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娘 第五十七 進退2難的局面

作者 ︰ 柳少白

兩個男人雖是今天一次見面,卻是早就耳聞過對方的事跡威名的,算來論年紀的話,顧半青要比樓書北長上好幾歲,然而論江湖的名聲的話,「名劍公子」的名頭卻也是絲毫不輸于「雙面神醫」的,所以此時兩人見面,都從頭到腳的把對方估量了一番。

「在下顧半青,閣下便是名劍公子樓大俠了吧!」溫雅的顧半青彬彬有禮的率先開口打招呼。

樓書北早就听好友顧一青提過他這個名動武林的大哥顧半青,也知道顧半青的雙重性格之事,況且武林之中對他的種種傳聞實在是多不勝數,在收到顧一青說嘵嘵和他大哥在一起的時候,他便在趕來的路上對顧半青此人做了更足的功課,而顯然他的運氣還算不錯,趕上的正好是溫文有禮的「顧神醫」,而不是邪肆狂妄的「顧大公子」的時候,此刻看到顧半青先一步拱手為禮,樓,「正是樓書北,早就對顧神醫的高絕醫術傾慕不已,可惜我們一南一北,一直未曾有緣見過,今日總算見上了,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樓大俠客氣了,一路奔波,想必很勞累了,快請進吧,蕭蕭和在下已經恭候樓大俠多時了,本以為最先到來的會是樓大公子,沒想到樓大俠會比令兄還要快上一步!」

顧半青雖是溫言軟語,卻又同時開門見山的把正題給點了出來,樓書北本還以為要拐彎抹角的才能引出自己的來意,和見到嘵嘵呢,沒想到這個顧半青會如此直接的就說出這番話來,似乎很胸有成竹一般,難道在這短短時日里,嘵嘵她已經愛上這顧半青了嗎?

然而既然對方都已經直截了當的把他的來意說出來了,他若不順著話題接下去,點明自己的來意,那他就真的是個大傻瓜了,是以連忙端起感激和客氣的微笑,「早就听一青說他大哥溫柔仗義,俠義為懷,今天才知道果無半點虛假,蕭蕭和泡泡這些日子真的承蒙顧神醫相救相護,書北在此代表整個樓家謝過顧神醫了!」

言完,樓書北立即要行一個大禮,卻被顧半青伸出的手攔截住了,「樓大俠不比行如此大禮,樓大俠乃光風霽月之人,在下也不想對樓大俠有所隱瞞,實不相瞞,半青之所以相護蕭蕭姑娘,全然是出自一片傾慕之情,所以今日半青也是想要和樓大公子坦誠這樁事情的!既然樓大俠先到了,半青也自然不會隱瞞樓大俠!」

樓這顧半青對嘵嘵的心思怕是不簡單,他之前說那番話,對顧半青又是感謝,又是想要行大禮的模樣,一來的確出自真心,因為若非有他,嘵嘵和泡泡很有可能在那錫蘭山的森林中迷路或遭遇危險,二來,他也是希望借此大禮和感激的話語,提醒顧半青,丁嘵嘵和泡泡是別人的妻女,不是他可以接近的對象。

然而他卻怎麼也沒想到,他都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這顧半青居然臉皮厚至如斯地步,直截了當的說出如此大膽之語,他這番話不啻于直接要爭奪他人之妻了,實在算得上是欺人太甚,且不管自己也是江湖中人,就算是平頭百姓家的男子,面對著另外一個男人竟然如此大言不慚的當著面,要奪自己之妻,也是咽不下這口氣的,不由俊臉也沉了下去,語中不滿和警告之意已經大盛,「顧神醫,在下敬你是一代神醫,又是好友一青的大哥,也素來敬佩你的為人,才對你以禮相待,需知嘵嘵不是一個可以任人爭奪的物品,她是我大哥的妻子,顧神醫毫無顧忌的說出這番話來,可知對于嘵嘵來說,是多麼有損名節之事?還是顧神醫打算不顧一切,對抗樓家,強搶人妻了?」

顧半青聞言臉色也稍稍落下了幾分,卻不是怒色,而是帶有幾分慚愧之意,「樓大俠教訓的是,是半青語意太急,忘記了顧全蕭蕭姑娘的名節,不過在下對蕭蕭的傾慕之情,卻是再真再純不過了,至于要與樓大公子奪妻之說,樓大俠言之太重了,你說的對,蕭蕭姑娘不是一件可以任人爭奪的物品,所以我們何不听听姑娘的意見再做決定不遲?樓大俠還是先請進屋再說談吧!」

