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筱染的小宇宙爆了。
「爸,你講點道理,什麼叫做我拿了一張假支票來耍你?分明是你見錢眼開,從媽的手里搶了這張支票。」
安平自知理虧,也沒再多罵女兒什麼,但想起那些惡毒的言語來,心中的恨意,就又一次波濤洶涌了起來。
盤腿坐在地上,安平幾近無賴的說︰「我不管,反正我跟賭坊的說了,還不錢就用你和你媽抵債。反正現在就這麼個情況,要麼你讓支票能兌現了,要麼你就和你媽去抵債。」
「爸,你怎麼能這樣,再怎麼你也不能把我和媽拿去賣掉啊?」
安筱染幾近崩潰的握著手中的支票。
安平很是無奈的一攤手,「我也不想把你們母女兩賣了,但不賣你們,我總不能自己賣腎還債吧?我養了你們母女二十二年了,辛辛苦苦的,現在要你們幫我還個賭債都不行?」
「老公,對不起,都是我的病,拖累了你。」羅賢惠輕聲的嘆息著道歉。
「你心里知道就好。」安平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羅賢惠好言勸慰著安平,「老公,錢是筱染問公司借的,公司不會給一張失效的支票。你先別急,讓筱染拿支票回公司問問,好嗎?」
「我管她支票哪來的,給我還債就行。」安平很不負責任的說著,更是順手甩開了羅賢惠的手。
「爸,你對媽好點,我只希望我們一家,能回到以前和和睦睦的時光。」
安筱染哭了,死死的將支票捏在了手中,跑出了家。
一路哭著,一路抹著眼淚,走進了最近的一家銀行。
面對著銀行職員,安筱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看似平靜了幾分。
「你好,麻煩你幫我看下,這張支票為什麼失效了,是什麼時候的事?」
銀行職員微笑的接過了安筱染手中的支票,略一查詢後,臉上那種禮貌性職業性的微笑,就一瞬間轉變成了洋溢著無數熱情的笑容。
「小姐,您稍等,我叫我們行長來。」
這種笑容,讓安筱染很不自在,她根本就不知道生了什麼。
何況只是問一下支票失效的原因,為什麼還要驚動一個銀行的行長。
在銀行職員的帶領下,走進了貴賓接待室,見到了銀行的行長。
銀行行長滿面笑容的同安筱染握手,也不多問,只是再一次核對過了支票後,遞過去了一張紙條。
「小姐,這是支票的主人,歐陽總裁的電話。支票是他昨天打電話來,要求凍結的,並且吩咐,如果小姐你來了,就把他的聯系方式給你。」
幾近遲疑的接過了支票,問銀行行長,「這位歐陽總裁沒說為什麼要凍結我的支票嗎?」
銀行行長抱歉的搖頭,「具體的事情,我們銀行方面也不是很清楚,還需要小姐你跟歐陽總裁聯系。」
「好,我知道了。」
拿著紙條,走出了銀行,安筱染只覺得一切都亂了。
那也的那個男人,分明是個有錢又霸道的男人,這種男人怎麼會為了這點小錢跟自己計較呢?
如果他想賴賬,當時為什麼要開出超過預定價格十萬的支票呢?
