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呂布早早起床,帶著馬路去見董卓。
雖然馬路也沒讀過幾遍三國,但是董卓這人他總還知道。他驕橫跋扈雄踞洛陽,欺壓幼弱的漢獻帝,這才召來天下諸侯反叛。如今一看,果然**不離十。
最起碼,董卓本為丞相,自有單獨府邸,但他卻每晚住宿皇宮,據說還**宮女夜宿龍床。
這一次,呂布帶著馬路也是到皇宮來見董卓。不過,雖然兩人來得早,但似乎董卓還在高臥未起,雖有太監入寢宮稟報,但遲遲未有回音。
在寢宮外面等候許久,馬路難免有些無聊。看著旁邊有小太監手持拂塵伺候,馬路不免突奇想。
「你說洛陽城里差不多有一半是穿越?」馬路問呂布。
「沒錯,十幾萬呢。」呂布點頭。
「那太監里呢?有多少穿越?」馬路忽閃著大眼楮,無邪的繼續問。
馬路的這句話剛出口,旁邊那個小太監就是一個趔趄。馬路一眼掃到,驚詫的問,「這位公公為何驚慌?莫非你就是穿越?」
小太監低垂著頭一聲不吭,但馬路只要也低下頭也可以看到,小太監的眼白一翻一翻,嘴里還在咬牙切齒的嚼著什麼。
「不會吧,這麼巧?」馬路大驚,「你是**穿之後被閹了,還是就那麼倒霉靈魂穿直接就是太監?」
小太監胸口起伏了半天,嘴里又嚼了半天,可依舊低頭不語,馬路卻不依不饒,俯身伸手一探!
「完蛋了,下面真沒了。」馬路轉頭對呂布說,口氣極其惋惜。
這下子小太監再也嚼不下去了,他把手上拂塵一摔,蹭地就奔著馬路撓過來了,「哪壺不開你提哪壺。我日你大爺!」
馬路久經諸葛小花偷襲考驗,又怎麼可能躲不開小太監的稚女敕王八拳?他隨便一閃,就躲在了呂布身後,連聲亂叫道,「別自卑啊太監兄弟!現在寫小說的太監多了。哦,現在不好叫你兄弟。呂兄,對!就這樣幫我把他按住!有怨氣!」
呂布雖然畏懼穿越者,但有馬路在身邊,他還不至于畏懼這個小太監。于是,在呂布巨掌之下,小太監一邊奮力掙扎一邊扯著公鴨嗓子哭叫,「不帶這樣的,太欺負人了。」
等吸完小太監的怨氣,馬路也不好意思了,「呂兄,我是不是惡毒的有點太露骨了?」
呂布擦擦汗,頓了一下才艱澀回答,「還好,吧?」
「如果還好,那,這皇宮里是不是應該有很多很多太監?」馬路意猶未盡的看看穿越寶珠,憧憬地說,「如果有一半是穿越……」
呂布再擦一把汗,更加艱澀地說,「照你這資質,昨天在洛陽城門,您好像根本不需要我管。」
就這樣,馬路擺弄一會小太監,吸一點怨氣,再跟呂布聊聊貂蟬,再吸一點怨氣。到了後來,小太監別說掙扎,連嚼的力氣都沒有了。
「還是給他一個痛快吧。」呂布看著有些不忍了。
「這可是皇宮,在這兒殺人?」馬路皺眉說。
在呂布巨掌之下,小太監聲若游絲地插嘴說,「你倆等著,我咒你們以後寫小說永遠太監。」
馬路大驚失色,「太惡毒了,他罵咱倆是作家,這可怎麼辦?」
有了消遣,時間就是過得飛快。感覺上也就是不大一會,寢宮來報,董卓終于起床了,召見呂布馬路二人。
最近,馬路總是遇到胖子,這董卓,就又是一個大黑胖子。董卓還坐在床上,一件寬袍松松的披在身上,透過床上垂下的那一層輕羅紗帳,隱約還能看到他長滿黑毛的肥大肚臍。
「你就是馬陽關?」隔著紗簾,董卓打著哈欠問。
看馬路沒什麼反應,呂布急忙小聲說,「陽關是我給你起的字。」
還好,沒叫自己馬羊腸。馬路瞪了一眼呂布,隨便的應了一聲是。
