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星辰訣 第2章 父親母親

作者 ︰ 恢友

神殿山山腳之下一名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倚靠在大石碑上,雙目凝望盤旋而上的羊腸小道,中年婦女臉上是婦女特有的,被歲月煙火燻黃的焦黃臉龐。一雙眼楮明亮有神,完全不似一般的居家婦女渾濁,迷茫,麻木。眼楮很漂亮,像是璀璨的星辰,卻跟她的臉龐不互相匹配。長滿老繭的十指不停的糾纏在一起,顯示出她的內心絕對不如臉上這般平靜,淡然。

婦女就像一副篆刻在石板上石雕,萬年不化的和煦淺笑掛在嘴角,即使與人爭執也不曾丟下心中的驕傲,也不曾像是普通婦女那樣大罵,總是保持鎮定,淡然,像是高傲的貴族。

這時倚靠在石碑上的女子動了,明亮的眼楮也出現一抹欣慰,緊緊糾纏在一起的雙手也松開來。

原來一道黑影從下山的小路上飛奔而下,正是那在神殿尋找「神功寶典」的黎子明。

「母親,您怎麼又來這里等我了,晚上已經這麼涼了,您如果生病了我怎麼會原諒自己。」黎子明在看到女子是明顯頓了一下,而後快速的沖了上來,一把扶住了她,有些責備的說道。濃濃的親情的顯露無疑,母親不是武者,身體也不怎麼好。如果因此生病,黎子明肯定會一輩子內疚的。他從來都不會拒絕親情,親情來時就會坦然接受,血脈上牽連是割不斷的,哪怕你的靈魂不屬于這個世界,至少她給了你生命。

「呵呵,明兒啊,你是母親的兒,你父親每天部落里的大事小事都要他來操心,我不來誰來。」女子的聲音很清脆悅耳,卻有些傷感的說道,說著用長滿老繭的手幫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整了整皺起的衣角,寵溺的看著他。

「母親,回家吧。」黎子明撇過頭,不讓母親看到他眼中醞釀的淚花,母子攙扶著向著在月光下朦朦朧朧的部落走去,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特別傷感,腦海里不時浮現前世父母的影子。

母親年齡不到四十,卻已經被生活壓彎了脊梁,駝了背。黎子明常常暗暗的發誓,自己要努力,努力,努力修煉。只有成為修者才會讓母親不會為了明天吃什麼而發愁,才能讓母親有更多的時間休息。

黎氏部落,整個部落不過千人,在十八部落聯盟中屬于那種墊底的角色。全部落武者八十三人,沒有一名修者。只要有一名修者整個部落絕對可以擠進聯盟前三的位置,哪怕是一階的修者。

地心大陸廣袤無邊,人類不過佔據的大陸很小很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方,大片大片的是屬于那種蠻荒無邊的原始森林,森林里生活著許多土著,如精靈。還有許多實力強橫的異族。而且大陸深處還從來都沒有人探究過,那里藏有太多的秘密需要人類前去探究。而小小的十八部落聯盟在大陸最為偏遠的東部區域,一片山林之中。

「汪汪……」

黎子明母子相互攙扶著走進的部落的村子里,幾聲狗吠從幽深黑暗的巷子里傳出。現在已是深夜,勞作一天的村民早就已經進入了夢想,村子已經不復白日的喧囂。

部落雖小倒也打掃的干干淨淨,兩旁的房子井然有序的沿著從祠堂到村口的石板路排列著。

祠堂旁的那間不大屋子依然不出黎子明所料的亮著燈,昏暗的燈光映出了窗口一個佝僂單薄的側影。

「吱呀……」

母親輕輕的推開沉重的木門,生怕打擾思考問題的父親。

「舞妹,明兒回來了。」

中年人轉過頭來,一張平凡普通的臉龐映入眼簾,一雙爍亮的眼楮像是黑夜里的兩盞明燈,深邃,有神。

「父親……」

黎子明心里一酸,嘴上還是恭恭敬敬的喊道。這個父親與前世的父親何其相像,全部都是為了家燃燒了全部生命精華的男人,臉上全部刻滿了只有努力打拼過才會有的歲月痕跡。

黎子明不由得有些想念也許是在另外一個時空的父母了,不知道前世的父母過得好嗎。父親是不是還整天在他的公司里忙碌,母親是不是整天為了事業到處流動。

「父親,母親。我先去練功了。」黎子明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傷感的樣子,說完就向自己的小屋子沖去。

「啪……」

黎子明猛地關上門,讓外面的父母面面相覷,孝敬乖巧的兒子今天是怎麼啦。

黎子明倚靠在門上,雙目之中的熱淚再也壓抑不住滾滾而下,清秀稚女敕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內心像是被猛烈揪住,四張和藹的臉龐在眼前來回浮現。

「明兒,你要好好學習,以後爸爸的公司要交給你的,你是爸爸唯一的兒子哦!」

「明兒,你要學武,媽媽明天給你上少林寺找老師。」

父親一聲聲殷切的期盼,溺愛的聲音仿佛還在昨日,母親將自己從大山里找回來時那悲傷堅定的話語不斷的在耳邊回蕩。一切切宛如電影一般從心間流淌而過。恍然間他似乎看到了前世的母親每天以淚洗面,父親哀聲嘆氣。

以為自己將那份前世的親情深深的埋藏起來便不再想念,今天才發現自己都錯了……原來,自己一直沒有忘卻,只是自己欺騙自己,壓抑心中的那份思念,沒想到爆發來的如此的猛烈。自己原來也是這樣的脆弱,不堪一擊。身軀再也無力支撐,滑落到地上。

「哭個屁啊,大男人還像女人家一樣。」黎子明猛地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個大坑給砸了出來,手上的鮮血汨汨而下。臉上的悲戚卻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全是堅毅與堅強,心里對自己有些不屑的罵道。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再世為人之時卻已天人永隔。

四張面孔在眼前不斷的交替,最後融合成今世父母的慈祥,和藹,滄桑的面孔。

「努力修煉,前世的恩情這世還。」想起前世父母殷切的希望應該不會願意看到自己這樣哭泣,悲傷的表情吧。想著黎子明站了起來,心里暗自下定決心的大聲喊道,就讓這世償還上輩子欠下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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