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兒,別來無恙」,風月兌塵依舊笑得雲淡風塵,只是他的目光卻暴露了他此刻的激動。
「你怎麼在這里?」我詫異地看著他。
「我來看看你」,風月兌塵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些赫然,但轉瞬即逝。
「謝謝」,風月兌塵的話讓我很感動,「我很好」。
「是嗎?」風月兌塵的聲音里多了一份不認同。
他的視線掃過我的脖子,我下意識的模了模脖子上的疤痕,微笑道,「一個小疤痕,早就好了」。
「寞兒」,風月兌塵定定地看著我,輕聲說道,「我帶你離開這座皇宮」。
我愣住。
看見我不說話,風月兌塵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在這里並不開心,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離開」。
我一直處心積慮地想要出宮,當听到風月兌塵這麼說的時候,我心里居然有了一絲猶豫,我苦笑,可能是我對君夜神的感情比我預料的還要深吧。
「寞兒,你不想離開嗎?」風月兌塵蹙眉,眼中的光芒暗了下來。
「我想」,我輕聲說道。
「你在猶豫」,微微地嘆息在耳邊響起。
我別過頭看向遠處,卻看到了被一群婢女簇擁著的書謹,她微微隆起的月復部刺痛了我的眼,我雙手握拳,指甲掐進了肉里,任疼痛蔓延,深吸一口氣,我抬頭看向風月兌塵,「我跟你離開」。
听我說到這句話,風月兌塵的驚喜瞬間從眼中涌出,「我聯絡雷浩他們在宮外接應,你準備一下,三日之後,我帶你離開」。
「娘娘」
「娘娘」
被一聲輕呼拉回思緒,我迷茫地看向發聲處。
「娘娘,如果您累了就去休息一下」,臧雪擔憂地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問道,「夏蘭安全出宮了嗎?」
「是的,奴婢親自把她送出了京城,請主子安心」臧雪回道。
「那就好,你辛苦了」,在這個皇宮,我以後就沒有牽絆了。
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遂開口道︰「皇上為何一直沒有子嗣?」古人們到了他這個年紀不是該早兒女成群了嗎,況且他還是一個帝王。
「這~~~」,听到我這麼問,臧雪顯然吃了一驚,有些猶豫地看著我。
「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雖然我很想知道,但我並不想強迫任何人。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臧雪連連搖頭,往門外望了望,看到無人便開口道,「皇上不想要孩子,所以每當知道哪位娘娘有孕後,皇上會派人送去一碗藥,所以~~~」。
為什麼他不想要孩子?如果君夜神不想要孩子,那書謹有孕又算什麼,我又想起了雨夜的那晚,那張床上纏綿的兩人,一股錐心之痛又席卷而來。
「關于書美人有孕的事情」,可能是看出了什麼,臧雪對我說道,「盡管奴婢沒有資格說什麼,但奴婢還是要提醒主子,書美人並不是像主子看到的那樣簡單,書美人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後,拿著當初容琪小姐贈她的信物找到了謝嬤嬤,太後不知道皇上賜藥的事情,一直在位皇上的子嗣問題擔憂,謝嬤嬤把這件事告訴了太後,太後自然很高興,對書美人特別疼愛,現在已經把謝嬤嬤撥到了書美人那里,專門伺候書美人,皇上歷來對太後很孝順,所以這件事就這麼下來了」。
「是嗎」,我喝口茶,茉莉的芳香瞬間縈繞口中。
「對了,剛剛娘娘出去的時候,賢妃娘娘差人來,說賢妃娘娘病重,讓主子今日務必去一趟」。
「病重?」我詫異地抬頭。
「是的」,臧雪點頭,但她眼中卻多了一些我看不明白的內容。
「我去看看她」,顏佳的生死我並不關心,但我們之間多了一份約定,盡管如今我不需要這份約定了,但我還是決定去看看。我起身,臧雪跟在了我的後面,我制止道,「我自己去就好了,臧雪你留下來休息吧」。
「奴婢不累,奴婢跟著伺候主子」,臧雪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我和顏佳的事情,我並不打算讓臧雪知道。
「是」,臧雪應道,接著開口,「奴婢準備好茶水糕點等著主子回來」。
我不解地看了眼臧雪,她後面的話怪怪的,為什麼特意加重茶水和糕點,但此刻我卻沒多想。
還沒走近顏佳的房間,我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藥味,我蹙了下眉,邁了進去。看到床上躺著的顏佳,我著實嚇了一跳。
