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山路很難走,我們終于在夜幕降臨的時刻到了那險峻的小路上,我揣著一刻怦怦直跳的開向外面的夜色。
「大烏賊,這里好恐怖哦。」
聳立的山峰像一把把劍直戳進夜幕里,我有預感我們在一步步踏上不可知的危險。
「別怕,有我。」大烏賊伸出手握住我攀在窗欞上的手。
我猛的抽回手,拉下了簾子,心跳又一次加快,卻是不同的因素,自己以為長的帥,就可以對我動手動腳的嗎?!
無意的瞟見榮嘉樂極其不爽的表情。
「拉著手你就緊張成這樣了。」
「誰拉手了?誰誰!」我在馬車里四處打看,裝作不明白的樣子,最終招了榮嘉樂鄙視的眼神,唉!只能灰溜溜的縮在角落了。
「姑娘,我們要進了小路了,這路只能進不能出,你可想好了。」前面的車夫隔著門簾吼道。
還能怎麼辦啊,進唄,我無奈的嘆口氣。
「大烏賊我的命就交在你手上了。」
半晌無人答應。
我拉開簾子,看了眼外面又緩緩放下門簾。
「怎麼了?你踩到屎了?」榮嘉樂那個不知死活的道。
我一言不指著外面讓他看,不一會他也和我一樣緩緩的放下門簾,坐在車內。
「怎麼辦?」
「不知道。」
馬車外的形式已經無法控制,我高高懸起的心也放下了。
車夫已經沒了蹤影,我們的也車被黑衣人團團圍住,那個大烏賊站在人家那麼多人面前,根本就沒戲。
我還沒嘗試過血封喉的滋味,看著榮嘉樂白皙的脖子,我不禁拂上我的脖子,後背一陣小顆粒直升到頭皮。
外面的人忽然揚聲道「殺」
這聲音好耳熟,我在腦中細細的思索,卻被打斷。
一陣刀劍聲響起,我和榮嘉樂躲在馬車里瑟瑟抖,看著湊過來緊緊貼著我的榮嘉樂,我一把推開他。
「大男人一個,怎麼這麼膽小?!」我壓抑著聲音卻還想做起氣勢。
「我是怕你受傷。」他不由分說的把我緊緊箍在他的懷里,掙扎了些許卻也拗不過他,只能負氣塌在他懷里。
他熟悉的氣息噴在我的額頭上,蜷縮在不一樣的男子懷里,他卻有著我熟悉的氣息,好怪異的感覺。
不知道大烏賊怎麼了,我伸出一直小指挑起簾子,眼前的人舞來舞去的,煞是恐怖,我趕緊拉上簾子。
心里怕他有意外,不行,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我要去幫他,想著,我扳開榮嘉樂的手,拉開簾子,就在那一瞬間,一個黑衣人背對著馬車與大烏賊廝殺,我順手模到旁邊倒下的黑衣人的劍,直直刺了過去。
我感覺到衣料的撕扯和劍穿過**的阻滯,嚇的停了手。
這是第一次殺人,那種陌生的震動讓我呆了片刻,可是我的出現不允許我再呆愣下去。
我一咬牙抽出劍,一道血柱噴在我身上,忽然肩頭一熱,我回頭看榮嘉樂也下馬車了。
曾幾何時,我們會想到我們以這樣的方式一致對外嗎?我尋找這烏達阿的身影,他還在盡力廝殺。
還未待我沖到他身旁,已經有黑衣人現了我們,揮劍而來。
我承認是很懦弱,看著一把劍風一樣的襲至心口,便手腳僵硬,不知該怎麼辦,耳邊只剩下風聲,是不是人快咽氣的時候什麼都听不到了?忽然感到那快頂到心口的劍被人挑開。
看過去,竟是另一個黑衣人。
「怎麼會是你?」他的聲音在面罩的阻隔下雖然隱隱綽綽的,但是我還是听出來了他是誰。
夜魅,那風月場上抬價的俊俏男子,對司徒俯稱臣的男子,在瞻鳳台上救我的男子。
這次,亦是奉了司徒的命令吧。
我的腦海中又出現他和芙蓉的那副親熱樣,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我看著夜魅微微一笑。
「要殺我嗎?」
「屬下不敢。」夜魅看著眼前的人,深知她一直以來在少主心中的地位,殺了她,無異于給自己找亂子。
「那便放了他。」我指下已經沒有多少體力的烏達阿。
夜魅不一語看著我,眼神中的決絕讓我明白,司徒是真的要烏達阿死。
可是我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生。
「對不住了。」我抬起手中的劍,直直的抵在自己的脖頸上,我沒控制住力度,一下子便切在喉嚨上。
瞬間疼痛感傳來。
「不許動他……」我揚聲道,一步步向烏達阿靠近,夜魅也收手,阻止他們傷害我。
「你何必呢?」夜魅緩緩啟唇,我只是抱以微笑,我的朋友不能出意外。
周圍的空氣一點一點凝結,進與退在固定的空間里持續,沒有一方妥協。我終于抵達了烏達阿身旁,他的血已經將衣料染紅,粗重的喘息聲在我耳旁響起,我們沒有時間再耗下去了。
一步步的退後,我輕聲問烏達阿。
「出去有把握嗎?」
「左拐,有河。」他斷斷續續的告訴我路線。
我忽然現身邊那個黏人的榮嘉樂不在了,放眼開去,除了我們對峙的雙方,已經不見了他,算了,他又不是目標,等在仙緣山見吧。
湍急的河水在我耳邊奏響,可是為什麼我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直到听的身後「撲通」一聲,心忽然就落下了,他月兌離危險了,嘴角努力的挑起一絲弧線,我垂下沉重的劍,向身後不知去向的河流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