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有宮人稟報,你不必這麼急,該給的朕會給你。」司徒的語氣中有讓我琢磨不透的東西。
「如果你僅僅是想讓她知道,你也大可不必,回去吧。」
為了讓我知道才說的?還真是為難她了。
耳邊的喧囂隨著女子身上叮叮當當遠去。
我長長舒了口氣。
忽然脖頸處猛的一疼,我頓時清醒了,原來真的被點穴了。
我知道睜眼看見的就是他,所以選擇繼續閉著眼楮,我才不想和一個感情不專一的人說話,和我打情罵俏那邊都已經懷孕了,真有他的。
「看你小臉黃的,在這沒有生機的宮里你肯定待的沒意思,過幾日,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吧。」說完他便拂袖而去。
誰要和你出去轉!感受到身邊一涼,知道他離去了,我張開眼對這他的背影一頓虛空踢打,忽然,他轉過身,調侃的笑涌上嘴角,我正揮舞的拳頭定格在他的注視中。
汗顏的趕緊躺下,當作什麼也沒生。
只要她一直這樣的單純,就足夠了。司徒嘴角的調侃在背對她時,轉化為淡淡的欣慰。
那股沁人心脾的龍檀香悄然逝去,我忽然有股說不出的失落,遂喊住他。
「你把珠兒還給我。」
想起珠兒的事我又是一陣胸悶。
他果然停下腳步,回看我的眼中多了一抹無奈。
「我不希望你出意外,而只有綠蘿可以做到。」這次是真的走了。
我已經不能再跟他去索要什麼,他說的確是事實,珠兒,姐姐對不住你。
在這宮中真的要放棄一些人才能換來自己的安穩嗎?我寧願不要待在這,打定了主意。我心下思量開來。
走出鳳棲殿,一絲陰影附上心頭,妃,你還沒有資格在這里叫寵,司徒眼中覆上一抹陰霾。
「去藍沁閣」
身後的安公公身板一怔,很快跟上司徒的腳步,藏在袍子里的手心已經沁出細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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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
正堂的女子微微一愣,那抹傷痛只一瞬間便恢復到原有的張揚跋扈上。
「臣妾參見皇上」話還未落音,整個人已經被身旁的男子提起,搡在身後的椅子上。
宮人們見狀都紛紛退下。
短暫的沉默,手腕的疼痛已經麻木,妃藍色的雙眸已經漸漸滲出淚水,可仍強忍著逼了回去。
自己從踏入這個是非之地,就沒有想過要全身而退,可是,沒想到卻把心留下了,留在這個冷血的男人身上。
「孩子,是怎麼有的?」司徒逼問道。
「皇上真是健忘,那晚在寶和殿」還未說完,妃的手腕一松,那逼人的氣勢已然褪去。
司徒腦中電石火花的一剎那閃過,那日在寶和殿他並未點燈,後來變迷迷糊糊的,原來
妃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不肯漏掉一點,可終是徒然。
他的面無表情自己不是很習慣嗎?他的孩子,他的骨肉,他怎麼還這樣冷若冰霜。
「明日舉行冊封大典。」司徒轉身對候在門外的安公公道。
妃緊緊捏住手中的素帕,終于等來這一日了,鋌而走險是值得的。
「謝皇上,皇上隆恩浩」喜不自禁的開口謝恩,誰知。
「你今日不必跟著我了,去鳳棲殿宣旨吧。」
「喳!」安公公退下,抽出帕子擦了把汗,自己也是想這宮中添添子嗣,便許了那妃,沒想到,聖顏大怒,哎,看來那孩子也保不住了。
司徒轉身和煦的微笑被妃盡收眼底。鳳棲殿!原來
他從未對自己笑過,失神的瞬間,一股恨意覆蓋住妃的藍眸。
司徒拂上妃的臉頰,微笑著細細端詳,如斯美人,卻不是我所愛之人,真是浪費。
妃倔強的嘴緊緊的抿著,她看不懂司徒的笑容,那里沒有愛戀沒有欣賞,只有陣陣寒意侵襲著她的背部。
「孩子」司徒啟動唇齒,吐出這兩個字時,妃渾身一震,難道?