說著顧半青側過半個身子,做出「請」的姿勢讓樓書北進來房中。

而丁蕭蕭正端坐在桌前,為防談話給孩子造成負擔,泡泡早就請人抱出去玩耍了!而對于他們兩人之間的談話,她自也听得一清二楚,卻由得他們兩人在那言辭相爭,語意相對,沒有開口打斷的打算,男人果真的自私,嘴上都是說著為她好,似乎很尊重她的存在,然而一旦彼此斗起來,開口的言語之間,便完全忘記了女人也是個獨立的個體性,即便是顧半青口中說著道歉的話,丁蕭蕭卻並不認為在他的心里,他是真的把她當成了一個伴侶,而非附屬了,想到這些天自己因為他而休息不好的情形,便覺得她自己實在是有些傻的過分。

所以她只是安靜的恍若未聞的,等著他們自行結束短暫的針鋒相對,而此時,甫進門的樓書北正定定的看著他,雪白的長衫下擺還有風塵痕跡,精神面貌雖然不錯,不過風塵僕僕之像還是清晰的印在他的臉上眉間,而此刻看著丁蕭蕭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滿是擔憂和思念,到看到她後的暗松一口氣,她似乎沒受什麼苦,這樣他就可以放心了!

「嘵,呃,蕭蕭,你還好嗎?」想要叫她嘵嘵,叫了一個字後,才記起如今的嘵嘵已經記不起過去的一切了,也自己改名叫蕭蕭了,是以立即中途改了口。

「我很好,樓書北,你來了啊,坐吧!」丁蕭蕭沒有站起來,只是伸手指了指右邊方向的圓凳道。

顧半青此時也徑自關好門,想要走回桌邊,卻冷不防丁蕭蕭突然抬頭道,「半青,我不放心泡泡,能麻煩你親自去陪陪他嗎?我有些話想和樓書北談談!」

顧半青倒是沒有露出什麼不悅之態,仿佛理解似的點了點頭,他自然也知道所謂的放心不下泡泡是假,想要他出去,和樓書北有話說是真,雖然有些不放心,不過終究是蕭蕭自己的事,干預的太過,這般烈性子的女子怕是要翻臉的,是以,只是體貼的重新打開門,輕緩地道,「既然如此,我便帶泡泡去外面逛一圈吧,午飯前我們會回來的!」

「有勞了!」丁蕭蕭點了點頭,這點時間應該足夠她與樓書北說完要說的話了!

目送著雅致的顧半青走出了門,丁蕭蕭這才把視線重新移到樓書北身上,「你大哥他現在也知道我在這里了吧!」

樓書北點了點頭,神情復雜的看著丁蕭蕭,「來的路上接到了大哥的飛鴿傳書,他必須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了,才能出門,估計這會應該已經在路上了,蕭蕭,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要不告而別呢?因為那天沈蓮棠的話嗎?」

「沈蓮棠?是誰?」丁蕭蕭一愣,有些弄不明白樓書北說的這個人是誰,她要走是她是事,跟別人有什麼關系?

「大哥的正室,蕭蕭,你忘的還真夠徹底的,連這個也不記得了!」

樓書北不知是該難過,還是該慶幸,現在的蕭蕭她果真半點從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她恨的人不記得,那她曾經愛過的人呢?她還記得嗎?他不敢抱有僥幸了!

「哦,原來那女人叫這個名字啊,不過配上她說話的德行,這麼動听高貴的名字還真是被糟蹋了!」丁蕭蕭先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隨後就輕笑了起來,果真沒有做人小老婆的自覺,連人家的大老婆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你以為我是听了那個大夫人的話,才會覺得受委屈的跑出樓家的?」

樓書北還用以前思忖丁嘵嘵的思維來思量丁蕭蕭,自然是完全不對的,只是他此時還壓根不知道這是兩個人,而不是一個人,是以听到丁蕭蕭如此問他,他雖有遲疑,卻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難道蕭蕭你不是因為這個,那你又是?」

「我當然不是因為那個大夫人的話而離開樓家的,我離開是因為我想要離開,我想要自由,才會離開,與那個大夫人的話一點關系也沒有!」

丁蕭蕭好笑的笑了一下,隨後又皺起了眉頭,「我不知道樓書南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的情況,不過我想我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下,我不是丁嘵嘵,並非是因為我真的撞壞了頭,所以才失去了從前的記憶,而是我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我不屬于樓家,不是你大哥樓書南的小妾,自然也與你沒有什麼關系,說真話,我對你和真正的丁嘵嘵是什麼關系,我並不想知道,如果你是來把泡泡帶回去的話,我沒有權利反對,但是若是想要勸我回樓家的話,你最好趁早打消這個主意,我是不會回去的!」