猶豫著,安筱染在公用電話亭中,投入了硬幣,撥通了紙條上的電話。
電話打來時,歐陽凌天看著手機上,公共電話亭的號碼,眉頭微微皺起了。
他的電話號碼,什麼時候滿大街都是了,居然還有人用公共的電話給自己打電話。
轉而,男人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極其邪魅的笑意,喃喃低語,「好個聰明的小家伙,你逃不掉的。」
電話接通,安筱染的心,一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本能的,在她的心底,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秀眉微微蹙起,不知怎地,安筱染居然將歐陽總裁和某個渣男聯系在了一起。
「小寶貝,是你吧?」
邪魅而又低沉的聲音,听得安筱染一陣陣的心驚肉跳。
最不好的猜想,居然成真了。
凍結自己支票的歐陽總裁,居然真的是歐陽凌天那個渣男。
那一瞬間,安筱染自己覺得「嗡」的一聲,自己的腦袋,好像憑空炸開了一般。
然後,電話那頭,歐陽凌天還在說著別的什麼,她卻是一個字也听不進耳朵中。
混混噩噩的,一種被命運作弄的感覺,油然而生。
手一陡,那電話直接從安筱染的手中滑落。
不長不短的電話線,帶著電話,在半空中搖曳。
晃動的話筒,好似安筱染的一顆心那般,忐忑不安。
歐陽凌天的聲音,延綿不絕的從听筒中傳來,安筱染手抖著,重新拾起了听筒,就听到了歐陽凌天那幾近魅惑的調侃之言,「跟著我,做我的女人,要多少錢給你多少錢,如何?」
幾乎崩潰掉,她多麼想揮舞著兩把菜刀,殺到耀世集團去。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讓她安筱染需要從歐陽凌天這個混蛋的手中,弄到那失去的三十萬。
不,哪怕沒有三十萬,有二十萬也是好的。
掩住了口,壓低了聲音,安筱染開口說︰「你說你要我做你的女人,你說我要多少錢你就給多少錢,可我憑什麼信你?信一個連區區三十萬,都出爾反爾的男人?」
面對小女人的質問,歐陽凌天聳肩一笑,「不是出爾反爾,只是想見一見你。」
「我們不過是一場交易的關系罷了,我付出了該付出的,你付出了支票。現在你凍結了我的支票,已經是卑鄙之極,如今竟然還妄想見我,實在是痴心妄想。」
安筱染壓著自己的聲音,帶著三分慍怒的意味,指責著。
歐陽凌天笑出了聲音,那聲音格外的蠱惑人心,「來見我,什麼都會有的。」
呸!你個人渣,你個種豬。
安筱染在心里,暗暗的罵著歐陽凌天,嘴上卻說著恭順謙和的話語,「歐陽總裁,這麼說我該感謝你的厚愛了。但我是這樣一個人,無論什麼東西,沒有到手,我都不認為那是我的。所以,雖然你許下了很誘人的承諾,但我希望歐陽總裁能夠以支票兌現為開端,讓我相信你。」
歐陽凌天的嘴角,勾起了愈邪魅的笑容。
他那迷人的面容,此刻無論是怎樣的女人,看到了他的這張臉,都會為之尖叫,為之瘋狂。
「小寶貝,看來我們的很有緣分。我也恰好是那種人,看中的沒有真正到手前,我是不會付出什麼的。一旦到手,卻絕不會吝惜錢財的。」
歐陽凌天是談判桌上的高手,對于小女人的種種,不做出絲毫的讓步。
安筱染心里賭氣,這個渣男就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
「歐陽總裁,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大概是知道,我現在非常的急需用錢……」
安筱染的話,被男人打斷了,「我的小寶貝,你很聰明,但我也不是傻瓜。你確實很急著用錢,但也沒有你說的那麼急,否則你也不會現在才去兌現支票。如果你缺錢,現在到耀世集團找我。見到你,那三十萬的支票立刻兌現。」
歐陽凌天說得很堅決,安筱染知道,這件事已經商量的余地了。
想從渣男的手中弄到錢,自己勢必是要同他見上一面。
「歐陽總裁。」安筱染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昨天,我有些著涼了。今天身體不是很舒服,只怕不能陪你盡興。不如我明天上午,去找你,好嗎?」
「等你到來,我的寶貝。」
歐陽凌天那邪魅至極的聲音,在電話掛斷前,順著听筒傳來。
電話掛斷,垂頭站在當場。
無力感,一點點襲來,侵襲著她的四肢,腐蝕著她的心。
最後,安筱染整個人,都被籠罩在獨屬于歐陽凌天的惡魔光芒之色。
雙腿好似灌鉛了一般,無力挪動著。她不知道她是怎樣回到家的,但她確實回到了家。
推開了家門,安筱染現整個家,都內一種詭異的氣氛充斥著。
陌生的貴婦人,穿著錦繡貂裘坐在了家里唯一的椅子上。
那樣的裝束,與整個家的格調,都是格格不入的。
爸爸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正笑呵呵的蹲在椅子旁陪那貴婦人說話。
媽媽坐在床上,對于那貴婦人的態度是淡淡的。
甚至在媽媽那自來平和溫婉的臉上,竟然有了一抹慍怒之色。
如果不是爸爸滿臉堆笑的陪著那貴婦人,安筱染可以肯定,自己的媽媽一定會將那貴婦人攆出家門。
安平見女兒回家了,格外熱切的招了招手,「來來,筱染,這位是顏夫人,跟她打個招呼。」
「顏夫人好。」
顏夫人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安筱染,略約滿意的點了點,「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了。安先生,我等你答復。」
說完,顏夫人起身,徑自走出了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