她下意識拂上肚子,另一只手緊緊的拽著手中的鞭子,仿佛只有這鞭子才能給她和孩子安穩。
「有了孩子,怎麼為朕起舞呢?」調侃著握住她的縴腰,司徒很享受她眼中的驚恐,在他們的關系里,自己一直擔當著被動的角色,如今也算的她咎由自取。
她被上方的壓迫感,逼的失掉了往日的威風,卻不願失掉尊嚴,快要松懈的縴手復緊緊攥住紅鞭。
見她這般戒備,司徒沒了心思逗她,抽出素帕,細細的擦拭著手上剛剛沾染的脂粉,斜睨著她。
「朕和你只有交易沒有孩子,給你的特許也不是讓你去傷害她的,明日,給朕答案。」這帕子許是髒了吧,司徒隨手丟在地上,拂袖而去。
他的話和剛剛的一幕都深深的刺痛了妃的眼,自嘲代替了原本的失落。
交易是我自己忘了身份呢。
直到這一刻,她才懂了這個冷血的男人,懂了他笑容背後的淡漠與輕視。
手中的鞭子終于頹然落地,隨著那吧嗒一聲同時響的是她摔碎的心和不可復得的尊嚴。
那明黃的素帕旁掉落的紅鞭映在青磚上,纏繞著說不盡的哀愁與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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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外面沒了一絲聲響,我知道他去找那個異邦女子了,心中一陣煩亂。
讓他放我走是不可能的,只能自己跑了,可是去哪里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到最後還不是被抓了回來。
只能回現代了,可是我要怎麼才能見到那個帶我來的人呢?
煩躁的揪著帳前的絡子,一使勁,不料扯斷了它,整個帳塌了下來,我整個人被蒙在帳內,找不到頭緒,宮里霎時亂作一團。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公公的尖音。
「湘貴人求見。」雖說我還沒有冊封,可是經那妃的鞭笞,我的皇後位置大家也都知道了,那樣通報是給我面子,我怎麼能不識抬舉呢。
隔著紛繁的帳子,急急道
「讓她稍微候一下。」
最後還是綠蘿找到我,把我從帳中拉出,趕緊的梳洗,全然顧不得臀部的疼痛,在至門口時,調整了下呼吸,才來得及想拿湘貴人又是何許人也?
轉過門,看到那湘貴人著一襲粉色百花綴絨紗衣,微微的一福,我也趕緊跟著福,結果被綠蘿拉住了,只得挺直腰桿,這可真不是人受的罪,我最煩古代人跪來拜去的。
待她抬起頭時,我才現這女子容貌不俗,舉手投足間的大家之風將我折服,如此的女子配司徒才算絕配吧,我心中忽然冒出這樣的念頭,心里竟然有一絲不甘。
「我來看看姐姐的傷勢好些沒,拿了些家傳秘制的玉凝膏,這玉凝膏,放在患處,不過個把時辰,極快就恢復了。」
哈!古代有這麼神奇的藥啊,我按捺住好奇心,也學她那樣溫婉的道謝。
正寒暄著,門外又一聲傳喚。
「芙莎接旨!」
接旨?什麼旨?他有什麼話不當面說呢?
我趕忙迎了出去,見安公公順手而立。
湘貴人和我一起跪在青磚上。
「奉皇上口諭,明日就舉行冊封大典,娘娘今日早些休息吧,明日好早起準備。」
我不自覺的看向身旁的湘貴人,她坦然的仿佛我當皇後和她沒什麼關系。
我這是什麼心理,干嘛非要人家嫉妒自己呢。
回了安公公,湘貴人也回殿了。
我無精打采的立在桌案前,手中把玩著那精巧的瓷瓶,我躲不掉的冊封大典還是來了。
那瓷瓶的口上用翠綠的羅緞塞著,我正準備抽開這羅緞時,綠蘿一把搶過瓷瓶。
我驚愕的看著她……
只見她素手緩緩的捻那羅緞,慢慢的,羅緞變成細細的一撮,周圍的臘也被捻松了,這才取掉那塞子。
見她這般小心,我不禁啞然失笑。
「綠蘿,那是什麼寶貝,還要那樣細致的開啟。」
誰知她一臉正色的看著我道。
「娘娘,後宮是最危險的地方,您要隨時保護自己。」
「那這不是沒事嗎?」我辯解道,怎麼能在氣勢上輸給她呢?
「是她還不想。」
一句話說的我啞口無言,我看的後宮電視劇上,確是越溫和的人越是危險。
難道她也在內?也許是她的氣質使然,讓我不願相信她也是個工于心計的人。
算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我要如何擺月兌冊封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