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熱鬧的會場出來,祁俊安靜地坐上了風烈的車,他整個人異常的沉默讓風烈的心頭隱隱感到不安。車子平穩地行駛著,他們誰都沒有先開口。
看著被風烈牽著走出去卻毫無反抗的熟悉背影,南宮御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眼底布滿了酸澀︰原來他只不過是個備胎……一個可以隨時被主人遺棄的備胎……原來他不過就是旁人無聊時的一場游戲,可嘆他卻丟了心……
烯雅的臉色很難看,即使上了胭脂都無法掩飾她的憔悴和慌亂。南宮御讀懂了她眼中的驚慌和無措,唇邊微微輕啟,艱澀地道︰「我會好好對待你月復中的孩子。」即使被深深地傷害了,南宮御現他也無法,無法對那個流著祁俊一半血液的還未出世的寶寶有任何恨意。雖然有些事他還不知道,可是他已經沒有了探究的勇氣。心底一直都有個聲音,有個聲音在阻止他去詢問,不僅僅是怕傷害到烯雅,更重要的是他想要保留一點點,一點點可以自欺欺人的余地。最起碼這樣,他還可以告訴自己,告訴自己,祁俊做了那麼多,至少對自己還是有情的!南宮御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那麼懦弱,可是如果連這一點自欺欺人的奢望都破滅了,那麼他的人生還剩下些什麼呢?
「御,謝謝你。」從伊烯雅看到祁俊出現開始,她就覺得害怕,一種莫名的害怕……可現在她安心了,她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女生,也知道月復中的寶寶不應該來到人世,可她還是自私的留下了他。她暗淡的目光悄無聲息地望向一旁那個神游太虛的杜厲寺,看到他空洞的眼神一直都望著祁俊離去的方向,心下一片冰涼。
孩子是無辜的,可是烯雅還是自私地奢望著,奢望著有一日心中的那個人會現,現自己曾經怎樣義無反顧地為他做過些什麼……她不要他的內疚,但是她自私的想要在他的心底佔有一席之地,哪怕只是在男子感到愧欠時偶爾想起自己!
祁俊忽然從褲袋中掏出了手機,在這個原本只有風烈手機號的手機上迅按下11位數,低聲道︰「哥,我想你,你能來接我嗎?……嗯……」他抬頭望了路標,繼續道︰「我就在xx大道上……好,我等你。」
風烈猛踩下了剎車,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良久才道︰「小俊,一定要走嗎?」
「烈哥,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關照。」祁俊消瘦的臉上帶著笑,聲音中些微的歉意,道︰「我這次給你添了很大的麻煩吧。」如果一開始就告訴這個男人,告訴他,自己要對付的人是南宮御,他還會不會和自己做那個交易呢?
「小俊,不能忘了他,讓我們重新開始嗎?」風烈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他微微轉眸,定定地望著他,開口道。
祁俊很是無所謂地笑了笑,語氣很是平緩,道︰「烈哥,你也知道我最討厭作第三者了。」
「如果,我告訴你,再也不會有任何人介入你我之間,我還有機會嗎?」風烈問得很認真,看著他的眼神深邃幽暗,使人無法看透他心底的情緒……
「烈哥,你真會開玩笑。」祁俊心頭微微一震,可是他很快就一副無所謂的輕松口吻,道︰「烈哥,我在你身邊只會成為你一生的污點。和男人玩玩沒什麼,大家會把他當成一段笑談,可是要是一輩子和一個男人牽扯在一起,怕是會成為你事業上的絕對阻礙。」
「我記得你很早以前就對我說過,你人生中最重要的目標就是要開創屬于你的事業,要擁有讓人不能企及的成功。」祁俊似乎陷入了回憶,又似乎沒有,笑了笑道︰「我沒有你那麼遠大的理想,以前就只想為爸爸討回公道……現在也只想做一個平凡人。」
「請成全我好嗎?」祁俊並不傻也不呆,他的大腦被那些失去的歲月填充滿時,他就明白,明白了許多,更多少也猜到身邊這個人可能對自己做過什麼。可現在的他,已經沒了力氣,所以選擇了裝傻,選擇了漠視。
「好!」良久的沉默之後,風烈嘶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落寞和痛苦,低低地道。看著他從容地打開車門,從容地走到路燈下,一個人靜悄悄地站立著,風烈心中溢滿了苦澀︰「因為不愛,所以連我給你的傷害你都不屑于報復嗎?」眼角隱隱感到酸澀,風烈獨坐車中,痴痴地看著那個寂寞卻堅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