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猜到了某人會透過監視設備看別墅外生的事情那般,西裝外套披在身上後,蓉蓉就似是有心無意那般的一回頭,嘴角勾起了一抹挑釁的弧度,看向了別墅大門的方向。『**言*情**』
「怎麼了?」
心細如歐陽凌天,第一時間就現了蓉蓉的小動作,他關切的問著,她就是嬌笑著搖頭,「沒什麼,只是想看看你的新家,看看你的新房子。」
听她這樣說,歐陽凌天只覺得莫名的尷尬,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
陪著蓉蓉走到了車邊,他才勉強的開口,「外面風大,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家?」
重復著這個字,她呆呆的看著歐陽凌天,而後嘴角浮起了一抹苦澀至極的笑意,「我都已經是個死人了,哪里還有我的家?」
說著,她搖頭,不肯上車只是道︰「我來只是想看看你和她好不好,見到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凌天哥哥,白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我……」
究竟怎樣,她沒有說,只是咬著她的唇,站在當場痛苦的搖頭。
歐陽凌天看著,就只覺得心下不忍。
手一攬,他便將蓉蓉摟進了自己的懷中,「別這樣,我知道你的為人,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白天的事,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我只怪我自己沒用,居然害你落在了那麼危險一個人的手上。」
他喃喃低語著,就是將蓉蓉越抱越緊。
他對她有感情,有很深的感情。
這一刻的相逢,內心中的聯系,都讓他所有的行動變得瘋狂。
緊擁著他,月色下,他動情的吻上了她的唇,卻只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顫栗了起來。
他不曾吻上她的唇,他的吻落空了。
她逃避似的別過了頭,很是用力的掙月兌開了他的懷抱。
後退了三步,與他拉開了距離,他就見到她眼圈中含滿了淚珠。
她哭了,哭得淚眼婆娑,卻是十分決然的道︰「凌天哥哥,我們回不到過去了,回不去了。你已經結婚了……」
她淒然又絕望的說著,「我,不會再糾纏著你,我只要看一眼你沒事,只要听你說一句相信我,不怪我,我就開心了。以後無論是天南地北,想著凌天哥哥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為我做過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會很開心,很快樂的。」
說著,她就是努力的在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而後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的那棟別墅,「你的妻子,你的家人都在等你呢。快回去吧,別讓他們等久了。」
她轉身離去,走得決然,歐陽凌天卻不肯放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就又重新將她摟回到自己的懷里。
「別離開我,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不要再讓我失去第二次。失去你,是我此生都無法承?法承受的痛。」
月色下,蓉蓉眨著眼楮看向了他,「凌天哥哥還和以前一樣,喜歡哄我開心。我知道凌天哥哥對我好,但這句哄我開心的話,說得太夸張了。凌天哥哥,失去我對你而言,根本就沒有那麼痛的。療養院大爆炸的時候,你以為我必死無疑,可哪怕是陰陽相隔的失去,你都挺過來了,何況現在?」
她風輕雲淡的說著,嘴角始終勾勒著一抹迷人而又醉心的笑容。
如果不是看到她眼底的痛,歐陽凌天一定會認定了,她早已對自己忘情。
「當時…」
他要解釋,蓉蓉的食指已然貼上了他的唇,封住了他的口,不許他再說話。
「別解釋,我知道凌天哥哥為我傷心過,痛苦過,甚至茶飯不思過。我知道,凌天哥哥…」
他沖動的捉住了她的手,急急的問著,「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離開?為什麼?」
蓉蓉苦笑著搖頭,「我不離開還能怎樣?凌天哥哥該知道我的性格,我絕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共享同一個男人,哪怕那個男人是你,我也不願意。我寧願和你記住曾經最美好的時光,從此相忘,也不願意那麼艱難的享受。凌天哥哥能為了我,和她離婚,永遠都不再和她有任何往來嗎?」