「奉先,你是在何處結識這位馬英雄的?」董卓慢吞吞的系著衣帶,拉長了聲音問道。
呂布上前一步,拱手回答,「曾有一次我二人比試武藝,奉先輸了。」
「嗚呼哇!」紗帳之內董卓一聲低低驚呼,光著腳丫子就跳下床來,「快讓我看看,能在武藝上勝過我兒奉先的,是個何等的英雄?」
一雙大毛手緊緊握住馬路雙手,董卓眯著三角眼上下打量馬路,闊口之中嘖嘖贊嘆不休,「鳳眉虎目,英華內斂,英雄啊英雄。真讓老夫一見便愛不釋手。快來人啊!酒宴伺候!」
馬路只得連連點頭隨口應和。偷眼在身側銅鏡中照一照,這個時代的形容真奇怪,自己平平淡淡一張大眾臉,真不知道是哪里鳳又是哪里虎了。
董卓前倨後恭,剛才還賴在床上給馬路看肚臍眼,現在卻一下子殷勤無比,扯著馬路一直問東問西,平均每隔兩分鐘,他還要一聲長笑,高呼一聲,「老夫得英雄如陽關,何愁天下不太平?」
一直到酒宴擺好,董卓還沒松開馬路的手,仍要拉他並肩同席。若不是呂布提醒董卓衣冠不整,恐怕這手還要一直拉下去。
董卓又是一聲大笑,「失禮了,都怪我一見英雄多有忘形。」
董卓重新回到寢宮更衣,馬路總算找到機會松一口氣。「呂兄,是個奸臣也就罷了,這董卓會不會是神經病?」馬路憂心忡忡。
呂布苦笑,「董丞相那都是裝的,別在意,時代局限,這年頭收小弟都這麼拉攏。」
馬路恍然,原來是三國版王霸之氣。版本號太老了,難怪抖來抖去都抖不過穿越者。
不片刻,董卓洗漱更衣完畢重入酒席。之後,無非是杯籌交錯殷勤寒暄,大家各自說些不著調的甜言蜜語,總而言之一句話,三天之後,馬路要前去汜水關助戰華雄。
酒過七巡菜過九味,又欣賞了一段女子街舞,別問我三國哪來的女子街舞,馬路和呂布便起身告辭,說是要回府早做出戰準備。
董卓張張醉眼,「我與陽關一見如故,還有一份禮物相贈。還望陽關笑納。」
這酒宴時間已經不短,原本期待的漢代宮廷艷舞也沒看到,馬路早就無精打采,這時候一听董卓說到禮物,頓時為之一振。
董卓舉手輕拍三下,兩個妙齡宮娥便挑簾而出。兩個宮娥都低垂眼簾,手中漆盤恭恭敬敬的高舉過頂,踏碎步趨前。兩個漆盤上都蓋著大塊的火紅錦緞,第一個漆盤中錦緞微微隆起,下面一物似乎甚小,而另一盤中紅錦所蓋之物,形狀長長高高。
董卓像是在炫耀,在旁解說道,「說起來,此二物大非尋常,乃海外異人進獻大漢皇上的異寶奇珍,已在宮中珍藏百年。」
「謝丞相賞。」馬路滿懷激動,揭開漆盤紅錦,一望之下,不由驚得目瞪口呆。
第一物,乃是一寶器。其形長方,長約三漢寸。此器主體材質似玉非玉微微透明,而頂端瓖嵌有一圈銀亮的金屬。這圈金屬,瓖工極其精巧,頂露微孔,而微孔之內可見內藏巧妙機簧。再加細看,又見此物中空,內儲無色液體微微搖動,有若玉液瓊漿。
第二物,乃是一寶瓶。其形長圓,造型柔美,高約一漢尺。此瓶材質更加奇妙,其色若水,其薄若紙,其輕飄有如柳絮,觸之柔中帶剛,彈之錚然有聲。光亮照過,此瓶溫潤生光,寶氣馨燻。
如果講到這里,還有人沒猜到此二寶乃為何物,那就說明,他沒看過穿越小說。
一次性打火機,還有塑膠可樂瓶。
「老子不干了。」剛走出宮殿,馬路就跳著腳對呂布抱怨,「我和董卓到底誰是穿越?」
呂布好歹也是在俱樂部待過的,現代事物他也並不陌生,自然理解馬路此刻心情。「大局為重,節哀順變。」呂布連聲勸解。