「蕭蕭,我知你氣我,惱我,怨我,恨我,這些我都知道,我也無顏為自己辯解,可是我是真的想要與你重新開始,你就真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嗎?我知道,我沒有資格來談補償,六年的時光和你受的委屈,也不是我區區一句補償就能償還得了的,但是我依舊愛著你,我也相信你沒有真正忘記過我,這一次,我誓我不會再退縮了,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給我再一次站在你身前,為你擋風遮雨的機會!」

樓書北听著丁蕭蕭那完全撇清關系的冷淡話語,以及臉上那似笑非笑的陌生表情,這些都讓他心慌不已,覺得他的愛的人離他越遠了起來,六年的鴻溝真的要成為無法跨越的存在了嗎?焦急間,他的手已經忍不住握住了丁蕭蕭放在桌面上的手。

丁蕭蕭用力的抽了抽,沒有抽*動,「樓書北,我再說一次,我不是在惱你,也不是在恨你,怨你,故意裝作不記得你,我是真的不認識你,那次在天賦城的街上,我是一次見到你,之後加上樓家,和今天,我總共就見了你三次,你口口聲聲說你愛著丁嘵嘵,但是如今明明是一個與丁嘵嘵沒有半分相同的女人,坐在你面前,你卻分辨不出我不是她,樓書北,我真的懷疑,你真的愛過丁嘵嘵嗎?如果你愛過,那麼你如何會分辨不出我們的不同呢?如果你根本沒有真正深愛過,如今隔了六年,又何必回來,何必握著一個與她相像的女人的手,說著愛呢?」

「蕭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撞壞了頭,失去了記憶,不記得一切了,所以你的性情才會和過去絕然不同了,這些我都知道了!我知道從前我對不起你,不過以後再不會有那麼一天了,我樓書北在此誓,今生今世若是有負于丁蕭蕭,必定——」

話還沒說完,就被丁蕭蕭大聲的喝止住了,「夠了!樓書北,你們兄弟倆都是這種固執到,從來不肯听進去別人說話的人嗎?你不用誓,我不是你愛的那個人,對我誓也是白,在我的家鄉有很多句關于男人的誓言的至理名言,你想不想知道?有一句叫做‘寧可相信這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張破嘴’,還有比如叫做什麼‘男人的話若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了!’之類的等等,許許多多,你覺得這世界上有鬼嗎?你以為母豬有一天會學會爬樹嗎?所以誓這種嘴巴動動的事情,就不要做了,我是不會心軟,更不會覺得感動!」

「蕭蕭,那你要怎樣才會相信我對你的真心?」

樓書北似乎有些呆愣的看著丁蕭蕭,她的家鄉在哪,他是在清楚不過的了,然而眼前的蕭蕭卻接連說出兩句,他從來沒有听過的話來堵他的嘴,還說那是她家鄉的至理名言,說的和真的一樣,難道一個人撞壞了頭,不記得過去的一切,還會同時產生幻想癥,幻想她自己是另外一個人,住在另外一個別人沒有到過的地方嗎?

「樓書北,跟你說話真的很累,我說的還不夠清楚明白嗎?我不是丁嘵嘵,不是你愛了六年的女人,不是你孩子的娘,所以你無須取得我的信任,我也不要你的真心,我只要我的自由,離開樓家,過我自己的生活,你明白了嗎?」

若非手被他用力的握在掌心,她真想一個嘴巴呼過去,然後再把他的腦袋掰開,看看里面到底塞了些什麼東西,怎麼理解能力這麼的差勁,連最基本的話語都听不懂了嗎?

比之他來,樓書南的錯認是假裝,至少她不認為樓自己不是他的小妾,那麼也就是說,樓書南倒是真真切切愛著自己的,而眼前這個樓書北,卻是糊里糊涂的把她認成了別的人,還死不悔改的認定著要補償她,這恰好是丁蕭蕭極討厭的事情。

「蕭蕭,我知道一切都和六年前不同了,你要新的生活,你也不想記起過去,可以,從今天開始,不,從此刻開始,我不會再與你提起任何六年前的過去,就當今天我們重新認識,我喜歡你,所以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樓書北不是沒有看到丁蕭蕭的怒火中燒,但是這一次說什麼他也不會再放開了她了,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些東西失去一次後,就很難找回了,何況再失去二次?這一次是上天都在幫他,讓他在六年後知道,他心愛的女人為他生下了孩子,為他吃了這麼多的苦,他怎麼還能夠不重新把握機會給她幸福,也給自己幸福呢?

