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筱染穿著這輩子都沒穿過的,布料少得嚇人的衣服,很不自在的躺在了大床之上。『**言*情**』
她不明白,媽媽桑為什麼要自己穿這樣一身衣服。
那個買下自己的男人,又不喜歡光亮,房間中關著燈,穿得再好看,又有什麼用?
暗暗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債主找上門,逼著媽媽還錢,她怎會走投無路,以這種方式來籌錢?
她閉目,哪怕在這黑暗中看不見對面男人的容貌,她也選擇適時的閉目,只有這樣,她才安心。
她听到了那男人的腳步聲,她感覺到他在靠近自己。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打斷了那男人的靠近。
男人匆匆起身開門。
房門打開,听不見男人和房間外的人在嘀咕什麼,但卻能听到細細碎碎的聲音。
一分鐘後,男人關上了房門,回到了房間,拿起了西裝外套就要走。
看到男人要走,安筱染的理智告訴著她,這個男人要是走了,她急等著還債的錢,就要泡湯了。
「原來你心里有疾病,看到女人就退縮。」
充滿諷刺意味與挑釁的話語,刺激這男人,這是對一個男人尊嚴的挑釁。
男人放下了西裝,嘴角滑過了一抹嗜血而又邪魅的笑意,「女人,你自找的,別怪我。」
所有的一切以安筱染的昏睡告終。
先前的事情,似乎真的很急。
男人連洗澡都來不及,直接開了支票,甩在了安筱染的身上,就迅速的穿好了衣服,離開了房間。
房間外,從八點等到十二點的johnson,額頭上已經不滿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見男人走出了房間,才是松了口氣︰「凌天,你可算出來了,那邊已經鬧開了,你再不出來……」
男人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我自有分寸,走吧。」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整個t市中,最耀眼的男人。他是歐陽凌天,他有著剛毅俊朗的外表,他有著足以令任何女人尖叫的完美身材。
最重要的是,他是總裁,是傲視整個t市的耀世集團的總裁,更是那個縱橫t市的歐陽家的長孫。
靜謐的夜,繁星閃爍。
安筱染帶著渾身的酸痛,一點點的清醒了過來。
那是一種渾身都被撕成碎片,然後被人一點點拼接回去的感覺。
四處環視著,安筱染看到了一張支票。
長長的舒了口氣,她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將支票抓到了她的手中。
房中分明只有她一個人,可她此刻的那樣子,卻好像是不快點抓住支票,那張支票就會被人搶走似的。
看著支票上的數字,很認真的看了許久,確認那個是大寫的數字參而不是貳時,安筱染很沒脾氣的在心里原諒了昨晚生的所有事情。
對于他來說,三十萬與二十萬之間的差別,只有十萬。十萬塊對于有錢人來說,什麼也不是。
可對于安筱染,或者說對于她全家而言,都是一筆巨款。
二十萬替爸爸還賭債,十萬塊留著自己和媽媽做個小買賣。
老天對人總是公平的,生活總會越來越美好的。
這樣想著,安筱染的嘴角,浮起了一弄笑容。
那笑意有點勉強,雖然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但只要是值得的,就算是失去了,也不必後悔。
凌晨四點,房中的吊鐘,出了「鐺鐺」的聲響,安筱染打了個寒顫,好似做了壞事,被人贓俱獲的孩子一樣,奪門而出,逃離了這個危險之地。
秋天了。
夜晚的風,吹得安筱染瑟瑟抖。
那漆黑的房間中,她什麼都不曾看到,耳邊卻不斷的浮起了那個惡魔一般的男人的聲音,那是來自地獄的低吼,每一次想起那聲音,她都覺得不寒而栗,身體不住的打著寒顫。
她瑟縮在秋風中,漫無目的的游蕩在街頭,她在等,等待天亮,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生的樣子回家。
終于,清晨的一縷曙光,給了安筱染生活的希望。