「這叫什麼事兒!」馬路心里自然明白,這次答應幫董卓守衛汜水關,絕非是貪圖他一點賞賜,只不過,這口氣實在難平。念頭一轉,他的怒氣又移到呂布身上,「你說你也是,老老實實的做你有勇無謀的猛將多好。可看看現在,穿越了一次學問見長,可膽量卻越來越小。」
兩人邊說邊走,剛剛出了宮門,一條大漢急匆匆迎面走來,差點和呂布撞個滿懷。
一路被馬路呵斥,呂布心頭正有無名火起,他剛剛要借機跟大漢作。但一看來人面目,呂布立刻又把已經到了嘴邊的惡言惡語硬生生咽下。
「董公子,這麼匆忙要去何處?」呂布掛上笑容,溫言問候。
「呂兄有禮了,我有急事要去稟明父親。」這條大漢錦衣華服,身高接近兩米,肩寬體闊,頭枯黃且面目黝黑粗皺。但是,和外貌不符,他說起話來倒是十分謙和。
呂布與董公子寒暄,馬路在旁細看大漢,卻越看越覺得這人雖然面目甚丑,但隱約之中放射十足英氣。雖說呂布是三國之中頂尖兒的威武英俊,但這董公子在他身邊站立,竟然絲毫不顯得有任何形慚。
馬路細看董公子,董公子也側眼看他。四目交接,馬路燦然一笑,「吃了啊?」
董公子微微一愣,但立刻報以燦然笑容,「吃了,炸醬面。」
又相互拱手,董公子急匆匆的往宮內趕去了。再走幾步,呂布回頭看董公子已經走遠,便對馬路低聲說,「此乃董丞相側室所生幼子董非,天生神力謀略過人。他雖有乳名阿丑,但現在除了丞相,沒人敢這麼叫,更沒人敢輕視他。」
董非?馬路心中琢磨,不記得歷史上說董卓有這麼出色的兒子。不過,很熟悉的名字啊,搞不好又是一個穿越者。
回到呂布府後,馬路回房休息。躺在床上,他卻心中難安。
雖然,馬路他答應了董卓和呂布出戰汜水關,但是,這一仗怎麼打,要打出什麼結果,都是難題。
按照歷史,董卓軍主將華雄雖然一時耀武揚威,但終當死在關羽青龍偃月刀下,董卓軍在汜水關應敗。但此時如果不加干涉,穿越者潘鳳又要嶄露頭角,刀斬華雄。
可是,如果馬路此時出手干涉,阻止潘鳳斬殺華雄,董卓的汜水關也就守住了,歷史就此也會改變。雖說三國歷史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改變,但如果這種改變出自馬路的手,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太違背原則了。
馬路深深苦惱,對天長嘆,為什麼自己的歷史責任感就這麼強呢?好沉重的負擔啊。
想到頭疼,也無良策,馬路索性起身,從枕頭底下模出紅胡子走出臥室。
院子里,呂布正蹲在赤兔馬的**後面給它梳理殘尾。馬路一眼瞥過去,就看到赤兔馬的臀後蕭條得緊,短短的一小簇紅毛稀稀拉拉的翹著。不過還有一點值得安慰,赤兔馬的尾巴雖然只剩下小半截,但依舊色澤紅亮。
在呂布和赤兔馬幽怨目光的默默注視下,馬路慢條斯理的把紅胡子裝到下巴上,又昂挺胸地走出了大門。
上了大街,馬路毫不猶豫地直奔上次遇到書生胡紳的那個酒肆。
昨天晚上,馬路已經認真地回頭盤算過,那胡紳為了從自己手中逃走,在大街上吵嚷馬路來了,但是同時,胡紳又把聞聲驚動的穿越者們引向了錯誤的方向。這樣看來,胡紳此人對自己並沒有極強的敵意。
沒有敵意,就可能是朋友。特別是鮮鮮公司出時空通緝令之後,馬路已經被洛陽城內十幾萬穿越者視為公敵。此時此刻,如果能找到一個很有無恥資質的幫手,那會對馬路非常有幫助。
更妙的是,這書生的名字前所未聞,馬路也就由此擺月兌了收歷史名人做小弟的嫌疑和俗套,在「歷史責任感」上非常的沒壓力!
