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天氣里雷鎮的汗水竟然也豆子大的往下掉,可憐的是他雙手被我們綁住了,想撓又撓不到,只能拼了命的用背來蹭樹。
我們幾個都裝出漠不關心的樣子,抱著手開始閑聊晚上該吃點什麼。雷鎮終于忍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喊道︰「我……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我走上前去,冷冷道︰「你現在想說了?」
他痛苦的點點頭︰「我說……我什麼都說!」
「可是小爺我現在什麼都不想知道了!」
「小王八蛋我告訴你別太過分!惹了我們獸壇的人你遲早會後悔的!」
「獸壇?這倒名副其實,說說吧,你們究竟是什麼組織!」
「紫青教你總知道吧!」瘙癢難耐盡管折磨得他痛不欲生,可一提到紫青教幾個字雷鎮還是得意一笑。
「邪教?你是邪教的人?」
「怕了吧!現在給大爺我解藥,我還可以留你個全尸,要……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我索性拿過從叮當手里拿過剩下的半瓶子癢癢粉,把他褲子拉開一條縫,連瓶子一起塞了進去︰「我管你什麼紫教邪教,惹了小爺我連你們一鍋端!」
雷鎮的腳在地上摩擦出深深的痕跡,絕望得說不出話來,我將捆綁他的繩子解開,重重的一腳把他踢出一丈遠︰「你再敢打靈兒和地圖的主意,小心我把你切成八塊喂狗!」
「解……解藥給我……我告訴你……你們另一塊地……地圖在那里。」
這句話倒引起了我的興趣,我蹲去拍了拍他的頭︰「說吧,你現在沒有討價還價的本錢。這癢癢粉一點就能夠你受的了,何況小爺這麼大方,給了你一瓶子!」
他的眼楮里露出絕望的光芒︰「另一張……地……地圖在我們壇主的身上。」
「那你們壇主在哪里?說話別結結巴巴,小心小爺不高興扭頭就走!」
「古貨街三十三號掌……掌櫃。」說完話竟然癢昏了過去,叮當丟了幾粒解藥在地上,反正這癢癢粉頂多能讓人精神承受不住而分裂,如果真被癢死了,那也只能怪他倒霉透頂。
林子里一群麻雀嘰嘰喳喳的鑽進了離我們不遠的樹叢里,我一掌揮去將它們驚飛。意興未絕的招呼大家︰「上車,古貨街發財去!」
「去古貨街?」月靈兒扭頭問我。
「走吧!他們手里有另外一份迷宮地圖,咱們不去找他們,他們遲早也會找到我們頭上來的!」
所有人都點點頭,贊同了我的意見。
古貨街是市的一條名街,古香古色的建築里都是各個朝代的文物和其贗品。在這街上漫步,你會深深體驗到中華五千年文化的底蘊和人別具一格的行商風格。
我的眼楮從一個繪滿山水風景的大陶瓷瓶轉移到一排戰國時候的編鐘之上,馥兒一看見樂器就興奮的走上前去,拿起架子上的鐘槌叮叮當當的敲了起來。美妙的音樂頓時從這間鋪子傳得老遠,不一會兒門口就聚了一大堆看熱鬧的人。
見馥兒一曲敲罷,我急忙把她拉到身邊。穿黑馬褂的老板微笑著走過來招呼道︰「這位姑娘不僅人漂亮,這手編鐘更是敲得行雲流水。如果幾位對這套戰國編鐘有興趣,我可以給打個八折!」
這東西雖然是縮小後的贗品,但仿制精美,且鐘身四周還有不少古代宮廷盛會的浮雕圖案,確實不失為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精品。可這套鐘足足有四米多長,真買回去擱在哪啊?剛想搖頭,老板立刻拉住我的袖子︰「古有伯牙子期以箏會友,今天算我以編鐘會知己,六折賣了!」
這份熱情嚇得我急忙帶著馥兒她們撤退,身後還一直傳來老板的聲音︰「五折!不,四折,小兄弟你回來啊,價錢好商量!」
幾個人終于在三十三號鋪面的門口匯合了,這家位置十分醒目的店子門楣上掛了一塊紅木的招牌,奇怪的是招牌上一個字沒有。月靈兒道︰「那家伙應該沒有騙我們,從這塊招牌上來看,頗有邪教行事的風格。」
管他是真是假,先進去看看再說。我抬腳朝店鋪里走去,奇怪的是鋪子里除了幾個游人模樣的人在閑逛外,並沒有老板和伙計出來招呼。貨架上主要以青銅陶瓷為主,牆上甚至還懸掛這幾柄三尺青鋒劍。我拿起一塊麒麟烏金古硯放在手里掂了掂,暗襯這東西不錯。烏金硯石材產于燕子磯之梅山,石如烏金,制硯甚佳,所以較為貴重。
咳嗽了一下大聲問道︰「這塊硯台怎麼賣?」
「這硯呀,只賣生客,不賣熟人!」
听到這個聲音,我渾身一顫,隨即一個身影從我身後的貨架後閃了出來,一只手掌輕輕的扶在我的肩膀上。我回頭一看,站在我身後狐姑兩只指頭拈著一支藍湛湛的細針對準我後頸崇骨穴。烈焰他們關切的叫了聲︰「小愁!」卻又忌諱她手里的毒針不敢靠過來。
兩個小伙計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迅速的將店子里的游客請了出去,然後站在門口不再讓人進來。
「狐姑姑啊,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不歡迎小弟來照顧你生意嗎?」
「照顧生意姑姑我當然喜歡,可就廟小請不了大神,招待不了你這個月二老爺呢。」她語氣一轉厲聲道︰「你小子果真福大命大,掉下雲眼都沒摔死你,又跑來搗什麼亂啊?」
「狐姑姑,你看你能不能把手上的針先拿開啊?」
她並不買帳,手一直放在我的肩膀上回頭對月靈兒他們道︰「你們這群小東西,全跟我進來……」我也趁這個機會將避毒珠偷偷含在了舌頭下面,伺機出手。
到了里面的房間,狐姑立刻凶了起來,把針逼在我的脖子上道︰「快說,你是怎麼找到這的?」
我嘿嘿一笑︰「雷鎮你不陌生吧?」
「果然是那個草包東西,那小子你來這里想做什麼?」
「給你送迷宮地圖來啊!怎麼,不歡迎?」借這個機會我仔細打量著這間看似臥房的屋子。進門左面是一對漢代粉彩鏤空開光花卉紋象耳轉心瓶,大門對角線處財位處的二十厘米高的大耳招財童子腳踩蓮花,金光耀眼,赫然是一整塊純金所制。
床邊隔著一道半人高的唐代仕女圖屏風,牆上掛的,屋里擺的,這才是些真正價值連城的古董。一張雕花紅木床放在屋子靠左面的牆角,房梁上垂下一幕白色圓紗帳將床籠罩在其中,若隱若現的可看見凌亂的被子和兩個繡有鴛鴦戲水圖案的大紅枕頭,一件秋香綠的小肚兜橫在床鋪當中。我扭頭剛好從狐姑敞口的領口一眼望進去,一片白花花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