂首挺胸大聲地回答我。
「讀書?」
我冷笑一聲,在學生們面前游走,斜眼打量著學生們,隨即徐徐說道︰「你們就是這樣讀書的嗎?好像我們學校的學費也不太便宜吧,你們逃課的時候可有想過你們的父母,你們逃課的時候他們在干什麼?頂著炎炎烈日,汗如雨下的那種滋味你們知道嗎?」
「鄭主任,我們就是逃了一次課,用不著說得這麼嚴重,扯上父母吧。」
一個學生小聲地提出意見,他有點怕我,說著話的時候還不斷偷眼打量我,觀測我的神色變化。
「你叫什麼名字?」
我轉身走到那學生面前,冷眼看著那個學生問道。
那個學生戰戰兢兢地道︰「我叫陳思遠,鄭主任。」
我冷笑一聲,說道︰「听你剛才的話,似乎覺得逃課是小事?」
陳思遠說道︰「這個學校大部分的學生都有逃課記錄,而且這次逃課的人也並不是個個在這兒,鄭主任這次單獨處罰我們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他話雖然明說,但暗指黃震彪和方天信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