「你~~~」,看著她,我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床上的女子,哪里還有以前那種傾城傾國的姿容,現在的她,面容枯槁,骨瘦嶙峋,猶如一老嫗。
「你來了」,听到我的聲音,顏佳一直緊閉的眼楮忽然張開,而她眼里,一片渾濁,連聲音都軟弱無力,她沖我招招手,我就在她的床邊坐了下來。
「我就知道你會來」,顏佳突然咧嘴笑了,干澀的嘴因為牽動裂開了幾道口子,冒出了些鮮血,一直立在旁邊的宮女連忙拿出手帕給她擦拭。
「出去吧,我要和德妃單獨聊聊」,顏佳譴退了屋里的宮女。
我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反倒是她,不顧嘴上的傷口在流血,一直在微笑,看到這樣的顏佳,我突然有些難過。
「顏寞」,顏佳輕輕吐出我的名字,「看到我這個樣子,你不想嘲笑一番嗎?」
「你有什麼值得我嘲笑地地方嗎?」因為我從來沒有把她放到心上,也就不關心,既然不關心,又何來嘲笑。
「顏童最痛恨的,就是你這副淡定的樣子吧」,顏佳開口道,隨後看著我,認真道,「不管相不相信,其實我對你沒有並沒那麼討厭,咳咳」,顏佳說道這里,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一股赤紅色的鮮血沿著嘴角流了下來
「我叫人給你找大夫」,我嚇了一跳,連忙給她擦。
顏佳拉住我,擺了擺手,等她平靜下來的時候,她才開口,「沒用的」。
看到顏佳這個樣子,我不解道,「你怎麼突然之間病的這麼嚴重」。
「前些時候我突然覺得胸悶,也就沒在意,後來味覺漸漸喪失,找御醫來看,說是我感染了風寒,再加上心火太旺,開了幾幅藥,但沒見什麼效果」,顏佳的聲音平靜了很多。
「其實想想,這可能是我的報應吧」,顏佳對著我突然一笑。
她這話讓我不自覺地想到了皇後,「你今天叫我來想讓我幫你做些什麼?」
「呵呵」,顏佳笑的苦澀不已,「你看我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麼?生了這場病,我突然想開了,這後宮中的爭斗,權利的角逐,一瞬間仿佛離了我很遠,皇上他,不曾來看過我一眼」。
我語塞,靜靜地听著她說。
「愛上一個人,真是身不由己」,顏佳臉色越來越蒼白。
「不要說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想在這里看她如此的模樣。
「多陪我一會行嗎?你是在我病重後唯一來這里看我的人」,顏佳拉住我的手,聲音充滿了乞求。
我低下頭,看了眼她握住我的手腕的手,瘦的只剩下骨頭的手,我重新坐了下來。
「謝謝」,顏佳感激地對我笑笑,隨後說了些她小時候的事情和她對愛情的追求,向往,她聲音雖然很輕,但每個字我都挺清楚了。
「我多想,等我睜開眼的時候,也像你一樣,變得勇敢,自信,那樣,他,會不會看我一眼?」顏佳的聲音越來越輕,直至消失,我看著她慢慢合上的雙眼,心徒然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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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沒吃什麼東西吧?」臧雪謹慎地看著我。
「你早知道顏佳食物有問題?」我問道。
臧雪點了點頭,「賢妃娘娘是中了一種叫做十日倒地慢性毒藥,中了這種毒,就和得了風寒差不多,就連御醫都查不出根源,以前也有很多娘娘得過這種病,引起了太後的注意,奴婢奉太後之命查過此事,對這毒藥比較熟悉」。
「誰給賢妃下的毒?」我問道……
「奴婢還沒有查不出來,太後曾下令銷毀這種毒藥,沒想到又出現了」,臧雪嘆道。
「臧雪,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我遣退臧雪,獨自坐在床邊,君夜神,如今,只是單單想到這個名字我就會痛。
離開之後,也許就是永生不見了吧,離開之後,我又孑然一身了吧,我低下頭,盯著衣袖上盛開的火紅薔薇失神。
「轟~~~」,窗外轟然乍起的雷聲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看向窗外,不知何時,天空暗了下來,雷聲轟鳴,不稍片刻,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現在已經入秋,這突然而來的雨給這個宮殿添了不小的涼意,我走到窗邊,把手伸了出去,冰冷的雨點打在了我的手心,涼到了心里,一個想法突然就這麼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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