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累了」,我對著前方的耶律晴喊道,八月的陽光很強烈,我就一直這麼茫然地跟在他後面走了半日,額前的發絲早已被汗水打濕,他說騎馬坐車太招搖,等過了這個鎮就有河岸,可以坐船到達安國,那里自有人安排我們回平南國。他給了我一身的男裝,說路上方便,中途我試著逃跑,卻被他識破,他對我的耐心也快到了極限。
「如果你再自作聰明的想要逃跑,下次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對你怎麼樣」,這是耶律晴對我的最後警告。我想了想,這麼冒然的方法確實行不通,耶律晴雖然受傷,但他的功夫卻不弱,而且我對外面的地形向來沒有研究,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可是我又不甘心這樣坐以待斃,過了前面那個鎮,我想逃跑就更加沒有機會了,我得想個辦法才行。
我們到達的小鎮遠沒有京城那麼繁華,但相當的質樸典雅,我跟在耶律晴的後面,他戴著黑色的斗笠,遮住了他過分招搖的藍眸,我不得不佩服他,即便他在前方看不見我,但我剛一有逃跑的念頭都率先被他察覺,警告也隨之而來。
小鎮的中央有一座架起的石橋,下面是流淌的河水,但奇異地是河的周圍和橋上圍滿了人,男女老少均有,個個都盯著河水的盡頭,臉上滿是期待興奮之色,好像有什麼天大的好事情要發生。
「喂,耶律晴,我們也過去看看吧」,我快步走到耶律晴身邊對他說道,人多好月兌身,這也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沒什麼好看的」,雖然隔著一層黑布,但我依然能感受到耶律晴看著我目光中的那份了然。
「沒看怎麼知道好不好看」,我和他裝傻。
「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耶律晴冷哼。
我委屈地開口,「我能想什麼,我打也打不過你,罵也罵不過你,我不過就是想在離開自己生長的土地之前湊一湊熱鬧而已,看完我就會和你離開,你怎麼連這點小小的心願都不能滿足我,難道遇見你我就活該倒霉嗎?」,我越說越激動,心中涌現了無奈和悲哀。
耶律晴直直看著我,半晌之後,我听到黑色斗笠下傳來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過後你要心甘情願的跟我走,不要再想著逃離」。
「我保證」,我抬頭,對他微微一笑,我不會讓自己有和你走的機會的。我向人群擠去,心里有種無力的哀傷,人群之中,向來不是適合我的地方,我不習慣站在那麼多人中間,可是現在,我不得不壓下心中的不適。不顧周圍人的不滿,我用力擠到了人群最前方,望著下面平靜的湖面,我向旁邊的粉衣女子詢問,「這位小姐,你們在看什麼?」
那姑娘轉過頭,看著我愣一下,隨後莫名其妙地紅了臉,卻沒有說話。
「大膽,我家小姐也是你隨便詢問的」,那女子身邊的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不悅地說道。
「小月,不許無理」,那女子低聲呵斥了一聲,柔聲開口,「一會天下盟的船隊會經過這里,我們~~~」,粉衣女子說道這里,瞬間煞白了臉色,連忙轉頭看向前方,身子有些輕顫。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耶律晴跟了過來,而且很不悅地站在我身後,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冷硬的氣息在這里形成了一個磁場,難怪會把人家姑娘嚇得臉色發白。
天下盟?一張優美雋雅的臉浮現在我的眼前,風月兌塵。
不稍片刻,河的那頭出現了幾艘船,人群開始騷動起來,大家都翹首期待著,包括我。那幾艘船疾駛而來,它的後面又跟了幾艘船,呈半圓行排開,這幾艘船的速度比較緩慢,它的後面出現一艘超大型的船,遠遠地可以看見有幾個人矗立在船頭。
「快看,是天下盟的盟主,堂主和谷主」
「真的是他們,沒想的到在我的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見他們」
「哇,太好了」
人群的氣氛空前的高漲,贊美聲,崇拜聲,憧憬聲,聲聲交織,等著大船的靠近,剛剛喧鬧的人群霎時靜了下來,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聲,空氣安靜地詭異。
歐陽明倫,歐陽素素,雷揚,雷浩,二哥,還有站在歐陽素素身邊的風月兌塵,再次看見他們,恍然隔世。他們就這樣站在船頭,雷揚傻笑著不停地向周圍的人群揮手,雷浩好幾次都急不可耐地拉下哥哥的手,但不稍片刻,雷揚又繼續剛剛的傻笑加動作。雷浩現在一定很想從穿上跳下去,想到這,我忍不住輕笑。
「有什麼值得你高興的嗎?」耶律晴陰沉的聲音從身後飄來。
我收起笑意,不去理他,要不是他的提醒,我都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一個計劃在我心中形成,我伸出手,對著我站在我身邊那個粉子的**狠狠的擰了一下,一聲尖叫從對方的口中劃出,霎時,數百只眼楮定格在了這里。
「小姐」,剛剛的那個丫鬟驚恐地喊了出來,急忙扶住一臉蒼白仿佛快要昏倒的粉衣女子。
我轉頭,如我所想,這聲尖叫也順利地吸引了船上之人的注意,我看到歐陽明倫的視線向這里掃來,冷然而不悅。
我的右手猛然被用力地抓住,耶律晴閃到我面前,森冷地開口「這就是你的目的?」
「沒錯」,盡管手腕很痛,我還是淡淡地笑了,毫不畏懼地直視他。
「走」,耶律晴拉著我外人群外走去。
「你居然敢輕薄我家小姐,還想走,沒門」,那丫鬟氣憤地沖到了我們面前,狠狠地瞪著我,而我則對著她露出痞痞的笑容,增加她的怒氣。
「閃開」,耶律晴冷冷地開口……
「不~~~不閃,你們如此欺負我家小姐,我定要討個理來」,那丫鬟盡管被耶律晴的冰冷的語氣嚇得臉色發白,卻依舊倔強地不肯讓路,人群也開始竊竊私語,不屑地看著我們。
「再不走,我殺了你」,耶律晴的語氣愈加森冷,這一瞬間,我有些害怕,怕他真的痛下殺手,那麼,我就變成了凶手。
那丫鬟的臉色更加的慘白,身子忍不住輕顫起來,但依舊緊咬下唇不肯讓步,人群中的指責聲越來越大,我站在耶律晴身後,成了眾矢之的。
耶律晴伸出手向那丫鬟劈去,我的心一緊,用力甩開耶律晴沒有防備的手向那個丫鬟撲去把她護在身後,我真的不想別人因為我而丟掉性命。
「你~~~」,耶律晴急忙收回手,冷冷地瞪著我,我能感受到黑布後面他那雙眼楮是多麼的冷然無情。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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