她一向都是這樣的直接,想要什麼就會毫不猶豫的開口去要。
至于能不能得到,不是她能夠控制的事情,但她必然要為自己想得到的東西,盡力去爭取。
听到她提出這樣的要求,歐陽凌天犯難了。
如果時光倒退,他也不知道該倒退到哪一天,但他很清楚今時今日,他絕不可能說拋棄安筱染不要她,就不要她了。
他做不到,那個小女人早已存在在他心底,是他無法割舍的人。
見他長久不言,蓉蓉就又一次笑了起來,「所以啊,兩個女人,你一定要辜負一個,倒不如選那個並未同你邁入婚姻殿堂,並未陪你走過人生風雨之路的女人辜負。其實對我而言,凌天哥哥也不算辜負,只是我們都將感情珍藏在了心底,僅此而已。」
說著,她推開了男人始終都緊握著自己的手,比先前還要決然的轉身離去。
她走得那樣堅決,歐陽凌天的心卻是在動搖,他不斷的在兩個女人中搖擺不定。
眼看著蓉蓉越走越遠,他催促著自己快些作出決定。
他閉目站在當場,他問著自己的心,到底更想要哪一個。
重物落地的悶響,打斷了他所有的思緒。
睜眼循聲望去,他就看到蓉蓉昏倒在了前方。
已然無暇去做出一個決定,他只是跑了過去,將她抱起在懷中。
感覺到她的氣息是那樣的微弱,面色是那樣的蒼白,他的心慌了。
他不斷的埋怨自己糊涂,明明知道她身子弱,卻只是給她披了件衣服,這麼冷的天,他該請她進家坐坐,該叫人給她煮一碗參湯暖暖的。
感覺到蓉蓉的體溫,在不斷的攀升,他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撥打了急救電話的他,經歷了人生中最艱難的等待。
五分鐘後,救護車終于來了,眼見著醫務人員,對已然昏迷不醒,體溫驟然升高的蓉蓉采取著急救措施,他一顆懸著的心才安了下來。
他永遠都不知道,他在為別的女人提心吊膽時,他身後就站著一個小女人,在為他落淚。
救護車走了,安筱染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淚痕。
她原是想跟上去的,卻在救護車離開的剎那,改變了主意。
這樣無緣無故的跟上去,絕對是不明智的選擇。
醫院,她一定要去,但卻需要一個名正言順。
這般想著,她匆匆轉身回了別墅,就看到母親憂心忡忡的站在二樓樓梯口。
「媽,別擔心我,您早點休息啊。」
她點了點頭,卻沒有回房,反是走下了樓,捉住了女兒的手,很是語重心長的同她道︰「酒色權財,都是能夠爭來的。因為爭這些東西,與人心無關。天下間獨獨爭不來的是感情,哪怕最後你看似是爭到手了,可得到的不過是一個永遠都對你沒有感情的軀殼。心不在,得到的不叫感情。」
「哪怕跟你爭的人,是個心思歹毒的壞女人,哪怕她出現,就是為了害人,而且正在害人,也不要去爭嗎?」
安筱染從來都孝順,都听母親的話,今夜卻是第一次的反駁了母親。
她急急的說著,一口氣將綁架時所有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听到女兒的話,怔然了許久她才道︰「那就去爭吧。」
她放手了,很是心疼的望著女兒,最後悵然嘆息。
什麼事情,只要她現會讓女兒受到傷害,她都會想辦法幫女兒躲過去。
可唯獨感情的傷害,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法幫女兒逃過去的。
給了女兒一個擁抱,她說︰「做你想做的事情,記住媽告訴過你的話,做任何事情,永遠都不是以傷害別人為目的去做的,那就沒有錯。」
她很是不舍的看著女兒,原本不該今夜說的話,她卻終是選擇一並說出,「筱染,你被綁架的時候,媽和你養父商量過,我們兩個人,會成為你和歐陽總裁之間的拖累,所以我們希望離開,希望躲到不會被人現的地方。歐陽總裁也答應,會盡快送我們出國,給我們找一個環境適宜的小國,讓我們安度晚年。他還會派保鏢與我們隨行,我們會很安全,筱染你不用擔心我們。」
「媽,不要離開我。」
安筱染急得落淚,「我才找到您啊,我不想沒有媽媽在身邊,我想承歡膝下的。」
輕拍著女兒的手,又是一陣的嘆息,她才道︰「原本我和你養父也不想離開的這麼快,但那個叫蓉蓉的女孩子,既然有能力綁架你,又這樣千方百計的算計著歐陽總裁。媽想,媽若和你養父留下來,那個叫蓉蓉的女孩子,一定會把主意打在我們的身上。父母,是陪你走過前半生,對你恩重如山的人;丈夫,是將要陪你走過下半生,與你相守相依的人。你已經懷了歐陽總裁的孩子,媽不想你日後為難,我們躲出國,你就再也沒有任何牽絆顧慮,也沒有人能夠脅迫你去做任何事情。」
「媽。」安筱染委屈的落淚。
「你打算放手一搏,我們做父母的幫不了你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不成為你的拖累。何況離開又不是永別,等你這邊的事情都結束了,我們一家人還是可以團聚的,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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