坐上了早班車,站在擁擠的公交車上,擠了許久,才在一條很是偏僻的街道下了車。
七拐八轉,走進了更為偏僻,更為簡陋的低矮出租屋中。
那間最為破舊的房子,就是安筱染的家。
小心翼翼的推開那已經不太解釋的房門,盡可能的不讓門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可卻還是弄出了動靜,驚動了媽媽羅賢惠。
事實上,昨晚一夜,羅賢惠都翻來覆去的,不曾安睡。
「媽,我今天二十二了,已經長大成人了四年,已經在您的保護下,享受了太多本不可能享受的幸福。現在,該是我回報媽媽的時候了。爸爸的賭債,我來想辦法,三天內我一定會籌到錢的。」
這是昨天中午,安筱染離開家時,說的話。
這樣一番豪言壯語,听得羅賢惠一陣陣的心驚肉跳,她總是擔心女兒會做什麼傻事。
木門的咯吱聲,讓羅賢惠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連拖鞋都顧不得穿,就沖到了家門口。
看到了女兒,羅賢惠的眼中,蓄滿了淚水。
抱緊了女兒,羅賢惠無言的哭了起來。
安筱染咬了咬牙,忍住了心中的委屈,不讓自己掉淚。
很是大氣的將支票拿了出來,塞進了媽媽的手中,「媽,債務的事解決了。」
看到女兒回家,羅賢惠本該安心,放心。可就在指尖觸踫到支票時,羅賢惠突然有了一種,有人用大錘砸向了自己心口的感覺。
很壓抑。
「筱染,你告訴媽媽,這錢是哪來了。你到底做了什麼,一下子弄到了三十萬?你不是學你爸爸,去借高利貸了吧?」
安筱染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媽,你想到哪了,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
「那你說,支票哪來的,誰給你的錢。如果這錢來路不明,我寧願被要債的打死,也不會用這筆錢還債。」
安筱染的心在滴血,她知道媽媽絕不會同意,她做那麼下賤的事情。
可身為女兒,怎麼可能不盡力去籌錢。
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媽,你先別激動,听我解釋嗎?」
「好,你說。」
握著媽媽的手,母女倆坐到床上,安筱染才將事先編好的謊言,說了出來。
「我之前不是一直在找工作嗎?耀世集團媽你是听說過的吧?我被錄用了,昨天去主管那求了一天,主管替我和公司說了很多好話,提前預知了我十年的工資。」
見羅賢惠的臉上,還有些許不信的神色,安筱染就是撒嬌的抓起了羅賢惠的手︰「媽,你要是不信,我就只能厚著臉皮,求主管到家里,親自證明我說的是實話啦。」
羅賢惠略約安心,「好,好,好。媽信你,不過筱染,公司幫了咱們加這麼大的忙,你可要好好在公司上班,主動加班,多做事,明白嗎?」
「嗯,媽你放心吧,你的女兒可時候很知道知恩圖報的。」
說著,安筱染看了看手表,對羅賢惠說︰「媽,我要去上班了,再不去就要遲到了。您可要把支票收好了。」
匆匆離開了家,又一次坐上了擁擠的公交車,隨著無數的上班族,一起經歷過了沙丁魚的擠壓後,終于在離耀世集團有一千米距離的清河路下了車。
半仰著頭,望向了耀世集團那棟,有足足三十層高的大廈,安筱染深吸了一口氣。
忘掉了昨晚的不愉快,早秋的長袖衣服,也遮掩了她身上那些不該有的痕跡。
嘴角微微上揚,安筱染的臉上寫著一抹自信的笑容。
今天,是她到耀世集團面試的日子。
只要面試合格,她的謊話也就圓滿了,以後也不用擔心謊言被拆穿。
她自信,憑她的學歷,憑她大學期間外聯部部長的工作經驗,應聘耀世銷售專員,一定沒有任何問題。
還站在原地,仰望耀世集團大廈,胡思亂想著,就听到身後傳來了很是煩躁的汽車喇叭聲。
安筱染回頭,就看到了一輛張狂至極的車,再離自己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瘋狂的按著喇叭。
不,不是一百米。
是五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瘋了,瘋了。
那司機一定是瘋了,怎麼一邊按喇叭一邊全速前進,這是要撞死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