今天,馬路到酒肆的時間要比上次早不少,肆中客人不多。找了個靠窗的座位,馬路照舊點了一碗生啤,邊喝邊四處張望。
下午的燦爛陽光灑進酒肆,顯得溫暖而安寧。伙計給馬路端上酒菜,就又回到櫃台後面懶洋洋的打瞌睡。一個衣衫簡樸的駝背老者抱著琵琶,坐在廳堂正中的一條木板凳上輕聲調弦,看樣子是個賣唱的。
馬路懶坐,眼望街上行人來去,耳听琵琶弦聲,忽然間心馳神飛,頓覺那些紛擾爭斗瞬間遠離,而思古幽情悠悠而起。馬路突然感覺,直到這一刻,自己這才是真正來到了古時的三國。
又過一會,駝背老者調好了琵琶琴弦,清了清嗓子,他枯瘦的幾根指頭挑彈勾抹,奏出了幾個音節,老者開口唱道,「不是英雄……」
琵琶調子,節奏雖緩,但鏗鏘蒼涼,引肅殺古意撲面而來。而老者嗓音低啞,他拖長了調子,將「不是英雄」這四個字唱得蕩氣回腸,勾起馬路心中無數豪情。
馬路心中澎湃,正襟危坐,細听賣唱老者歌聲。
就听賣唱老者琵琶錚錚輪響,口中繼續滄然唱道,「不是英雄,不讀三國。若是英雄,怎麼能不懂寂寞……」
這個詞……怎麼好熟悉?而這個調子,好像也听過,只不過節拍似乎慢了好多。
馬路再看老者,只見他閉目皺眉,將一顆白頭合著琵琶節拍輕搖,口中咿咿呀呀的拖著一個個字音。
「獨自走下長阪坡,月光太溫柔,曹操不嗦。一心要拿荊州,用陰謀陽謀明說暗奪的模……東漢末年分三國,烽火連天不休。兒女情長被亂世左右。誰來煮酒,爾虞我詐是三國,說不清對與錯。紛紛擾擾千百年以後,一切又從頭……」
曲到副歌,馬路不禁喟然,一滴珠淚靜悄悄的滴入他面前陶碗,激起了一小圈帶著白色泡沫的啤酒漣漪。
要找一片沒被穿越者污染的淨土,為什麼就這麼難?
又過一陣,酒客漸多,但那個書生胡紳始終不見蹤影。馬路消磨了大半個下午,漸漸等得有些心急,便拉過酒肆伙計打听,「喂,你知不知道啥地方能買到典韋?」
伙計打量一下馬路,笑道,「客官新來的吧?典韋是一流武將,怎麼會有得買?」
對這個回答,馬路毫不意外。可他剛剛想再向伙計打听書生胡紳,伙計卻快嘴快舌的說了下去,「市面上見得到的人才都是三四流的,你要是不嫌棄,今天的拍賣場倒是有一場拍賣。」
「拍賣?」馬路眼光瞬間一亮。
「是啊,有人找到人才,可又用不到或者不符合自己喜好,拍賣掉總比浪費好。」伙計耐心的解釋說。
沒想到,三國里面還真的有個人才市場。
這個酒肆伙計頗為熱心,馬路一問,他就詳詳細細的告訴馬路去拍賣場的路。算算時間,這場拍賣會已經就要開始了,馬路顧不上再打听書生胡紳的消息,急匆匆的趕去拍賣場。
拍賣場距離酒肆不近,等馬路趕到時,拍賣已經開始了一會。在大門**了兩百貫的拍賣保證金,馬路被給一個編號749的競拍號牌,這才領到入場許可。
拍賣場里面是一個大院子,果然人頭攢動,真的有好幾百。絕大多數競拍者都沒有座位,只能在外圍站立觀看,而拍台前的那一排座椅明顯是貴賓席,也很擁擠的端坐著幾十個穿越者。
現在,似乎是兩個拍品競拍之間的中場休息時間,馬路領了一份拍品資料,在擁擠人群之中翻閱。
今天的大部分拍品,恐怕連三四流的人才都算不上,什麼管亥、張曼成、何儀,一個個名字都好像听過又不大熟悉。在拍品資料上,還附有這些武將的畫像和個人小傳,和當初書生胡紳拿的那個畫冊有些相似卻更加精美。
馬路乍舌,就這些末流武將,標注的起拍價格都大概是七八千貫。
翻到資料的末尾,是今天這場拍賣會的壓軸拍品。看到這人名字,馬路的精神猛地一振,陳宮!