「樓書北,該死的你,你听不懂人話是不是?我不喜歡你,不想和你在一起,更別提什麼重新開始了,所以你如果來找我,要說的就是這些的話,現在你已經說完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嗎?」丁蕭蕭用力的抽著自己的手,「你若再堅持抓著不放,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蕭蕭,在你沒有點頭重新給我新一次機會前,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的!」樓書北卻堅持的看著她,依舊握著她一只手,卻控制著力道不弄傷弄痛她,丁蕭蕭卻忍無可忍,頭上一根尖銳的簪子快的拔下,就用力的扎向樓書北的手腕,頓時,尖銳的簪頭就在樓書北的手腕上戳了一個深深的孔,鮮紅的血頓時從里面用了出來,然而即便如此,樓書北也不顧手輕輕的哆嗦了一下,握著丁蕭蕭的手,依舊沒有放開半分,反而用那種豁然大無畏的表情看著她,「蕭蕭,如果你不解氣的話,你就多扎我兩下吧,比起你的辛苦,我這點痛根本算不了什麼,如果你願意,你甚至可以現在就殺了我,總之不要再趕我走離開你的身邊了,好嗎?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求!」

「喜歡被扎是不是?我成全你!」丁蕭蕭怒極反笑,手中的簪子自是更不留情的一下又一下的扎下去,每一次都是挑的人手上最疼痛,酸麻的地方,如虎口,如指間,不一會,樓書北那兩只握著她手的手,就全部被鮮血染紅了,那些血順著指縫流到了她的手中,濕濕地,熱熱地,粘稠著,還泛著腥味,自從來了這里,她已經很久沒有再這麼近距離聞到血的味道了,不由有些恍惚。

而這個被她扎得如此手無完膚的樓書北,除了面上現出幾分堅忍之色外,眼神里依舊是無怨無悔,自然更沒有退縮半分,反倒是丁蕭蕭自己扎不下去了,「樓書北,你這個瘋子,你自己想要流光血,我不管,不過不要把這麼惡心的液體流到我手上,放開我!」

「對不起,蕭蕭,我給你擦擦!」樓書北慌亂的握著丁蕭蕭的手,找不到合適的可以擦血的東西,就只能握著她的手,用雪白的衣衫下擺來給她擦血,但是因為他的手始終不肯放開她,所以那血總是剛擦完,所以那血總是剛擦完,他自己手上新冒出來的血又流到了丁蕭蕭的掌心,一會工夫,雪白的長衫下擺已經被血跡染紅了,而手卻越擦越髒,越擦越紅,「對不起,蕭蕭!」

「混賬,你想流光血死掉嗎?」丁蕭蕭空著的左手,頓時猛力一巴掌扇在了他白皙俊美的臉上。

被她打的別過了頭的樓書北,臉上依舊露出豁朗的笑容,「蕭蕭,打的好,你多打我幾下吧,這些年,我真的很不好受,你打我也是替我解月兌,如果你不能重新接納我,原諒我,我就是死在你面前,又有什麼可遺憾的呢?一個人漂流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苦了,我這些年簡直不知道是在思念你,還是在思念過去了,所以你打我吧!狠狠的打我!」

丁蕭蕭看著他突然間心如死灰般的眼神後,反而下不去手了,「x的,樓書北,你這是在用苦肉計嗎?我告訴過你,我不會心軟的,你再不止血是真的會死的,我沒跟你開玩笑!」

之前有一簪子她是直接瞄準大動脈去的,如今那手腕處最大的流血處正是腕動脈,人體的含血量並不多,這般的流,不用多久就會使人休克昏迷了,樓書北是習武之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我知道,我也說過,如果蕭蕭你不願意給我一個重新站在你身邊的機會,我情願死!你不用同情我,也不用心軟,這是我應得的,我逍遙了六年,放你一個人委屈了六年,你只不過讓我如此的死,我很滿足,真的!」樓書北依舊在微笑,因為用力的抓著她的手,怕她掙月兌,所以手腕處的血流量也就更大了幾分,光看都覺得觸目驚心,而這人居然還帶著滿足和幸福的微笑看著她,讓丁蕭蕭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了。

她這會總算徹底知道了,樓家這兩兄弟都是瘋子,都是為愛而瘋的人,不過樓書南的瘋還瘋的有方向,這個樓書北卻從頭到尾瘋的對象都是錯誤的!

