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驚,別的不說,單單青袍客的這份輕功便已經高的駭人。馬路心中暗暗稱贊,要是把這家伙放在異界,起碼也是大劍聖、龍騎士這樣級別的武者。
走得近了,青袍客的面孔也就看得更清楚,只見他兩顆眼珠似乎尚能微微轉動,除此之外,肌肉口鼻,盡皆僵硬如同木石,直是一個死人頭顱裝在活人的軀體之上,令人一見之下,登時一股涼氣從脊背上直冷下來。
「在下丐幫幫主南宮適。尊駕是哪位?不介意的話,一起坐下來喝兩杯?」即使彪悍如南宮,也不免心生忐忑,說話也不由自主的客氣了三分。
那青袍客恍若未聞,毫不理會,只是負手緩步而行,目光在眾人的面目一個個掠過。人人目光與這張面孔相觸,都不敢再看,立刻將頭扭開,心中怦然而動。青袍客將在場眾人個個看過,又細細打量元寶。
「黃蓉在哪里?」青袍客走了一圈,又在南宮面前站定,冷聲問。
「黃蓉來了?在哪里在哪里?你走錯門了吧?」南宮適一時模不到頭腦,疑惑地反問。
「前輩可是東邪黃藥師?」听青袍客如此問,馬路瞬時醒悟過來,人皮面具,彈指神通,尋找黃蓉,眼前的青袍怪客不是黃藥師又是哪個?馬路此言一出,在場人人恍然,如釋重負。原來只是黃藥師而已。不是鬼就好,說破大天也不過是個牛叉一點的;「哎呀媽呀!」唯獨只有小元寶嚇得夠嗆,低低驚呼一聲,撲通坐倒在椅子上。今天上午剛剛被馬路唆使自稱黃蓉,到了晚上打擊盜版的就上門了,未免太有效率了吧?
「小畜生!今日在酒樓,是不是你與蓉兒在一起?」黃藥師轉頭盯視馬路,細看形貌。
「誤會了誤會了。」馬路連連擺手,把元寶拉到身邊。「在下馬路,丐幫一名小小弟子。白天在酒樓的的確是我,只不過和我在一起的是這位姑娘。黃老前輩收到消息說的是不是一個小叫花?是就對了,重名而已。不相信的話,要不要我把白天菜譜背一遍給您老听?」
黃藥師聞言,將信將疑,目光在馬路和元寶二人面孔之上來回審視。馬路自然是滿面的真誠笑容,雖然前世只不過是個死跑龍套的,但畢竟也算是演藝人員出身,這麼簡單的表演還難不倒他。只不過,在黃藥師凜利目光盯視下,小元寶頗為心虛,她緊緊抓住馬路衣襟,小嘴一癟一憋的幾乎就要哭出來。
見元寶如此,南宮的愛憐之心油然而生,義勇之心蓬然勃,「黃先生,你女兒並不在此處。我乃堂堂丐幫幫主,莫非你還信不過我的話麼?」南宮大步上前高聲喝道。
黯然出一聲輕嘆,黃藥師低低垂,竟似渾身都失卻了力氣。雖然有人皮面具遮擋,馬路看不到黃藥師的面容,但听這一聲嘆息之中,透漏出無盡的失望。片刻之後,黃藥師才對馬路和元寶擺了擺手,頹然轉身意欲離開。
「砸了場子就要走麼?黃藥師你把丐幫當成什麼了?」此刻黃藥師要走,南宮卻不肯善罷甘休了。不過就是一枚東邪而已,就算在原著小說里也只不過是個大配角,雁過要拔毛,洪七公都被收拾過了,黃藥師又怎能例外?
「哦?你又要怎地?」黃藥師猛地止步回頭望向南宮,雖然有人皮面具遮擋面孔,但雙目神光凜然,仍舊攝人心魄。
「趕緊幫我想想,黃藥師有啥好東西可a?」南宮急忙捅捅馬路,低聲問道。「九陰真經下卷、彈指神通、落英神劍掌、玉簫劍法、旋風掃葉腿、九花玉露丸、軟蝟甲、陰陽五行……」馬路掰著手指頭,忙不迭的一個個數來。
「那個什麼,把武功秘籍都留下!」馬路說得飛快,南宮來不及一一復述,索性一通亂叫,步步向黃藥師逼近。
黃藥師出一聲不屑的冷哼,「瞧在你是洪七後輩,我不對你出手。你倒不妨向我擊上兩掌。」
說起來,南宮雖然多有奇遇,但畢竟功力尚淺,上次能夠成功推倒洪七公,更多的是依靠無賴手段暗算外加眾多同伴群毆。今天雖然黃藥師來得突然,南宮沒什麼準備,但是一柄磨得鋒利的改錐早已偷偷的握在背在身後的左手掌心。
「和您老單挑就不必了。做小輩的,跟前輩要一點見面禮並不過分吧?」南宮雙手都背在身後,拼命對馬路等人打著手勢,示意一擁而上。
馬路老早見識過南宮適對付洪七公的獨特風格,心領神會,可其他一干馬甲初來乍到,哪里懂得南宮的暗號,個個呆若木雞欲動又止。幫主已經親自下場,馬路再不出手怎麼說的過去,明知道螳臂當車,也要硬著頭皮沖了。
瞄準黃藥師要飛躍圍牆的必經之路,馬路足狂奔卡位,肉搏能力不足,也只好奮勇做個路障了。等到位之後,馬路再回頭,卻現場中空空,只剩南宮一人呆呆望天。
「黃藥師呢?」馬路很疑惑。
「剛才踩著你頭頂飛出圍牆的那個,是不是黃藥師?」在一大片不可思議的黑線之中,某馬甲小心翼翼的回答。
馬路模模自己頭頂,情不自禁的仰頭觀瞧,卻只有一輪明月,又大又圓的高高懸掛在一絲雲彩也無的天頂……
手持改錐,南宮呆呆凝望黃藥師遠去的方向。呆立片刻之後,南宮神色猛地一振,抬手指著黃藥師飛出的圍牆,朗聲言,「看見了沒有?這就是中華武學的絕頂功夫!在歷史的長河里流失的,就是這樣的文化瑰寶!當年,共和國偉大的革命先驅打土豪分田地,讓廣大勞苦人民有地種有飯吃,這才造就了我們的新中國。而現在,我們要打武豪分秘籍!讓廣大麻瓜人民有秘籍學有功夫練!」
「剛剛的這位,就是一個典型的武豪,小農意識,將絕世武功藏私,不肯與勞動人民分享。難道大家不記得,當年因為梅風和陳玄風盜取九陰真經,這個黃藥師挑斷了其他徒弟的腳筋?這樣的自私令人指!就是這樣的自私,讓我中華絕學斷了傳承!我們就是要將這樣的武豪打翻在地,再踏上一萬只腳!」
「各位朋友,現在,讓我們喚醒心中偉大的責任感,讓我們一起努力,消滅門戶偏見,揚光大中華武術,讓億萬百姓人人都有機會學九陰真經!」
南宮適不失時機的慷慨陳詞極大的鼓舞了眾人士氣,馬甲們紛紛起立,歡欣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