陳宮此人,雖然不是頂級人才,但他也算一個接近一流的軍師。陳宮捉放曹的故事大大有名,而曹操的那句經典名言「寧可我負天下人」,也是對他說的。如果歷史按序展,陳宮最後還會做呂布的軍師!
看起來,這樣稀少的拍品讓其他競拍者都很興奮,馬路听到幾乎旁邊每個人都在竊竊議論,「……陳宮……陳宮……」
憑心而論,馬路真的很想把陳宮當場拍下,給呂布留著。但是模模口袋,自己出門帶錢不多,從呂布府中拿的幾錠金子也就折合不到一千貫,這點錢別說買陳宮,恐怕連垃圾拍品管亥的一只腳都買不到。
正在琢磨,拍賣會已經再度開始。下一個拍品被帶上來,正是管亥。
雖說管亥垃圾,但別說,競拍者還很踴躍。管亥的價格從起價七千五百貫一路攀升,在萬貫大關附近略作停頓,最後直接跳停在一萬兩千貫。競買成功者樂不可支,高高的舉著一大包金銀從人群中擠到前面,當場人錢兩清,又喜滋滋的牽著管亥的手下來了。
就這樣,四五個拍品全部成交,價格都在一萬兩三千貫。
終于,拍賣會**來了,壓軸拍品陳宮出場。
拍賣師剛剛引出陳宮,場下便是一片喧嘩,無數人都興奮的往前亂擠,想要近睹陳宮風采。而台上的陳宮像是被熱鬧人群驚嚇到,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眼光茫然的四下游移。
剛才馬路偷听旁人議論已經得知,像陳宮這個檔次的拍品極其珍稀,平時一年十幾場拍賣會未必能有一個。拍賣開始,氣氛果然極其熱烈,十萬貫的起價直接被大家忽視,第一個競拍者就叫出了二十萬貫。
在這一場陳宮爭購戰里,連座位都沒有的普通競買者幾乎沒有參與競價的機會,但是在普通拍品競拍時反響並不熱烈的貴賓席此刻熱鬧異常,十多個白生生帶著黑色號碼的小牌子此起彼伏。僅僅幾分鐘的時間,陳宮的價格就飆升到了四十萬貫以上。
拍賣師最終落槌,陳宮的最終成交價定格在六十八萬貫。人群之中,頗有嘖嘖贊嘆聲傳來,「我就是沒錢啊,六十八萬,太劃算了。」
全部拍賣結束,陳宮的競買成功者沒有付款就在幾個武士的護衛下離開了。凡是能坐在貴賓席上的競拍者,自然都是信用有保證的大人物,隨後自然有人親自上門把陳宮送去,拍賣款項到時候再結不遲。
熱鬧已經過去,拍賣場內的七八百人亂哄哄的也開始退場……人流涌向出口,也裹挾著馬路,馬路奮力回頭望向陳宮,卻見台上的陳宮正被幾個人指揮著簽署幾份文件。
從剛出場直到現在,馬路都沒看到陳宮說過一句話。陳宮簽過文件,放下手中的筆,他又舉目四下張望,他的眼神之中,仍舊是那份無盡的茫然。
太擁擠了,馬路想再次回頭多看一眼陳宮,但他已經被人流裹挾出了拍賣場的大門。
天色已近黃昏,馬路眼看著數百穿越者們四散而去,沒入洛陽城的各個角落。又在拍賣場門外站了一小會,他感慨著散步回到呂布府。
進了呂布府大門,呂布和赤兔馬居然還在院子里,就好象這許多個小時都沒有做過別的。馬路對呂布說,「今天出了件事情,你未來的軍師被人買走了。」
呂布側頭回想了半天,這才遲疑著問,「你是說陳宮?」
「是啊。」
呂布專注的撫模著赤兔馬的火紅鬃毛,那表情就像是根本沒听到馬路提起這件事,又過了半天,他才小聲回應說,「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