突然間她站了起來,低頭貼進樓書北的臉,「樓書北,你真的確定,你要重新開始的人是我嗎?」

樓書北看著近得幾乎只要稍稍抬頭就能觸及的丁蕭蕭的臉,氣息也變得急促了起來,但是眼神卻依舊堅定,頭微點,「我確定!」

「你不後悔?如果當有一天你知道我根本不是你想愛想要保護的那個丁嘵嘵時,你也不後悔?」丁蕭蕭嘴角露出冷冷的微笑的看著他。

「不後悔!你就是我要的人,我永遠不後悔今天的決定!」樓。

「好,既然這樣,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我早對你說過,我不是你要的那個人,是你自己一門心思要栽進來的,日後可別說我沒告訴過你!」丁蕭蕭聞言立即撤回了頭,重新站了起來,「不是想要重新站在我身邊保護我嗎?你若是血流光死掉了,誰來保護?」

「蕭蕭,你原諒我了?」樓書北簡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

「錯,不是我原諒你了,是我白白得了一個免費的保鏢,何樂而不為呢?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我雖同意你跟在我身邊,可沒同意你以我的男人自居,這是一;二,在沒得到我的同意之前,不許你把你的身份去和泡泡講,你只能是他的叔叔,而不是其他任何人;三,不要干涉我的自由,你只有跟隨的權利,沒有干涉我做任何事的權利;四,以上三條任何一條你做不到的話,就視為你自動放棄了我,所以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身邊,你能做到嗎?做不到的話,就離開!」

樓書北看著她的眼,雖對她提的條件感到幾分痛苦,可是,比之不能與她接近,再痛苦的條件他也願意接受,「我,我能做到!」

「那你還不放開我去止血?」丁蕭蕭又用力的抽自己的手,這一次,樓,任由她的手月兌了出去,丁蕭蕭立即走向臉盆架,一邊回頭冷淡的道,「你還不去把你自己打理干淨?一會讓泡泡見到你這模樣,還當我怎麼著你了!」

樓書北卻絲毫沒有被丁蕭蕭嫌惡的口氣所傷到,在他而言,能這麼快取得蕭蕭的同意重新與她一起,已經是一件意外之外的事情了,「那我現在去要一間客房,洗個澡,很快就回來,蕭蕭,你,你不會走吧!」

「走?走到哪里去?我有必要為了躲你而離開嗎?」丁蕭蕭沒好氣的道。

「這樣就好!那我先出去了!」樓書北松了一口氣一般,也不點穴止血,就如此一邊滴血一邊走了出去,還不忘記給她把門帶上。

丁蕭蕭把自己也沾滿了血的手伸進盆後,才無力的嘆了一口氣,她今年命犯桃花嗎?怎麼一來這個鬼地方,就被一個又一個怎麼也不像是會缺女人喜歡的男人纏上?還一個比一個難纏,x的!怎麼想,怎麼都覺得她往後的日子怕是要與自由離得更遠了!

一個樓書北她都沒搞定,再過幾天,樓書南也來了,這局面又該如何收拾?

逃跑是想也別想就要直接否定掉的方式,且不說她根本跑不掉,就是跑得掉,這也不是她丁蕭蕭的風格,從樓家逃出來,已經是她破例的一回不戰而退了,繼續逃下去,又能逃到幾時?

然而若要她從這三個人中選一個,讓另外兩個死心的話,這個被選的對象也不是件好決定的事情,樓書南雖不懂武功卻月復黑精明,還沒愛上他,就被他的溫柔情絲困的動也動不了,更別提若真選了他,自己以後怕是真的要在那深宅大院里過一輩子了,不能選!

選樓書北,這個男人一直把她當成別的女人在愛著,她丁蕭蕭還沒自甘墮落到,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也要的地步,所以直接出局!

白衣的顧半青看似溫柔和善,卻也不一定是個好相與的人,畢竟她與他相處還沒有幾天,他的溫柔和記憶中自己缺少的東西很相似,但是他之前門口說的那番話,已讓她對他起了幾分不滿,再加上這個家伙一個月中,還有半個月會換成黑衣的顧半青出現,別人只當他們是雙重性格,她卻知道根本是雙份靈魂,若是選了他,不等于她同時選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來折磨自己的生活?所以也是不能選的……

如此算來,這三個男人哪一個都不是她理想的對象,卻也不是她輕易可甩月兌的對象,想到這里丁蕭蕭又想詛咒老天,怎麼會把她弄到這鬼地方的,早知道會有今天,她一早就直接撞死也好過如此了!

煩躁的用力的把手上的血跡搓洗掉,除了順其自然外,她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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