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魅這里過了些許日子,我不再執念于司徒為何要讓夜魅留我了,也許只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許是對我有愧,不管怎樣我只想保孩子的平安,這里也不失一個好去處。
在這待的時間一長,對于夜魅,我也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以前只覺得他是司徒的忠實伙伴,到了這才知道他經營著整個華郡乃至整個中原的情報組織——暗夜。
剛到這的幾天我便見到一個熟悉的陌生人,是那個郎中身旁的小廝。
也是啊,憑著他的信息網怎麼會找不到我呢,這樣說來,他這兒不僅僅是情報組織,應該還帶有殺手的性質,暗殺烏達阿的那次各個都是高手,一想到我被眾多高手保護著,還稍微有點不習慣。
夜魅帶我住的地方在暗夜組織的中央地帶,一路上布滿了機關,稍不留神便會葬身于機關下,害得我進了那門死活也不敢邁出一步。
這天清晨,外面的陽光照進屋子,我想出去走走,仔細的看著每一個地形和機關,夜魅給我交待的我都牢牢記在心上,這是關乎性命的事情,記不清楚死的就是三個人了。
平常夜魅帶我去的地方,距離我住的屋子剛好十步,我挺著大肚子站在他畫的地方望景興嘆。
對面的的花圃里繁花盛開,惹人憐愛,可是只能這樣干巴巴的看著,我心有不甘,想那機關怎麼可能埋在花叢里呢,我只是去摘朵花而已。
我撿到幾顆小石子,敲打在前方的青磚上,沒有事我便會跟上一步,可是直到我走到花圃都不曾有一點動靜,我氣極了夜魅的狡詐,不愧是搞情報的,這麼陰險,我多走幾步會怎樣啊。
轉眼看到一朵紫玉蘭花靜靜的開在盆里,幽幽的散著清香,我忍不住去觸踫它,手剛拂上那女敕女敕的花瓣,帶動的花頸為之一顫,一陣芳香自鼻尖滑過。
待我探下腦袋細細聞去,忽然一雙大手將我攬入懷,一個飛身而起,抱我離開了那片花壇錦簇。
我瞥見他內袖的龍尾,心中咯 一跳,是他。
站定後,他責備的看著我。
「這里這麼多機關,你不怕被傷到?!」
「是怕傷了你的孩子吧。」我低下頭攥著方才收手時拽下的一朵玉蘭花瓣,捻的手指尖泛著淡淡的紫色。
他並不答我的話,把我拉至一側,飛出幾顆石頭把我走的那些路由敲打了一遍,忽然剛剛繁盛的花兒都變成了尖牙利嘴的利器,向我剛剛站立的方向噴來條條小銀劍。
我詫異的看著他,如果他剛剛沒有出現,我轉身回屋的時候就會被身後的小銀劍刺死。
可是我沒辦法理解為什麼夜魅要弄的這麼曲折,疑惑的看著他。
「有時候拿到了東西,卻走不出去是最痛苦的。」司徒拍打了手上的灰塵,進屋去了。
我站在屋外,不想和他在一間屋子里說話,我們便這樣尷尬的一個屋內一個屋外。
「你快成親了吧。」忙不迭的問出這句話,讓我們兩人都為之一愣。
他緩緩的點頭,並不作任何解釋,我是該認為他想用沉默讓我相信他,還是他默認了我們感情的終止。
「是誰?」我還是會好奇,他到底娶了誰。
「楊紫 」他輕啟唇齒,那名字從他的口中流動而出時,我分明看到他眼底淺淺的笑容,曾經,那笑容是屬于我的。
身不由己,對啊,愛一個人就身不由己了,我卻以為是感情除外的東西,他立她為後只是遵循了自己的心。
「你好嗎?」
「夜魅不是都告訴你了嗎。」我不想再和他繼續糾纏下去,只想快快結束這段不愉快的談話,疲憊感漸漸襲便全身。
「我是在問你。」他邁開步子向我走來,我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都那樣陌生,漸漸逼近我的氣味也是如此陌生,我被那陌生的感覺逼的向後退去。
他猛的攬住我的腰肢,我回頭看差點就出了那十步。
忙撤回步子,怎料與他緊緊貼在一起,他的體溫漸漸從意料那端傳過來。
我試圖推開他,可是他卻抱的更緊,然而可笑的是我們中間還夾著個大西瓜。
肚子圓鼓鼓的橫在我們之間,他們真的是孽緣的產物,他們的出生注定得不到完整的愛。憐惜之心涌上心頭,和著那些和司徒在一起的悲歡喜怒,匯成一顆顆淚珠打在肚子上,那悲傷的力量好像穿透了肚皮抵達孩子的心髒,他們會和我一起痛嗎?
我可憐的孩子,還未出生便看到人世情愛的殘忍,我好恨眼前的人,不應該說是更恨了,對他的恨我一刻也不曾減少,如今已經到了我無法承受的地步。
「我不好!我不好!」扯著喉嚨喊出這句話,我揮開了他的雙臂。
「都是你!你一次次傷害我、羞辱我,這就是你認為的好!還要讓我把眼淚往肚子里邊咽邊說‘謝謝’!」我轉身後立在空空的青磚地上,左右沒了依靠,肩頭無法克制的輕輕抖動,我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可是每一次呼吸的氣息都直達心髒,沖擊的那里好痛。
「你等我,我會安排好一切。」司徒站在身後冷靜的對我說道。
我霍的轉身,盯著他的眼楮,那雙曾經讓我日思夜想的雙眸,如今里面是空無一物的漆黑,連我的身影都不曾出現。
「我等?我一直在等,在宮里你讓我等,我等的孩子沒了,命也差點丟了,現在你還讓我等?!我怕我等到的結果比原來更慘。」
「你到底想要什麼!」司徒的雙眸上染上了怒火,以前的她到哪里去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狠心的想,楊紫 那麼乖順,定不會這樣跟自己爭吵,司徒忽然驚異自己竟然將楊紫 和麗莎相比較。
「我要你放我走。」毫不猶豫的說出口……
「好」司徒清脆的答道,心里卻在想著用什麼事情來脅迫她留下。
我對上他的雙眸,里面是冰山一般的寒冷,心下一片明了。
女人是矛盾的,有時候說走,說分手並不是真的要走要分手,而是想要男人用挽留證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我連這種證明的資格都沒有。
離開也好,給他生路,也給我重新生活的機會,什麼上一世,那些恩怨我不要去化解,我是自私的,我只想為自己而活。深呼吸後,對他粲然一笑,我邁開步子,可每一步都像走在自己的心尖上,疼的快要窒息,手指不听使喚的抖著,我努力握住兩只手保持鎮定,卻是徒勞。
司徒伸出的手定格在那里,空空的撈到一把斷腸的命運。
我弄丟了他給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從此再也沒有了那樣的誓言,我關上門,身子緩緩貼著門滑下去,記憶最後停留在他為我插上野花,我笑靨如花,那樣的美好年華一去不復返。
如果有來生,我不要再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